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這一場戰鬥, 雖然黑山部落贏得了最後的勝利,但是他們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畢竟他們這個臨時組成的隊伍中, 真正算得上戰鬥力的, 事實上就隻有黑山部落以及後來加入的驍牛部落,總共也就一十幾個人。
剩下的不少人,包括銀月的舊人, 他們才從奴隸身份中解放出來,身體素質遠遠無法與他們的戰鬥意誌相匹配。
在面對著無所畏懼,眼中隻有殺戮的阿莫族人,自然就不是對手。
三個角獸人在對戰中死亡,受傷的也有十幾人,其中很多原本的傷勢還沒有痊愈又添了新傷。
最重要的,是剛剛從地窖中救回來的獸人們, 很多都還在昏睡中, 他們必須要趕緊找到巫, 問出導致大家昏睡的原因,以及解除這種狀態的辦法。
眾人互相瞅瞅, 他們這些沒有進入部落的人, 根本不知道巫是誰,更不用說留心她的位置。
“嘩嘩。”
就在這時,側方突然傳來一陣拖拽重物的響聲。
祁白在廢墟上掃視一圈,很快就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正是他們進入部落時, 巫用來招待他們的地穴。
祁白和狼澤向地穴靠近, 果然就看到年邁的巫,臉上堆著笑,殷切地衝祁白招著手:“進, 進。”
在她的身側,一個獸人將一個大大的獸皮袋打開,裡面是裝滿的鹽。
這裡的地穴倒塌了一半,倒是成了他們的藏身之處。
隻不過兩人並沒有選擇逃跑,反而試圖用鹽來引誘祁白一行人。
祁白看著他們直到現在,仍舊在模仿著普通獸人的笑容,試圖用最低劣的偽裝欺騙敵人,隻覺得可笑。
祁白冷冷地看著她,問道:“你在水裡放了什麼?”
巫側著耳朵,仔細辨認著祁白的問話,指著地穴內說道:“這。”
“這裡面什麼都沒有,”地穴裡的布局祁白早就已經摸清楚了,祁白搖頭,“東西在哪裡?”
見自己的偽裝沒有任何作用,巫的嘴角陡然下降,下垂的眼袋如同秤砣一般墜落,臉上的凶相再也無法掩蓋。
就在這時,離祁白最近的那個獸人,突然從獸皮袋中抽出一把骨刀,向祁白的胸前刺去。
一直注視著他們動作的狼澤,在他出手的一瞬間門就抓住他的手臂,讓他再也無法動彈半分。
“咻”,就在兩人僵持之時,一道箭矢破空的聲音從耳畔響過。
狼澤側過頭,險險躲過這一箭。
而趁著混亂突然上前的巫就沒有這麼好運了,箭矢重重刺入了她的眉心,她的身體如同被踩踏的枯草,一寸寸倒伏在地上。
巫的雙眼大睜,直直地望向地穴的屋頂,這個漠視一切,活在自己世界中的獸人,至死也不相信她的生命竟然就這樣被終結。
“巫!”
身側的獸人不可置信地大喊一聲,再次面向祁白和狼澤,仿佛是看到了恐怖的魔鬼。
狼澤三兩下折斷了偷襲獸人的手腕,將他扔在巫的旁邊。
祁白用手輕輕蹭去狼澤臉上的血珠,轉過頭,對著不遠處的猴肅吼道:“你這是要乾什麼!”
猴肅揮舞著手中已經上了弦的弩,興奮地說道:“我的弩,果然是最強的武器。”
祁白一陣陣後怕,指著猴肅的鼻子,劈頭蓋臉地說道:“就你這個破玩意,連個準星都沒有,你就朝著人射,這一次多虧狼澤反應快,你再敢用它對著自己人試試!”
猴肅眼神左右亂飄,硬撐著反駁道:“我......我是想要救你們,那個老獸人手中拿著骨刀,要不是我把她殺了,你們一樣有危險。”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祁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巫這個最可能知道水中秘密的人,就這樣被一擊致死,這下好了,他們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猴肅看著祁白面色不善,躡手躡腳地小跑著過來,將他的箭矢從巫的眉心拔了出去,又邁著小碎步一溜煙跑得沒影。
狼澤在地穴中翻找了一遍,最終隻是將裝滿鹽的獸皮袋帶了上來,正如祁白所說,裡面什麼都沒有,完全就是裝飾出來,用來誆騙外族人的地方。
然而即便巫死了,他們也不能放棄尋找加在水中的東西。
祁白想了想,又重新回到聚集著阿莫人的空地上。
祁白在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終於找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是給他們送水的人之一。
祁白俯身看著她:“我們喝的那種水,裡面加了什麼?你告訴我,我就放了你。”
那女人抬頭,她的眼神空洞,看向祁白的目光與看著地上的螞蟻沒有任何區彆。
祁白心下一沉,這個女人顯然是能聽懂一點獸人語言,從她的行為來看,她很可能是巫的重要心腹,然而她現在的態度,顯然是什麼都不打算說了。
“我說,你們不吃我。”
人群的最外圍,一個女孩兒抱著雙腿,剛剛的話似乎用儘了她全身的力氣,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祁白沒想到這裡還有會說獸人語言的人,隻是她似乎許久都沒有與人交流過,說出的話有些磕絆。
祁白走到她的面前,放柔聲音說道:“當然了,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兒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最終說出一個字:“黛。”
祁白道:“黛,你知道那是什麼?”
黛咽了咽口水,點頭說道:“我們,兩腳羊,剛來的時候,都要喝。”
祁白繼續說道:“但是你並沒有和其他人關在一起。”
“我們聽話,聽話就會被放出來,要乾活。”黛看著態度溫和的祁白,口中的話也慢慢流暢了起來:“那個房子,是巫的家,他們放在水裡的,是一種草,我幫巫曬過草。”
黛的話更讓祁白確信了一點,那就是阿莫部落對部落中所有的兩腳羊,處理的方式都是一樣的。
而那種草,就是巫用來控製兩腳羊的手段。
祁白猜得沒有錯,上一任巫在一次偶然的采集中,發現這種能讓人昏睡的烏草,靠著這個烏草,她很快就成為了整個部落的控製者。
而現在的巫,就是上一任巫的女兒,她使用烏草,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讓阿莫部落得到的兩腳羊沒有反抗的能力。
這樣即便他們的部落隻有兩百多人,也可以輕易掌控幾十個兩腳羊。
祁白問道:“這樣的水,你喝過解藥嗎?解藥是什麼樣子的?”
黛迷茫地搖搖頭:“沒有解藥。”
祁白的眼睛一亮,如果是這樣,那就代表他猜得沒有錯,大家隻是暫時的昏睡,並沒有生命危險。
祁白再次向她確認:“你仔細想想,真的沒有喝過解藥,或者吃過什麼特殊的東西嗎?”
黛抱著腦袋,努力地想要回憶起來,這時她身邊的一個亞獸人,輕輕抱著黛的肩膀,懦懦地說道:“大人,真的沒有解藥,把人拖出來,放在地上餓幾頓就能醒。”
有了他們的證實,祁白的心才算是放鬆了下來,他將兩人扶起,讓犬南幫忙給他們分一點食物,笑著說道:“謝謝你們,如果你們願意,就跟著我們離開吧,我保證沒有人會傷害你們。”
不管阿莫部落的人有沒有聽懂他們的對話,他們兩個繼續留在這裡都非常的危險,比起隻是口頭上的承諾,祁白更希望能讓他們離開危險的地方。
黛還沒有反應過來,而在她旁邊的亞獸人,卻已經匍匐下來,他將黛壓在地上,激動地說道:“大人,我們一定會好好乾活。”
祁白趕緊拽著狼澤往旁邊挪了挪,根據黛的指引,祁白和狼澤很快就找到巫的地穴,兩人在其中翻找了半天,隻找到了大量被曬乾的黑色烏草。
祁白輕輕嗅了嗅沒什麼味道的烏草根:“看來這就是阿莫部落用來控製獸人們的東西了。”
狼澤捏住祁白的鼻子:“怎麼什麼都聞?”
祁白眨著眼睛,甕聲甕氣地說道:“這個肯定是沒有劇毒的。”
狼澤將祁白手中的烏草根拿走,扔回獸皮袋中:“怎麼說?”
祁白跑到狼澤的身邊:“你想啊,他們換來那麼多人,是為了做儲備糧的,所以即便是下了毒,肯定也不會是劇毒,否則人都死光了,他們還吃什麼?”
狼澤點頭:“有道理。”
祁白撐開獸皮袋,示意狼澤將這些烏草趕緊收起來:“而且通過黛的話,以及牛辛和其他人喝過烏草水的反應來看,它更像是一種麻醉藥物,這可就是好東西了。”
狼澤:“麻醉?”
“麻醉就是讓人暫時失去意識,”祁白舉例子說道:“就比如說上次鹿藤給族人們挖腐肉的時候,如果吃了這種烏草,他們就隻需要睡上一覺,不用經曆疼痛,醒來的時候傷口就處理好了,這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
狼澤看著這些黑不溜秋的東西:“你的意思是說,這些東西要帶回去我們自己吃?”
狼澤自然同意祁白將這些烏草帶回部落,不過他的想法一直都是用來對付敵人,沒想到祁白居然想要用在族人的身上。
祁白點頭:“那當然了,不過一些輕傷肯定是用不上的,這種麻醉的藥草,多少都是帶有毒性的,不管是誰都不能吃太多,總之咱們將它們好好收好,肯定有能用上的一天。”
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好壞的植物,隻因人們對它們做出不同的使用,才會產生相反的結果。
祁白碰了碰狼澤有些遲疑的手,催促道:“那裡面還混著種子呢,彆漏了,都給我裝起來。”
直到將巫地穴中的烏草全部裝好,兩人才帶著獸皮袋,朝著停在阿莫部落外的板車走去。
此時拉著板車的五名角獸人,全部都是這一次從交易日上換回來的奴隸。
事態緊急,狼澤不可能讓強壯的黑山族人留下來看守物資,對於他們來說,族人的生命永遠都要比食物更重要。
狼澤也不擔心這些奴隸會趁著眾人戰鬥的時候帶著物資逃跑,隻要他們敢逃,狼澤就一定能找到他們,而那時候,黑山部落可就再也不會容納他們。
好在沒有人做出這樣愚蠢的行為,在戰鬥結束之後,他們便帶著板車離開了藏身之處。
此時,板車上正躺著被救出來的族人,貂蘭正在他們身側照料,見祁白和狼澤回來,她迎上前問道:“有解毒的藥草嗎?”
祁白將獸皮袋交給貂蘭,搖頭道:“沒有,不需要解毒,到了時間門他們應該會自己醒來。”
地窖中的獸人被全部救了出來,然而不論是銀月部落還是驍牛部落的族人,都比最初進入這個部落時少了幾個。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就是現在是狩獵季,阿莫部落的食物充足,這才讓大部分族人們獲救。
人數上的落差,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出來,然而大家都儘量不去提及已經失去的族人,他們現在要做的,是照顧好身邊還活著的人。
這時,犀晝跑了過來:“狼澤,豹白,快過來看看我們發現了什麼!”
面對有些腐臭的地窖中成堆的物資,所有人都有些發懵。
要知道在場的黑山族人們,除了虎猛和牛勇,全部都是因為部落戰敗而成為奴隸的角獸人。
虎猛和牛勇的年紀還小,從來也沒有參與過部落間門的戰鬥。
也就是說,大家要麼是打了敗仗,要麼是沒參與過戰鬥,都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多戰利品。
也正是這個時候,祁白才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部落放著自己的好日子不過,要去攻打其他的部落,狩獵季末尾的部落倉庫,真的是太誘人了。
狐喬搓搓手:“咱們能帶走嗎?”
祁白小手一揮:“帶走!”
當然要帶走,這麼多物資,不帶走豈不是浪費了。
隻看這個地窖之中,不但有獸皮和植物,更有許多醃製好的獵物,隻不過可以看出阿莫部落的鹽並不多,醃製手法也不嫻熟,許多肉都已經有些腐爛。
不過這也沒什麼,總歸都是白得的,也沒什麼好挑剔的。
這一下,隊伍中氣氛,終於從廝殺中重新活躍了起來。
角獸人們用藤筐從地窖一筐筐地向外搬運物資,亞獸人則在板車旁,將這些物資進行挑揀,一點點堆在板車上。
祁白來回囑咐著:“看好些,彆混進去不能吃的肉。”
阿莫部落是食人部落,祁白擔心地窖中混進去獸人的肉,要是誰不長心地搬到板車上,他們多費力氣就算了,那多膈應人啊。
犀晝笑著喊道:“放心吧,什麼是獸肉我們看得清楚著呢!”
其實祁白的這個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阿莫部落將兩腳羊當做儲備糧,除了像之前那個族長殺兩腳羊發泄怒火之外,一般情況下都是部落沒有食物,或者見兩腳羊快死的時候才會吃,根本不可能有剩餘的兩腳羊的肉。
大家的動作很快,夜幕降臨的時候,原本就已經滿滿當當的板車,又高出了一大截,與此同時,每個角獸人的鞍具上,也額外多出了兩個包裹。
祁白向後退了幾步:“不能再放了,這些就夠多了。”
狐喬大口咬著肉,說道:“這才不夠多呢,再多食物,我也能在路上吃完。”
祁白笑道:“行了吧,我們的板車要是被壓壞了,上面的物資,我看你一個人怎麼搬回部落。”
狼澤衝所有人說道:“將食物吃完,我們馬上出發。”
“好嘞!”眾人大聲回道。
祁白問狼澤:“剩下的人要怎麼辦?”
狼澤道:“大部分部落會將這些人帶回去,作為部落的奴隸。”
祁白知道黑山部落現在最缺少的就是人口,隻有部落壯大他們才有生存的底氣。
然而看著這些以同類為食的獸人,祁白一點也不覺得黑山部落能改變這些人,這帶回去純純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他皺了皺眉頭,有些嫌棄地說道:“那還是算了吧。”
狼澤當然不是真的想要帶這些人回部落,他回想著阿莫族人將祁白當成兩腳羊扛進地窖的樣子,目光冷得似能結出冰霜。
祁白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果然下一刻,狼澤便淡淡說道:“那就殺了吧。”
祁白抓住狼澤的胳膊:“等一下,咱們有話好好商量。”
如果說先前殺掉阿莫部落的戰士,是為了保護自己,為了救出他們的族人,那麼祁白不但不會反對,而且自己都衝鋒陷陣,殺死了好幾個獸人。
然而在面對剩下的這些年幼的幼崽和亞獸人,祁白真的無法做出這樣的決定。
狼澤:“你想放過他們?”
祁白的手緩緩放下:“我不知道。”
無數曆史告誡著後人,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在這樣不安定的土地之上,誰也無法預知未來的走向。
祁白:“我知道,今天放過了他們,或許就是給自己樹立了一個強大的敵人。可是,讓我殺這些不能反抗的孩子和亞獸人,我下不去手。”
祁白望著遠處剩下的阿莫族人:“這些人沒有思想,沒有開化,整天渾渾噩噩度日,沒有人告訴他們吃同類是一種殘忍的行為,這樣的他們隻有一副空蕩蕩的軀殼,卻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這些人蒙昧愚鈍,是巫的幫凶,這樣的他們該被判死刑嗎?行刑的人又該是自己嗎?
祁白沒有答案:“現在他們已經失去了所有,你說,他們會不會有所改變。”
狼澤眼中的殺意慢慢消退,他看向圍在火堆旁的族人們。
上一次和族人們在一起,已經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
戰爭,奴隸。
不論人們心中的欲望是什麼,戰爭的結果永遠都是悲劇。
狼澤看向祁白線條柔和的側臉:“把他們留在這裡,或許也活不了。”
祁白抬頭,雙眼彎了起來:“那我們可管不著了,我們又不是菩薩。”
狼澤輕笑一聲:“菩薩又是什麼?”
祁白:“菩薩啊,菩薩就是全世界心腸最好的人。”
在這偌大的獸人大陸,祁白的世界卻很小,他隻想保護自己的族人,至於這些外人,給他們留一絲生機,剩下的一切都聽隨天意吧。
深夜,黑山部落的隊伍集結,除了還在昏迷中的族人,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門找到了各自的崗位。
狼澤象榆祁白三人,對著祁白繪製的地圖研究了半天,最終決定放棄繞遠路原路返回,而是尋找一條新的道路,直直通往汐水。
他們已經耽誤了太多的時間門,所有人都歸心似箭,黑夜不再是阻擋他們前進的障礙。
巨狼仰天長嘯,身後的族人們高聲回應著。
“轟隆轟隆”骨輪慢慢轉動,隨即速度加快。
祁白從巨狼脖頸旁的小竹筐中探出頭,阿莫部落漸漸消失在了黑夜之中,黑山部落給他們留下了一部分食物,這些獸人應該能活過冬天。
小雪豹縮回軟和的小竹筐,不過這些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就在黑山部落離開的四天之後,一個幾百人的龐大隊伍站在山坡之上,望著已成廢墟的阿莫部落。
就在他們以為阿莫部落已經覆滅的時候,幾個渾身泥土的獸人鑽出地穴,一邊呼喊著,一邊朝著山坡跑來,他們的手上帶著各種物資。
一個獸人率先跑到了隊伍的跟前,在人群中查看一番,眼睛一亮,她認出了一直與他們交易的鼴托,她舉起手中的物資:“鹽,羊!”
鼴托問道:“巫呢?”
獸人擺手,做了一個躺倒的動作。
鼴托拖長聲音:“哦,死了啊。”
見獸人點頭,荒木部落的人突然大笑起來。
那獸人向後退了一步,突然感覺到一絲危險,這種危險,即便是在那天衝進部落的人中,她都沒有感受到。
荒木部落的族長向廢墟中看了一眼:“都帶走。”
“是!”話音剛落,便有幾十個獸人衝向阿莫部落。
看著阿莫部落中剩下的族人和食物,鼴托有些歪的嘴角不斷上揚:“不知道是哪個部落,居然沒有收走這些奴隸,反而便宜了我們。”
鼴中笑著附和道:“或許那個部落也損傷不少,我們過幾天也能遇到。”
聽著兩人的對話,隊伍中又傳來一陣哄笑,隻有被驅趕進奴隸隊伍中的阿莫族人,驚慌地望著身側沉默的人群。
這一切對於荒木部落來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短暫的停留之後,整支隊伍繼續朝著東方前進。
而在他們的身後,阿莫部落徹底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