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第 242 章 漆黑籠罩的追憶會(完……(1 / 1)

“打著什麼主意?這不是一目了然嗎?”神院度沒有去管琴酒抓著自己領帶的手, 他伸手扣在了琴酒的肩膀上,微微用力, 兩人間的距離瞬間拉近, 琴酒下意識地縮回了抵住神院度喉嚨的手指,但圓潤的指甲依舊在脆弱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琴酒的眸色一暗,他的手指鬆開領帶, 改為用手掌覆蓋在了神院度的脖頸上,將月牙般的淺痕籠罩在了掌心之中。他注視著神院度深海藍色的眼睛, 感受著手下的溫熱和跳動的血管,喉結滾動了兩下, 然後湊近了神院度的臉龐, 呼吸間似乎燃起了一簇灼熱的火苗:“說。”

“他們所能偷走的就隻有腐敗的奶酪。”神院度輕笑著說道,那片藍色的深處卻是一眼望不到底的無光的深海,“還能吸引來一群不知藏在哪裡的蒼蠅不好嗎?”

“你真的覺得那個小鬼有這樣的能力?”琴酒毫不掩飾他的不屑。

“誰知道呢?他們的速度真是太慢太慢了, 我已經有些等不及了。”神院度已經準備了很久,他預感到冥冥之中的時機就快到來了, “FBI即將入場, 日本公安,還有各個情報機構的臥底……接下來這裡可要成為一個大漩渦了,他們會幫我們剔除掉腐肉,迎來真正的新生。”

瘋子。琴酒定定地看著神院度, 心裡這樣想著, 但他的瞳孔卻興奮地收縮,臉上的笑容擴大, 嘴裡發出了低沉的富有磁性的笑聲,真是個瘋子!

“雅文邑。”琴酒彎腰向著神院度靠近,親昵地與他額頭相靠, 墨綠色的眼睛中卻閃爍著渴望而又殘忍的光。他還沒有包紮好的傷口因為這一係列的動作而再度撕裂流淌出鮮血來,可手臂傳來的疼痛和飄散在空氣中的酒精和血腥味,以及幾縷微不可察的煙氣,卻隻能給他帶來更大的刺激和欲望,“如果你最後失敗了,我會親手殺了你。”

就好像一頭看中了美麗的與自己同樣強大的獵物的野獸,僅僅隻是看到,嘴裡的唾液就在不斷地分泌,可是它知道這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符合自己心意的了,即使知道它的滋味會如何的讓人迷醉,它也隻能忍耐著,無論如何都不會下嘴,因為它知道自己一旦成功了,它往後所有的時間都會不斷用來懷念此時的味道。

可假如它發現自己這個舍不得吃的獵物被彆人所俘獲,那還不如讓它成為自己的盤中餐,它會戀戀不舍地、一滴血液都不會留下地、將骨頭也一並磨碎地吞噬殆儘,不管它的血液會不會帶著毒性,不管這會不會讓自己也跟著一同死去,它隻知道如果自己不這樣做,絕對會讓自己抱憾終生。

“如果我最後失敗了……琴酒,我們隻會迎來共同的死亡。”神院度在琴酒的耳邊低語,“會有火光和炸響,會有硝煙與烈火,會酣暢淋漓,會恢弘而又痛快。”

“我們早已做好了迎接任何結局的準備。”

“雅文邑。”琴酒的身體有些發抖,卻是興奮的戰栗,他控製不住地想要大笑出聲,他的手指用力地扣住了神院度的脖頸,殺意盎然的眼睛注視著那片深藍,他想要一口咬下去,想要用牙齒研磨著皮肉,想要將滾燙的鮮血吞咽進喉嚨,想要將他扯進瘋狂的漩渦肆意狂歡,從黎明到黑夜,從活著到死亡,“你真他媽的,是一個該死的瘋子。”

“彆這樣說,琴酒,我們不是一樣的嗎?”神院度的手在琴酒的傷口上用力一按,琴酒的眉毛跳了一下,身體後退,拉開距離看著神院度指尖沾染的血色。神院度直起腰,慢條斯理地擦拭去了殘留的血液,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褶皺的領口和領帶,見恢複不到原樣隨之放棄,目光落到了琴酒的傷口處,無奈地歎了口氣,“又要重新開始了。”

琴酒發出了一聲哼笑,他看著神院度拿著紗布和繃帶,從他的角度能看到神院度低垂的睫毛,在眼瞼下落下一小片陰影,然後忽然出聲道:“如果他不出現在我面前,我會裝作不知情,但如果他自己送上了門來,撞到了我的面前,就彆指望我還會陪他玩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

“這就足夠了。”神院度知道這已經是琴酒最大限度的退讓了,他將剩餘的東西收回醫療箱,然後放回原位,看著琴酒重新將衣服穿好,傷勢似乎並未對他造成多大的影響,他的手依舊是穩定的,隻有熟悉的人才能從中看出些許滯澀,畢竟是自己下的手,自然會有分寸地選擇不會太受到影響的地方,“你對貝爾摩德的話怎麼看?”

“哦?難道不是她主動提出要當誘餌的嗎?”琴酒反問道。

神院度啞然失笑:“小心真的出問題,到時候還得我們去救。”

“那個女人沒那麼容易翻車。”琴酒諷刺道,不管什麼時候他都對神秘主義者看不順眼,“她話裡能有一半的可信度就不錯了。”

“好了,接下來就不用送我回去了,反正也不遠。”外面的雪小了一些,在街邊的燈光下洋洋灑灑地飄落了下來,神院度看著看著,忽然生出了出去走走的心情。他打開車門下了車,冷冽的空氣將呼出的氣體凝結成白色的霧氣,消散在空氣中,“你的傷還是到醫療室再處理一下吧,我隻是簡單消毒包紮了一下。對了,你之前說的……”

神院度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琴酒抬頭看著他,街邊小店懸掛在外面的燈籠晃晃悠悠,似乎散發出了暖色的光輪,雪花飄落下來落到他手上的銀戒上,融化成了一滴晶瑩的水珠,反射出一點微光。

“我們可以依舊是。”

車門關合,琴酒的呼吸一滯,目光直直地看著神院度原先所在的位置,墨綠色的眼瞳中一閃而過了無數的東西,他的思緒好像被無限地拉長,時間仿佛都停止了流動。

依舊是什麼?

[我們也不是搭檔了。]

琴酒的手指緩緩攥緊,他的嘴唇微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大哥,雅文邑,我回來了,我買的飯團和關東煮,快趁熱……咦?雅文邑呢?”

伏特加手裡提著食物拉開車門,話剛說到一半,卻發現車裡隻有琴酒一個人,於是有些迷惑地撓了撓頭。

他被趕出去買吃的時慢半拍反應了過來,估計琴酒和神院度是想要談點什麼事,所以將他給支出去了。他對此倒是接受良好,畢竟他知道自己不夠聰明,一些重要的事情難保不會被一些長了八百個心眼的人給套話套出來,所以他一直都秉持著一種琴酒不說,他也不會傻嗬嗬地去刨根問底的態度,這回他還特地在外面磨蹭了一會,為的就是給琴酒和神院度留出單獨談話的時間,可是他這一回來,怎麼神院度不見了蹤影?

琴酒慢慢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知為何,伏特加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殺氣,他閉上嘴,默默地坐進了駕駛位,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琴酒。

“走。”琴酒吩咐道,他將食物放在一旁,並沒有吃,隻是偏頭看著窗外,手指一下一下地在車座扶手上敲擊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難以抉擇的問題。

雅文邑……

“我回來了。”神院度打開門,脫掉鞋子走進了客廳。

“歡迎回來……雅文邑大人?怎麼這麼多雪?”瑪克趕忙過來接過神院度手裡的大衣,幫忙掃掉身上的雪花。

“心情不錯,所以就走了一段路。”神院度看到客廳內的電視正放著追憶會的新聞,正說到舊館起火一事,大火剛被消防員撲滅,整棟舊館基本上毀於一旦,其中發現了一具被燒成焦炭的屍體,經過現場人員的甄彆,確認死者為汽車公司的董事長枡山憲三,“新聞已經出來了?”

“嗯,我和瑪克基本上看了全程。”庫斯塔一邊摸著薩澤拉克軟乎乎的肚子,一邊回答道,“你去的就是這個追憶會吧?我記得皮斯克就是枡山憲三?他死了?”

“因為開槍射擊的畫面被拍下來了。”

“……和龍舌蘭半斤八兩。”庫斯塔忍不住吐槽道,這兩個家夥死得滿是槽點,完全足夠被釘在代號成員的恥辱柱上,“不過這不是琴酒的活嗎?你去做什麼?”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點了。”神院度露出了無奈的微笑,“誌保和小偵探竊聽了琴酒,跑去了追憶會,誌保還被皮斯克發現了身份。”

庫斯塔歪了歪頭,臉上充滿了迷惑:“她不好好藏起來亂跑什麼?還真的和江戶川柯南湊到一起去了?她和江戶川柯南的情況又不一樣。”

“結果是好的就可以了。”神院度輕鬆地說道,“瑪克,有吃的嗎?沒想到會拖延這麼長時間。”

“請您稍等一會,我馬上就去準備。”

三天後。

神院度按照慣例去收取門口郵箱裡的東西,但今天除了報紙之外,裡面還多出了一個文件袋,上面沒有任何的地址和署名,好像是憑空出現在裡面的一樣。

神院度好奇地打開了它,從中取出的是一個被塑料盒封裝的磁卡,他將磁卡翻過來,塑料盒上用膠帶貼上了幾個大字:

《彩虹色的手帕》。

神院度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然後一下子笑了出來:“好吧,真讓人意想不到,那我就當作禮物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