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意氣得不行,這下連喝湯的心情都沒有了。
“這又關她們什麼事?”
“咱們家的事,她們倒是操心的很,天天瞅著人家屋裡的一畝三分地,怎麼?自家就乾淨得很了。”
什麼叫上門的漢子,這就是想張氏再婚,給她和小女找個後爹罷了。
要真是找了後爹,那日子還能好過?
一想到這件事她就止不住的惡寒,劉老漢昨兒才出的事,今天她和張氏才確定人出了意外,晚上就有人來找張氏說這個事情,可見是早就在心裡打這個注意了。
之前她還想著慢慢的在村子裡搞種植發展起來,如今看來,這村子上倒是還不如鎮上,畢竟鎮上有王老爺照顧著,等閒一般人還是不會來招惹她們。
想到這裡,劉意心裡暗暗的下了決定,得快點把錢攢夠,離開這個村子才行。
“…娘,你的意思是怎麼樣?”
張氏也苦著一張臉,有些茫然的搖著頭,“我沒什麼想法,隻要你和小女好好的,肚子裡的孩子也好好的,怎麼樣都成,至於再嫁…”
“娘,你不要再嫁…”
劉小女這下可算是明白姐姐和娘在說什麼了,把碗一放,跳下石凳子跑到張氏身邊,扯著對方衣袖,使勁兒的搖著。
“我不要後爹,村裡三狗就是有了後爹,連飯都沒有吃的,我不要後爹…”
“…怎麼就沒有飯吃了。”
張氏被劉小女搖晃的頭昏眼花的,趕緊把人拉住了,糾正道:“他不聽話,你五爺爺才餓他的,你要是聽話,能這樣?!”
“我不管,就是有了後爹——”
劉小女昂著脖子,不服的說道:“那還是他親叔叔,反正我不要後爹。”
“行了行了,我又沒說要再嫁。”
張氏經不住劉小女的搖晃,趕緊服軟了,又轉頭看向劉意,道:
“還有一個事,謝相公娶妻,意思想請幾個年紀半大的娃娃去壓床,你大婆婆的意思你妹妹懂事,到時候讓她一塊兒去。”
“壓床?”
“壓床要小娃娃,本來謝家有兒有女的,讓前頭生的那幾個孩子去就是了,可聽說這個沒進門不滿意,這才在村裡尋幾個。”
張氏想了想,有些無奈的喝了一口湯,道:“我拒絕了讓她介紹的事,這個事情就不好再不給面子了。”
“壓床不好嗎?”
劉小女眼巴巴的看張氏,想到吃得東西,忍不住咽了口水,“不是說壓床的孩子會有糖吃。”
劉意瞪了一眼妹妹,“快坐回去吃飯。”
“哦。”
沒管妹妹焉答答的樣子,劉意皺了眉頭,有些狐疑:“隻請了小孩,沒請村裡的人一起。”
說到這個,張氏倒是沒什麼想法:“說是新娘子怕羞,又是二嫁,不想請人坐席,隻是簡單的拜了天地就行了。”
“說來,這也不算什麼,村裡好些人家當初娶親的時候,也沒請村裡人去觀禮,穿一身新衣服進了門,敬告了祖宗也算是一家人了。”
見張氏這樣說,劉意也沒在說什麼,隻是打定主意,這幾天找個時間去問問謝柳兒。
雖然她現在身在聊齋裡,不可能遇到事情就往上面想,不過問問總是好的。
*
從鎮上歸家已經有四五天了,這幾天白日裡劉意就幫著張氏去地裡乾活,晚上就回來在遊戲裡砍樹,薅草叢裡的纖維和野果子種子,若是遇上渡渡鳥也打暈了馴養了一些。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在她沒日沒夜的辛勤勞作之下,她成功的把遊戲等級升到了十三級。
到了十三級後,除了可以把之前茅草的建築類東西換成木製的,她還可以製作木製拒馬,和水泥。
有了木製拒馬,她就可以在茅草屋的周圍圈出一塊地方,用木製拒馬圍著屋子繞上一周,留下兩個可供出入的門,然後在圈出的地方裡用地基和圍欄修建出養殖渡渡鳥的圈。
渡渡鳥隻會走,不會飛,因此圍欄不需要修的太高,隻要能關住它,不要讓它亂跑就行了。
考慮到木製拒馬所需要的獸皮相當的多,劉意沒有立刻製作,而是先用木頭製作了一個四塊地基大小的木製房子。
然後把這幾天陸陸續續馴養的渡渡鳥都開啟了巡邏模式,又放了紅色果子在它們的背包裡,就扔了進去。
看了一眼屋裡的渡渡鳥,劉意在心裡琢磨著,一兩天就應該又很多的小渡渡鳥孵化了,到時候獸皮就不缺了。有了獸皮,後面的好些工具也就可以做,特彆是木製拒馬。
她剛剛算了算,要把茅草屋周圍的空地圈下來,得用不少,而一個木製拒馬就要10個獸皮。
劉意操作角色把渡渡鳥屋門給關上了,心裡想著:任重而道遠啊!
不過有了拒馬,之後她在拒馬後面的空地裡活動,就安全了。
值得高興的是,這幾天她又在海邊發現了一些牡蠣,之前的珍珠就是從牡蠣裡面獲得的,這次趁著食肉恐龍還沒走到這邊,她果斷的收入了囊中。
操作著角色回道安全屋下線,劉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想著張氏這幾天吐得厲害,她乾脆起身道廚房做了一鍋鮮果粥,也算是給大家換換胃口。
把紅色果子和米放進摻滿了水的鐵鍋裡,她叫來外面玩蛐蛐兒的劉小女來照看著,她自己則端上裝滿衣服的木盆,去河邊找謝柳兒說話。
劉小女頭上用紅繩紮了兩個小揪揪,聽到劉意的話,高高興興的應了。
屋裡躺著的張氏聽到她要出去,也隔著房門囑咐著:“水邊要注意安全。”
“哎!”
劉意高高的應了聲,端著木盆就往河邊走去,一路上好些人都瞧見了她,遠遠的三五聚成一堆不知道在議論些什麼。到了地方,她在河岸上洗衣服的女人堆裡巡視著謝柳兒的身影。
下面石板上的一個布包頭的女子,擦了擦額角的汗水,提醒著說:“大女,你找柳兒吧?她還沒來。”
“沒來?”
劉意看了女子的裝束,見她盤起頭發,肚子有些突出,想了想,又覺得陌生,便問道:“嫂子經常經常來這邊洗衣服,我怎麼記不起來了。”
“她是新媳婦,你哪裡見過。”
旁邊一直聽她們說話的一個婦人,笑著抬頭對劉意說:“這是村長家媳婦兒,春娘,今年才過的門,你該叫她嬸娘才是。”
“…嬸娘。”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瞟了一眼對方的模樣,心裡忍不住想到:這看著才十幾歲吧,她記得村長的兒子都三十幾了,怎麼娶了個這麼小的姑娘。
“她才多大,又不曾見過我,不知道也是應該的。”
春娘笑著解了圍,又對劉意解釋了說:“往常都是招弟來洗,這兩天她身上不好,我才來的。”
說著,她又往邊上挪了挪,給劉意騰出一個位置:“你在這洗吧,我差不多也要洗完了。”
“哎,謝謝嬸娘。”
劉意高高興興的應了,這河岸上也不是哪裡都能下腳,若不是以往有謝柳兒幫著占位置,都隻能在旁邊等著彆人洗完。
剛剛她來的時候見邊上能下腳的地方都圍滿了,還有些著急,這會兒聽到春娘的話,當下就下去了。
“…招弟身上不好,這幾天天氣不錯,不該著涼啊?”
剛剛的婦人和春娘扯著閒話,劉意在邊上聽著,手腳麻利的取出衣服,在石板上捶打。就聽到春娘低低笑著,然後壓著聲音,說:“來身上了,娘說第一次來得忌冷水。”
“三嬸就是太仔細了,女人家每個月都來,難道還不乾活了…”
劉意聽著心裡不耐,不與她們答話,隻埋頭清洗衣物。
“…說來,謝家相公娶親,聽說那女子已經過來了?嘖嘖嘖,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妖精,還沒成親,就住到男家去了,又不是童養媳…”
已經過來了?
劉意立刻把耳朵豎了起來,手上的動作也變慢了,見聽到春娘遲疑了一下,接了一句:
“說起來,我家公公還去謝家問過那女子的娘家,但是謝相公沒說,隻說那女子可憐…”
“不過,這也是說不準的事,反正我家公公回來就說謝相公請婆母幫著喊幾個村裡壓床的娃娃,說是那姑娘喜歡孩子,叫不拘男女,多喊些娃娃去熱鬨。”
“…這也是說不準的事,人家謝家可是有孩子的。”
那婦人一邊說一邊努著嘴巴,春娘笑了笑沒接她的話,而是起身笑到:“我也洗完了,花嫂子你慢洗。”
又和周圍的人都打了招呼,春娘這才端著盆子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春娘一走,這周圍的人就有人酸道:“還是人家命好,嫁到婆家,男人捧著,婆婆公公也愛她,不像咱們受苦的命。”
“這算什麼好,也就是看她懷了,等生下來要不是個男娃,且有她受著的,前頭那個不就…”
“…聽說招弟都在說婆家了?”
“……”
劉意在旁邊聽著,很是不喜歡這些人背地裡說人閒話的樣子。
特彆是人家在的時候笑著個臉,好像兩人多好似的,這會兒人走了,又在後面說些有的沒的。
正好,木盆裡也沒多少衣服,她本來也隻是衝著來找柳兒才出門的,當下把清洗好了的衣服就拎回了盆裡,就要起身離開。
“我洗好了,大娘慢洗。”
“去吧,去吧。”
剛剛說話得大嬸點了頭,拉閒話似的對她說道:
“你爹走了,你娘肯定難受,你好好的勸勸她,對了聽說你娘肚子裡懷了?你聽大娘的,回去勸勸你娘,把孩子打了,給你們姐妹兩說個婆家,早些進婆家討個喜歡,將來呀——”
“大娘說笑了,我爹隻是失蹤了,我會好好照顧我娘的。”
她強忍住心裡的怒氣,就離開了。
走到半路,劉意又想到謝柳兒家就在旁邊岔路過去不遠,想了想,乾脆就端著盆子沿著岔路過去找她。
這會兒正是太陽下山的時候,謝家在山腳邊上,樹又高又多,灌木叢裡不時的跑過幾隻小動物,悉悉索索的。
左右環顧了一圈,劉意心裡也是有些發虛。好在沒走多遠,一座田園風格的小院子就在眼前了。
遠遠的她就瞧見,院子中間,謝柳兒背上背著一個,懷裡抱著一個,在不停的來回踱步,一看孩子在鬨。
“柳兒——”
劉意剛要喊出聲,忽而見主屋裡出來一個身姿嫋嫋,風韻極好的婦人,她不聲不響的站在謝柳兒身後,突然俯身舔了一背上孩子的臉頰。
劉意看不見對方其他的動作,但是明顯可以發現謝柳兒根本沒意識到後面有人。
就在她心裡一緊的時候,之前見過的謝中條從屋裡出來了。
“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