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為什麼晚上女人要哭唧唧”
女人晚上為什麼哭唧唧, 這是一個問題。
對於神光來說, 這是當初在青燈古佛之下對著那些被撕去的書頁疑惑過的問題,她以為那書頁是被撕去上茅廁了,所以她沒多想。
但是現在,她突然意識到, 為什麼那兩頁被撕去了, 可能是因為那兩頁紙上存著一個秘密, 一個彆人知道,而她不知道的秘密。
慧安看著神光,也是一愣;“晚上乾那個事, 就會哭唄!”
神光心裡一動:“乾啥事啊?”
慧安:“還能乾啥事,不就是男人女人那檔子事!”
說著間, 慧安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你……你不知道晚上男人和女人乾啥事?”
神光茫然。
慧安:“晚上你和那個蕭九峰在一個炕頭睡不?”
神光點頭:“睡啊!”
慧安頓時沒好氣了:“你說你不知道??”
怎麼可能, 男人能放過一個炕頭睡著的女人?那些沒見過女人味兒的男人, 見到女人還不跟饞貓一樣!
神光茫然:“我應該知道什麼嗎?”
慧安:“晚上, 你倆睡一個炕頭一個被窩, 都乾啥?”
神光回想了下:“就睡覺啊,有時候, 有時候——”
慧安看著她師妹臉上潮紅的紅暈, 羊奶一樣的皮膚泛起紅來可真是好看, 她心裡都要嫉妒了:“有時候啥, 都乾啥?”
神光:“有時候會說說話,有時候我會玩玩他的手,他會拍拍我, 說我像一隻小狗一樣。”
這麼私密的事,說出去她覺得不太好意思。
不過她太好奇了。
她知道師姐的性子,如果自己不說實話,她師姐不見兔子不撒鷹,肯定也不會告訴她實話。
慧安聽到這個,大驚失色。
她審視著她家師妹,確信她沒有騙自己,她確實說得實話。
蕭九峰竟然根本沒和她做!
這叫什麼事啊!
慧安心中震驚,一時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蕭九峰不行,不能人道,根本不是真正的男人?哈哈哈哈!
還是說,蕭九峰看不上慧安?
這到底怎麼回事?
慧安按下心裡的震驚,開始問神光:“他,他從來就沒讓你疼過?”
神光搖頭:“沒有啊,應該疼嗎?”
慧安更加跺腳:“這,這算什麼事啊,你家男人根本不行!這是個不行的男人!這就是個廢的啊!”
說著,她趕緊拉著神光,到了角落裡,對著她的耳朵,如此這般一番。
神光聽了後,嘴巴都張大了,晶亮的眼睛也瞪得老圓:“真的?這樣?”
慧安鄙視地看她:“你以為呢?這才是男人女人之間的事啊,你這根本還是個雛兒!”
她師妹真可憐,以後要一輩子守活寡了,一輩子守活寡,最後連個孩子都沒有,那得多可憐啊。
慧安總算鬆了口氣,她發現比來比去,師妹就是不如自己,師妹彆想日子比自己過得好了。
想想,嫁了一個廢物男人,一輩子能有什麼指望呢?她仿佛看到了最後她師妹孤苦無依的情況,還挺可憐的,到時候她可以同情下她給她點施舍!
她笑歎了一聲:“女人哪,還是要男人晚上那事的滋潤才行,這樣子才是真正的女人,你說啥都不乾就乾躺著,能有什麼意思?你以為彆人的兩口子都是這麼當的嗎?你以為彆人的孩子怎麼蹦出來的?不乾那種事,哪有孩子啊!”
神光恍然。
她終於明白了,大徹大悟,醍醐灌頂!
她指著慧安:“師姐,當年你給我看的那些書,怪不得都撕掉兩頁,是不是你撕下來偷偷留著自己看?”
慧安猝不及防,尷尬地臉紅:“瞎說啥呢,怎麼可能!我對這檔子事可沒興趣!”
神光卻猛地想起了一些被她忽略的事:“我想起來了,當時你涼席底下夾著幾頁東西呢,就是這個吧!”
慧安這下子窘的不行了:“胡說八道,你彆沒事誣賴我!”
神光:“還有,我想起來了,當時你領回來的那個後生,他——”
慧安嚇得臉都白了,趕緊捂住了神光的嘴巴:“閉嘴!不許說了!”
神光:“好吧,我不說了。”
慧安看看左右沒人:“得,我忙去了,今天的事,不許告訴彆人,不然我擰爛你的嘴!”
神光看著她師姐匆忙離開的背影。
她師姐以前就喜歡說擰爛你的嘴,不過她並不怕。
如果師姐要擰爛自己的嘴,那蕭九峰一定會護著自己的,她有信心。
想起蕭九峰,神光又記起來剛才她聽師姐說的事了。
師姐說的那些事,對她來說是不可思議的,想都想不到世上竟然會有這種事。
但她覺得,師姐應該沒騙她,這都是真的吧。
她再次想起來高粱地裡女人的哭聲,想起來平時婦女們討論的事,想著想著,羞紅了臉龐。
原來她們在說那種事!
她又想起來昨晚上,九峰哥哥緊緊地箍著自己的時候,那種隱忍壓製的渴望,她再次恍然,恍然之後就心疼了。
他其實也想對自己那樣這樣的吧?
為什麼不呢?
神光坐在樹底下,琢磨了半天,終於琢磨明白了。
因為……他覺得她還小?
一下子,記憶回到了最初。
最初的時候,他說把她養到十八歲,到時候她可以自己決定去留,說可以讓她自己挑一個男人,還說不會和她登記,隻給她上戶口。
當時她還為了這個抱住家裡的那顆棗樹,死死地賴著,說生是蕭家的媳婦,死是蕭家的鬼。
那個時候的她,根本沒多想,就想著蕭九峰這裡有吃的,能吃飽飯,跟著他不至於餓死,她恨不得巴住這麼一個男人,省的被退回去。
之後他讓自己留下,對自己好,她就覺得高興了,放心了,以為安穩了,以為自己就算是他的媳婦了,以至於連最初他說的那些話都不放在心上了。
但是現在,她卻得多想一想了。
他一直沒把她當媳婦,一直不和她做那種事,所以她竟然還是一個姑娘家,她竟然不算是他的媳婦。
神光有些難過,有些失落,她想了想,覺得這事肯定不能這樣,她得想辦法,早點成為他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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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安逃離神光這裡後,想想這事,就覺得心花怒放,誰能想到,那無所不能的蕭九峰,人人敬仰的蕭九峰,竟然在炕上不能乾事,誰想到人人羨慕的小媳婦神光,竟然守活寡!
她太高興了,太高興了!
她甚至覺得,這件事必須捅出去,讓大家夥都知道,這小尼姑過著什麼可憐日子,以後再也沒有人羨慕她了。
慧安想了想,便往東邊走,恰好遇上幾個婦女正在那裡清理那邊荒地的沙子石塊,那都是之前泥石流堆積下來的。那塊地不是什麼要緊好地,之前就沒顧上管,現在不那麼忙了,幾個婦女正好清理下。
而幾個婦女中,恰好就有寧桂花,也有王翠紅。
王翠紅可是蕭九峰的老相好,至於寧桂花,那是一個大嘴巴。
慧安便湊過去,笑著打了個招呼,說是要幫著大家一起乾:“我那邊忙完了,我幫你們把手。”
這敢情好,有人幫忙乾活,誰不樂意呢,寧桂花便笑著和慧安說閒話。
這下子可算是投了慧安的心思,慧安正好嘰嘰哇哇地和寧桂花拉扯這個那個,最後終於,慧安尋到了一個機會,扯到了蕭九峰的問題。
“你知道嗎,原來我家師妹還是個雛兒呢,他們倆個根本就沒乾事!”慧安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啥???”寧桂花大驚:“這咋可能呢!之前不是還問你師妹,之前說不行,晚上不能乾,後來又說行!”
“我呸!”到了現在,慧安也知道自己這師妹唱的哪出了:“她哪是說那檔子事,她是在說這人嚇不嚇人打不打她?”
“啊?”寧桂花更加吃驚了,努力地回想了一番自己和神光的對話,恍然。
她問人家晚上咋樣,人家說晚上沒乾多久。
她問人家蕭九峰晚上厲害不,她說一點不厲害,挺好的。
這,這啥跟啥啊?敢情這小媳婦啥事不懂!
寧桂花不敢置信地問慧安:“你這是聽誰說的?真的假的?這可不是鬨著玩的!”
慧安嗬嗬一聲:“聽我師妹說的唄,還能是誰,千真萬確!她不會說謊,肯定說的真話,我一問就能問出來,蕭九峰根本沒把她怎麼著,人家天天躺一個炕頭上乾睡,啥都不乾!”
寧桂花恍然,恍然之後覺得這事實在是新鮮,一下子又想起來當時蕭九峰說的。
蕭九峰一開始就說明白了的啊,說這小尼姑不是他媳婦,他先給上戶口,但是不領證登記,說等到十八歲再說。
那時候隻以為他也就是嘴上說說亂個好名聲,敢情還真這麼打算的啊?
寧桂花感慨連連:“他,他也真能忍啊!說了不動這媳婦,還真不動啊!他對那小媳婦那麼好,敢情真是當閨女養著到了十八歲嫁出去??”
終於到了重點。
慧安一撇嘴,笑:“我看,是蕭九峰根本不就行吧,真要行,哪能忍住?”
寧桂花聽了這個,抬頭看向慧安。
慧安歎了口氣,一臉同情地說:“我這師妹,可真是要守活寡了,遇上一個不行的男人!”
寧桂花看著她那樣,卻是冷笑一聲。
“得,鬨了半天,你轉個圈子,這是說人家九峰哪?怎麼叫不行的男人?哪不行了?人家那是遵紀守法知道不?不願意欺負小姑娘,人家這是等著小姑娘長大了再說呢,到你嘴裡成不行了?你家男人行,你家男人能乾啥?”
慧安本來覺得自己和寧桂花關係不錯了,沒想到被這麼突突突地一通訓,也是愣了。
寧桂花:“九峰這人真好!說不碰小尼姑就是不碰!嘖嘖嘖,這才是錚錚男子漢啊!”
這時候,旁邊幾個婦女也都聽到了。
本來她們雖然壓低了聲音說,但大家也都支著耳朵聽呢,哪能聽不到。
現在寧桂花這麼說,她們紛紛讚同:“桂花說得對,九峰是那種人嗎?也不知道什麼人,沒事就愛打聽人家被窩子裡的事,我看哪,她師妹過得好,她心裡彆扭著呢,恨不得扣一個守活寡的屎盆子給人家!”
寧桂花狠狠點頭:“什麼人哪,還是關心關心自家的事吧!”
慧安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也是無語了。
這都什麼人哪,她好心把這麼勁爆的消息告訴她們,她們竟然反過來指責她。
這,這什麼好心沒好報!
她跺跺腳,最後咬牙來了句:“得!你們蕭九峰天下第一,你們蕭九峰沒人能比,行了吧?”
說著,氣吼吼地離開了,邊走邊嘟囔一句:“這麼厲害,你們怎麼當初不嫁!”
寧桂花對著她的背影呸了一聲:“我倒是想嫁,也得人家搭理我啊!”
……
慧安是被一群婦女給罵回去了,這個時候,誰給蕭九峰扣屎盆子,她們就罵誰。
不過,這一群婦女再維護蕭九峰,她們也逃脫不了她們愛說道的性子。
於是大家很快知道,蕭九峰竟然一直沒碰他那個小媳婦,人家要養到十八歲慢慢來。
半天之後,這個消息傳遍了花溝子生產大隊。
花溝子生產大隊的一些光棍先是不敢置信,之後搓搓手,心裡蠢蠢欲動。
一天之後,這個消息傳到了隔壁的王樓莊生產大隊。
王樓莊生產大隊的一些漢子先是嘖嘖稱奇,之後開始意識到什麼,琢磨起來了。
而王樓莊生產大隊的大隊長王金龍,卻是一下子愣在那裡,之後狂喜,拍大腿:“我去!還能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九叔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如何抵禦前來追求神光的大軍,這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