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是正常的！”章魚沉邃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一邊說著,章魚沉邃一邊用觸手勾了勾啟無明的臉，似乎表現得真的很正常。
兩人的溝通沒有繞過直播間，雖然有時候聽一隻透明偶爾有些反光的觸手說話有些詭異,但是開了光影，也不是不能適應。
【謔,這是正常的問話還是秀恩愛,沒眼看嘖嘖嘖】
【等等來晚了,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快進到秀恩愛了？】
【啊啊啊啊啊啊好帥好帥！剛才的打鬥我都屏錄了,有要的私我】
直播間的觀眾還在那裡無意識的遊蕩,有的在他們旁邊瞎轉,有的則是飄到了剛才啟無明長|槍劃過的地方。
啟無明手指在章魚沉邃柔軟的觸手上輕輕摩挲,不多時觸手一陣顫動，原本融合的長|槍驟然分離,啟無明隨手一轉，收到了自己的空間當中。
作為媒介的火熱小觸手和章魚沉邃都是一陣萎靡,感受著章魚沉邃觸手上的溫度,啟無明一默。
沒記錯的話章魚沉邃本身就是記憶體,沉邃為了避免在懲罰世界受到不可逆的影響,所以分割出來的存在。
正常來說確實是不會有什麼影響。
但啟無明回憶著第一次見到章魚沉邃的情形——
暴躁,易怒。
這種情緒本來就有些不正常，更不要說沉邃好像有點認知錯誤,或許本體的正常,是用不斷分割記憶實現的呢？
還有……
沒記錯的話自己手指觸碰到他的頸部的時候，能明顯感受到溫度上升，更不要說這個副本裡面章魚沉邃和自己的關係都有了點微妙的變化。
可他剛才用手指摩挲小觸手的時候，竟沒有感受到半點溫度變化。
章魚沉邃從他問完以後就做些無疑是動作卻不回答。
這本來就是不正常的事情。
現在小觸手對自己正是感情熱烈的時候,平時隨便碰一下那溫度變化輻射出來的譜線如果可視化的話，估計就已經是五彩斑斕的熱鬨。
半點反應也沒有？
隻怕是心思沒在跟他的對話上吧？
這些小心思掩蓋都不掩蓋了。
嗬。
啟無明無聲輕笑了一下，手指不由用了點力，隨即把章魚沉邃搬到了自己肩膀外側。
“誒？”
章魚沉邃這會兒L才回過神，觸手還沒來得及去勾啟無明，就被他走動時帶起的風吹到了一邊。
章魚沉邃：“！！！”
啟無明出門的時候正好碰上醫生，醫生一會兒L抻著脖子看看，一會兒L把頭貼在門上聽動靜。
這不正好又偷聽，門被啟無明從裡面打開，兩人正好相遇，“啊，這麼快就出來了嗎？”
“醫生剛才沒看見從這裡出去的那四個人嗎？”
啟無明毫不留情戳破了醫生的場面話，就在醫生面露尷尬的時候
，啟無明卻突然氣勢一變，略作有些懊惱道，“也是怪醫生，剛才那四個人走的時候醫生怎麼不攔著點，那幾個人不小心打壞了不少東西，把人攔住也好要賠償不是？”
說著，啟無明好像真的非常熱心腸，下一刻就要拉著醫生去找人。
“不用了不用了。”
醫生連連擺手，損失能有多大的損失，去找人賠償可是要一直跟這個煞星待在一起的，他不行！
“真的不用嗎？”
啟無明又確認了一遍。
“不用。”醫生回答的時候同時閃身進了科室，順手把門從裡面反鎖了上。
明擺著在啟無明離開之前是不打算開門了。
面對醫生這麼急切的心，啟無明也不好多加阻攔，隻是還沒走到下一個科室，就聽到了一聲隱隱約約的哀嚎。
章魚沉邃在一旁仔細回憶了一下科室內的慘狀，默默的給醫生點了根蠟。
都已經提醒他趕緊把那些人找回來賠償的，不聽勸告怨誰呢？
解決完了四人組，啟無明繼續往下走，路過陳度和杜歌所在的那個科室的時候，腳步突然一頓，轉向了聶樹那邊。
“？不是說按照實力劃分？”章魚沉邃抬起小觸手在啟無明這臉上戳了戳。
小心翼翼的，他先前已經察覺出了啟無明好像對他有點意見，但一時間又不知道是哪方面出了問題，隻能小心試探。
“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章魚沉邃順手在小觸手上捏了捏，不意外的感受到了溫度的升高，臉色稍緩。
心情好了，啟無明也願意跟章魚沉邃多說兩句，“那四個人的話倒是提醒了我，還記得我先前在學習小組那個副本裡遇到的故人嗎？有些事情要問他。”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進入科室以後，都沒有跟醫生寒暄幾句，醫生就被請出了門外。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門已經在供體和怨氣的作用下緊緊合上。
醫生：“……”
不同於那四個躲藏起來配合供體來對付啟無明，聶樹乾脆直接的坐在正中間的椅子上，似乎等了啟無明很久。
“我以為你最先會來找我。”聶樹手指刻意的在桌子上敲擊了兩下，引起啟無明的注意。
在真的遇到啟無明之前，聶樹對於這個人沒有什麼太大的概念，哪怕看了他在副本裡面的直播回放，也沒有直接接觸來的印象深刻。
更不要說啟無明先前可是擺了所有人一道。
“你沒有先接觸我而是帶著其他的主播找我的麻煩，我又為什麼要主動來找你呢？”
啟無明輕笑了一下，如果不是聶樹仔細觀察著啟無明的表情，甚至都不一定能夠發現。
“虧你的朋友還特地讓我帶來了一句問候，他本來還等著你出了副本之後跟他合作，誰知道竟然杳無音訊。”
聶樹搖搖頭，似乎有些為寧不言不值，“所以我知道你參加這個副本的消息以後，主動前來，一來是想看看你這個
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二來也是為了邀請你加入我們。”
“我以為他是知道的。”啟無明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聶樹甚至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問道，“什麼？”
“我和他的關係本來就一般，之前不過是在一個地方共事過，算不上朋友。”
啟無明話說的很直接，如果沒有直接接觸，聶樹或許會以為他是故意這麼說，來更好地隱藏自己的想法。
但是他們此刻面對面，聶樹楞是沒有在啟無明在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違和，完完全全就是他的心裡話。
“和你們合作的那麼默契……”
“如果說是合作默契，在特定的情況下，我可以配合任何人。”啟無明在聶樹沒說完話就直接打斷，“而且要說配合默契，我和其他人的配合可要比跟寧不言的好很多。”
說著，啟無明悄悄的捏了一下章魚沉邃的小觸手。
後者十分滿意的在啟無明身上蹭了蹭。
感受到指尖上溫熱的觸感，啟無明心情更好了些，耐心也跟著多了不少。
隻是啟無明的態度這麼乾脆利落，反倒讓聶樹不知道說什麼好，就是因為太多太直白了，反倒沒有留下半點餘地。
默了一下，聶樹才堪堪地找到自己的節奏，“但你曾經讓不言幫你留意神降之物，以及有著神降之物氣息的道具，這些東西不單單是他一個人能夠找得到的，如果你加入我們，整個團隊的力量都可以為你服務。”
“過去我的確是需要這些，但現在這些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
啟無明先前就覺得自己頻繁的遇到神降之物有些奇怪，現在章魚沉邃幾乎都已經被拚湊的差不多，而這緊接著幾次副本，並沒有再遇到新的神降之物，而是多了不少有用的線索。
現在再回頭看那些僅有氣息的道具，的確是沒有什麼用處了。
不過這次啟無明沒等聶樹在想什麼話術勸說自己，緊接著又說道，“你說了這麼多現在輪到我了，隻有一個問題，在你們那兒L隻有寧不言？還是說寧不聞也在？”
說話間，啟無明同時放開了自己的所有感知，先前融合的冰涼小觸手也在這一刻發揮了他的全部作用。
幾乎包裹了聶樹周圍全部，他的任何一個動作表情體溫呼吸，都逃不過啟無明的感知。
“寧不聞？”聶樹明顯疑問的重複了一遍，在那一刻，啟無明清晰的感知到聶樹的心跳快了一拍。
細微到如果不是啟無明是融合了冰涼小觸手的狀態，根本就無法感知到這一點點變化。
啟無明說的就是“耳朵”的名字，進入到夢想世界之後啟無明也懶得再用原來的代號，就連寧不言都直接用了自己的名字，如果耳朵也在話，很顯然會和寧不言一樣。
啟無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正常來說“耳朵”不像是自己差點死在了任務當中，沒有瀕死的極限狀態，自然不會被拉入到這個世界。
可上次跟寧不言短暫交流時，卻察覺到了不對，而在懲罰世界中，他脫離瀕死狀態時用的藥劑，更是將他的疑惑推到了頂峰。
“耳朵”當時不是無緣無故的給他拿了藥劑。
卻又是故意摔在了一旁。
但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如果不是這個動作，啟無明恐怕未必會有足夠的意誌力，再次蓄力一搏。
那麼“耳朵”在當中扮演的角色是什麼？
而他這次試探，其實也並沒有抱著太大的希望，隻是直覺告訴他應該這麼做。
讓他沒想到的是，聶樹還真的知道寧不言。
“沒聽過這個名字嗎？”
啟無明又問了一句，“寧不言沒有告訴過你？”
“我就說怎麼這麼熟。”聶樹恍然，“好像是聽不言提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