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1 / 1)

這真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消息。赤井秀一輕輕關上了神院度房間的門, 在心中暗自想道,這樣一來他就不用防備著波本給他使絆子,那個兩面三刀的家夥一直仗著雅文邑的縱容和寵愛, 明目張膽地阻止他接近神院度,這下他的表情肯定很好看。

說起來,在蘇格蘭最初暴露的時候,他確實有懷疑過波本會不會同樣也是臥底,因為波本和蘇格蘭的關係一向不錯, 但這樣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甚至沒有存留超過一秒的時間, 就被他否決掉了。

一方面是因為在蘇格蘭和他都是臥底的情況下,波本也是臥底的幾率太小了(他覺得他和蘇格蘭都是臥底, 並且都在雅文邑手下已經夠不正常了), 另一方面無論是在平日裡, 還是在蘇格蘭暴露之後,他都沒有發現波本有一點是臥底的可能, 面對蘇格蘭的臥底身份,他所表現出來的更多的是一種遭受背叛的憤怒,以及想要除之而後快的迫不及待,雖然也有可能是表演出來的,但他自認為這種可能實在是微乎其微。

雖然還不知道波本離開的具體原因是什麼, 但想必是與朗姆有關, 而以他以往的表現, 他真的會願意就這麼默默離開,而不是……赤井秀一停下了腳步, 眼前原本暢通無阻的走廊上堵了一個人,表情陰沉,紫灰色的眼睛中一片陰鷙, 連金色的頭發上仿佛都撒上了一層陰影。

……上門來找麻煩嗎?

“波本。”赤井秀一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看得安室透隻想要冷笑,“有何貴乾?”

“你很得意嗎?萊伊。”安室透眼睜睜地看著赤井秀一從神院度的房間走出,想到這家夥以往的種種“劣跡”,他就算不用腦子想,都知道這家夥絕對動機不純,這還是在他沒有離開的情況下,等到他走了……誰知道這個冷心冷面、心狠手辣的家夥能乾出什麼來?

安室透選擇性的遺忘了神院度究竟在組織裡是怎樣的形象和地位,要是將他腦海中的東西放出去,天知道朗姆會不會罵出聲來,順便覺得他這個在組織裡“聲名遠揚”的家夥怕不是大腦進水了。

“如果我說是又怎樣?”赤井秀一挑了挑眉反問道,將安室透以前說過的話回敬了過去,“羨慕還是嫉妒?”

“令人惡心的嘴臉。”安室透的眼中充斥著厭惡,他的臉上掛上了一抹假笑,黑氣簡直要從他的身上溢出來,赤井秀一再次確定了他的想法,這哪裡有半分是臥底的樣子?“你最好祈禱你一點錯誤都不要犯。”安室透咬字清晰的特彆在“一點錯誤”上加重了語氣,聽起來既是威脅又是警告。

“哦?已經把自己當作朗姆的人了嗎?”赤井秀一看著安室透的瞳孔瑟縮了一下,膨脹的怒火讓他緊緊地握住了拳,他試探著事情的真相,同時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譏,“你以為你如果想要做什麼手腳,借機對我出手的話,雅文邑大人會放任不管嗎?彆忘了……”

赤井秀一一字一頓,聲音像是一根根細針,順著耳朵紮入他的腦袋:“你已經不再屬於雅文邑大人了。”

“哈,萊伊,你又知道什麼?”安室透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想要殺人的心是如此強烈,他怒極反笑,強烈的惡意讓赤井秀一原本的戒備更上了一層樓,“要不要試試看雅文邑大人到底會偏向誰?”

“我為什麼要冒這個風險呢?波本。”果然這裡面有問題嗎?赤井秀一在心中沉穩地想道,冷峻的表情中隱含著嘲諷,“對於一個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和資格回來的家夥,時間總會抹消掉一切的痕跡不是嗎?”

“你說什麼?!”

“如果你沒聽清的話,我可以再重複一遍。”赤井秀一墨綠色的眼瞳中倒映著安室透的身影,裡面是居高臨下的理所當然,“雅文邑大人所看重的隻會是我,尤其是對於朗姆的手下而言。”

“想要打架的話,麻煩出去打哦。”庫斯塔抱著薩澤拉克如同幽靈一般出現在樓梯口,歪著頭對他們說道,“不要打擾雅文邑休息。”

“嘖。”安室透強壓下了心中的怒火,他深深地看著赤井秀一,目光中盈滿了殺氣,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轉身離去。赤井秀一冷靜地看著安室透,覺得有些棘手但還在能接受的範圍內,或者說原本安室透就看他不順眼,現在不過是全都爆發出來了罷了。

看來以後得迎來波本的針對了。

幾天後。

街道上人來人往,由於陽光很充足,所以並不顯得寒冷,安室透躲在不容易引人注意的陰影處,看著手機遲疑了一會,然後毅然決然地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後接通,但一時間並沒有人說話,安室透淺淺地呼吸著,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和緊張,然後……

“Hiro。”“Zero。”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安室透停頓了一下,感覺壓抑著的心口忽然一鬆,臉上的表情情不自禁地舒展開來:“Hiro,你沒事吧?”

“沒事。”諸伏景光也鬆了口氣,他一直擔心安室透會受到他的連累,但現在看來情況還好。他動了動自己被繃帶包紮的手,在逃亡過程中必不可免地受了些傷,不過這些跟性命比起來全都無關緊要,“Zero你呢?”

“……情況稍微有些複雜。”安室透抿了抿唇,這幾天以來所發生的事、他的心情,他無法向任何人去訴說,現在諸伏景光的話就像是給了他一個釋放的出口,“我要到朗姆那邊去了。”

什麼?諸伏景光猛地站起來,牽扯到身上的傷口讓他小聲抽了口氣,但為了不讓安室透擔心,還是將痛呼咽了下去:“怎麼回事?!”

怎麼會跟朗姆扯上關係?要知道雅文邑和朗姆說是對立面也沒有什麼問題,到底發生了什麼?

安室透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諸伏景光,說完還主動且冷靜地分析道:“隻能說有利也有弊,到朗姆的手下肯定會經手大量的情報,這樣也方便以後公安展開行動,就是風險相對的也會高上不少……”

他刻意回避了神院度的名字,逐條分析著這種變化所會產生的問題和後果,諸伏景光張了張嘴,最終選擇了安靜地聽著安室透比以往還要快上不少的語速,好像在一刻不停地轉動著大腦,防止自己的思緒一不留神就會從陰謀算計中溜走,跑到溫暖的地方懶洋洋地打個滾。

到最後,似乎所有該說的都說完了,安室透沉默了下來,他握緊手機,抬頭看著天空,像是被太陽發出的燦爛光芒刺痛了雙眼,他顫動著睫毛,合上眼蓋住了自己眼中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問道:“Hiro,救了你的人……是雅文邑嗎?”

“是。”諸伏景光至今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手邊的抽屜上,然後又像是被燙到一樣收回來,他猶豫地看著抽屜,掙紮了幾秒後,最終還是伸手拉開了它。

一把打空了子彈的黑色手/槍出現在他的面前,他還能記得在追逃的日夜中,支持著他的除了心中的信念之外,就隻有這把從神院度手中接過的手/槍,甚至就連到了安全的地方,成功與接應他的人會和,他因為疲憊而昏迷了過去,醒來時傷口已經包紮好了,同伴開玩笑一樣告訴他,他們費了好大的勁才將槍從他的手中“搶”了過來。諸伏景光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在那個月亮高懸的夜晚,神院度垂眸注視著他,將手中的槍向他遞來的身影是那樣的清晰,像一個揮之不去的影子,在無人的時候於他的夢中徘徊。

諸伏景光懷疑自己可能是生病了,可負責診斷他心理狀況的醫生卻說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隻是在上面寄托了自己的一部分情感,隨著時間的流逝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撫平。諸伏景光想了想,覺得或許真的是這樣,可能他隻是留戀著冰冷的槍械上的那一絲溫度,就好似在絕境中所抓住的救命的稻草,除此之外,他還想要再見神院度一面,然後去索要一個那天晚上他沒有得到結果的答案。

“Hiro。”安室透的猜想得到證實,他艱難地扯了一下嘴角,想要說什麼又說不出來,“我真的很慶幸。”

“我也是,本來我已經做好了……”諸伏景光停頓了一下,然後愧疚地低聲說道,“抱歉。”

“……反正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安室透有些生氣,又控製不住的想要露出微笑,他想要罵諸伏景光一頓,又想要給他一個擁抱,然後跑到神院度的面前,將心中開出的玫瑰捧到他的面前,可他又知道是絕對不能這樣做的,“你之後有什麼打算嗎?Hi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