88. 第088章(二更) 迷霧(1 / 1)

第八十八章

歹徒是昨天晚上進入的後山, 等警察來了,再派人上山找,四個歹徒早就逃之夭夭了, 哪怕警方連夜布控, 想要在一夜之間抓到歹徒也是十分困難。

但這位巧合的躲過了這次的事情, 肚子裡又懷著郭炳昌的孩子,本身還是原配劉璿的親外甥女, 她的孩子不論男女,都是現在廣盛集團唯一繼承人。哪怕孩子現在還小, 注定摸不到廣盛集團的權利, 但就是光賣繼承下來的股份、資產都可以衣食無憂好幾輩子。

作為孩子的母親, 在孩子還沒長大之前, 她可就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這放在誰身上不得懷疑一下,不得仔細查一查?林舒月肯定, 在這位劉豫園女士從M國趕回來的這段時間裡, 警方肯定已經把她的底細查了個底朝天了。

吳冬豔跟葉雪玉扶著劉豫園已經不耐煩了。

劉豫園的聲音實在是太尖利了, 這乾嚎了半個多點兒,她的聲音沒有任何沙啞,她們倆近距離聽了這麼久, 耳朵都要聾了。

也許越最沉不住氣:“劉豫園,彆哭了,現在犯罪分子逍遙法外, 你的首要目的是要協助警方早日抓到歹徒。”頓了頓, 葉雪玉又說:“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你不為自己考慮總得為了他考慮吧?情緒波動太大了,對孩子不好。”

聽到葉雪玉說協助警方抓住歹徒時,劉豫園的哭聲小了, 再聽到後面對孩子不好的話,那哭聲立馬就止住了。

她扶著葉雪玉的手,說道:“警官,我實在是忍不住,我從小就在我姑姑家長大,現在也有一十年了,她糟了這個毒手,我實在是難受,還有老郭,我······”

劉豫園說著說著,又要哭了起來。

她的這句話讓在場的人都撇了撇嘴,先叫劉璿做姑姑,到了郭炳昌這裡就是親密的老郭了,不知情的還以為她跟郭炳昌才是法律上的夫妻呢。

施記者站在林舒月的邊上感慨:“不愧是敢和姑父□□的女人,這臉皮確實足夠厚。”

林舒月點頭,沒說話。而裡面的葉雪玉跟吳冬豔已經開始對她詢問。

劉豫園愣了愣,她還以為她會被帶到審訊室詢問呢,結果不用去嗎?看著外面站著的林舒月和施記者,她有點遲疑。

吳冬豔道:“這兩位記者朋友是專門來跟蹤報道案件的,你不用擔心。”

發生了這樣的大案件,民眾關注度是非常高的,那麼在這種時候,媒體的跟蹤報道就十分重要了,施記者是市台派來的,代表的是官方媒體,林舒月是公安局的領導們屬意的,代表的是私媒。

劉豫園抿了抿嘴,看真的不用避諱,便說了:“張叔在我家乾了很多年的活了,好像打我有記憶起,他就在家裡乾,他無兒無女,也沒聽說他有什麼親戚,但一直都很用心負責。我姑姑跟老郭都很放心他。”

“我這次跟我姑姑吵架,我姑姑脾氣不好,要拿花瓶砸我,還是他攔下來的。”劉豫園說起這話,臉上就浮現出了糾結的神色:“警官,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啊,張叔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吧?”

劉豫園的話讓在場的諸位女性隱晦地翻了個白眼,在她們看來,被從小當女兒養大的外甥女和丈夫同時背叛,還不背著人,郭太太的脾氣已經是很好的了,要是換成她們是郭太太,她們本人、郭炳昌、跟劉豫園,總得有一個人下地獄,有一個人下大獄。要是運氣好,沒準下地獄的得是兩個。

這個想法在在場四位的女性腦中轉了一圈,立馬將其趕出腦海。作為一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她們的想法太不對勁兒,這是要不得的。

吳冬豔皮笑肉不笑:“這個還需要進一步的偵查,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錯放任何一個壞人。”

吳冬豔說這話時,一直盯著劉豫園,劉豫園眼睫毛顫了顫,哦一聲。

葉雪玉拿著筆記本錄音筆,把之後的對話完全錄了下來,劉豫園十分配合,問什麼就說什麼,一點也不隱瞞,其中就包括她跟老郭的戀情。

“老郭跟我姑姑之間早就沒有感情了,我跟老郭是真正相愛的,我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姑姑就是不成全我們。還有我的兩個表哥表嫂,自從知道這件事情以後對我就很不好。”

劉豫園大大的眼睛裡滿是困惑:“可是之前大表嫂一表嫂跟我姑姑都一直跟我說,以後找男人就要找有感情的啊。我找到了,她們又不願意了。”

吳冬豔跟葉雪玉以及施記者長到這麼大,第一次聽到這麼炸裂的“真愛論”,整個人都不好了。林舒月則看著那明晃晃的百分之四十的罪惡值,無聲冷笑。

這世間誰都有可能是戀愛腦,就這個劉豫園不可能是。

表達了一番自己的困惑後,沒有得到解答,劉豫園像是有點委屈的低了頭。好似不明白為什麼全世界都不看好她跟她家老郭的感情。

葉雪玉直接跳過這個話題,又是問了一些話,尤其是家中丟失的財物之後,便帶著她去公安局了。林舒月她們在三人走了以後,在彆墅的各個地方拍了照片後,便一起回去了。

兩人的車子一前一後的開,但電話卻早早的就打起來了。

“林記,聽說你經常去暗訪,這次,有沒有興趣玩一玩跟蹤?”

林舒月當然是有的:“好呀,不過在那之前,施記咱們去吃個飯?公安局附近有個燒烤攤的燒烤格外好吃。”

施記者聞弦音而知雅意:“走走走,我請你吃燒烤。”

兩人把車停在公安局附近,往燒烤攤一坐,等著老板把燒烤好的東西送到她們的面前來,一雙眼睛時不時地盯著公安局的門口。

燒烤確實好吃。兩人吃得很快,半個小時後,劉豫園從公安局出來了,她開著她的紅色保時捷汽車從燒烤攤面前呼嘯而過。

兩人站起來,拿著燒烤就走,錢是提前就付過的。

施記者開車在前面跟,林舒月在後面,離她稍微遠一點,在等紅燈時,林舒月把從燒烤攤打包的羊肉串吃完了。

十分鐘後,她跟林舒月一前一後的把車開進了廣盛廠對面的一個小區。

廣盛集團是做電器起家的,在十多年前,他們主要是做外國電器的代加工,到了九十年代中期才開始創建自己的品牌,但手底下的外國電器生產線也一直在的。廣盛的廠子就蓋在東郊,廠房很大,光占地面積就有十畝。

一棟棟辦公樓、廠樓、宿舍樓拔地而起,嶄新又富有現代化,園區內綠化做得也很好,十分現代化。

園區內光員工三四萬。老板一家一死,下班的員工們臉上都掛著愁容。

林舒月一人看著劉豫園把車子停在小區的03號樓下面,然後蹬蹬蹬的上了樓。這個小區的房子是80年代建的,一梯兩戶,她們在不遠處看著,很快便見到三樓右邊的屋子亮起了燈。

盯梢、蹲點是最無聊的,施記者索性坐到林舒月的車上,跟林舒月一起盯,期間林舒月總跟杭嘉白聯係,施記者的手機聲音也沒有停過。

見林舒月頻頻看她,施記者笑了笑:“我男朋友。”

她晃了晃手裡的手機,林舒月也跟她聊了起來。

從施記者口中,林舒月知道了,她的對象是省台的編導,兩人是在一次活動中認識的,至今處對象已經兩年了,不出意外的話,到了明年,兩人就該結婚了。

她說完自己感情的事情,又問起林舒月,林舒月說:“現在還不確定呢。”

施記者一下就懂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八點多時,劉豫園從樓上下來了,她把手裡的垃圾放進單元樓下的垃圾桶裡,順便拿外面酒樓送來的飯菜。

林舒月一人看著她提著飯菜上樓,施記者嘖了一聲:“這個劉豫園有點東西。姑姑一家才剛剛慘死,她肚子裡的孩子剛剛沒爹,她傷心也就傷心那麼一會兒,現在都開始吃大餐了。她定的這個西餐廳可不便宜,人均一次至少也得三四百。食材都是從國外運來的,主打的就是一個新鮮。 ”

施記者的工資不錯,她男朋友的更高,偶爾過節,兩人也會浪漫一把,找個高檔餐廳吃吃飯,聊聊天。劉豫園訂的這家餐廳是她跟她對象吃過的餐廳裡最貴的。

不僅貴,分量也少,但味道很不錯。剛剛劉豫園提回去的那一大包東西,不僅品類多,分量也不少,她一個人,哪怕是懷了孕,也絕對不可能吃這麼多。

施記者有點興奮,她這次絕對發現了一個大獨家,等明天報紙一發,哪怕林舒月她們的報紙也會發,也阻止不了她的功績。

有了這個功績,她調到省台的事情就好辦了。想到這裡,施記者神情有些放鬆。

“能小小年紀就跟姑父睡在一起,還恬不知恥的在姑姑面前戳著不走的,你覺得她能有多少心?”林舒月說完,眯了眯眼睛:“施姐,你有沒有覺得劉豫園手裡提著的東西太多了,光靠她一個人,吃不完啊?”

剛剛那個裝外賣的袋子,足足有兩袋呢,並且每一袋都鼓鼓囊囊,這絕對不是一個人的飯量。

施記者給林舒月一個讚許的眼神:“我上那個餐廳吃過飯,看到過他們給彆人送餐,那分量,四五個人吃絕對沒有問題。”

那麼問題就來了,劉豫園訂那麼多飯菜,是訂給誰吃的呢?要知道她可是今天剛剛從M國回來,而她居住的這個地方,是她跟郭炳昌的愛巢,每當郭炳昌不想在家時,兩人都是在這裡度過的。這當初都是被報道過的。

甚至為了舒適性,他們連保姆都沒有請,隻有家政會時不時的過來收拾一下。這也是郭炳昌親口說過的。

林舒月摸出手機給杭嘉白發信息,信息一過去,杭嘉白直接就打來了電話:“阿月,你們趕緊從那個小區裡離開,我們的人正在附近布控。”

林舒月訝異:“你們已經查清楚了?”

杭嘉白道:“是。我們剛剛查到,在三日前,劉豫園的賬戶中轉走了五百萬,接收賬戶是她家保姆中的其中一個。”

杭嘉白也不賣關子:“法醫那邊剛剛給那些殘肢做了更加細致的檢查,證實了其中的兩具屍體身體特征跟她家雇傭的廚師王強林、保姆周豔華不符。”

都說死人不會開口說話,但在法醫的專業知識以及設備下,屍體同樣可以,並且相比起活人,死人更不會說謊。

林舒月則被這個消息震驚得瞪大了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王強林跟周豔華沒死,他們也是嫌疑人?那那兩具屍體是誰的?”

“是,那兩句屍體的來源現在還在查。如果真是他們,那麼現在他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跟劉豫園在一起的,且他們身上有搶,你們在這很不安全,趕緊離開。”

林舒月臉色嚴肅地給車打了火,在施記者疑問的眼神中,以最快的速度從劉豫園家的樓下開走,等出了一定的距離了,林舒月便看到了尋常見不到的特警舉著防爆盾從小區的過道中走過,這下子不用問林舒月,施記者都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萬萬沒想到,事情還會有這樣的反轉:“如果按照你這麼說,廚師、保姆、保安都是劉豫園雇來的,那麼她們不是應該錢貨兩訖麼?怎麼事後劉豫園還要把他們安排在這個房子裡住著呢?”

“她是被脅迫的?也不能夠啊,要是她是脅迫的,她剛剛就能把事情跟警察說清楚,何必又回來被脅迫呢?並且剛剛咱們可是跟著她一塊兒回來的,這一路上都是她在開車,可半點沒有不自願那一說。”

“並且要真是□□,不是應該更加的不留痕跡?她這一查就能夠讓人查到為的是什麼?還有廚師跟保姆,他們搞這一出是為了什麼?”施記者不解極了。

在接到杭嘉白的電話之前,林舒月以為是劉豫園為了廣盛集團的繼承權,勾結保安,把郭家上下都滅了,但現在她不敢肯定了,甚至罪惡值有百分之四十的劉豫園在這其中扮演的什麼角色她都猜不好了。

但就跟施記者說的一樣,劉豫園的種種跡象,給人的感覺就非常矛盾,就好像真相上面籠罩著的一層濃濃的迷霧,怎麼撥也撥不開。林舒月決定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