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記錯的話,在原文中,這應該是男主的台詞。
發現宋承瑾失去了與自己所有的記憶後,原主絕望到肝腸寸斷,努力想要讓他記起。
“姑娘定是記錯了。”男主如是道:“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
原主於是痛徹心扉,眼淚吧嗒吧嗒掉,也沒能喚回逝去的曾經。
——真是的,這種八點檔劇情到底誰在看啊!
楚玉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
更離奇的是:她果斷否認後,宋承瑾反而遲疑了。
“真的嗎?”
他猶豫著開口:“或許有些唐突,可我總覺得,我與姑娘曾經是見過的。”
不僅見過,似乎還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隻是當他想要深想,卻總覺得回憶支離破碎,怎樣都找不到她的影子。
“這種搭訕手段我十年前就聽過了。”
楚玉堅決否認:“少來煩我,說了不認識就是不認識。”
脾氣這麼壞?
宋承瑾一怔。
眼前的少女與他所見過的每一個仙門貴女都不同。
那些女子或溫柔婉約,或英姿颯爽……但無論是哪種,都帶著大家閨秀特有的知禮和進退有度。
很少有像現在這樣,直接將嫌棄明明白白寫在臉上的人。
他的手臂被小白花包紮完畢,用另一隻乾淨的手撚去臉上的血。
我應該沒這麼差吧……宋承瑾不禁開始懷疑自己。
想當年他在江陵,也是位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很少有人會這般下他的面子。
可不知為何,對方態度如此驕橫,他卻一點也沒有生氣。
反而還有種……淡淡的懷念。
【滴:宋承瑾好感值上升一點。】
楚玉:?
神經病啊。
看來她判斷得沒錯,男主果然有點抖m。
以後還是不隨便罵他了,怕他爽。
楚玉偏過頭,視線停在月色下的蓮花池上。
或許是光線昏暗的緣故,池水顯得如墨般漆黑,沒有半點波瀾。
上弦月倒映在寂寥的池中,更添一抹冷冷的銀光。
水鬼就在池底,她拔出腰間的佩劍。
劍氣攜著晚風,穿雲打葉地略過水上。
青嫩的蓮葉被劍氣一分為二,濃烈的草木香撲面而來,還有一絲腐敗了的腥氣。
“還在下面。”
楚玉說:“捉住它。”
“姑娘說的可是那隻水鬼?”宋承瑾連忙道:“它很強,至少是中高階水鬼,姑娘小……”
“心”字還未說出口,便看到劍修少女與身旁之人一同揮起長劍,她的右手在夜空裡挽了個劍花,磅礴的靈力如迅雷般傾瀉而出,甚至能感受到空氣中微微的劍鳴聲。
宋承瑾這才注意到與她一同前來的男子。
他失去了和楚玉
有關的所有記憶,自然也不記得殷晚辭,更不知曉這隻是對方的身外化身。
饒是如此,他也能飛快地得出結論:是個強者。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承瑾問道:“怎麼感覺這個村子不太對勁。”
小白花將時間循環一事講與他聽,兩人分享情報時,水鬼已重新被淩厲的劍氣逼到岸上。
世上的邪物分作兩種:天生地養的精怪妖物,以及生物們死後凝成的靈體。
它是後者。
水鬼生前應是位女子,長長的頭發垂下遮住整張臉,露出的手腕上,皮膚發青發紫。
可它的指甲卻修剪得整整齊齊——楚玉發誓:這是她見過的唯一會給自己剪指甲的水鬼。
更奇怪的是,水鬼全程都未還擊。
它一直在躲避著朝自己揮舞的利刃,實在躲不過時,它便會從掌心散出濃稠的黑色液體,抵擋劍氣的襲擊。
不僅如此,它還會用另一隻爪子捂住自己的臉。
若不是楚玉將靠近蓮花池的路堵死,它怕是會馬上逃進水中。
這份異常的行為引起了楚玉的注意。
水鬼會攻擊宋承瑾,會攻擊小白花,可為什麼不會對她和仙君動手?
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獨特的魅力,能人見人愛鬼見鬼也愛——就算有這種神奇的光環,也是幸運值SSS男主的專屬,根本輪不到她。
也不對。
楚玉偏頭看著衣衫整潔的小白花。
今夜,水鬼似乎同樣也未曾向對方出手。
短短幾個時辰,白苑苑自然沒有脫胎換骨變成另一個人,她隻是從村外走進了村裡。
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惡靈係的怪腦子都不清醒,能驅使著它們的,僅僅隻是生前的本能。
“兩種可能。”
殷晚辭同樣也想到了問題所在。
“第一種,它與裡面的那隻是一夥的,而蓮田村既然已是邪物的領域,自然不會攻擊我們。”
換句話說,他們現在是妖物的盤中餐。
本著不浪費糧食的目的,水鬼才會努力保持著食材的完整性。
“我覺得第二種可能性大一些。”
楚玉說出自己的判斷:“水鬼沒有複雜的辨彆能力,我們從蓮田村內走出,它或許是把我們當成了這裡的村民。”
若是如此,水鬼方才的舉動,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它一直在避免著傷害村民,和曾經收到的消息有所衝突。
她重新掏出招魂鈴:“還是親自問一下為好。”
按照人類的修為劃分,水鬼應是化神初階。
論實力,它比仙君的身為化身稍遜一籌,加之無心戀戰,隨著一道清越的劍光閃過,拂玉劍不偏不倚指向它的脖頸。
寒氣沿著劍尖綻放,在水鬼的體表凝結了一層淡淡的白霜。
就是現在!
空靈
清脆的鈴鐺聲響起,水鬼痛苦地抱住腦袋,在地上翻來覆去地滾動著。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經過上次的靈力透支,楚玉覺得自己的實力又精進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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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的不說,隻是對靈力的掌控能力,她就比往日嫻熟了些。
“你……你們?”
細弱的聲音響起。
沉在水底久了,水鬼的發音變得很怪,吐字時帶著含混不清的水聲。
它吐掉嘴裡的泥沙,說話也利索了些。
“你們不是村子裡的人?”
“對。”事態緊急,楚玉長話短說,一口氣拋出所有要問的內容。
“你是誰,在這裡多久了?村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裡面的新娘是何來路,你有沒有在這裡見到過某種奇異的靈寶?”
水鬼呆了呆。
它撩起被水打濕的厚重長發,楚玉看到它慘白的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劃痕。
傷痕深可見骨,從左邊的眼尾一直延伸到嘴角的右下方,內裡粉色的肉被水泡得發脹,在臉上翻開來,看不清原本的面目。
惡靈剛找回思緒時都會陷入迷茫,連眼前的水鬼也不例外。
它睜著一雙隻有眼白的眼睛看著楚玉,似乎在努力消化對方的問題。
下一秒,水鬼猛地抬起頭,向燈火輝煌的酒宴眺望。
“快逃。”它嗓音嘶啞:“馬上離開這裡。”
話音剛落,水鬼不管不顧地一頭紮進了蓮花池中。
扭曲的靈力自村中心飛速向外擴散。
宛如滴墨落入水中,蔓延出蜿蜒爬行的黑色液體。
無需再次提醒,眾人已然看見——明明滅滅的燈光裡,村民們目光呆滯,搖搖晃晃地朝村口走來。
他們每人手中都拿著鋤頭、鐮刀等武器,就連看起來文弱的女子也提著一柄鋒利的菜刀。
情況不妙。
“這些人還是逃不過被控製的命運呢。”
白苑苑歎氣。
村子入口被比先前濃厚了十倍的大霧堵住,哪怕是宋承瑾也無法帶著眾人離開。
霧愈來愈濃,連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能感受到潮濕的水汽。
不止是村民,此時此刻,蓮田村的修仙者也昏昏沉沉,仿佛置身於無邊無際的水域中,還在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下墜。
人群中不知是誰率先上前,鐮刀在月光下閃著森白冷光,向外來的客人們撲來。
村民們都是普通人,哪怕被詭異力量所控製,所發動的攻擊也仍舊很有限,每個人都能輕而易舉地躲開。
弦月被雲層儘數遮擋。
雖然躲避攻擊並不難,可偏偏還要留意拿著危險物品的村民,以防他們在混亂中被自己人所傷。
一直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那就殺了他們呀。”
悅耳的女聲突兀響起,好似在每個人的耳畔輕輕呢喃。
“這些凡人無知而又愚昧,四位仙
師明明是來救他們的,卻竟這樣恩將仇報。”
那女聲輕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帶著淡淡的蠱惑。
“不如殺了他們吧,殺了他們,你們就能離開這裡了。”
正是喜轎裡新娘的聲音。
“還不是因為你在暗中操縱。”
宋承瑾眉頭擰起:“拿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當人質,自己卻不敢現身,真卑鄙。”
知曉了蓮田村的前因後果,自然明白聲音的主人,便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小仙師,你在說什麼傻話。”
新娘咯咯笑起來:“我不是就在你身後嗎?”
宋承瑾寒毛直豎,剛一回頭,便看到一身正紅色嫁衣,蓋著蓋頭的古怪新娘。
“不要反抗了。”
邪物的繡花鞋踩過潮濕的泥土,啪嗒啪嗒,宛若在粘稠的鮮血中緩步前行。
“留在這裡不好嗎?”它的語調有些曖昧的婀旎:“在這裡,永遠永遠地祝福我不好嗎?”
新娘尖尖的指甲上塗著鮮豔的蔻丹,向宋承瑾伸出蒼白纖細的手。
而後者面色恍惚,竟直直地愣住原地。
即將觸碰到他的臉時,小白花一把將宋承瑾拉開。
與此同時,殷晚辭的長劍從後方悄悄升起,猛地穿透了邪物的胸膛。
“……”
“居然……隻有他一個人被我控製嗎?”
新娘不可思議地低下頭,盯著自己胸前的劍尖。
這四個修仙者水準不一,較難對付的兩人已在蓮田村呆了許久,按理說,此次催動靈力,應是能一網打儘。
它的視線劃過尚在清醒的一男二女,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我?未免太過天真。”
穿透胸膛的劍並未染上分毫血跡,它的身體如水般自動愈合。
“那又怎樣。”
見它要拔出胸前的劍,楚玉飛身上前,搶先一步握住劍柄。
“到底是誰天真。”
她學著新娘的話:“你不會以為,我們隻是想找機會捅你一劍吧。”
邪物的嘲笑噎在口中。
糟了。
第一周目的夜晚,兩人正是因為太過靠近新娘,才導致了時間的重啟。
而現在,哪怕站在她身前,也未曾觸發下一個輪回——為了捉拿眾人,對方定是已耗費了大量的邪力。
若是這個時候,還強行讓循環繼續呢?
它還有沒有多餘的能力,來支撐新的一天?
在時間的輪回中,或許不能殺死邪物。
可當支撐這種循環的力量消逝,自然便能找到打敗它的方法。
在劍氣的保護下,楚玉的身體猛地前傾。
像是將頭埋進汙泥裡,鼻尖聞到腐敗的濕氣,又被長劍澄澈的雪光一一驅散開來。
——然後,她摸到了新娘冰冷的肩膀。
……
天旋地轉。
再睜眼時,遠方傳來陣陣鞭炮聲。
半大的孩童喊著“接新娘子啦!”從四人身旁跑過。
不過這次,好像又有些不一樣。
“新娘子好像丟了。”
“新娘丟了,去哪裡了?”
“……”
像是設定好行程的精密儀器突然少了一顆零件,村民們紛紛停下腳步,嘴裡念念有詞。
他們權當看不見村裡的四名客人。
每個人口中隻會不斷地詢問:新娘去哪裡了。
“喂,快醒醒!”
楚玉試著搖晃關素素,對方卻完全沒有任何回應。
“不好了。”
有村民從李家的方向奔來:“新郎也不見了!”
“新娘丟了,新郎丟了。”
“新娘不見了,新郎也不見了。”
所有的村民們雙眼無神,僅僅隻會重複這兩句話。
“我知道了!”
想到各種無限流裡的套路,楚玉靈光一現。
“或許,我們中需要有兩個人扮演新郎和新娘,好讓這個故事繼續下去,進一步削弱邪物的力量。”
“那麼問題來了。”
她思索道:“我可以去當新娘,你們誰演新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