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結束後,顧楠和蕭正峰各自點了殘餘的兵馬,蕭正峰那邊還算好的,顧楠可是傷亡慘重。不過還好的是,呂陽城總算是守住了,那些攻進來的北狄軍又被驅逐了出去。
蕭正峰也趁機和顧楠一番深談,此時的顧楠深知如果不是蕭正峰,自己早已身敗名裂,心中自是十分感激,想起當初蕭正峰給的那個錦囊,羞愧之際,拿出來一看,不免恍然。
恍然之餘,他竟單膝一拜:
“蕭將軍請受我一拜,我和將軍,相距甚遠,隻可笑我昔日還曾自以為是,如今想來,實在可笑!若不是將軍甘願違反軍規,帶著兵馬前來救援,我,我早已不能見天日了!”
如果不是自己那般驕傲自大,又怎麼會憑空喪了這麼多將士的性命。
蕭正峰雙手將他扶起,這才道:
“顧將軍,你何必如此見外,你守呂陽,我受錦江,我們本就該守望相助,唇齒相依。若是一方有難,另一方自當全力支援。”
顧楠起身,點頭:
“蕭將軍,你說得我都明白。如今朝廷援兵不至,你我都孤守城池,若是不能做到同心協力,那麼你我都將岌岌可危。”
當下兩個人聊了一番當前形勢,又一起研讀了邊陲幾個城池的情況後,顧楠是越發對蕭正峰敬佩不已。其實他以前對這個人是很有偏見的,總覺得這個人不過是一介武夫而已,打仗勇猛,卻未見得有什麼腦子。可是如今一談之下,他才震驚不已,發現這蕭正峰就當今形勢侃侃而談,分析起敵我情況來真是思慮周詳,見解獨到。他敬佩之餘,再次歎息:
“我若是早些能放下成見,和蕭將軍一番深談,又何至於到了今日的地步!”
一時這兩位將軍商量了一番軍情後,當晚蕭正峰依舊留在呂陽城,幫著顧楠一起布防呂陽。這蕭正峰素來對攻城略地頗為在行,如今布置守城,考慮周到,布防謹慎,又讓顧楠很是敬佩。
他們二人就此忙碌了一夜後,因昨夜商量要聯合邊陲之地諸位將領,大家守望相助,共同抗擊北狄軍,是以蕭正峰離開呂陽後,並沒有跟隨剩下的三萬兵馬回去錦江,而是單槍匹馬前去各城池,說服他們聯合防擊北狄軍。
馮如師則是被他授命帶著三萬兵馬回去錦江城,臨行之前他叮囑道:
“孟聆鳳雖然往日做事衝動,可是她出身於武將世家,守城也頗為在行。你和她雖然都為俾將,可若是必要之事,你總是要多和她商量。”
馮如師哪裡能不明白蕭正峰的意思呢,當下點頭道:
“將軍放心,我自當一切聽從孟將軍調遣。”
一時馮如師帶著兵馬去了,蕭正峰這才策馬疾奔,前往附近的襄陽和貢康兩個城池。這兩個地方的守衛將軍有一個是聽說過他的名字,早對他極為敬佩,待到他來了後,一聽之下便極為讚同,隻因他也意識到了,他城中的幾萬兵馬若是想抵抗北狄軍,難上加難,而他的戰報已經發往朝廷不知道多少,朝廷置若罔聞,根本不曾派兵救援。
至於另一個貢康城的守城將軍,那更好辦了,正是昔日蕭正峰的一位好友,兩個人素來是肝膽相照的,如今蕭正峰提起這個,他也是欣然讚同,並約定了彼此的暗號和如何傳送消息等。
蕭正峰親自走完了這兩個城池後,這才調轉馬頭,回去錦江城。他深知沄狨此人既然在呂陽城吃了虧,定然不會輕易罷休,說不得就要帶兵攻擊其他幾處,若是他得知自己不在錦江城,說不得就會派兵攻打。
此時的沄狨確實是正在探聽蕭正峰的下落,當他拿到消息,知道自己之所以在呂陽城遭受了一次伏擊,竟然是蕭正峰帶領錦江城的兵馬過來支援的時候,不免冷笑一聲:
“蕭正峰,這一次我也不必親自對付你,我就來個借刀殺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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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煙在錦江城裡,每日裡也並不外出,隻在家裡調養身子,種種菜看看牛,裡依照郝嬤嬤的囑咐喝著滋補身子的湯藥。有時候她一個人躺在炕上,摸著小腹,真恨不得蕭正峰給自己的那些百子千孫總有一個落地生根,就此發芽了。過了十個月,她就能為那男人生個血脈出來。
然而當她來了月事的時候,希望終究落空,一時難免有些不是滋味,想著等這仗打完了,自己也該請一個大夫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彆是自己身體有什麼毛病吧。
這麼想著的時候,孟聆鳳傳來消息,說那邊出去支援的大昭軍也回來了。捎過來的消息隻有這麼一句話,並沒有說及其他。阿煙這幾日一直擔心著蕭正峰,如今聽到這個,想著既然沒說其他,蕭正峰應該是沒什麼事兒吧。
誰知道等大昭軍進了城,柴九那邊才得到消息,說是將軍並沒有隨著大軍回來,而是單槍匹馬出去不知道做什麼了。
這下子阿煙不免擔心起來了,唯恐他出什麼事,在家裡真叫一個坐立難安。知道他應該沒事是一回事,可是擔心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麼擔心了一日,到了第二天,那邊蕭正峰總算回來了,她這擔了多日的心也總算放下。
此時的蕭正峰已經兩日不曾合眼,整張臉看著剛硬凜冽的就跟在塞外被風沙磨礪的石頭一般。阿煙心疼,命侍女準備好了溫水,她親自給蕭正峰擦洗身子。
蕭正峰其實也是累了,坐在那裡任憑她忙乎。於是阿煙便幫他褪下明光甲,待解開這才發現入手沉得很,若不是這一段日子自己沒事便練練九禽舞,怕是都拿不動的。一時將這明光甲放在一旁,又幫著他解開外袍,露出裡面的玄色禪衣來,卻見那薄薄的布料仿佛包裹不住男人結實的肌肉,胸膛那裡微微賁起。隨著他的呼吸,布料在他剛剛勁有力的胸膛上微微起伏。
因他身子高大,阿煙隻能半伏在他肩膀上,幫著褪下衣褲來。
那衣褲帶著汗和血夾雜的奇怪味道,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阿煙不免柔聲道:“這兩日在外面奔波,可是累壞了吧。”
當下便將禪衣和褲子扔到一旁,想著到底是沾了血,也就彆要了。
這邊阿煙拿了一件乾淨的薄被將這男人蓋上,那邊幾個丫鬟也把水桶抬進來了。是荼白和朱紅兩個人抬的,她們素來有力氣,乾起這個來不費事。
阿煙見這男人坐在圈椅上,疲倦地眯著眸子竟像是睡著了的樣子,便隨手幫他按捏了下肩頭:
“知道你累了,可總要洗個澡,吃點東西再睡。”
蕭正峰打了一場硬仗後,又走了那麼多路,說了那麼的話,此時確實疲倦至極,聽到阿煙這麼說,他隻是輕輕“嗯”了聲。身邊的女人柔情似水,在自己疲憊不堪的時候,小意地在身邊服侍著,這種感覺其實很好。
她的手軟綿綿的看起來沒什麼力道,卻幫著自己解開剛硬沉重的鎧甲,褪去衣袍,又用那略帶溫熱觸感的柔嫩雙手按捏著自己的肩膀。雖然那個力道對於自己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可他覺得十分愜意。
他很享受這女人的服侍。
阿煙柔軟的臂膀攬著他的肩膀,低聲道:“熱水準備好了,咱們過去洗洗吧。”
他對於肩膀上那雙手的離開有些許失落,於是乾澀的唇動了動,啞聲道:
“我不想動。”
阿煙心疼地撫摸著他皺緊的眉心,越發溫婉地道:
“我幫你洗,你坐進去就行了。”
蕭正峰聽了,這才微微點頭。
坐在浴盆裡,疲憊地半合著眸子,黑而直的長發披散在肩頭,熱氣氤氳中,蕭正峰可以感覺到那雙柔嫩幼滑的手輕輕在自己肩背上擦拭,撩起水來,嘩啦啦的聲音之後,她又拿了澡巾幫他搓背。
微微側首,他透過一旁花梨木梳妝櫃上的銅鏡看到了身後女人的身姿。纖細柔媚的身子,半跪在那裡,低著頭認真地忙乎著,一頭烏黑油亮的發絲順著圓巧纖薄的肩膀滑下來。
他依靠在木桶上,看到她的一點發梢掃過桶沿,被水珠兒沾上,打濕,便有些許黏在一起。
水中有一種很好聞的味道,好像是花,可是又分不出是哪種花來,淡淡的,讓他感到渾身的疲倦仿佛慢慢消散了。
這種味道和阿煙如今身子上的味道有點像,卻又並不全然一樣。
一時他閉著眸子問道:
“水裡放了什麼?”
阿煙埋頭賣力地幫他清洗了肩膀脊背以及胳膊,此時抬起手來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正打算轉戰前面。聽到他這麼問,便隨口道:
“這是阿拉國運過來的花露之一,我聽說這種若是用了,可以幫助睡眠消除疲倦,便乾脆吩咐她們給你滴了一滴,怎麼,不喜歡?”
說著這個的時候,她已經拿著巾帕來到他前面,讓他抬起胳膊來,以便給他洗前面的胸膛和腰腹。
蕭正峰睜開眼睛,看著這女人忙乎著把幾乎半個身子都伸進來,低頭開始幫自己清洗胸膛,不免發出一聲低笑:
“進來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