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 看了,哪裡能不看呢。”
“你怎麼想,女的做得對, 還是男的做得對?”
“那些臭男人當然說男的做得對咯。”
“對個屁啊,那錢留給自己的兒子出國留學不好嗎?非得去給養女。”
“開工廠也不錯啊,等兩年,那個養女也能出國留學的。”
“我看啊,就是那個男人沒文化,又怕妻子壓他一頭,他才要搶走他妻子的錢。這樣一來,他的妻子就不能比他強大了, 妻子就比他弱了。”
“所以說門當戶對還是很重要的, 這種的,嘖嘖。”
“這也沒有辦法, 那個時代, 那個男的確實也是最好的選擇的。”
“是最好的選擇,這不,被人死死地壓著, 彆人就是挾恩圖報, 她也就隻能報答,沒有辦法啊, 誰讓她曾經確實享受到了那麼多好處。”
“女人也是可憐的,這都什麼年代了, 還要那樣。”
“男人就喜歡借錢出去, 我家男人借錢出去,那些人還真是沒有還。借錢之前,你是他們的天王老子, 借錢之後,你就他們的烏龜王八孫子。”
“我們女人不讓男人借錢也不行,阻止不了他們講義氣,都是我們女人的錯。”
“也不能全怪我們男人啊,我們借出去錢,也是兄弟實在需要啊。他們也有還錢的,不是每一個人都不還錢的。”
“哪裡能隻看一面呢,兄弟也有幫我。”
“不過把妻子所有的錢拿去給養女出國留學,這確實過分了。養女還能等大專讀完的嘛,沒有必要非得那麼著急。”
“可不就是那樣,早年讓她去,她不去,非得在彆人把事情都安排妥妥當當的時候,都有計劃的時候,她要出國留學。”
“這樣的養女,是祖宗吧!”
“是不是男的祖宗,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那些人要那女的把養女當祖宗。”
“要是我女婿是這樣的人,我一腳就把他踹了,拿著一把刀都要追著他打。”
“你喜歡那樣的男的,你嫁給那樣的男的啊,你要那樣的女婿啊。”
……
聊那一篇文章的人太多了,有很多人還當作故事跟彆人說,大街小巷很多人都知道了這個有趣的故事。他們都覺得這一個故事太有趣了,他們要多看看,也要了解一下,要是不了解,都沒有辦法跟人聊天了。
原本看報紙的多是男子,但是到最後卻是很多女子在聊那些話題。
女人本身就是更愛聊這些家長裡短的,她們的傳播能力還特彆強。她們跟左右鄰居說,跟家裡的丈夫、公婆說。
那些女人就是要家裡的人知道,讓丈夫少借錢出去,讓丈夫多為自己的孩子考慮。沒瞧見麼,那個故事的女方最後跟男主人公離婚了。
讓女人一味的付出,這是沒有天理的。
男女平等,憑什麼男人就坐在那邊等吃等喝,就得女人辛辛苦苦做那些事情。
家裡的男人要是敢反駁那些女人,那些女人就問他們:你們是不是也想離婚?
那一篇文章確實也讓一些女人敢於反抗,她們還真的去跟丈夫離婚了。
何曉雅不管這些,她知道的是這一篇文章確實爆火了,她還拿到了不少稿費。同一個城市的報社給她稿費,那些轉載她文章的報社也得給她稿費。
那些報紙想怎麼轉載都可以,何曉雅早就在信裡跟編輯說了,就跟以前一樣。
編輯還給何曉雅寫信,問她還有沒有新的文章。這個新筆名可是一炮而紅啊,多少人都在討論那一篇文章啊。
何曉雅當然還有準備第二彈,但是這個第二彈還是得等一等的,哪裡能這麼快呢。
彆說那些尋常人家,就是譚家那樣的人家,他們也在討論這一件事情。譚母真真覺得這個故事寫得好啊,她也能感受到一些,畢竟她的丈夫也沒少借錢給彆人,丈夫有時候還不用那些人還錢。
家裡有錢的時候還好,家裡沒有錢的時候,丈夫還得借錢給那些人,著實讓人氣憤。
“這一篇故事寫得好啊。”譚母還故意在飯桌上說,她還跟大兒媳婦說,“你覺得呢?”
“很不錯。”譚大嫂當然說好,她看過那一篇文章,辦公室的很多人都在聊。
這一篇文章的作者沒有說是男的好,還是女的好,看文章的人有各自的看法。
譚大嫂本身也是做文字工作的,單位的宣傳之類的也是她在做。他們的宣傳部長還說要轉發這一篇文章,讓大家都看看,很多人都很愛看啊。
明明那一篇文章也不是特彆長,就是有這麼多人看。
譚大嫂看了之後都覺得這個人的文筆真的好,活靈活現的。
“我們單位還打算轉發到內部的報紙。”譚大嫂道。
“那給作者稿費嗎?”譚彥之問了一句。
“……”譚母看向自己的二兒子,彆人都在關心這一篇文章的內容,二兒子在關心稿費,“你寫的文章啊,你關心稿費不稿費的做什麼?”
“得有版權意識。”譚彥之道。
“我們單位有跟報社合作的。”譚大嫂笑著道,“轉發那些文章到內部報紙,也是有給版權費的。就是錢不多,畢竟我們也不是盈利的,印刷的也少。”
譚大嫂不禁想譚彥之是不是認識這個作者,否則,譚彥之哪裡可能去關心稿費不稿費的。
譚彥之隻知道何曉雅把錢給她姐姐投資工廠之後,何曉雅就沒有之前那麼大方了。當然,何曉雅之前也沒有對譚彥之多大方,他就是感覺何曉雅自己過得有些摳摳搜搜的,讓他都要心疼了。
何曉雅把錢交給何美麗,這也不是秘密。
何美麗開工廠沒有錢,後面又買下工廠,這錢從哪裡來的。何美麗沒有說錢全部從何曉雅來的,也說了讓妹妹占一股,彆人都認為何曉雅把口袋都掏空了。
一個大學生哪裡有那麼多錢,必定是何曉雅的父母給她的錢,她自己能攢多少錢啊。
何父何母就是要幫襯何美麗,這才從何曉雅那邊轉一手。
彆人是那麼想的,但譚彥之知道是何曉雅自己出的錢,而不是何父何母出的錢。
“這個作者確實很不錯。”譚大嫂道,“寫的文章讓很多人都很喜歡。”
“寫文章就該這樣吧。”譚彥之唇角微微勾起,他的心情好。
得,不用說,譚彥之一定認識那個作者。
“很少人能到達這個地步的。”譚母道,她還踹了丈夫一腳,丈夫說一句話。
“是很強。”譚父點頭,他看了文章,他無法完全站在男方那一邊。
男方要幫襯死去戰友的女兒,這是對的。但是男方幫得過多了,他們夫妻本來就已經把好的都緊著養女了,也讓養女上學了,到後面,養女突然想出國留學,男方就去偷女方的錢,這不對。
男的自己沒有能力,而是要靠女方,這就是男子的錯。
譚父也有戰友戰死,但是他們也不是這樣養著戰友的孩子,家裡沒有錢就過得緊巴一點,也不能過分委屈自己的孩子。他們幫著戰友的孩子,差不多就可以,過了,那也會養廢戰友的孩子。
他就覺得那個養女跟養廢了差不多,這樣的養女還不如不要呢。
譚父認為不能光光靠著父親的死,那養女就那般享受,養女到底不懂得養父母的心酸,也不去管其他人過得好不好,太過自私了。這樣的養女就是把彆人對她的好當成理所當然的,根本就沒有想過其他人其實可以不用對她這麼好。
養女占了好處,還要覺得養父母對她不好,這就過分了。
隻不過譚父是男的,他就不去多說這些事情,自己心裡知道就可以了。他跟妻子單獨聊天的說一說,沒有必要在兒子、兒媳婦的面前說那些話。
“爸也看了?”譚彥之問。
“看了。”譚父道,“不僅僅是我,還有其他很多人,都看了。”
“父親也會看這樣的文章啊。”譚彥之道。
“……”譚父嘴角微扯,二兒子說的什麼話啊,自己當然會看這樣的文章。他也是緊跟時事緊跟熱點的人,哪裡可能彆人都看過了,而他還沒有看過,那不成的。
“以前很少有這麼讓人這麼討論的文章。”譚母道,“很多人都在說,也有人去離婚了。”
譚母有做婦女方面的工作,她就知道有婦女去離婚。要是大家沒有看到那一篇文章,估計很多人還是勸女的忍一忍,說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可是他們看到了這一篇文章,還如何勸說彆人忍一忍。
有的女人就是平時已經十分隱忍,她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她們才選擇離婚。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很多女人,她們都沒有想著離婚,都還是比較傳統的。
“聽她們說,她們過的日子真的不是人過的日子。”譚母道,“表面上看好好的,夫妻恩愛,誰能想到私底下還有那麼多事情。”
譚母聽到那些人說那些話,還覺得挺可怕的。
那一篇文章就像是一個藥引,讓那些人都把她們受到的委屈說出來,她們也想要重新開始,也想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我們家不是那樣。”譚父輕咳,他們家好好的。
譚父看向二兒子,大兒子今天一大早就有急事被叫走了,二兒子還沒有結婚,二兒子應該不想家裡出問題吧。
“當然不是。”譚彥之道,“必須不是。”
要是自家是那樣的人家,何曉雅哪裡還有可能嫁給自己。
“確實不是。”譚母道。
江大海終究被江母逼著去跟呂萍領證了,要是江大海不去領證,江母就是要鬨自殺。江母把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非得逼著江大海去領證。
在江母的逼迫下,江大海就去跟呂萍領證了。
呂萍還跟江大海說,如果他實在不喜歡她,等過一段時間,他們還能離婚。反正她是結過婚的女人了,死過一次丈夫,這一次就算是離婚,那也沒有什麼。
江大海見呂萍那麼低頭,他心生愧疚。也不是呂萍非得要他娶她,是江母非得讓他娶,呂萍也沒有辦法。
呂萍就是一個弱女子,她還是住在江大海這邊,還帶著孩子,也就隻能聽江母的。江大海就是這麼想,呂萍是一個可憐人。
在他們領證之後,江母還買了糖果,她給左右鄰居分糖果。
當何曉雅逛街回來,她就看到了江母笑著分糖果。
“何曉雅。”江母瞧見了何曉雅,她還故意叫何曉雅,都是一條街道上的,叫一聲也沒有什麼,“我兒子,也就是你以前的姐夫,他結婚了,你也吃兩顆糖果。”
“是得吃兩顆糖果。”何曉雅點頭,“祝他們甜甜蜜蜜,白頭到老。”
“……”江母本來以為何曉雅會不高興,誰知道何曉雅就說這樣的話,仿佛結婚的不是何曉雅的前姐夫。
“還需要我說其他好聽的話嗎?”何曉雅歪頭,“那就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小萍比你姐姐可好很多了。”江母道。
“你們覺得好就好了呀,是你們家的兒媳婦,又不是我們家的兒媳婦。”何曉雅道,“小良也是跟著我姐生活的,也不用看後媽的臉色生活。你們滿意,這才是最重要的啦,你說是不是?”
“小萍做的飯菜比你姐好吃,打掃衛生也是很乾淨的,不像你姐姐,做完飯都不知道收拾灶台。”江母嫌棄地道,她就是要說這些,要讓何曉雅不開心。
江母原本是想找何美麗的,可是何美麗忙著工廠的事情,早出晚歸,江母想要遇上何美麗,那就是難如登天。就算江母在何美麗的家門口等著,她也很難等到何美麗。
這不,江母瞧見了何曉雅,她就非得在何曉雅的面前說。
“你應該去我姐姐的面前說啊,你在我的面前說什麼?”何曉雅翻白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想要對前妻的小姨子下手呢,黑心肝啊。”
“彆亂說。”江母連忙道。
“那你就少在我面前說幾句,我也就不說咯。”何曉雅道,“你們江家的事情,跟我們何家有什麼關係呀。你還要特意攔著我說這個,是不是欺負我年紀小啊。”
“你是晚輩!”江母道。
“對對對,你是長輩,可是你是我家長輩嗎?”何曉雅問,“彆倚老賣老啊。也對哦,你現在不倚老賣老,以後要是不能動彈了,怎麼賣呢。你這張老臉還是值點錢的,是吧,是不是還想著我姐的房子,想著我姐的錢?是不是要我姐給你兒子包一個大大的紅包,祝賀他新婚?”
“你……”
“說嗎?繼續說啊。”何曉雅道,“讓左右鄰居都來聽一聽,你仗著你是老太婆就攔著我,不讓我走,欺負人啦。”
“……”江母不可置信地看著何曉雅,何曉雅一個年輕人竟然大喊欺負人。
江母真真是沒有見過何曉雅這樣的人,她以前就覺得何曉雅的脾氣不好,現在就覺得何曉雅難纏。
“要不要我去你們家裡祝賀你們?”何曉雅道,“這也不是不行,你們付我出場費嗎?你們擺宴席請客嗎?都沒有,你們讓我過去做什麼,你們是不是想摁著我打啊。以前,你就沒少拿雞毛撣子嚇唬我!”
江母到何美麗家裡的時候,她就是看不上何曉雅,就想著讓何曉雅滾蛋。在何美麗在家的時候,江母表現得還好點,何美麗沒有在,江母還曾經掐過何曉雅,還有淤痕。
何曉雅跟何美麗說,何美麗沒有親眼看見,江母當然不肯承認是她掐的何曉雅,就說是不小心的,說是何曉雅自己撞到的。
“你們當我還跟以前那樣啊。”何曉雅道,“信不信,我讓我男朋友去揍你兒子?”
“是可以試一試。”何曉雅的話音剛落下,譚彥之就開口。
譚彥之剛剛好來找何曉雅,他就瞧見江母攔著何曉雅的去路。
“我們要尊老愛幼。”何曉雅道,“老婆子是不能打的,老婆子的兒子就可以了。母親的過錯,讓兒子承受,那也是應當的啊。”
“你們……你們真是瘋子。”江母連忙離開,她聽兒子說何曉雅的男朋友是有關係的,那自己還是得早點走。
有鄰居看到這一幕,他們不意外,何曉雅本身就是一個不願意吃虧的人。江母哪裡可能在何曉雅這邊占到便宜啊,就是他們這些街坊鄰居都不好多說何曉雅,要是被何曉雅聽到了,他們的兒孫就要倒黴了。
關鍵是他們的兒孫還站在何曉雅那邊,他們都覺得何曉雅受了委屈,他們回家就是說自家長輩,說家裡人不應該那麼說何曉雅的。他們就覺得何曉雅特彆聰明,何曉雅那麼好的人,他們的家人太過分。
“今天沒有抱著花盆過來了?”何曉雅看向譚彥之,她之前總看著譚彥之抱著花盆過來。
“得給那些花澆水了。”譚彥之道,“你不是也要開學了嗎?我送你去學校。”
“是明天上午去。”何曉雅道,“我都大四了,也就報到一下就可以。我們中文係,就是我們學校的四大閒係之一,大四基本就沒有課程了,主要就是寫論文。你是不是想去我們的學校看看,看看我們學校是不是有很多美女?”
“看你就夠了。”譚彥之又不是沒有去過何曉雅的學校,他對其他女學生不感興趣。
江母回到家裡,她就在那邊氣憤地說何曉雅的不是,“我就說幾句,她就鬨著要打人,她這樣的人怎麼還有要娶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