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慧安慘兮兮
花溝子生產大隊的這樁子事,一時鬨得沸沸揚揚。
根據在場人的說法,當時王有田衝過去揪住慧安的頭發就打,旁邊就沒一個勸架的,全都是看熱鬨的。
沒人勸架,蕭寶堂不能不去勸架,他是乾部,就算慧安做錯了事,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社員打媳婦,他隻能吆喝著,讓幾個乾部趕緊勸架,拉住。
可他剛拉住這邊王有田和慧安,那邊陳鐵栓和王翠紅又鬨起來了,按下葫蘆飄起瓢,最後鬨得亂糟糟,可是把蕭寶堂氣得不行,兩腳一跺:“再鬨騰,就罰你們工分!”
這話一出,氣震山河,總算是消停下來了。
消停下來後,慧安頭發散亂臉上都是淤痕,王有田嘴上被是被慧安掐得一塊一塊的,至於陳鐵栓和王翠紅那裡,兩口子你揪著我,我揪著你,恨得那是牙癢癢,都嚷著必須離婚。
蕭寶堂歎了口氣:“這叫啥事啊!”
事後,王翠紅和陳鐵栓果然利索地離婚了,為了這個,陳鐵栓備受打擊,好幾天不願意出家門,王翠紅收拾包袱回她娘家,她娘家兄弟和嫂子也是看她不順眼,覺得她丟人現眼,沒少給她白眼。
但是她無所謂,心安理得。
至於王有田這裡,他把慧安弄回家,聽說是打了一頓。
打了一頓後,大家夥問他離婚不,王有田不說話了,甚至挨打的慧安也不說話了,反正兩個人都不說話,旁邊人一看這架勢,隻好勸和了,說娶個媳婦不容易,找個男人不容易,你們就這麼過吧。
王有田聽到大家的勸,悲從中來,捂臉大哭。
他丟人哪,丟人哪,一直覺得是人家蕭九峰戴了綠帽子,心裡還暗暗地笑話人家,覺得自己命好,覺得呢,戴大綠帽子的就是自己!
他這日子怎麼過,他以後怎麼見人哪!
可離婚,他是真離不起,離了,他再也娶不上媳婦了。
慧安經此一事,倒是心如死灰,什麼都不說了。
她知道萬一離婚了,她這名聲傳出去,再找一個,未必就比王有田好,女人的名聲比天大啊。
她隻能先賴住王有田了。
兩個人既然有了這想法,那就真是離不成了,不過也是相看不順眼,天天吵架。
慧安現在心裡最恨的倒不是打她的王有田,也不是她師妹神光,反倒是王翠紅。
她隻是讓王翠紅挑破神光大概事,可誰知道王翠紅這麼事多,竟然找來了馮石頭,這是害她啊!
至於神光,日子倒是忙了起來,她當上了識字班的老師,開始每天傍晚吃過飯後就給大家教認字,她性子溫柔,給大家解釋起來詳細,有時候認一個字,還要講這個字的起源,這個字的故事。原本這群婦女一聽要識字認字就昏昏欲睡,覺得沒意思,都是拿著家裡的針線活過去打算混日子的,現在聽到神光講得還挺有趣,也就順帶聽一耳朵,慢慢地倒是真認識不少字,效果還挺好。
這事傳到了蕭寶堂耳朵裡,蕭寶堂自然是很滿意,也很自豪:“那是我小嬸嬸,當然差不了!”
神光其實最開始心裡挺忐忑的。
她師姐鬨騰出這一樁子事來,把自己名聲搞砸了,她心裡多少有些擔心,怕同樣是尼姑,大家對自己也有看法,也怕自己擔當不好這個老師的角色讓大家失望。
她努力地回憶自己當年學的,還把佛經裡面的各種小故事單獨拿出來,稍微變化一下,變成普通的故事來講給大家,沒想到效果竟然這麼好,大家都喜歡,她也鬆了口氣。
其實想想,當初她在山上,除了念經就是抄寫經書,然後就是埋頭乾活,這輩子都很少去看看外面的事件,更不知道自己學了那些東西有什麼用。
現在,她和大家夥一起種田忙農活,聽著這些婦女東家長西家短,誰家生了大胖小子,誰家要相親一個媳婦,誰家老人和媳婦打起來了,還可以期盼一下莊稼種下去後的豐收,如今更是可以把自己曾經學過的講給大家聽。
早晨太陽升起來,日出紅勝火,晚上太陽落下去,炊煙嫋嫋眾人歸,這就是生活,這就是老百姓的日子,這就是一天天一年年,這就是活著的滋味。
神光希望這種日子,她覺得滿足,甚至連蕭九峰不在身邊的那種空虛感也降低了許多。
她發現除了蕭九峰,她還可以擁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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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九峰回來是在一個傍晚時候,那個時候神光做飯吃了後,就匆忙過去識字班了,到了識字班裡,一群婦女正等著她,見到她來,就催著她趕緊講課:“我們等著聽你講課呢,昨天你講的那個精衛變成小鳥的故事,後來到底怎麼了,倒是說啊!”
神光笑了,表示先讓大家活把昨天認識的字都寫寫,寫會了,就繼續給大家講。
大家當然是不太想寫字的,寫字多沒意思啊!
但是想到要聽故事必須寫字,大家也隻好認了。
這邊神光看著大家寫字,指點這個姿勢,指點那個筆順,再指點這個字歪了,忙得不亦樂乎,正忙著,就見一個大嬸跑過來,看到神光還在這裡,驚訝地說:“呀,神光你咋還在這裡講課呢,你男人回來了。”
神光聽了,略有些意外,甚至有些茫然:“男人?回來了?”
大嬸:“是啊,九峰回來了,我剛看到了,你也不回家伺候他去,他這剛回來,得吃飯啊!”
神光猛然才想起來,說得是蕭九峰。
識字班的婦女一看這個,忙說:“哎呀,九峰回來了,那你趕緊回家吧,今天就算了。”
大家紛紛同意,神光想想,堅持說:“不用了,我們還是講完今天的,咱們這是識字班,得按照規律來,不能說回去就回去。”
她這麼說了,大家也不好說什麼,於是按照慣例講完了今天的故事和字後,神光才回去。
神光回到家裡的時候,卻見院子裡很安靜,正屋很安靜,灶房裡也安靜,連個燈都沒有。
她納悶了,先去灶房看了看,發現灶房鍋裡有粥,旁邊還放著幾個袋子,看樣子是過來吃飯了。
她又去了正屋,正屋裡挺黑的,她摸索著就要去找洋火點煤油燈。
誰知道手剛伸出去,黑暗中,就有人那麼一個大力,將她整個人抱起來,之後直接抗到了炕上。
“啊——”她低叫出聲。
可是男人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讓她發出任何聲音,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始動作了。
她掙紮,卻掙紮不過,對方力氣太大。
她被強悍地壓製在那裡,嚇得要命,她感覺到了對方強悍到足以壓到一切的力量,也感覺到了對方雄健的身體透出的渴望,那是仿佛要把她給吃了的緊迫。
她整個人都嚇癱了。
“是我。”男人的聲音咬牙切齒,滾熱的氣息噴在她臉頰上。
竟然是蕭九峰。
她一下子放鬆了,放鬆過後,都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被暴風驟雨襲擊,隻剩下悶哼和嚶嚶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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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切結束的時候,神光幾乎累癱在那裡,她想起來她和蕭九峰的第一次,她幾乎是兩三天沒怎麼下炕。
現在她覺得也許明天她可以不下炕了。
她還想起來當初嫁給蕭九峰,彆人說她細胳膊細腿,扛不住他,怕是被折騰壞了,她覺得也許她真可能被折騰壞了。
他太猛了。
“你怎麼也不點燈,你嚇壞我了。”儘管被這個男人欺負得那麼狠,但被欺負過她,依然下意識攬住了他的胳膊,溫馴地偎依在他旁邊。
“你自己好意思說。”蕭九峰挑眉,悶哼了聲。
“怎麼了……”神光撒嬌,聲音軟嘟嘟的。
“這是對你的懲罰。”
“懲罰?我做錯什麼了嗎?”黑暗中,小女人的聲音甜軟又無辜。
“哼。”蕭九峰受夠了,這就是裝,裝傻:“明知道我回來了,怎麼不回來?我在家裡躺這裡等你半天。”
這些天,奔波在外頭,吃苦受累他不怕,可身邊沒她真是難受,難受得要人老命。
這種事情,沒嘗過,也就算了,根本不當回事,可一旦嘗過,卻突然斷了,那簡直仿佛螞蟻噬骨,蕭九峰晚上動不動做夢,夢到自己的小媳婦,夢到小媳婦淚盈盈的,還夢到小媳婦捂著胸口說想自己想得哭了。
等他好不容易回到村裡,回到家裡,想象的是小媳婦歡快地跑出來迎接自己,自己把小媳婦抱起來,使勁地親,使勁地疼。
結果呢?
他問了人家,人家說在識字班呢,讓他且等著吧。
躺在炕上的蕭九峰,突然就想起那些被冷落在冷宮裡等著帝王臨幸的女人。
他媽的,這叫什麼事啊!
“我這不是有事嘛……”神光卻有些理直氣壯,那是正事。
“是我重要,還是識字班重要。”蕭九峰突然湊過來,牙齒貼著她的脖子,啞聲逼問。
神光脖子一緊。
她發現這個問題很重要,回答不要,他就要變成餓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