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 128 章(1 / 1)

“看來一切順利?”神院度正在院子裡澆花, 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笑著說道,“介意告訴我是去做什麼了嗎?”

“瑪克不讓我告訴您。”赤井秀一坦誠地說道, 他自覺地拿起另一根水管,接上了水龍頭,熟練地幫忙照料起花朵來。昨天晚上風刮得稍微有點大,吹下來了不少的花瓣,赤井秀一還看到了一朵完整的落在地上的紅色康乃馨,“不過我猜應該沒有什麼用。”

“瑪克說不要告訴我嗎?”神院度淡定地說道,如果是大事, 瑪克肯定不會這麼說,而這種話一般所發生的語境是……“大概能猜出來一點,所以這回是什麼?他聽到了什麼難以接受的東西?汙蔑的謠言?”

“可能……不能完全算是?”赤井秀一有些不確定, 其實倒是沒有那麼嚴重,沒看他們隻是小懲大誡了一番, 並沒有人在這個過程中有生命危險嗎?至於除了生命之外的其他方面……估計有不少人要緩上好長一陣子, “您還記得波本剛到朗姆手下的那段時間嗎?”

神院度了然地點了點頭, 八成又是什麼離譜的流言傳出來了:“涉及到我?說了什麼?”

“不止。”赤井秀一在神院度疑惑的眼神中鎮定地說道,“涉及到了很多人,說的……什麼方面都有。”

“……你們這是去搗毀了大本營嗎?”

“差不多吧。”

神院度的表情逐漸變得微妙起來, 他感覺自己已經猜出來了, 他原先就懷疑以貝爾摩德為首的一部分人背著他們拉了個群, 現在這是板上釘釘,塵埃落定了?

“算了,他們的膽子一向很大,原先他們還開過賭盤呢。”

“賭盤?”赤井秀一頭上似乎冒出了一個警覺的感歎號,“什麼賭盤?”

“關於雅文邑和琴酒誰會成為基酒這件事。”神院度看花澆得差不多了, 就走過去關閉了閥門,渾然不知他在赤井秀一心中丟下了怎樣的驚雷。

“所以最後是誰贏了?”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赤井秀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神院度,他知道組織中有不少人是搭檔的同時,也是互相之間的床伴,畢竟在充斥著血腥與暴力的任務結束之後,酒精、香煙,還有……都是最常見的發泄渠道,抑或可以稱之為慰藉和消遣,這種事在組織中並不少見,包括他也被人邀約過,隻是最後拒絕了,而神院度……

赤井秀一有點掩藏不住內心中的酸澀,他承認自己在聽到神院度的話時,心中冒出了一點旖旎和陰暗的想法。他的手在衣兜中握住了一枚U盤,不禁回想起在等待刪除的過程中,他偶然所瞥見的一點文字,他在想究竟是他們隻是隨意地將兩個相關、合適的人匹配在一起,還是他的心思真的有那樣的無所遁形,以至於……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每一個神態,每一個動作都仿佛在表露他的心跡。

赤井秀一沒有得出答案,可能是那一瞬間的衝動,他並未將所有的都銷毀,而是留下了其中的一小部分——獨屬於他的那一部分。他握緊了U盤,U盤外殼的棱角硌得他手指生疼,赤井秀一抬眸注視著神院度,期待著得到一個答案的同時,卻又覺得那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難道他會因此而放棄嗎?不,他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半途而廢”的人。赤井秀一平靜地想著,不管神院度和琴酒曾經是什麼關係,他們現在都是“前”搭檔,既然已經是過去式,就彆再妄想著能夠回到“從前”,而最重要的一點……

他可是一個“不擇手段”的臥底啊。

“自然是誰都沒贏。”神院度輕鬆地說道,轉過頭來衝著赤井秀一眨了眨眼,“那一個月可真是輕鬆,很久都沒有見到任務出一個,沒一個的‘盛況’,可惜他們現在很難上當了。”

也就是說……赤井秀一略微睜大眼睛,他的手指鬆開,緩緩的、無人察覺地吐出了一口氣,他用拳頭抵住唇,嘴角微勾,臉上露出了一抹克製的笑意來:“聽起來您像是莊家?”

“不,是貝爾摩德。”神院度雲淡風輕地說道,“我隻是做了一點小小的誤導。”至於貝爾摩德那段時間拉了多少仇恨值就不說了,畢竟在所有人都倒黴的情況下,隻有她這個最開始坐莊的人置身事外,怎麼不讓人心理不平衡呢?

等等,據瑪克所說,這次裡面好像也有貝爾摩德?赤井秀一眼中閃過一絲古怪,雖然他還沒有真正意義上見過貝爾摩德,但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還真是不低,到現在她都沒有“翻車”,想來那些有關她的傳言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千面魔女”貝爾摩德,同為狙擊手的基安蒂和科恩對她的態度並不友好,似乎是因為同為狙擊手的卡爾瓦多斯一直追著她獻殷勤,讓他們有點看不過眼,或者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也是出於對貝爾摩德的忌憚。從稱號就可以看出,她的易容術絕對出神入化,據說很得“那位先生”的寵愛,在組織中的地位超然。

瑪克並沒有說貝爾摩德會怎麼辦,想來應該也不會怎麼樣?赤井秀一在心中猜測著,他看到神院度似乎想起了什麼,走回彆墅,不一會端來了一盤麻薯和一壺茶,放在了花園旁的桌子上:“瑪克早上做的,來嘗一嘗?”

抹茶紅豆麻薯圓圓地壘在盤子裡,柔韌的表皮一戳就會陷下去一個小坑,然後慢慢回彈,看上去就是一副好吃的樣子。

赤井秀一暫且將心中的問題壓下,走過來拉開椅子坐在神院度的對面。暖融融的陽光下,剛澆過水的色彩斑斕的花朵盛放著,一隻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圓滾滾的小鳥落在圍欄上,張開翅膀梳理著自己的羽毛,同時好奇地打量著他們,然後在兩人的注視下,一點都不怕生地蹦下來靠近了幾步。

“你吃什麼?”神院度低頭看著它,伸手指了指樹上掛著的木頭鳥舍,“不介意的話,那裡有小米和玉米,如果你是吃蟲子的,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小鳥歪著頭,似乎理解了什麼,它飛到了鳥舍的頂上,頭朝下鑽進了洞口——神院度怎麼看都像是直接摔進去的,隨後叼著一粒玉米飛到了神院度的手邊,放下後對著神院度清脆地“啾啾”了兩聲。

“……我不是說我想吃。”

赤井秀一輕咳了一聲,感覺自己有點想笑,一陣微風吹過,院子裡的花枝輕微搖動著,赤井秀一隻覺得在神院度身邊的時候,連時間仿佛都慢了下來,他有時不知是該期待這樣的日子再多一點還是再少一點,不過現在……

赤井秀一注視著被小鳥用喙輕輕啄了一下手指的神院度,向後靠在椅背上,抬頭看著天空中的雲卷雲舒,放鬆身體慵懶地呼出一口氣。

暫且還是享受當下吧。

當晚,美國。

“啊啦,沒想到你還會理會這種事啊,琴酒。”貝爾摩德泡在浴缸中,白色的泡泡和玫瑰花瓣遮擋住了她的身體。她用手挽了一下頭發,另一隻手拿著手機貼近耳邊,似是驚訝地說道,“你可是給我找了不少的麻煩呀。”

“那本來就是你該完成的工作。”琴酒冷酷無情地說道,“既然這麼閒,想必你也休息夠了吧?”

“哎呀,真是小心眼的男人。”貝爾摩德似真似假地抱怨道,她抬起瑩潤的手臂,靠近輕輕一吹,玫瑰花瓣伴隨著泡沫飛走,落入浴缸中,然後將胳膊搭在浴缸的邊緣,眼中閃爍著曖昧的光,“說真的,琴酒,你該不會是因為將雅文邑和其他人扯在一起而吃醋了吧?”

“腦子不用可以捐給需要的人,貝爾摩德。”琴酒毫不客氣地警告道,“下次再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就算你是“Boss寵愛的女人”,你也知道後果是什麼。”

“真是開不起玩笑。”貝爾摩德看著掛斷的電話,將手機放到浴缸旁的小桌子上,然後拿起裝著紅酒的高腳杯,在眼前搖晃著,身體徹底沉入了水中。

她的眼睛看著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顏色深沉的紅酒,放到唇邊輕輕抿了一口,目光顯得有些悠遠和迷離,半晌後,聽見了她一聲說不上什麼滋味的歎息:“‘Boss寵愛的女人’嗎?嗬,對現在的boss來說,可真是一個可笑的稱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