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第 226 章 使者(1 / 1)

桑火部落營地外。

角獸人戰士們正在做最後的戰鬥準備。

熊寒帶領的戰熊部落戰士, 正位於桑火部落的正南方,此時所有人都保持著人形,藏匿在距離桑火營地幾千米之外的樹林中。

這一次對桑火部落發起總攻的作戰計劃是狼澤定下的, 但包括熊寒在內, 沒有任何人有異議。

因為這不是他們與桑火部落的第一次交手, 事實上, 他們來到桑火部落的領地, 如今已經是第三天了。

三天內, 在狼澤的帶領下, 眾人已經擊潰了三批外出的桑火人, 戰熊巨鹿和雲穀三個部落的角獸人戰士, 對狼澤和黑山部落可謂是心服口服。

不論是伏擊、牽製抑或是正面對抗,都讓這些幾乎隻會猛衝,依靠獸形搏鬥的獸人們大開了眼界。

這三天內, 熊寒心中重複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原來還能這麼打?竟然還能這麼打?

如果現在是狩獵季, 熊寒甚至懷疑他們都不需要做彆的, 隻要在桑火部落外圍守著,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乾掉桑火部落大半的戰鬥力。

可惜, 可惜現在是天寒地凍的冬天, 野外的獵物太難尋找,這也使得桑火部落的隊伍並不會頻繁外出。

所以他們這些天不過也就擊殺了差不多三百人而已。

熊寒對狼澤伏擊桑火人的判斷其實並不完全正確。

狼澤之所以要在發起總攻之前,小規模地進行幾場戰鬥, 主要還是為了能夠快速了解各族獸人的戰鬥力。

雖然他們選擇了集體戰鬥, 派出的也全是部落中的精銳戰力,但是如果沒有合理的安排,這個臨時隊伍就是一盤散沙, 即便有再強悍的實力,也發揮不出來。

而且,桑火部落的人也不是傻子,接著三天外出的巡邏隊伍都沒有了音訊,想必桑火部落內已經有了一些警覺。

現在,各部落接到的任務,就是狼澤根據每種獸形擅長的戰鬥方式進行的安排。

身體素質強悍,擅長搏鬥的戰熊部落,被安排在了桑火部落的南面,這裡同樣也是進入桑火部落的主要入口。

獸形更加敏捷,擅長快速偷襲的雲穀部落,則被安排在了桑火部落的北面和東面。

而攻擊力並不是很強的巨鹿部落角獸人,此時則等候在桑火部落的西面。

經過狼季和犬南這幾天的探查,西面是桑火部落防守最為薄弱的地方。

因為這裡住著的是桑火部落的奴隸,這些奴隸沒有黑山工人們的待遇,溫暖的房屋就不用想了,畢竟就連桑火部落的族人,也不過就是住在稍微厚實一些的帳篷中。

所有奴隸,此時都是生活在四處漏風的草棚子下,一些或是剛剛被俘虜又或是不算聽話的奴隸,還被關在木圈之中。

看這木圈的構造,桑火部落應該是從荒木部落困住兩腳羊的方法中找到的靈感。

彆看這些奴隸隻占據了桑火部落西面很小的一個角落,但他們的人數卻很多,初步估計也有兩三千人。

而除去在黑山被剿滅的角獸人,連帶著這幾天他們擊殺的外出獸人,桑火部落內剩餘的,可以參與戰鬥的角獸人,或許都沒有兩千人。

吃一塹長一智,狼澤這一次沒有忽略這些奴隸,誰也不能保證這些奴隸不會在雙方交戰的時候從身後偷襲。

所以巨鹿部落的任務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在開打之前,儘量控製住這些奴隸,正好大部分奴隸被圈在木圈中,巨鹿隻要守好木圈的出口就行了。

而至於黑山部落的角獸人戰士,他們早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了桑火部落的大本營。

兩輪寒月在空中散發著寒意,一陣厚厚的烏雲飄過,將天空的最後一絲光亮蓋住。

桑火部落中,到處彌漫著腐肉和糞便的臭味,獸皮做成的帳篷淩亂地分散著,讓原本就不算明亮的領地,顯得更加逼仄陰暗。

兩個亞獸人奴隸抬著一隻比他們個頭還要大的茸鹿,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踉蹌地走著。

一個身材肥碩的桑火人跟在他們身後,他手中拿著藤條,時不時就要抽打一下:“快點!”

這時,一個獨眼角獸人帶著一個年輕亞獸人奴隸,從奴隸區走了過來。

獨眼角獸人僅剩的一隻眼珠子提溜轉了轉,隨後才有些討好地湊上前,對胖子說道:“洗,這麼晚了你就彆忙活了,有什麼活就安排我來乾吧,正好我要把這個亞獸人送到大人的帳篷裡。”

名叫洗的胖子對瘦子的討好很受用,他扯了扯臉上的橫肉,哼哼兩聲說道:“使者大人是桑屗大人請到部落中來的,能為上城的大人烤肉,是大人對我們桑蒙獸人的恩賜。”

獨眼連忙點頭:“說的是,說的是。”

獨眼態度卑微,心中卻很是不屑。

這些可惡的猴子,不過就是仗著使者是他們請來的,處處都要壓其他人一頭,弄得他們大焱的獸人很是被動,時刻都要看這些猴子的臉色。

不過獨眼知道,他們現在還得指望這些猴子,隻要能將城池建立起來,他們大焱的豬豈首領,一定會成為城池的城主,現在的忍耐都不算什麼。

洗不知道獨眼在想什麼,看了看獨眼手中的亞獸人,嘖了一聲說道:“這個亞獸人年紀有點大啊。”

獨眼也有些嫌棄地推了亞獸人奴隸一把,隨後又有些怪笑地說道:“大人一兩天就要換一個亞獸人,年紀小的都死得差不多了,這已經是現在能找到最好的了,部落已經派出去了幾波戰士,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新的奴隸回來。”

洗滿不在意地說道:“不過是些奴隸,等我們建立了城池,想要多少奴隸就有多少奴隸,這些都不算什麼,哈哈哈。”

兩人猥瑣的笑聲漸行漸遠,完全沒有發現,就在不遠處的帳篷後面,三個角獸人正默默地看著他們。

黑山部落的戰士進入桑火部落之後,就三人一組,原地分散開來。

趁著漆黑的夜色,他們專門摸進傳出呼嚕聲的帳篷。

桑火部落遠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富有,至少獸人居住的帳篷,不是黑山部落的單間,而是七到三個獸人擠在一起,越是外圍的帳篷,住的獸人就越多。

這也正好方便了黑山部落的戰士,省得他們還要一個個帳篷找過去。

桑火的角獸人怎麼也不會想到,竟然會有人能穿過一層層防守,直接深入了桑火內部,他們沒有一點防備,一個個睡得口水直流。

黑山部落的角獸人悄無聲息地靠近,一手捂住睡夢中角獸人的口鼻,一手拿著骨刀在他們的脖頸上輕輕一劃。

沒有發出一點響聲,整個帳篷中的獸人就失去了氣息。

狼澤、狼季和狐喬是一個小隊,雖然也順手解決了幾個帳篷,不過他們的任務跟其他人不一樣,此時三人已經潛入了桑火部落的中心位置。

淳樸的鄉下獸人狐喬,有些不解地看向狼澤:老大,他們在說什麼,為什麼笑得那麼惡心?

狼澤連眼角風都沒有給狐喬,而是跟隨著幾人的身影,望向他們靠近的帳篷。

看來,那個上城來的使者,就在中間的帳篷中。

狼季倒是聽懂了這兩個獸人的談話,不過在聽到那個什麼上城的大人,專門折磨一些年輕的亞獸人,而且一兩天就會折磨死一個亞獸人,狼季從心底裡對還沒有見到的使者產生了厭惡。

狼季用氣音問道:“團長,還有必要見那個使者嗎?”

黑山部落的敵人是桑火部落,但現在桑火部落中還有一個特殊的存在,那就是上城來的使者。

銀月部落的覆滅,雖然種種跡象都指向了城池來的使者,不過獸人大陸上有許多城池,他們不可能將所有城池都劃入敵人的範疇,盲目與城池樹敵並不算是明智的選擇。

因此,狼澤本是想跟那個使者談一談,最好是能從那個使者的口中獲得一些消息。

當然,最好的結果,就是讓那個使者不要管他們幾個部落之間的鬥爭,而同樣地,狼澤也會向他承諾,可以保證他的安全。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已經沒有溝通的必要了。

一直等那幾個獸人進入帳篷之後,狼澤才冷聲說道:“留活口。”

狼季和狐喬瞬間來了精神:“好嘞。”

夜已深,桑火部落的外圍靜悄悄的,隻有幾團篝火正在劈啪作響。

火堆旁守夜的幾個角獸人,正坐在地上垂著頭,仿佛睡著了一般。

一個睡得迷迷糊糊的角獸人從帳篷中走了出來,隨意找了一塊空地撒了一泡尿,隨即有些奇怪地朝四周看了看。

好像有點奇怪,周圍是不是少了點什麼?

這一張望,他就看到了低著頭的值夜獸人,他罵罵咧咧地走了過去,伸腿就踹向了其中一個角獸人。

他已經做好了痛罵他們的準備,哪知道被他踹了一腳的角獸人,不僅沒有醒過來,反而僵硬地側倒了下去。

“裝什麼死,都給我起來!”

這個角獸人抬起腳,又接連踹翻了幾個人。

這時,一股暗色的液體,從倒地的獸人身下緩緩流出。

是血!

角獸人混亂的大腦,終於重新運轉,血腥味,周遭一片血腥氣味!

他也終於發現部落中的異常是什麼了,往日震天的鼾聲消失不見,部落中實在是太過安靜了。

“敵人!!有敵人!!!”

刺耳的喊叫聲,打破夜空,瞬間傳遍了大半個部落,隻不過桑火部落的領地太大,聲音傳到部落中間,早就無法聽清具體的內容了。

這時,狼澤三人才剛剛來到使者的帳篷外。

有腳步聲從帳篷內傳出,三人對視一眼,迅速朝帳篷後閃身。

獨眼一把掀開帳篷,氣急敗壞地問道:“怎麼回事?大晚上喊什麼喊?”

一個獸人有些慌張地跑過來:“好像是有野獸闖入了部落。”

獨眼皺了皺眉頭,這個季節,怎麼會有野獸?還是闖入獸人領地的野獸?

獨眼朝身後的帳篷看了一眼,最後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說道:“我去看看。”

帳篷上的獸皮簾被重新掀開。

帳篷內,除了剛剛進來的四個人,還有兩個人坐在上位。

其中一個頭發枯槁的獸人,正壓著一個不停掙紮的亞獸人,在室內不算明亮的火光中,依稀能夠看清楚那個亞獸人的臉,正是剛剛被獨眼抓過來的獸人。

另一個麻臉女獸人,像是聽不到帳篷內的聲音,頭也不抬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麻臉女人還沒等到回應,就聽到洗高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被屋內場景衝擊到的純情少年狐喬,大喝一聲:“我是你爺爺!”

而同時進入帳篷的狼澤和狼季,根本就沒有跟他們廢話。

兩人同時躍到了上位,一人手中拿著一塊獸皮,直接將獸皮捂在麻臉女人和枯槁獸人的臉上。

被控製住的兩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兩眼一翻,直接暈死了過去。

不過這還不算完,隻見狼澤和狼季又掏出一把烏黑的植物,掰開那兩人的下巴,直接塞了進去。

狐喬有些牙酸地咂咂嘴。

那些黑不溜秋的草,就是祁白和狼澤從阿莫部落帶回部落的烏草。

這東西的作用立竿見影,他前段時間受傷的時候,就用到了烏草,隻要一點就能讓人瞬間失去知覺。

狼澤和狼季手中的獸皮,就是用烏草水浸泡過的,隻是讓人聞到味道,就能昏睡過去,更不用說現在這兩人嘴裡被塞了這麼多,怕是沒個三兩天是彆想醒過來了。

狐喬雖然心中胡亂地想著,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遲疑。

狐喬手起刀落,剛剛還出聲質問他們的洗,已經屍首分離。

洗的頭顱如同草球一般,在帳篷內不停地翻滾著,最後停在了帳篷中間的篝火旁。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正在烤肉的兩個亞獸人,直直對上了洗圓睜的雙眼,驚駭地尖叫出聲。

不過此時他們的叫聲,卻根本無法傳遞到帳篷之外。

“嗚~”“嗚~”“嗚~”

嘹亮的號角驟然響起,將他們的聲音瞬間淹沒。

三人沒有管帳篷內剩下的三個奴隸,狼澤和狼季一人扛起一個昏迷的獸人,在狐喬的掩護下,瞬間消失在了混亂的人群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