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074章(二更) 滲透(1 / 1)

第七十四章

林舒月直接回家了。

馮素青一大早就抱著孩子往她家去的事情看到的人多了, 以盧樹立要弄死自己孩子,還要把老婆奉獻出去的瘋狂勁兒,沒準會到林舒月家鬨。她家現在隻有白萍萍一個人在家, 彆嚇壞了。

林舒月剛剛從車上下來,住在她家對門的黃三花就跑了過來:“你把我兒媳婦帶到哪裡去了, 趕緊給我帶回來!”

黃三花什麼事情也沒有, 在沒有教內信眾召喚時, 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家裡睡覺。今天一覺醒來, 家裡飯沒做, 屋裡也沒有收拾,黃花的怒氣一下子就湧上了心頭。

她雖然信教, 覺得隻要誠心,就能夠在主的指引下不僅升官發財, 無病無災,永生極樂。但是她功德還不夠的時候, 她還是要吃吃喝喝的!以前兒子單身的時候,伺候兒子一個人她無所怨言, 但兒子結婚了, 她就覺得自己的任務儘到了,她什麼都不需要做,隻要等著吃等著喝就好了。

因為她的好吃懶做性情古怪,她的前面兩個兒媳婦在跟她相處沒多久以後就走了, 連一兒半女都沒有留下。黃花急了,要知道在教內想要晉升,是需要血脈親人做祭的,她兒子久久沒有兒女,要是他被領導賞識, 做祭的就是她了。

黃花雖然知道自己不能拒絕這偉大的殊榮,但她還想再攢攢功德,要是功德不夠,她是去不了聖地樂天世界的!

好不容易,她兒子終於把馮素青這個兒媳婦騙到手,黃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甚至在超超兩歲前,對馮素青這個兒媳婦兒都還比較客氣,雖然也不愛做家務,但到底也不像現在跟以前那樣什麼也不做還挑揀四。

甚至為了求得穩妥,他們母子兩個吸取了以前盧樹立兩斷婚姻的教訓,兩人一直到盧樹立確定要升遷了,才把自己是大經輪教的事情透露給馮素青說。

為了馮素青能夠心甘情願的獻出兒子和自己,黃花跟盧樹立這幾天抓緊時間就跟馮素青傳教。偏偏那個女人腦子倦得很,多少天了都沒有成功,她還反駁!

明天就是教會了,黃花跟盧樹立都決定了,今天晚上要把馮素青帶到教會裡懲罰懲罰,否則明天的教會要開天窗!她兒子可是明天教會的主角之一,黃花不能,也不許有半點損失。

結果馮素青在這個當口不在家,黃花一瞬間臉色都白了。在問了好幾個街坊後才知道馮素青去過林舒月家,黃花去敲過林舒月家的門,沒有動靜。

黃花沒有辦法,就一直在門口等著,她平時極少在太陽這麼大的時候出門,等了這麼就,真的是曬死她了。

林舒月的車剛剛停穩,她就跑了過來。

林舒月被黃花堵在車門前,她在家的時候不多,平時早出晚歸,加上黃花不怎麼出門。這是馮素青一家搬到這裡這麼久了,她跟黃花的第一次見面。

黃花快五十歲了,因為不愛做活,風吹不著日頭曬不著,她比同齡人要白很多,但她很瘦,瘦到臉頰兩邊的頰骨都高高的凸起,眼皮上也看不到一點肉,深深地陷進去,嘴角常年累月的往下耷拉,一臉苦相,平時看人時,小小的倒角眼中,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尖酸刻薄。

像她這樣的惡婆婆長相,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善惡值就在百分之十左右,並不高,要不是馮素青說,誰能想到,這麼一個人,居然會是邪/教的忠實信徒啊,甚至正準備拿孫子做祭,給兒子換取那看不見、摸不著的高官俸祿!

“好笑哦,你的兒媳婦不見了,你來堵著我找!阿姨,你是肚子餓了沒有人給你做飯啊,你自己做啊。”她們家這個村子沒有裝監控,林舒月是帶了馮素青母子去報警的,她就是打死不承認,以免破壞警方的計劃。

林舒月沒有見過黃花,黃花倒是見到過她還幾次,林舒月沒有車之前整天早出晚歸,有時候一消失就是好幾天。後面有車了,進進出出都做車子。黃花既羨慕又嫉妒。

她覺得林舒月這種人,除了長相好看,念了個好大學以外沒有一點長處。她深覺老天不公,她覺得,像林舒月現在這樣的工作、生活方式,應該屬於她優秀的兒子才對!

她平等的嫉妒每一個比她過得好的人。

黃花生氣得很:“你彆跟我講那些沒有用的,我們都有認證的,不信你問問她們,她們都看都了!”

黃花朝邊上看熱鬨的婦女們指去,看熱鬨的婦女們臉色一變,尤其是跟黃花搭話的那個人:“你不要瞎講的啊。你剛剛來問我們有沒有見到你兒媳婦和你孫子,我們講早上看到了你兒媳婦去婁鳳琴家。那時候婁鳳琴家隻有阿月在家,你兒媳婦到底有沒有跟他走,我們是不知道的。”

林舒月家在平沙村住了都十七八年了,林舒月家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婁鳳琴,有人說她家閒話她是真的敢提著刀上去。

再說了,現在婁鳳琴的小兒子找回來了,大女兒女婿在下沙村開餐館,一年賺得多,二女兒就更不用說了,是個記者,在大廈裡面工作,是那個什麼白領,上班不到一年,公司獎勵的小車都開上了!她後面嫁的男人就不用說了,村裡最大的一個超市是人家開的,便宜又厚道,現在她們買點什麼東西都喜歡往那裡去。人家也有錢,章二妹家的房子說買就買,一點價都沒有砸!

人人都有一個勢利眼,彆說她們並沒有看到黃花的兒媳婦跟林舒月走了,就是看見了,她們也是不能說的。

“我二嫂說得對。我說黃花,你家兒媳婦每天都要到人家阿鳳家去打水,我們這麼說有錯了?”黃花扣得出奇,她什麼都不乾,她又什麼都想管,家裡的水龍頭都讓她上了鎖,除了煮飯洗衣服的水她是一點都不給多留。

偏偏歲的小孩子再文靜他也比大人好動,衣服一天換個兩回都是正常,沒水了,馮素青就去彆人家借。

這一條街,近一點的,誰家沒有借過水?不過大家都是不反對馮素青來借水的,畢竟她也不白借,借了水,總會還一些自己做的東西。

有時候是小鹹菜,有時候是一些臘肉臘腸,足夠抵消水費了。

林舒月朝那群看熱鬨的阿姨嫂嫂看了一眼,笑著朝她們點點頭,然後跟黃花說:“聽到了沒有,你兒媳婦不見了,你來找我做什麼。要你實在是不相信我,你報警吧。”

一聽到要報警,黃花就明顯退縮了。她信大經輪教,但這些年裡,普法工作做得越來越多,她是去聽過這種普法工作的,她們偉大的大經輪教在政府眼裡,是邪/教!她們的領導也說了,政府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政府的利益跟她們偉大的大經輪教教義相反,對於相反的,政府肯定要打壓的!

她們領導還說了,平時不要往警察面前湊,有什麼事情回教內說,教內會幫她們解決。黃花對領導的話深信不疑,她決定等一下子回家就給她兒子跟領導打電話。

“你給我等著!”黃花決定了,她一定要讓領導們,狠狠地懲罰林舒月這個和主作對的壞人!

“行行行。我等著你。”林舒月根本就不在怕的,上一個叫她等著的人是賈永常,他現在已經在鐵窗中排隊,準備領花生米吃了。

黃花怒氣衝衝地回家,翻出手機艱難的打電話,她沒上過學,僅僅認識的幾個字還是她在入教以後學的。她剛剛找到她兒子的電話準備按下去,她家就來人了。

看著家裡闖進來的幾個穿著警察服裝的人,黃花手裡的電話都掉到地上去了。

其中一個警察拿著手銬走上前去:“黃花,有人舉報你非法組織、參加邪/教活動,現在請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

黃花想逃跑,但腳就跟生了根一樣,半點也挪不動。

黃花就這麼被帶走了,她的臉上都是懵的,都是驚恐的。

教內領導說了,被警方抓到的人,此前所積攢的所有功德都將全部歸零,如果想要獲得主的諒解,隻有死才行。

黃花不敢對自己下手,她害怕!

因為黃花被抓走一事,整個平沙村都炸開了鍋,還有人到林舒月家跟林舒月打聽這件事,林舒月對此全都打了迷糊眼。

“我還真不知道她們是為了什麼被警察抓走的,我們家跟她家也不熟,早上的時候馮素青是帶著兒子來我家打水了,但是打完水就走了,我們沒有過多說什麼。”馮素青早上確實是帶著水桶來的,那個水桶在林舒月剛剛回來時,已經收到空間裡去了。

“那你們說為什麼啊,黃花平時也不出門,她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了?”

“是啊是啊,真是著急死了。”

被阿姨阿嫂圍住的林舒月不著痕跡地引導輿論:“我看她兒媳婦前段時間被他們母子打了,會不會是上警察局去報警去了啊。”

這個理由一出,阿姨阿嫂們立馬就朝著林舒月引導好的方向走:“是哦,有道理哦,上一次她被打得很嚴重啊,我跟她去買菜的時候看到她的手跟腿了,都是青青紫紫的事情哦。”

“我也看到了,要我說啊,他們母子下手也太嚴重了,完全是把人家往死裡打。”

林舒月把熱情的她們送出門,不出片刻,黃花被警察抓走,是因為被兒媳婦兒控告家暴的事情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婁鳳琴也知道了這件事情,她氣衝衝地跑回家,要不是黃花已經被抓走,林舒月毫不懷疑她會衝到黃花家,跟黃花打一架。

吃了中午飯,下午林舒月到了報社,企鵝上就接到了何玉玲發來的信息。

何玉玲說,她的工作被暫停了。

林舒月看到這條消息,愣了愣,過了好久,她才問:阿玲姐,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何玉玲的信息久久才來,她的回複就隻有一句話:因為差一點點,沒有守住本心。

林舒月瞬間便想到了上午何玉玲特地去找她,問的關於薑欣欣的那些話。想了又想,她還是決定去見何玉玲一面,這一回,何玉玲倒是很快就回複。

林舒月到公安局的時候,何玉玲正帶著她的個人物品往外面走,她上了林舒月的車。

外面豔陽高照,沒有半點風,車子內開足了冷氣,一冷一熱的刺激,何玉玲的身上豎起了一陣陣的汗毛。

兩人都沒有說話,過了十多分鐘,她才開口:“我有一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跟我關係非常非常非常好,在我無數次需要幫助時,她毫不猶豫的幫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她推掉所有的工作也要幫助我。”

“我們從來沒有詢問過對方工作上的事情。這一回,她詢問我,關於欣欣的事情,她們互相是認識的,我多說了幾句,她就朝我打聽她現在的近況,其中還提到了你,所以我今天才會在看到你的時候,去問你知不知道。”

“但我從二樓下來以後,我收到了她的信息,她讓我打聽,前幾天,反邪、教大隊的那些人來局裡,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何玉玲自嘲的笑了笑,將臉頰邊上的頭發勾到腦後。

她從警校畢業的那一年,就進了公安係統,最開始,她是在派出所做片兒警的,後來,因為她工作認真,表現優異,就上升到了市局工作。她曾經次被評為優秀警察。她的父母親戚女兒,全都以她為榮。

結果今天,她差點就葬送了她的職業生涯。

好在她反應快,在知道這件事情後,主動朝局裡報告。

她被停職了,要等單位調查清楚了,她才能回到公安係統裡繼續工作。

被調到下屬派出所,是對她最輕的處罰了。何玉玲現在怕的,就是她連派出所都去不了。

林舒月則看著何玉玲:“玉玲姐,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事情呢?”

何玉玲嚴肅地看著林舒月:“因為阿月,他們盯上你了。我那個朋友這段時間,不止一次的跟我打聽過你的事情。阿月,你要小心你身邊的所有人。”

頓了頓,何玉玲說:“我沒有過多的透漏過你的事情,這一點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