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1 / 1)

海灘上有不少擱淺的海洋生物,海魚、海蝦、海蜇、八爪魚,祁白一路走過來,這裡簡直像是一個海鮮市場,所有品種應有儘有。

其中一些有被海鳥啄食的痕跡,但是更多的是無人問津地堆積在那裡,已經被曬成了各種海鮮乾,一陣風吹來真的會有臭臭的味道。

但是這個味道是見仁見智的。

就如有人喜歡聞汽油的味道,有人喜歡聞燒火的味道,祁白就覺得海鮮的臭味不難聞,不是有句話叫“臭魚爛蝦”嘛,有時候魚乾就是要吃有一點臭臭味道的。

狼澤顯然是不太適應這樣的味道,下意識地緊了緊鼻子。

看到眼前的景象,祁白覺得渾身都是力氣:“現在還不是退潮的時間,我們先去那邊的礁石附近看看。”

狼澤自然沒有異議,兩人沿著海岸線,走到礁石邊上,就看到祁白高高興興地衝到石頭邊上:“這麼多海蠣子,我的天哪,這裡是天堂嗎!”

從來沒有被獸人們踏足的海域,所有海洋生物都在肆意地生產,單就是這海邊攀附在礁石上的帶殼海鮮,就已經足以用壯觀來形容了。

祁白自己高興完了還轉過身衝著狼澤說道:“狼澤,快來,我們今天實現海蠣子自由了!”

狼澤蹲下來研究了一會兒才發現,那些長在黑色礁石上的白色的東西,不是石頭,而是祁白說的可以吃的海蠣子。

這些海蠣子緊緊地長在石頭之上,但是對於狼澤來說,把他們撬下來卻是沒有什麼難度的。

隻見他又將一隻手幻成了狼爪,兩三下就可以扣下來一個,看得祁白歎為觀止,他就隻能用石頭向下敲。

如果是以前的祁白,這個時候肯定用他的小骨刀開挖,畢竟他的小骨刀真的非常的結實。

但是自從狼澤告訴他,這把小骨刀是用傳說中的玄鳥骨製成的,挖海蠣子這種苦活,祁白就有點舍不得讓它乾了。

祁白也有些懷疑,貓白這個在部落中備受欺負的小亞獸人,怎麼會有如此珍貴的骨刀。

祁白仔細地在貓白的記憶中尋找,也沒有找到答案,他隻知道,貓白的父親和母父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自此貓白就開始了他悲慘的童年。

如果有一點可以算得上線索的話,那就是貓白的父親曾經是部落中最強大的獸人戰士,然而他卻在一次秋獵中,意外地身亡了。

一個強大的獸人戰士,送給自己的孩子一把珍貴的骨刀,這或許是唯一能夠解釋這骨刀的來源了。

可是這麼珍貴的一把骨刀,在弱小的貓白身上,竟然從來都沒有被人覬覦過。

不說彆人,就連羊羅都認不出這個骨刀的珍貴之處。

如果不是相信狼澤不會亂說話,祁白都有些懷疑狼澤是不是在騙他了。

想到這裡,祁白不禁看向了正在用獸爪挖海蠣子的人,心中默默地想,狼澤的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兩個人拿著藤筐,一路走一路挖,祁白還撿到了不少海菜,在石頭之下還翻出了幾隻大螃蟹。

由於這是祁白第一次徒手抓螃蟹,他還被螃蟹夾了一下,手指頭都紅了,但依舊是神采奕奕的樣子。

估摸著馬菽兩兄弟快要回來的時候,兩人也準備回去了。

當然,他們在礁石灘上還搬回去了一塊大石頭,雖然沒有經過修理這個石頭還是有些厚,但是由於長年累月地受海水的衝擊,石頭的表面非常的光滑,用來煮東西還是很方便的。

一回到營地,他們就發現兩兄弟竟然拖回來一隻小鹿,小鹿的前腿不自然地扭曲著,正發出“喲喲”的鳴叫聲。

這下連一向波瀾不驚的狼澤都有些吃驚,祁白更是不住地誇讚。

馬菽憨笑著說道:“這頭小鹿應該是與族群走失了,我們看到它的時候,它已經摔在了崖坡之下,前腿已經斷了。”

無論他們是如何獲得這隻鹿的,對於五人小隊來說,這都是意外的驚喜,代表著眾人今天都可以飽餐一頓。

將石鍋固定住,祁白準備將螃蟹與海菜扔進了石鍋裡,這時他才發現一個問題,連忙問前往林間的兩人:“你們在附近有沒有找到可以喝的水?”

馬菱正在撥弄著筐裡的螃蟹,他不明白祁白怎麼想要吃這個看起來就沒有多少肉的蟲子,但是他是知道海裡的水是不能喝的,也早早就留意了水源,聞言說道:“有,往裡走一段路有一條小溪,我帶你們過去。”

跟著馬菱,眾人果然找到了一處清澈的溪流。

潺潺的流水聲清脆悅耳,擊打在石頭與草葉之上,像是一曲天然的樂章。

隻是取水仍舊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之前大雨未停的時候,眾人將一些可以裝水的樹葉和有凹槽的小石碗放在雨中,等雨水積攢滿了,他們再將容器裡的水倒進石鍋之中,那時祁白隻覺得取水有些麻煩,倒沒有考慮更多。

然而雨停了之後,尤其是他們這一路過來,即便是在小溪旁休息,也需要這樣一趟一趟地搬運,實在太耗時耗力了。

一定要想個什麼辦法解決才行,祁白默默地想著。

畢竟,他們接下來要用海水煮鹽,如果一直用這樣的搬運方法,真的是可以把人累個夠嗆。

待他們將水取回,象嶼已經將野鹿處理得差不多了,他將鹿皮好好的收在了藤筐之中,這一路上的所有皮毛都是由象嶼收著,等到回到部落之後,再聽從羊羅的安排。

石鍋裡的水已經燒開了,祁白將螃蟹、海菜以及半筐海蠣子、海瓜子扔了進去,然後用大樹葉壓住,防止螃蟹跑路。

他另外又找了一塊大石板放在火堆邊上,將其他的海蠣子放在石板上,做了石板烤蠣子。

可惜沒有蒜,如果要是有蒜和粉絲,就可以做個蒜蓉粉絲海蠣子了,祁白偷偷地吞了吞口水,不能再想了。

即便有馬菽他們帶回來的小鹿,祁白仍然覺得這些海鮮不夠吃。

祁白直到現在對於自己的食量都沒有一個準確的估計,他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從穿越到現在,他從來都沒有吃飽過。

祁白目光幽幽地看向在礁石上長的無憂無慮的海鮮們,今天他務必要吃個飽。

祁白作為唯一的一隻亞獸人幼崽,受到了所有人的照顧,象嶼直接分給了祁白一隻鹿腿。

祁白沒有客氣,象嶼決定今天晚上吃半隻鹿,他們每個人都可以分到一大塊肉,因此也就沒有必要矯情分到的是哪裡的肉了。

祁白將鹿腿串在一個長樹枝上,將樹枝架在火邊,自己則拿著小骨刀蹲在一旁慢慢地等,隻要接近火苗的那面表皮熟透了,祁白就將肉片下來,然後將肉調轉一個方向繼續烤,繼續片,小嘴一直就沒有停下來過。

相比起祁白的精細,其餘幾個人就沒有那麼多講究了。

尤其是馬菱,著急吃上肉的他,直接把他的那塊肉放進了火裡,表皮很快就糊了,他也不在乎,一口咬下去,皮是糊的肉卻是帶血的,這飯讓他吃得血糊拉碴的。

祁白雖然吃得講究,但是速度卻一點都不慢,很快他就把自己分到的鹿腿吃完了。

雖然鹿腿已經是難得新鮮的食材了,但是這樣同樣的烹飪手法,祁白已經吃了很多天了,因此香氣撲鼻的海鮮大餐,才更讓他覺得食指大動。

狼澤對待食物總是有著驚人的執著,他的那塊鹿肉早就已經吃完了,可以看得出來,他完全沒有吃飽,早就已經湊在石鍋旁邊等著開鍋了。

因此,此時的場景就是祁白和狼澤兩個人,圍著石鍋,殷殷地期盼,就差流口水了。

馬菽仍舊對海裡的東西抱有戒心,他一點也不覺得這些蟲子會好吃,至於海蠣子,他吃過長得差不多的河蚌,同樣覺得不好吃。

馬菱與他的哥哥不同,他不僅不害怕,還十分地好奇這樣的東西要怎麼吃。

旁邊的象榆樂嗬嗬地看著幾個年輕人,象榆已經八十幾歲了,對於普遍能活到一百多歲的獸人來說,他已經十分標準的老年人了。

或許是閱曆的積累,他對於身份上的事情,倒是沒有羊羅看得那麼重,因此對待這幾個孩子是一視同仁的,尤其是那三個奴隸,他平時並沒有苛待。

當然,不可避免地,他會偏心一些還未成年的亞獸人祁白,但那完全是出於對亞獸人幼崽的喜愛,這是每一個獸人戰士都會做的事,用自己強壯的身體來保護亞獸人。

祁白將蓋在食物上的大樹葉取下,水蒸氣直接撲了他一臉,祁白滿足地吸了吸鼻子,看向鍋裡已經開口的海蠣子,連忙拿起用細樹枝做的筷子,夾了一隻出來。

此時的海蠣子,隻需要向上一撥就可以將外殼打開,肥厚的蠣肉在貝殼上輕輕地晃動,在火光的照應下閃著水光。

祁白已經迫不及待將飽滿的蠣肉送入了口中。

隻是蠣肉一進嘴,祁白就忍不住地睜大了眼睛,用手在嘴邊瘋狂扇著風,不停地向外呼氣,“燙燙燙”。

等海蠣子在嘴中終於有些涼了之後,祁白輕輕地咬開了蠣肉的表皮,鮮香的汁水立馬充盈了祁白的整個口腔。

太鮮了吧!

或許清蒸和清煮大概就是對鮮活海鮮最大的尊重了吧!

不需要濃油赤醬,最原始的風味就是最鮮美的味道。

狼澤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祁白,祁白口中的蠣肉還沒有吞下,就趕緊衝他點頭,那意思很明顯就是在說,快吃快吃,超級好吃。

而狼澤果然也沒有客氣,他也不怕燙,直接就伸手從鍋中取了海蠣子,看他馬上就要送進嘴裡的架勢,祁白怕他也被燙到,趕緊將嘴裡的蠣肉吞了下去:“小心燙!慢一點吃!”

有了祁白和狼澤的示範,馬菱和象榆也相繼開動了。

而這麼多天都已經沒有吃過鹽的眾人,哪裡能抵擋得住海鮮的味道,象榆更是滿足地眯上了眼睛。

因此等馬菽回過神的時候,就發現所有人都在一言不發地從鍋裡搶著吃,而馬菱更是連一向不喜歡吃的綠色菜都吃了不少。

最終,馬菽也忍不住撈起了一塊海菜。

果然,所有人都逃不過真香定律。

心滿意足地吃了一頓海鮮大餐之後,祁白當然沒有忘記他們此行來的目的。

將石鍋中已經熟透了的螃蟹放在了筐中,祁白決定拿這些螃蟹來當夜宵,這樣即便是守夜也不會覺得無聊。

祁白招呼著眾人開始在海邊取水。

羊羅早就已經囑咐過幾人,到了海邊之後,一切都要聽從祁白的安排。

因此自來到海邊之後,他們就非常的焦急,現在祁白終於安排他們乾正事了,而且是在飽餐一頓之後,所有人都充滿了乾勁。

作者有話要說:  忌口的我,饞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