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那是女人的那個啊!!
也許是半夜裡玩蕭九峰的手玩了太久, 第二天神光睡了一個大懶覺,等到睜開眼的時候,天都已經大亮了。
她驚了下, 忙就要起來, 一起來,肚子緊貼著的暖水瓶就往下落,後有褲子裡, 濕潤潤的,不舒服。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來麻煩事了, 也想起來蕭九峰昨晚對自己的照料。
當下小心翼翼地下炕, 姿勢彆扭地去茅房。
她得先換下來。
走出屋子的時候,蕭九峰正在那裡洗衣服。
他那麼大一個男人,金刀大馬地坐在一隻木盆前,正用手搓洗著那衣裳,可憐的布料在他手裡仿佛要被搓壞了一樣。
而最關鍵的是, 神光很快認出來, 那是她昨晚上穿的褲子。
就是那條沾上了她血跡的褲子。
神光頓時羞得不能自已:“九峰哥哥,我自己洗啊!”
師姐說,這是汙穢的東西,不能讓人看到, 也不能讓男人碰。
蕭九峰皺眉:“先收拾下你自己, 然後過去灶房, 灶房裡暖著粥。”
神光這才想起來, 自己還沒弄利索呢, 當下羞愧地跑去了茅房。
等到從茅房出來的時候,她手裡捏著一小包的布料,團得緊緊得一團,裡面是她弄臟了的舊布。
她瞅著正洗衣服的蕭九峰,想著等他洗完了,她就趕緊過去洗。
不能讓他看到了。
誰知道蕭九峰卻一個伸手:“拿來。”
神光:“什麼啊?”
蕭九峰:“你換下來的東西。”
神光頓時臉紅得像煮熟的蝦:“沒,沒有……”
蕭九峰盯著這小尼姑臉上的紅潮:“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給我,你現在月經期間,不要沾涼水。”
神光感動得不行了:“可是……還是算了吧,你是男人,你不能碰這個,你碰了這個要倒黴的。”
蕭九峰:“這是誰告訴你的?”
神光:“我師姐。”
蕭九峰:“這就是胡說八道。”
神光:“可是師姐說——”
蕭九峰:“她愚昧無知屁事不懂。”
神光下意識想辯解,不過仔細想了想,她點頭:“對。”
雖然師姐很厲害,但是蕭九峰哥哥說她胡說八道,九峰哥哥這麼好,他說得一定是更對的,所以師姐看來就是胡說八道了。
蕭九峰伸手:“拿來吧。”
神光咬唇,紅著臉將那東西給了蕭九峰。
當給到他手上的時候,她的手碰觸到了他的,她趕緊縮回來了。
蕭九峰看著小姑娘扭扭捏捏的樣子,他能理解對於這個小姑娘所接收過的教育來說,這件事對她確實是羞澀難以啟齒的,看來這個需要慢慢糾正教育。
不急。
“你現在去灶房,自己盛一碗粥來喝,記得加上紅糖。紅糖在灶房角落櫃子裡的陶罐子裡。”
“嗯。”
神光低著頭,過去了灶房,打開鍋蓋一看,隻見上面蒸籠裡是蒸玉米面餅,昨晚上的烤兔肉,蒸籠下面則是黏糊糊的小米粥,小米粥都已經熬出漿了,一看就香。
她忙盛了一碗,喝了口,很好喝。
這麼好喝的小米粥,加什麼紅糖,太浪費紅糖了,神光打算就這麼喝。
“加紅糖。”
門外院子裡,突然傳來蕭九峰的聲音。
神光嚇了一跳,感覺蕭九峰好像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忙翹頭往外看,他卻還是在那裡洗衣服呢,並沒有往這邊看。
神光心虛了,隻好過去找紅糖,找了半天總算找到一個陶瓷罐,白瓷的,上面還繪著好看的嫦娥奔月。
打開後,隻見裡面竟然有小半罐子的紅糖。
神光有些驚訝,這年歲紅糖也挺金貴的,怎麼這麼多,而且之前她清點灶房的糧食,根本沒發現啊!
不過她家九峰哥哥就是這麼能耐,變出什麼來也不稀奇,她趕緊挖了一勺,摻到了小米粥裡來喝。
摻和了紅糖的小米粥甜糯香滑,用白色小瓷勺一點點地舀著吃,每一口都變得珍貴起來。
神光扭頭,從灶房的窗戶裡往外看,隻看到蕭九峰的背影,他遒勁結實的脊背微微壓下去,正認真地將自己用過的那些布料搓洗了。
那些明明是很汙穢的東西,不能讓人看到,可他卻看起來一點不嫌棄的樣子。
神光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就鼻子酸了。
最初她覺得他好,是因為他能給她吃稠的粥,還有大塊的紅薯。
那個時候她覺得他凶巴巴的,覺得看上去很凶,像響馬,不過她為了稠糊糊的粥和玉米面餅子,忍了。
現在在一起久了,她慢慢地熟悉了,才覺得,他是真好。
沒有人為她洗過這些汙穢的東西,也沒有人給她遞過熱水,更不要說給她弄暖水瓶來暖小肚子。
她是前幾年來月事的,她來月事的時候師太已經離開了,沒有人會疼她了。
可是現在她又有人疼了。
他那麼能乾,什麼都懂,對她又好。
神光忍不住想,如果師太回來多好,她要告訴師太,她配了一個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正這麼想著,就聽到外面傳來說話聲。
神光忙將那些好吃的給蓋到了鍋裡,然後大口喝完了剩下的小米粥,利索地收拾起來。
而院子裡,進來的是蕭寶堂。
蕭寶堂進來後,看到蕭九峰在洗衣服,先是意外了下,不過想想他家九叔一個人住習慣了,自己洗衣服也正常。
他就蹲在了他跟前商量事:“九叔,這兩天咱這割麥子的事就要開始了,我琢磨著,咱南邊的麥場得留人看著。”
蕭九峰利索地搓了一把,淡淡地道:“那就留人看著。”
蕭寶堂:“我列了一個名單,這些人輪流看著,叔你看看咋樣啊?”
蕭九峰:“村裡都是啥人,你更熟,你看著辦唄。”
蕭寶堂:“我這不是想你看看,我心裡更放心嘛。”
蕭九峰:“什麼都讓我看,要你這個大隊長做什麼?”
蕭寶堂突然被訓,頓時不敢說話了。
蕭九峰繼續在那裡搓。
蕭寶堂望著他叔手裡的衣服,打量著那是什麼衣服,不過怎麼看也沒認出來。
他繼續說:“九叔,其實是有個事……”
蕭九峰:“有事就直接說,彆給我繞彎子。”
蕭寶堂嘿嘿笑了“九叔,其實就是那個守麥場的事,我心裡總是打嘀咕,你也知道,咱這裡和王樓莊的人關係一直不太好,雖然說上次叔你幫他們修了發動機,王金龍那裡應該挺感激的,但是這冰凍了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大隊裡的人,有些人做事實在不像話,也有些鬨那個什麼命的,要抓典型要搞思想鬥爭,隨便抓個理由,跑來咱們鄉下搗亂找事,或者半夜裡趁機來偷咱的麥穗子,這都有可能。所以咱還是得加強麥場的守護。”
蕭九峰聽著蕭寶堂饒了這麼一大圈,終於瞥了他一眼:“你是想讓我去看守麥場?”
蕭寶堂撓了撓頭:“也不是都讓你看,主要是你帶個頭,你在這裡鎮著,彆的生產大隊那些人不敢亂來。”
蕭九峰起身,將那條褲子擰掉了裡面的水,然後甩了一甩,晾到了旁邊的鐵繩上。
“行,你回頭把名單給我,我看看怎麼安排這件事。”
“好嘞!”
蕭寶堂一聽他叔同意了,頓時鬆了口氣。
其實他們這麼屁大一個小生產大隊,就是想好好地種糧食過日子,可現在世道不好啊,外面亂糟糟的,天天搞思想鬥爭抓典型的,還有各生產大隊之間你踩我我看不慣你的,這一天到晚不消停。
鬨哄哄的時候,有個人能坐鎮打麥場,那是最好不過了,這樣子社員就可以一心收糧食了。
他這麼想著,看著蕭九峰晾衣服,便要過來幫忙,當即拿起這木盆裡的另外一件不知道是啥的布,扯起來就要幫著擰水:“叔,你坐著,我幫你晾!”
誰知道他剛沾到那片布,就聽到蕭九峰冷沉沉的一句:“放下。”
蕭寶堂嚇了一跳,忙抬頭看過去,隻見他叔黑著臉。
那個樣子,好像他再敢碰一下那塊布,他叔就能把他踢飛了。
“叔,叔?”
“我自己來。”
陰著臉的蕭九峰走過去,撈起那塊布,擰乾了,自己晾到了鐵繩上。
蕭寶堂:“那,那我先走了?”
總覺得他叔那表情不對勁,他做錯什麼了嗎?
蕭九峰:“走吧。不送了。”
蕭寶堂聽這語氣,更加覺得不對勁,趕緊落荒而逃。
逃出老遠後,蕭寶堂還在想,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嗎?不是本來說得好好的?
這件事在蕭寶堂腦子裡轉了老半天,一直到傍晚時候他對著大喇叭開始喊大家開會的時候,腦子裡突然想起來那塊布料,那塊長條形的掛在鐵繩上的布料。
他一下子想明白了!
我去,那是,那是女人的那個啊!!
這下子蕭寶堂驚得不輕。
他家那個英明神武對大姑娘小媳婦看都不屑多看一眼的九叔,竟然幫著他家小媳婦洗那個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