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7)(1 / 1)

宋吟在某些方面很細致,在某些方面又很遲鈍。

比如現在兩個人都要住進來,可真當住進來了,神色又有些不太好,這些他都沒發現。

他滿心想著過道具題的事,午禁時間一過,丟下兩個金屋藏的“嬌”就走了出去。

他是最後一個出來的。

出來後便發現大廳氣氛凝重,所有人臉色發白,還有的在扶著牆撕心裂肺地嘔吐,看樣子吐了許久,把肚子裡的餘糧都吐儘了,隻能不斷乾嘔。

宋吟走到唐白究旁邊,低聲問:“怎麼了?”

唐白究一向話多口快,可今天卻半個字吐不出來,他隻抬起手指了指某處。

宋吟看了過去。

那處是牆角,有具沒有人形的屍體壘在那裡,白的白,紅的紅,什麼是肉什麼是骨頭一目了然,身上的創口明顯不是人為。

而肉上殘留的衣服碎片透露出了一個訊息,這具屍體是沈諾的,上午還在和他們吃飯的沈諾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宋吟蹙了蹙眉。

“應該是中午。”唐白究回道。

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吃了蘑菇,觸發了死亡條件,才會招來災禍。

大廳裡很安靜,所有人都靜默著,宋吟也抿唇沉默,過了半刻,他突然抬起頭,眸中閃過一絲冷然:“不能真的等過四晚。”

唐白究怔了怔:“什麼意思?”

宋吟迅速道:“你之前說道具題死亡率超過一半。如果吃蘑菇就是觸發死亡條件,那麼隻兩次,就能摸出這個規律,沒有人敢再要蘑菇,那為什麼之前的玩家還會死那麼多?”

他邊捋著思路,邊開口:“隻有一種可能,死亡條件不止一個,再繼續待下去,遲早會觸發另一條,新手關不太可能有死局,應該有隱藏的活路。”

他轉身就上樓:“我去找管家。”

宋吟心中隱約有了個猜測,他面色微凝地扶著扶手上了二樓,剛走到轉口,就看到了在他房間門前東張西望的管家。

想起房中的兩人,宋吟呼吸停了下,馬上出聲引起管家注意:“管家,我有事找公主,麻煩你聯係一下他,讓他回來一趟。”

房門沒關嚴實,管家早就看到了房中的兩人,他和前一晚弄斷他手的男人四目相對,半晌屈辱地轉過頭:“公主都說了四天後才會回來!”

宋吟神色如常:“我能解決他的困擾。”

管家沒聽進去,擺了擺手就要走。

房間裡,被嚴格要求不能出門的兩人把他們的對話全部都聽進了耳中。

“黎鄭恩”在管家厭煩地準備走時,忽然蹲到地上,拿起不知道被誰扔到角落的木球。

在三人視線中,木球猶如鐵球一樣飛出去,牆壁“咚”一下應聲散開大片的蛛絲裂紋。

管家恭敬道:“我這就去聯係。”

宋吟:“……”

不管是什麼方法,人能回來就行。

宋吟關住了房門,重新回到大廳等管家聯係魏龔珠。

他一直盯著牆上時鐘,魏龔珠回來時,剛過了五分鐘。

魏龔珠還是那套裙裝,他邊走進來,邊打量著四周。

城堡已經被從裡到外清掃了一輪,煥然一新,可魏龔珠卻勃然大怒道:“你們怎麼打掃的!怎麼越來越臟!我花了那麼多錢雇你們,你們卻把事情搞得這麼糟!”

魏龔珠盛怒下說要把他們都殺了。

他的話就是聖旨,劍甲齊全的士兵聞言立刻湧了上來,將他們包圍,幾名玩家在晃眼的刀光下,惶恐地往後退了退。

宋吟忽然說:“能讓我看看你的眼鏡嗎?”

魏龔珠狐疑道:“什麼?”

宋吟重複:“你的眼鏡。”

魏龔珠原本不想理會,見他神色認真,半信半疑地把眼鏡摘下來交出去。

宋吟拿出一張紙,緩慢地擦拭鏡片,直到擦到鋥光瓦亮,才還給他:“再戴上試試。”

魏龔珠又慢吞吞接過來,他戴上,過了幾秒,由怒轉喜,滿屋子的人都聽到他難掩激動的聲音:“天啊,真的乾淨了!”

他吃驚地左探探右看看,而後重重握住宋吟的手,喜極而泣地說自己二十多年的頑疾被解決了,說宋吟是他的救世主,是他的耶穌,不由分說就要把他的全部家產送給宋吟。

眾人:“……”

眾人:“…………”

特麼的。

原來公主是個缺腦子的?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發現記事貼上的第三條限時任務後面多加了三個字,顯示已完成。

宋吟腦中聽到了久違的機械音。

【玩家宋吟獲得道具】

【心甘情願臣服的魏龔珠*1】

【注釋:本公主一向討厭所有刁民,可你這刁民還算順眼,所以感恩吧,你可以差遣本公主為你做一件事!】

【已綁定玩家宋吟】

【冷卻時間:每副本單次】

宋吟忽視了那些注釋,輕輕呼了口氣,心說還好沒猜錯。

解決了魏龔珠的頑疾,魏龔珠當場就要設宴盛情款待他們,可沒有人有心思在這裡久留,他們通通都要現在回程。

宋吟也想早點回去,不過他想到房間裡的兩人,在大廳冷靜了許久,才重新上去。

“玩完了?”被告知他們是在玩角色扮演的林庭遇冷著臉問道。

宋吟嗯了聲:“我現在就要回去,你們該去哪就去哪吧。”

林庭遇馬上直起身,右手已經拿起了手機,他面不改色開口:“我正好也要回去,我已經讓司機過來了,可以順便帶你一起回。”

宋吟沒有理由拒絕。

他轉眼看向黎鄭恩:“你呢?”

沒等人有動作,他複又說:“出差?”

黎鄭恩停了兩秒,點了點頭。

宋吟嗯了下,表示知道了。

林家司機很快就到,宋吟上車前問了聲,唐白究說他打了順風車,沒有和他一道。

林庭遇在前座,宋吟在後座,車子啟動。

……

回到的時候,A市下起了雨。

先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後面勢頭變瓢潑起來,猛砸在黑車的擋風玻璃上,氤氳開細碎的水霧。

司機手搭在方向盤上,看著前面擁擠的車流,為難道:“少爺,前面的車太多了,恐怕進不去,要不然讓你的朋友下去走兩步,這是傘。”

林庭遇接過傘,看向後座的宋吟,打開車門時,聲音也傳到了宋吟耳朵裡:“我送你到樓下。”

宋吟看了他一眼,沒有謝絕好意,畢竟他確實需要一把傘,如果林庭遇能送他,是最好不過的。

他乖順地和林庭遇同搭一把傘,往小區方向走。

現在的雨下得還不算大,沒到需要趕回家的地步。

周末的街道熱鬨非凡,到處是人,腳跟挨著腳尖,一些甜點商鋪的香氣能從街那頭飄到街這頭。

林庭遇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在第三次被人踩到鞋後,臉色差到極點,他抿平唇,忍耐地站在宋吟旁邊。

他一身休閒衣,那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球鞋和衣服品牌,讓幾個識貨的人路過時都忍不住覷他,看見他的臉心說長得挺帥,再一看那臉色,再旖旎的心思都蕩然無存。

更多的人在看他身邊安安靜靜走路的宋吟,這年頭,喜歡觀賞美色是人的本性,但他們投過去的目光,都被嚴嚴實實遮擋住了。

看個屁看。

林庭遇心煩意亂地把宋吟擠到犄角旮旯,走在外面,誰看過來就去瞪誰。

這樣走了一截路,林庭遇忽然怒上心頭,捏著手機、指骨用力到蒼白,咬牙迅速說:“我去買個口罩。”

宋吟仰起頭,眼睛微微翹著,有點困惑於他突然的行為,卻沒多問:“你去買吧,我回家了,謝謝你送我。”

說著,就要轉身。

林庭遇見他要出傘,連忙開口:“去哪兒?”

宋吟耐心道:“剛剛說了,回家。”

林庭遇急了,怕人走,直接開始狂吠:“回什麼家,口罩是給你買的,你以後能不能戴口罩出門?你知不知道最近有多少下流肮臟的變態狂,特彆喜歡你這種看起來清純好欺負的,他們會在附近蹲點,盯上你之後把你擄走,拐回家摸你抱你什麼惡心事都乾,你逃都逃不掉,連門都出不了,隻能被人從頭到腳看乾淨。”

“你看剛剛那個男的,盯著你的眼神惡心得要死,他眼神都那麼臟了,誰知道心裡想的是不是更臟,他們這些男的,有幾個好東西?”

大街上,個高人帥的男生逮著人一通亂說。

這一大串的長篇大論,直接把宋吟聽昏了,搞什麼啊,突然發瘋一樣……

最後,林庭遇以一句問話結尾:“我剛剛說的,你有沒有聽進去?”

宋吟抿唇:“你不要太小題大做好嗎。”

林庭遇磨牙,聲音都揚起來:“小題大做?你沒看最近新聞有多少失蹤案嗎,你不要以為你是男的就沒事,人變態起來管他是男是女,尤其是你這樣……算了,我去買口罩,你以後戴著出門,帽子什麼的也都戴上,能遮多少遮多少。”

失蹤案的事,林庭遇比彆人知道的內幕要更多。

林家作為A市不可撼動的企業家族,打聽消息的旁門左道尤其多,一雙手更是伸到了五湖四海,他知道失蹤的人基本都是年輕漂亮、家世好的。

林庭遇看起來是真被氣急了,他剛剛和宋吟一起走著的時候故意放慢了速度,一旦沒控製步伐,一下就甩開了宋吟。

他在前面走著,眉宇皺起,直直地向前面一個拐口走。

宋吟握著他硬塞過來的傘,十分不解地盯著他的背影,接著,就看到一輛純黑摩托車以刁鑽的姿勢開了出來,擦著林庭遇而過。

林庭遇剛剛嫌熱,把袖口挽了起來,沒有了衣物遮擋,他的右手臂直接被那輛摩托車劃拉出一條非常長的血口子。

摩托車主人開著音響,醉心音樂,根本沒看到他,也沒想到發生了一場“血案”,擰緊油門就疾馳而去。

宋吟:“…………”

他在後面一五一十全看到了,又不好坐視不理,輕吸了口氣,走上前去:“伸手讓我看看。”

林庭遇擰眉,把手臂往後面遮了遮,“沒什麼好看的。”

也不是好面子,是真覺得無所謂,他以前被劃過更深更重的傷口,對比起那些,這個真無關緊要。

宋吟面無表情:“伸手。”

林庭遇抿起唇,和他對視了幾眼,乖乖伸出了手。

男生平時打球打得多,手臂的青筋分布和肌肉線條都很利落,此時那道橫飛的血口便顯得格外猙獰。

宋吟拿出一包紙巾,抽出張紙,低著頭給他擦去口子上溢出來的血。

擦的時候難免有碰到皮膚,林庭遇直接就傻了。

盯著離他手臂特彆近的一張臉,頭腦是昏的,脊背是僵的,手該怎麼放,腳該怎麼擺,全不知道了。

好軟。

真的好軟。

哪有人的手這麼軟的?

林庭遇直邦邦地伸著手,腦子糊成一團,也沒忘記做一個假設,假設現在拿塊面團讓他捏,他也會覺得宋吟的更軟。

他亂七八糟想著事,隨身攜帶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彼時宋吟已經擦好直起了身,把臟了的紙團扔進了附近的垃圾桶。

林庭遇短促地皺了下眉,用另一隻手點開接通,還沒開口,對面就傳出歡天喜地的一嗓子:“林哥!”

林庭遇嘖了聲,煩死了。

又是那個喜歡跟在他身後的跟屁蟲。

林庭遇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因為他爸就不是個好的,老無賴生小無賴,從根上就黑。

但這也不代表他喜歡和那些愛溜須拍馬的人交往,心中煩悶,正要讓人有屁快放,眼角餘光瞥見宋吟乾乾淨淨的小臉,話又吞了回去:“嗯,是我,什麼事?”

那邊的人呼吸頓了頓,顯然沒聽過他這麼心平氣和的回話,立馬頓悟他此刻心情不錯,樂滋滋道:“哥,你之前不是答應周末一起打球嗎?哥幾個都到體育館了,就差你一個。”

林庭遇哪還記得這回事,早忘了。

正要找借口不去,就見宋吟衝他做了個要走的口型,林庭遇看著宋吟離去的背影,心頭又燥起來,忍了忍才回道:“等著,我現在回去。”

那邊立刻“欸”了聲。

林庭遇沒多久就回到了學校。

體育館燈火通明,他走到門口,一下便看到幾個眼熟的面孔。

一個是跟屁蟲張祥,一個是陳家的寶貝疙瘩獨苗陳耀世。

張祥是個會來事兒的事精,看到林庭遇,第一個喊了聲:“哥你來了!”

其他人也都你一聲我一聲叫起來。

林庭遇敷衍地回過,徑直走到櫃子前,拿出裡面的球衣和護膝護腕。

體育館裡吵吵嚷嚷的,全都是阿諛奉承,眼見其他人都不要錢似的說好話,角落的一人開始著急起來,是陳耀世。

陳耀世家業龐大,平時都是彆人討好他,他還沒追著彆人點頭哈腰過,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林家壓他家一頭,他必須籠絡林庭遇這條人脈,他思索片刻,換上一副緊張的神情,語氣吃驚道:“林哥,你手上是怎麼了?這麼長一條傷痕,昨天看還沒有啊!”

他這麼一喊,其他幾人都看過來,“哥,你和彆人打架打的?怎麼不知會我們一聲,我認識好幾個能打的,絕對讓彆人討不了好。”

林庭遇皺眉,從櫃子裡拿出護腕戴上,隨便瞟了眼手臂,回道:“沒打架,不小心蹭了下,沒大事,開始打吧。”

陳耀世誇張地提起眉:“這怎麼行?這傷口都沒消過毒吧,我這有創口貼,先貼上湊活湊活。”

說著,他立馬就掏出身上備著的創口貼,捉起林庭遇的手,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瞅著,陳耀世撕掉創口貼的膜,對準那道傷口就是一貼。

傷口還有剩餘,他又拿出一個創口貼,撕膜的時候他有心想看看林庭遇是什麼表情,想知道他這一招有沒有奏效,有沒有得到林庭遇的青眼。

這樣的想法很迫切,陳耀世膜都沒撕完,就抬起頭看向了林庭遇的臉。

看到的一瞬間,他差點喜上眉梢,這事兒妥了,乾得不錯。

高大的男生伸著手臂任由他施為,那張慣常冷漠的臉柔和了不少,好像現在衝他提什麼要求,他都能一口答應。

林庭遇有點恍惚。

陳耀世低著頭緊盯他手臂的樣子,前不久,他才剛剛看過。

不過那個人是宋吟,現在這個人是陳耀世……

陳耀世?

林庭遇猛地一顫,不著痕跡地迅速抽回手,他轉頭去戴另一個護腕,神情厭煩、語氣疏離道:“不用貼。”

陳耀世:“……?”

你剛剛可不是這個表情!

啥人臉能變這麼快啊!

林庭遇戴好護腕,想起陳耀世那張小麥色的臉伏在自己手上,狀似滿臉忠誠的樣子,隻覺一陣不適。

兩個大男人這樣惡不惡心?

再說一個小傷沒兩天就能好,至於扒著手臂左盯右瞧的嗎?

林庭遇忍過那陣不適感,轉頭又想起了宋吟,不知道宋吟現在在乾什麼。

雨越下越大了,還打起了雷。

宋吟在下大之前就回到了家。

剛度過凝重的幾天,他有點疲乏無力,渾身虛軟地躺在床上眯了會兒,恢複了點精神才去廚房做晚飯。

也沒做什麼彆的,就煮了鍋白米粥,配了兩個菜。

趁粥還熬著,宋吟去浴室洗了把臉,回複了唐白究幾條信息,又睡了十幾分鐘,他的精力真的用儘了,亟待一點點恢複。

快到八點時,宋吟從床上起來,去廚房看了眼粥熬得怎麼樣。

估摸還要再等十分鐘,宋吟走出客廳,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也沒管是哪個頻道,有聲音就行,有聲音能讓他清醒清醒。

電視喧嘩的聲音響起來,宋吟再次走進了廚房,準備弄菜。

菜也沒想弄多豐盛,隨便做點能飽腹就好,宋吟的口欲並不嚴重。

他彎著腰,纖白的手捏著一把芹菜,另一隻手用刀慢慢在案板上切。

時間緩慢地過去了五分鐘。

時下大熱明星代言的廣告過去後,電視上放著的,是每天準時的新聞聯播。

乾練得體的主持人出現在藍色背景裡,如魚得水地脫稿報道,她的聲音很平靜,但內容足以讓人心臟揪緊:“近期市民關注的高管失蹤案還在調查中,警方表示,今日傍晚此名凶手再次出現。該凶手在某街道打暈一人後,往南方向逃逸,該人穿一身深灰色雨衣,一雙黑色雨靴,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如果有看到可疑人員的市民,請立即撥打下方電話……”

電視音量開得小,外面陽台的門也沒關,雷電和雨聲交雜。

“轟隆——!”

又是一陣強有力的閃電,可惜宋吟耳邊是油煙機的噪音,並沒有被嚇到,他打開水龍頭,拿起一個碗在水流下衝洗。

一時之間,廚房裡又是水聲,又是轟轟聲,吵得很。

電視機的新聞已經轉到了下一個報道,是在說菜市場兩名老婆婆因為幾塊錢起了糾紛的事。

讓人困乏的播讀聲,吵鬨駭人的雷聲,就在這個夜晚即將這樣平淡地度過時,窗台忽地,多出了一道黑色的人影。

窗台門沒有關,從外面攀爬而上卻又呼吸平緩的男人輕而易舉就進了家中,他胸膛起伏,眼眶微紅,在看到客廳裡沒人後,抬起手將匕首放進口袋。

這是個將近有陽台門框高的男人,身上深灰色的雨衣在浸了雨水後,質感變得仿若皮革,一道雷電閃過,照亮他冰冷的側臉,那雙晦暗的黑眸也沒有了溫度。

他往前走了一步。

潮濕的雨靴頓時在地上留下了一個腳印。

他打量著眼前這個家,緩慢地前行,直到走到某處,他停了下來,那雙眼睛往一旁偏了偏,直直看向了廚房。

而此時的廚房裡,白皙纖細的人.妻正盯著那鍋粥,時不時用勺子攪拌,鍋裡的熱氣飄出來,讓他輕輕眯起了眼。

對於男人的進入,他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