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柔軟的觸感讓狼澤的身形僵硬了一瞬。
緊接著, 握住祁白腰肢的手陡然一緊,隨之而來的便是狼澤急促的喘息。
祁白閉上雙眼,感受著狼澤毫無章法地在他唇上遊走。
“嗯......”
祁白有些難耐地將手繞在狼澤的脖頸,輕輕張開了雙唇。
狼澤手上的力氣更重, 像是要將祁白揉進他的身體。
就在祁白以為自己要因為缺氧而窒息時, 祁白摟著的脖頸陡然變化, 眨眼間, 祁白便陷入了一片毛茸茸之中。
似乎是過於享受與祁白的親近,大狗狗的尾巴甩了甩,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亞獸人藏在自己最柔軟的腹部, 帶著灼熱氣息的大舌頭輕輕地舔舐著祁白的側臉。
祁白胸口上下起伏, 大口喘著氣。
他仰頭望著天空, 好半晌才確定發生了什麼,有些羞赧又有些哭笑不得。
然而看著身邊顯然已經醉熏熏的大狗狗, 祁白索性什麼都不想了, 他轉過頭,像鴕鳥一般一頭紮進柔軟的毛茸茸之中。
隨後在這沒有人能發現的懷抱裡,偷偷上揚了嘴角。
天色逐漸明亮,祁白的睫毛輕輕顫動幾下,然後才慢慢睜開。
祁白掙紮著坐起身, 看著被冰雪覆蓋的大地,愣怔了片刻, 才有些懊惱的捶捶腦袋,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心大地和狼澤在這裡睡了一夜。
身側的大狗狗的胸膛微微起伏,一副睡得香甜的樣子。
祁白和狼澤一起在野外度過許多夜晚,但是他卻很少能看到狼澤這樣毫無防備睡熟的模樣。
祁白伸手揪揪大狗狗的毛毛:“你這酒量還得練練呢。”
白色巨狼醒來時, 感覺到溫暖的陽光照在自己的身上,他站起來使勁甩了甩身上的雪花,就見到正在花田中忙碌的身影。
祁白看到狼澤走過來,臉頰不自然地開始發燙,他低著頭,快速說道:“隻剩下最後一點,很快就可以采完。”
狼澤認真地聽祁白說完,隨即便聽從祁白的安排,走到花田的邊上開始采集風靈花。
兩人沉默地呆在花田的兩側,祁白一邊采著花,一邊偷偷往狼澤那邊看了好幾眼,然後有些茫然地抓抓頭發。
狼澤的表情與往常無異,然而正是這樣“正常”的表現,反而讓祁白心中感覺怪怪的。
祁白和狼澤回到部落時已經接近正午,部落中仍舊是一片熱鬨的場景。
狼澤從祁白的山洞中搬出一大盆煮熟的牛下水,這些是祁白今天要拿到集市上擺攤的食物。
在離開山洞之前,祁白猶豫了一下,從用藤蔓綁著的花朵中,挑出了一小捧盛開的風靈花。
“你們去哪裡啦?我們在這裡等了一上午呢,”看著祁白和狼澤帶著食材下山,鼠林趕緊讓熊風將陶鍋下的火生起來,向前迎了幾步,“哇,豹白,你在哪裡找到的花,好漂亮呀!”
部落周圍的許多野花,在下雪之後就已經變得發蔫,再加上鼠林本就不擅長采集,今年的這個求偶日他都沒有很出色的信物,此時見到祁白手中有這麼多花,自然豔羨不已。
祁白笑著將手中的風靈花一分為二,把其中的一半送給鼠林:“這是狼澤帶我去找的,這些花生長的地方離部落很遠呢,我們就是因為采集這些風靈花,才回來晚了。”
鼠林驚喜地看著祁白:“這些要給我嗎?”
祁白點頭:“嗯,我們摘了很多呢。”
鼠林接過花,興高采烈地跑到正在生火的熊風身邊,將所有花一股腦兒塞進了熊風懷中。
熊風根本不在意信物是什麼,隻要是鼠林給的,他就喜歡。
小熊山看著父親和母父玩鬨,站起身伸著小爪子想要去抓,然而平時對幼崽十分寵溺的熊風,卻把鼠林遞來的花小心收好:“這些不能給你,這是我的伴侶送給我的,你想要,要等長大了,讓你的伴侶送給你。”
小熊山嚶嚶兩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竟然直接變成一歲幼童的模樣,白白胖胖的小娃子委委屈屈地握著拳頭,看起來可憐極了。
鼠林和熊風兩人看著他們的幼崽,突然從小棕熊,變成一個穿著一小塊獸皮裙的小屁孩,都有些傻眼。
幼崽不是要一年之後才能變成人形嗎?
他們的小熊還有四個月才到一年呢,怎麼突然變成人形了,難道是他們把孩子養壞了?
一旁的貂蘭趕緊跑了過來,將小熊山從地上抱了起來,扯了一塊獸皮將小孩子整個包住。
貂蘭笑著將孩子交到熊風的手中,安慰道:“幼崽提前變成人形,說明你們的幼崽很強壯,以後他一定會成為一名出色的角獸人戰士。”
熊風和鼠林這才從驚嚇變成驚喜,看著熊山依舊伸著的小手,鼠林大方地從熊風手裡掐了兩朵花,塞進他的小胖手裡:“拿去玩,拿去玩。”
小熊山提前變成人形,高興的可不僅僅是他們的父親和母父。
羊羅和猴岩聽到消息,也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羊羅逗著小熊山,笑得合不攏嘴,衝鼠林和熊風問道:“你們平時照顧熊山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嗎?”
鼠林和熊風苦思半天:“沒有什麼特彆的。”
狼澤想了想說道:“有沒有可能是因為羊奶?”
如果一定要說部落中的幼崽與其他幼崽有什麼不同,那肯定得屬他們的食物。
因著野獸到達獸人的領地後,很快就會死亡,除非幼崽的父親非常強大,能在冬天尋找到很多剛剛生產的野獸,否則往常的幼崽最多也就能吃上三四天野獸的乳汁。
然而黑山部落的幼崽們卻不同。
部落中圈養著四耳羊,四個今年出生的小崽子們,除了肉類食物,還額外多喝了近半年羊奶。
祁白眼睛亮了亮,沒錯,羊奶中可是富含著許多營養物質,長期喝奶的幼崽們,身體中的營養肯定比偏愛肉食的獸人更均衡,狼澤這說法竟然還有些科學。
羊羅當即拍板,對狼澤和猴岩說道:“有道理,求偶日之後,你們帶著狩獵隊,再去尋找其他的羊群,我們要多養很多懷崽的母羊。”
小熊山提前變成人形,隻是求偶日上一個小小的意外,但是卻讓大家求偶的熱情更加高漲。
畢竟比起人家的,誰不希望自己也有一個這樣強壯的幼崽呢。
山洞前的空地上,八九個小型火堆圍簇著中間一個巨大的火堆。
幾隻獵物架在火堆上慢慢地翻烤著,部落中的所有族人都圍聚到了火堆的邊上。
祁白將他的鹵肉攤子也搬了過來,在攤子的旁邊,還放堆放著幾個酒壇,正是祁白為求偶日準備的果酒。
隻不過果酒的數量有限,每個人都隻分到了小半杯。
半大幼崽們就更慘了,因為祁白不讓他們喝酒,幼崽們就隻能拿著竹簽,稍微嘗了一下果酒甜滋滋的味道。
火焰劈裡啪啦地響著,直到月亮高高掛在空中,羊羅才盛裝出席。
羊羅的臉上塗著彩色花紋,身上是豔麗的花朵與石頭,手中搖著骨鈴,圍著中間最大的火堆,高聲唱著歡快的音調。
“喲!”“喲喲!”
大家和著羊羅的歌聲,毫不羞澀地展示著各種各樣的舞蹈,許多人都已經成雙成對,在歌聲與舞蹈中向彼此的伴侶表達著愛意。
而讓祁白都感到驚訝的是,狼蒲竟然用骨頭做出了一個簡單的樂器,在羊羅唱完祭祀的歌謠之後,便吹響手中的樂器,為所有族人伴著樂。
或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總之今天晚上隻是喝了一小口酒的祁白,在這樣熱烈的氣氛下,不自覺地就沉浸在一種舒服的微醺中。
然而祁白隻是一錯眼的工夫,待在他身側的狼澤就被人團團圍住。
或許是祁白分出去的那一小杯果酒發揮了作用,這幾個亞獸人終於鼓起了勇氣,將他們準備許久的信物塞到了狼澤的手中。
祁白這時才發現,這竟然是近兩天的時間內,狼澤第一次收到亞獸人的信物。
狼澤面無表情地收了亞獸人們的禮物,沒有任何回應的意思。
對面的亞獸人們卻像是鬆了一口氣,他們敬佩如狼澤這樣強壯的角獸人,但是同樣的對成為他的伴侶又有些犯怵。
能在求偶日上將自己的信物送給狼澤,簡直就像是完成了一件任務。
虎雪笑道:“狼澤平時那麼凶,不怪部落中的亞獸人們不敢跟他說話,也不敢給他送信物呢。”
隻是就連和祁白說著話的虎雪都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祁白看向狼澤的眼神中,小火苗正一點點升起。
祁白握緊他今天帶下山,到現在還沒有來得及發揮作用的風靈花,在狼澤轉身後,嚴肅地拽著他的獸皮衣。
狼澤微微俯下身,然後便愣怔在原地。
因為他眼前的亞獸人,正認真地將風靈花枝折成合適的長短,一枝一枝地彆在他的頭上。
祁白一口氣折完手中的所有花,在狼澤做出反應之前,便強勢地將他拖回了山洞。
祁白把狼澤按在石牆之上:“我們......昨天都已經......你怎麼還能接受其他人的信物,你這是打算賴賬嗎!”
獸人們一旦確定了伴侶,就不會再接受任何人的信物,祁白今天可是偷偷拒絕了好幾個人呢,怎麼狼澤一點都沒有這個自覺。
狼澤的喉結上下動了動,聲音變得有些緊張:“昨天晚上怎麼了,我不明白?”
祁白咬咬牙,踮起腳尖,狠狠親了狼澤一口:“昨天晚上,我們都已經親過了,你彆說你不記得了!”
狼澤隻感覺自己的心臟漏跳了一拍,他以為昨天晚上的一切,是因為他太想要祁白才產生的夢境,沒想到這些都是真的。
祁白眼睛微微睜大,他的雙腳突然離地,眨眼間便與狼澤互換了位置,後背抵在了石壁之上。
下一秒,狼澤便吻了上來。
從有些壓抑的瘋狂,到如同小動物般的舔舐,最後變成纏綿地深入。
祁白像是著了火,燒去了他大半力氣,隻能依靠著狼澤勉強撐住自己的身體。
直到察覺狼澤逐漸向下的動作,祁白的理智才突然回籠,他推開狼澤:“不......不行。”
狼澤聲音暗啞:“為什麼不行?”
祁白看著狼澤炙熱得仿佛想要將他融化的神情,聲音有些顫:“我......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祁白可沒有忘記自己現在可是一個亞獸人,是真的可以懷孕,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狼澤注視著祁白的雙眼,克製住了所有的衝動。
心中最後的那一點不確定全部消散,最終變成一股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喜悅,他將祁白緊緊抱在懷中,像是保護著這個世間最珍貴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