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 122 章(1 / 1)

如果說琴酒節省, 那真是讓人貽笑大方,他隻是覺得錢應該用在該用的地方,或者這樣來說, 琴酒一向追求的是效率和結果,就比如做任務的時候,他會選取最快的、最不易出錯、最能夠達成讓他滿意的目標的方案, 在這樣的前提下,假如有必要動用一些高危的武器, 他也是不會吝嗇的。

不然你以為後勤部購入的那些武裝直升機是給誰用的?除了行動組之外,其餘的部門會動用的情況簡直少得可憐,彆說一旦出現什麼意外了,就是日常維護都需要一大筆錢。所以琴酒平日不顯得“奢侈”隻是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一顆子彈就能夠解決的事情,非要搞出什麼大場面, 光是善後就很麻煩。

神院度十分勉強地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琴酒的話, 真要說的話,又有哪個部門是不花錢的呢?白蘭地曾經吐槽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中轉站, 好像每一秒都有大額的轉入轉出,感覺呼吸都帶上了金錢的味道, 也不怪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

神院度隨手將拆開的餅乾扔進了垃圾桶裡, 並對剩下的吃食抱有了一種謹慎的態度, 該不會其他的也這麼糟糕吧?做的這麼難吃到底是圖什麼?希望庫斯塔能夠接受這種“驚喜”。

“你還準備在這裡待多久?”

“真是沒有耐心。”話雖是這麼說的,但周圍都已經逛過一圈,也沒有什麼逗留的必要了,“讓伏特加到我那裡, 正好也將東西拿走。”

他們走出公園,找到停放著的車輛,將購買的東西塞進後備箱,琴酒一手壓著方向盤,發動了車子,將和平而又安寧的景象拋在身後。不管有多麼的“美好”,那終究不屬於他們,隻會讓神經在日複一日中麻痹,使意誌變得脆弱不堪,骨頭逐漸生鏽,而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

回到他們該回的地方去。

彆墅內寂靜無聲,隻有離得較近才能聽到的鐘表指針走動的輕微的聲音。

薩澤拉克窩在貓爬架上,遠遠看去隻能看到露出的一個貓貓腦袋,正在自得其樂地抓著自己的尾巴玩。就在這時,它的耳朵忽然動了動,機警地從趴著的姿態立了起來,然後敏捷地從貓爬架上跳下,躲藏在櫃子側面,警覺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大門緩緩打開,拉長的人影伴隨著一雙馬丁靴踏入了室內,赤井秀一回身將門關上,然後將背著的包放在一旁,彎腰脫掉了鞋子。

赤井秀一一抬眼,就看到櫃子後面露出的半截晃悠的尾巴,他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薩澤拉克豎起的瞳孔和露出的尖牙,明顯是一副攻擊的姿態,沉默了一下後,蹲下身來說道:“我有離開這麼久嗎?都已經不認識我了?”說完,主動朝薩澤拉克伸出了手。

薩澤拉克疑惑地看著他,它從眼前的人身上感受到了危險,但是這個姿勢……它小心地湊上去嗅了嗅赤井秀一的手指,半晌似乎終於想起了什麼,豎起的毛撫平了下去。赤井秀一感覺他似乎從薩澤拉克的眼中看到了一種鄙夷,他目視著薩澤拉克慢悠悠地跳到沙發上趴下,忽然反應過來他為什麼要去揣摩一隻貓在想什麼?

赤井秀一停頓了一下,然後邁步走進客廳,左右看了看,有些驚訝地發現沒有人在,是都有事出去了嗎?

赤井秀一原本是不該在這個時候回來的,但他考慮到這個任務完成之後他就可以休息兩天——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琴酒能卷成這個樣子,他都不需要休息的嗎?再加上上一個任務目標倒黴地被卷入了一起案件中,成為了一個慘遭波及的無辜人士,他連手都沒動,對方就死的不能再死了,這大大地節省了時間,於是他就乾脆提前把任務完成趕了回來。

結果沒想到居然沒有一個人在家?赤井秀一想要拿手機發消息詢問一下,就在這時,他的餘光卻瞄到了衣架上一件黑色的大衣。

赤井秀一靜止在了原地,要說神院度也不是沒有黑色的外套,但這個風格隻能讓他想到一個人。他慢慢地走到衣架旁,伸手取下了大衣,入手很沉重,和它的外表完全不符,赤井秀一小心地伸手進去摸索了一番,在避開很多用處不明的東西後,他的指尖觸碰到了一個冰冷的器物。

赤井秀一的眼神微暗,他已經能夠猜到這是什麼了,於是握住將其緩緩取了出來。

一把手/槍,伯/萊/塔M92F。

果然是琴酒。

赤井秀一抿了抿唇,臉色沉了下去,他的心中浮現出了不好的預感:琴酒的衣服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在樓上?不,如果他在的話,聽到響動一定會出來查看的,更何況他也沒有在門口看到琴酒的鞋,究竟是什麼情況才會讓他將大衣留在這裡?而且甚至沒有帶上武器……不對,並不隻是大衣。

他朝著沙發走了兩步,因為視角而被遮擋住的疊得還算整齊的高領衣服搭在沙發上,赤井秀一的手情不自禁地握緊了伯/萊/塔,他上前兩步想要仔細觀察,然後又在前方的茶幾上發現了剪下來的掛牌。

赤井秀一快速地將周圍簡單檢查了一遍,廚房中有著兩個咖啡杯,再加上他所看到的這些……赤井秀一能夠構建出這樣的畫面:琴酒來這裡換了衣服,然後和神院度一同出了門。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琴酒會……是任務的要求嗎?赤井秀一的腦海中思緒紛雜,他似乎很難不讓自己往一些奇怪的方面去思考,心中隱秘地升起了一種不甘。他的手下意識地探進兜裡,想要取出手機詢問神院度現在在哪,是不是和琴酒在一起,但到最後,他憑借理智按捺住了自己的衝動,隻是試探著尋找了一個恰當的切入點:

【您出門了嗎?需要我去接您嗎?——Rye】

【你回來了?不用,最多五六分鐘我就到家了。——Armagnac】

【好的,我等您。——Rye】

赤井秀一放下手機坐在沙發上,伯/萊/塔被他攥在手裡,橫放在膝蓋上,他的目光掠過衣架和沙發上的衣服,眼瞳中浮現出了冰冷的色澤,他承認自己很想將這些遠遠丟出自己所能夠看到的範圍,想要將它們徹底“毀屍滅跡”、“挫骨揚灰”,直至再也找不出半點的痕跡。

組織中有些人稱呼他為“第二個琴酒”,他清楚地知道他們是想要表達對他的讚譽,可是他並不想要這種印象停留在他的身上,就好像他隻是一個琴酒的替代品。

當然,其他人是怎樣的看法他並不在意,因為那並不妨礙他穩固自己的地位,努力向上爬,或者說迄今為止的一切都是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的,唯獨神院度除外。

不管組織中怎樣傳言琴酒和神院度之間的不對付,怎樣的眾說紛紜,他都隻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心,無論他們之間的關係究竟如何,神院度和琴酒之間絕對有一種無法言說的默契在的,作為前任的搭檔,他們有著共同的、不為外人所知的記憶,這也就代表著過於的相似或許可以在前期取得不錯的成效,但是到後期,他必須將自己與琴酒區分開,然後……

侵占掉原本獨屬於琴酒的位置。

萊伊像琴酒,可遠沒有琴酒像萊伊來的好聽不是嗎?

西斜的太陽光從窗戶中傾斜地打了進來,從他的腳尖前淌過,赤井秀一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他抬起頭,平靜的墨綠色的眼睛倒映著靠近的人的身影。

他站起身,臉上的表情出現了細微的變化,像是初春時節,凍結的河面重新開始流動,碎裂的冰塊相互碰撞發出輕響:“雅文邑大人,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神院度將袋子放到客廳的桌子上,然後對著赤井秀一說道,“不是說還需要一段時間嗎?”

“因為提前完成了。”赤井秀一回答道,目光一點都沒留給同時進門的琴酒,而琴酒隻是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剛想要說點什麼,眼神卻緩緩下移,落在了赤井秀一緊握著伯/萊/塔的手上。

“你的手是不想要了嗎?”陽光落在他的背後,即使穿著淺色的衣服,也絲毫不妨礙他身上蔓延上了濃重的惡意的陰影,琴酒的聲音中帶著濃重的威脅感,要是目暮警官看到這一幕,心中留有的對於琴酒不切實際的印象絕對會被徹底打散,“萊伊。”

赤井秀一緩緩地轉過頭,兩人對視之間,仿佛能看到掀起的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