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045章(一更) 花名冊(1 / 1)

第四十五章

林舒月一動不動的看著黃強。

不得不說, 在開始知道趙兵的所作所為時,林舒月對鵬城都市報的所有人都是充滿了失望的。

趙兵是新聞部的主任,他的所做所為鼎生大廈的那麼多人都知道, 黃強跟王明政他們知道嗎?作為媒體人,他們知道趙兵在犯法嗎?他們是不是知道,但卻在包庇他?

但站在路邊好一會兒後, 被冷風吹了吹,林舒月到底是冷靜了下來, 因此她打電話給了黃強, 她要親耳聽黃強的解釋。

黃強聽聞林舒月的話,十分詫異,然後搖搖頭:“我們隻知道趙兵喜歡參加各種聚會。也知道他會帶小姑娘去參加,但你說的這種情況,我們是不知道的。”

“趙兵這個人從以前就很花心, 因為他花心, 這些年來,他老婆來報社鬨了很多次,不管他們當時在報社打得多凶, 過後趙兵都不會管, 他該帶女人還是帶女人。我們都習慣他換女人了。我們是真沒往彆的方向想過。”黃強看到了林舒月眼裡的不信任, 他苦笑著解釋。

鵬城新聞部的記者大多都是不坐班的, 一般情況下都是到公司點個卯然後便各自出去跑口子,他們交稿子都是直接發到趙兵或者王明政的郵箱的, 有時候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上司的面都是正常的。

黃強跟林舒月說:“你等我給阿明打個電話,我問問他知不知道這件事情。”黃強覺得王明政對此是不知情的,若是知情了,以他跟荀總的性子, 絕對不會任由趙兵這麼亂來。

但黃強也有點不確認。

林舒月站在原地看著黃強打電話,不可置否。她拿出手機來,點開手機自帶的企鵝。

因為用慣了智能機,她對這個時候的手機癮頭並不大,除了接電話發短信極少用,連音樂都很少聽。

企鵝也從來沒有登陸過。但今天,她覺得這個通訊工具,很有用起來的必要了。

企鵝號一登錄,便是一陣陣的消息提醒,手機也出現了幾秒鐘的卡頓。林舒月等了一會兒,才將消息聲音提醒關閉。

容梨水的聊天框還在前排,她們的聊天信息隻有那麼幾句。李明芳還在加班,企鵝一直在線。

黃強很快打完電話,他跟林舒月道:“阿明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怕林舒月不相信,黃強跟她說起了鵬城都市報最開始時的規模。

“咱們報社最開始,是由荀總跟覃總一起創建起來的。那時候還是84年。荀總在報社開起來,步入正軌後轉向了彆的產業,公司就是覃總在管。我跟阿明是一起進來的,趙兵比我們晚進來兩年。他是覃總的妹夫,打從一開始進來,就是新聞組的組長。”

“後來荀總把工作的重心轉移到彆的項目,他人也從報社離開之後,趙兵就成了新聞部主任。到了86年,覃總也走了,荀總跟他商量過後,阿明成了報社的主編,趙兵成了新聞部主任。”

黃強現在說得是挺輕描淡寫的,但當年因為這個主編之爭,荀總跟覃總是鬨了很大的不愉快的。後來雖然一笑泯恩仇,但來往到底不如以前密切了。

現在覃總依舊沒有從報社撤資,隻不過他的股份已經從以前的百分之三十銳減到了百分之十五,但因為報社的股東本來就少,因此他是二股東。

趙兵作為他的妹夫,這些年在報社裡作威作福,一般情況下,王明政都是忍他的。他也很有分寸,卡手底下記者的文章也沒有卡得太狠。因此私底下,兩人的感情是不太好的。

再加上趙兵來來往往的都是跟他興趣相投的,王明政身邊的朋友都為人正派,極少有私生活如此喜歡混亂的人。

林舒月聽明白黃強的言下之意了。

他跟王明政,是荀總的人。趙兵跟他那幾個在公司裡並不起眼的小跟班,是覃總的人。因為曆史遺留原因,兩方人馬很疏遠,雙方私生活極少有交集的地方。對趙兵的所作所為,他們有所耳聞,卻絕對不知道內情。

就像李明芳等人,她的消息就是再靈通,也就知道趙兵經常帶人參加各種晚會,並且有的姑娘並不是自願的。但那些姑娘被拍視頻、照片控製的事情,她們是不清楚的。

或許袁淑珍會知道一些,若是她不知道,她也不會在電梯裡就提醒她了。回想起當時袁淑珍的表情,林舒月覺得,或許袁淑珍知道的事情,會比她想的要多得多。

畢竟趙兵要帶她去參加這個商業晚會的事情,她都是在下班前才知道的。袁淑珍又是從哪裡知道的呢?

隻是單純的問一問?提醒提醒?林舒月覺得事情不會是那麼簡單的。

林舒月決定明天問一問她。

黃強跟林舒月道:“阿明已經去問荀總了。要是真的有這種事情,可是違法的!阿月,我們需要找到證據。荀總跟覃總現在雖然是面子情,但他們從小就是朋友的,證據不足的話,這件事情不好處理。”

黃強不說,林舒月也是知道這些事情是需要證據的:“師傅放心,我會把證據找出來,展現在大眾面前。”

黃強看著林舒月,不說話。他的意思林舒月明白,他是想讓林舒月把自己手上的證據教到荀總的面前,這件事情,交給荀總來解決。

林舒月給的回答,是她會把證據直接公布到報紙上,讓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她當然知道這件事情若是報道出去,對於報社的名譽將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甚至可能會導致鵬城老百姓對彭城都市報喪失信心,就跟現在的群眾不信任國內奶粉、米粉一樣。

但難道要因為這個就不報道這些事情了嗎?

換而言之,林舒月不信任他們。林舒月就得他們,跟趙兵一樣,都是一丘之貉。

黃強歎了一口氣,作為一個記者,他欣賞林舒月的這番舉動。但是作為師傅,他是有點擔心林舒月的。

她的性格太過於剛強,膽子也太大,這樣好也不好。

如果在十五年前,黃強也會跟林舒月一樣,天不怕地不怕,敢把天都捅個窟窿出來。

過去那十五年楊寶宗對他的打壓還是有成效的,在面對許多新聞時,他會下意識地瞻前顧後。他已經被磨平了棱角,成了記者界的老油條。但他始終記得他當記者的第一天,帶他的師傅說的話。

新聞記者,實事求是。他的初心撿起來了一些,但是不多。黃強在反省自己。

“行,你放心大膽的去做。”黃強在思索,如果林舒月被報社辭退,有沒有彆的報社能夠符合她的理念,敢招收她。

林舒月露出了自從黃強來了以後的第一個笑。

黃強的妻子打來電話,家裡有點事兒,黃強隻能先回去,回去之前,他一再叮囑林舒月小心小心再小心。

把黃強送走,天已經黑了下來。街道四周燈火通明。天氣越來越熱後,許多商店開始賣起了冰西瓜,林舒月買了一牙,花了五毛錢。

紅潤潤的西瓜被削掉了皮,放在白色的透明白袋子裡,林舒月一邊走一邊咬,冰冰涼涼,渾身舒爽。

她在企鵝上給何玉玲發了信息,何玉玲正好在公安局值班,她直接找過去,她又給容梨水發了個信息,一直到她走到公安局,也沒有收到容梨水的回複。

在門口遇到了外出的杭嘉白,兩人打了聲招呼後,杭嘉白匆匆離開。

夜晚隻有何玉玲一人在大廳值班,林舒月跟她打聽起容梨水說的那個案子。

都不用翻卷宗,何玉玲就能說出當時的情況。因為那天是她接的警。

“那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那天早上我剛上班,就有個叫閆友蓮姑娘來報案,說是被人迷/奸,我按照正常的接警流程,給她做了筆錄,提取了她身上、體內的DNA。然後我們讓她回去休息。但到了晚上,她就給我們打了個電話,說她早上是開玩笑的,因為她跟她男朋友吵了架,所以氣不過,就想要陷害他。”

“她男朋友跟她道了歉,她已經原諒了。”何玉玲從事了很多年的警察,像這種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何玉玲本身也是不在意的,但是那天晚上她下班前曾不小心按到了回撥電話,閆友蓮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撥通過閆友蓮的電話。我跟刑警隊的吳冬豔一起去她居住的地方去找過。當初租房子給她的房東說她已經很久沒有回去。她的衣服、貴重物品全都還在。”林舒月會在這麼晚過來詢問兩年前的舊事,就代表著她知道些什麼。

何玉玲跟吳冬豔私底下對這個案子追查了很久,但一直沒有任何進展,說真的,隨著時間的推移,何玉玲的內心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覺得林舒月的出現,會是一個突破口。

林舒月問:“她當初有沒有說迷、奸她的人是誰?”

“說了,是興隆達電子的老板錢元康,我們私底下去查過他。他和閆友蓮唯一的一個交集,就是在報案的前兩天,他們參加過同一個商業聚會。但私底下沒有過彆的接觸。”

“閆友蓮的體內跟身上不是提取了DNA嗎?有沒有比對過?”兩年前是2001年,DNA比對技術已經運用在刑偵方面了。閆友蓮是攜帶者DNA來報案的,不可能查不到。

“比對過,閆友蓮身上的DNA不是興隆達電子的老板錢元康。”線索到這裡就中斷,她們現在除了會定期撥打閆友蓮當年留下來的電話,跟給閆友蓮老家那邊打電話外,沒有彆的一點辦法。

“阿月,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林舒月點點頭,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跟何玉玲說了一遍。

何玉玲聽完後,神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你等等,今天冬豔正好值班,我給她打電話。”何玉玲撥通了吳冬豔的電話,兩分鐘後,吳冬豔出現在了林舒月的面前。

何玉玲用最簡短的語言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知吳冬豔。

吳冬豔的臉色十分難看。

她聽完後,問林舒月:“阿月,你能不能再跟你朋友問一問,那間彆墅在哪裡,那些小姑娘都是通過什麼樣的渠道送到那些老板面前的。”

“我已經問過了,我朋友還沒有回複我。”

吳冬豔想了想,跟何玉玲道:“玉玲姐,你收拾收拾跟阿月出去吃點東西,逛逛街。然後今晚你先回家。”

吳冬豔作為刑警,她知道的東西要比當年何玉玲要多得很多。她當年在被叫停調查後,是跟了錢元康一段時間的,但是錢元康那段時間很正常,都是家裡公司兩點一線的生活,偶爾有個聚會也很正常,連女伴都沒有帶過。

跟蹤了一段時間後,吳冬豔手裡的事情越來越多,她就把這個案子放下了。但那段時間的調查,還是給了吳冬豔一個濃濃的違和感。

如果事情真的是如林舒月所說,那麼這就是個有這完整生意鏈的違法犯罪活動。背後牽扯到的人背景必定不一般。在吳冬豔看來,這件事情怎麼小心謹慎都不為過。

吳冬豔的想法跟林舒月的不謀而合,何玉玲一聽就知道吳冬豔的意思了。她當下便收拾東西:“走吧,阿月。”

兩人在公安局邊上的夜市逛了一圈,吃了點東西,然後各自回家。

在半路遇到了散步過來的婁鳳琴等人,一家人說說笑笑熱熱鬨鬨的往家裡去。

洗漱完後,林舒月遲遲沒睡著,一個是因為明天0點的商城刷新,二是因為容梨水一直沒回複她,第三是她覺得善惡分辨係統多少有點不正常,從上午到現在,居然一直沒有提示過新的任務。難道這不是個大案子嗎?

林舒月懷疑這個係統是不是卡頓了。

林舒月這個想法剛剛從腦海中掠過,很快又被林舒月否定,按照之前的經驗,基本上每個任務的觸發,都是有一個關鍵詞的。

那麼這個案子的關鍵詞是什麼呢?

林舒月琢磨了起來。

手機有震動聲傳來,林舒月把手機摸過來看,23:20分,屏幕上的粉紫色小企鵝在一閃一閃的跳動。

林舒月點開,容梨水回複她了,她迫不及待地點進去看。

祈盼黎明:藝術學校裡有個姓於的老師,他手裡有個花名冊,裡面會記載長得漂亮或者有才藝的女生,在花名冊裡的女生被老板挑中以後,趙兵會負責去接觸這些女生,並且把她們帶到聚會上。

祈盼黎明:在睡覺之前,他們會對這些女孩子進行驗貨,貨好,趙兵他們得到的錢就多,要是貨不夠好,這些女孩子他們也不會放過。總有次一等的老板會要這些姑娘的。實在不行,還有郊外的彆墅。

祈盼黎明:女人在這個世界上活得特彆不容易,因為想要或者,所以哪怕被人拍了L照,被人威脅著過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還是想要活下來。

祈盼黎明:女人在他們這群人的眼裡,從來都不是人,是寵物是玩物是工具。林記者,你不要再查了,我這是為你好。他們的背景很深,你貿然闖進來,隻會讓你也沉進來。

【叮~檢測到完整關鍵詞‘□□+花名冊+驗貨’,限時任務‘被威脅的花季少女’開啟,任務限製時長:15天。】

【請宿主在規定時間內查明真相,將犯罪者繩之以法,解救被困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