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賓休息廳裡的配置都很齊全。
比如這個盥洗室,它就自帶一個淋浴浴室。
一切完事之後,還能洗個澡,清清爽爽上飛機。
計劃周全,很完美。
我把門在身後關上,想了想,不放心,乾脆又上了個鎖。
事情的發生絕對不是偶然。
就比如,我一直堅信我每次的誤機或者誤點,都是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指引我規避了某次風險,或者是命運在向我傳達信息,想讓我做成某件事。
看,這次誤機空出來的一個半小時,就很恰好。
下次還敢。
鎖上了門,我走進去,看到大美人正單手撐著洗手池,聽到聲響轉過臉來注視向我。
水龍頭還在滴著水。
他剛剛洗了個臉,尖削的下巴上還墜著水珠,滴答滴答往下落。
見我進來,他按在台面上的手指下意識屈了屈。
我打量了下他。
這麼一看,他還挺高。
簡單目測,他似乎還比我高上小半個頭。
一米八幾還有雙長腿,在男o裡……算什麼?
算是又高又漂亮的美人。
眾口難調,除了臉,我對o身高沒有歧視。
況且,男o高點不要緊,不但能乾還能吃奶。
“你想怎麼開始?”
現在我倆都心照不宣地走進盥洗室了,我也沒必要裝清高,“還有一個半小時。”
大美人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那雙桃花眼抬起來,凝了我一眼,他轉身,直接去開了浴室的水。
頓時嘩啦啦的水聲充斥了整個盥洗室。
水流很熱,很快霧氣也蒸騰起來。
我往前走一步。
他背靠著玻璃牆,紅發的末梢已經被玻璃上的霧氣沾濕,呈現出略微深暗的顏色。
浴室隔間內的水在流淌,我們兩個人在乾燥的隔間外,溫度卻也在升高。
他的領口微微敞開,所以我能看見他精致形狀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你……”他開口。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
淡啞清晰。
跟他本人長相差彆還挺大。
不過挺好聽的,配得上這張臉。
“你覺得,”
美人停頓了下,接著說,“這裡不會被彆人發現吧?被聽到,或者,有人進來……那該怎麼辦?”
他盯著我,似乎真的很緊張。
“……”
我詭異地看了他一眼。
兄弟。
你要不要聽下你在說什麼。
被人發現的刺激,這不就是打野戰80%樂趣的所在嗎?
不是你招呼我進來的嗎?
放浴室的水不會是怕彆人聽見吧?
“放心。”我敷衍,“我剛鎖了門,進來前也跟服務員打了招呼,不會有人來。”
“哦……哦。”
他嗯了下,轉而視線飄忽,“那要不要我們先洗個手?”
“?”
“??”
我瞳孔再次地震。
但他提的提議好像很正當。
洗手耶,你不能跟一個重視人體健康的人爭論。
洗手池有兩個,鏡子也有兩個……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單人的盥洗室裡會有雙人用的洗漱台。
不過現在派上了用場。
房間裡除了水流聲之外,鴉雀無聲。
隻有我們倆一人占著一邊的洗手池,擰開水龍頭,開始洗手。
清洗,擠洗手液,搓出泡沫,揉搓二十秒,再衝掉泡沫,清洗雙手。
水聲連接不斷地響起。
場景十分古怪。
我有點頭皮發麻,但還是忍下了。
忍住,林加栗,你是個成熟的女a了,你要對自己的炮友有忍耐度。
忍住。
忍住。
終於洗完手。
他轉向我,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動了動嘴唇,還是吞進去了。
最後彆過臉輕哼了聲,“那開始吧。”
盥洗室的牆壁前有一個軟榻,他主動坐了上去。
“……”我用毛巾擦乾淨了手,就看到這副場景。
這不會是個第一次搞刺激的omega吧?
我抱著雙臂,走到他面前,微微彎下腰。
“對了,有個問題要問你。”
我跟他的距離拉近,他的喉結又攢動了下。
浴室的霧氣濕熱,他的臉頰上泛出了些紅暈,不知道是不是熱的。
“……嗯?”
他努力做出面無表情。
行,還挺正經。
我說,“先說好,這是個你情我願的事情,我不喜歡占人便宜。所以為了避免以後的訴訟司法程序,你要是不想繼續,就點個頭。”
畢竟我的律師反複叮囑過我外食要確認。
大美人愣了一下。
他盯著我,眼神有點怪。
他反問我:“我也不喜歡占人便宜,所以接下來進行的事你也同意的吧。”
我被他問懵了,“你什麼意思?”
他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軟榻前,我倆對視,沒人說話。
他等我回答:“……”
我等他解釋:“……”
不過,話糙理不糙,可能他語文不太好。
我決定先原諒他。
“行啊,我同意。”我點了個頭。
“那我也同意。”他也說。
“…………?”
從沒玩過這麼正經的野外遊戲,竟然一時給我整不會了。
沒關係,事情總會自己解決自己,船到橋頭自然直。
最先開始的是一個吻。
他坐下在軟榻上的姿勢很方便我,我摁著他的衣領,將他嘭地按到身後的牆上。
他驚得皺眉想要推距,但最終還是沒有。
唇瓣相接,緊接著就是牙齒。
這種突然興起的性.事跟情侶耳鬢廝磨不一樣,片刻的所謂溫存之後,上來就是激烈的。
濕熱的唇瓣是誘性的最佳利器。
我咬了他的下唇,他微微睜大眼。
桃花眼圓睜片刻,然後他不服輸一般反過來試圖咬我。
他意外地生澀,我還意外了下。
不會這是種情趣吧?
我又咬他。
他又努力咬我。
咬得還挺……
等下……給我咬出了血啊草!!
我被弄氣了,直接反咬回去。
他眉頭一擰,更用力地咬我。
咬。
咬。
咬。
……
我倆最後發展成扭打在軟榻上,互相搏鬥,把對方的嘴唇全都咬出了血,嘴裡全是血腥味。
“…………”
我狠狠地擦了一下嘴上的血,手背上立時多出一道蹭上的血印。
這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
這甘霖爹誰跟你玩啃人遊戲啊!
我下午還要開重要會議的啊!
不過經過扭打,我已經橫跨坐在了他的腰上,我直接俯身扯開了他的襯衣紐扣。
啪嗒嗒。
紐扣扯飛出去,散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但水聲和霧氣已經覆蓋了一切,沒有人在意這微小的聲響。
我俯下去跟他對視。
“你,”我惡狠狠警告他,“給我張嘴。”
他胸膛起伏,臉上紅得厲害,瞪著我怒目圓睜,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你彆想,你——”
“張嘴。”
我重複。
他瞪我,還是慢慢微張開唇。
“不準咬。”
我命令道,然後低下頭去。
這才是一個正常的吻。
沒有牙齒碰撞,沒有撕咬,沒有肢體沒必要的搏鬥。
溫柔的,纏綿的,被主導的,不久之後,又被慢慢青澀地回應的。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唇分開,他氣喘籲籲,漂亮的桃花眼都快失神。
晶瑩的唇瓣嫣紅,看起來很誘人。
嘩啦啦的浴室水聲仍在隔壁衝刷地板。
他動了一下。
我以為他要罵我。
但他抿了下唇。
然後主動支起了點身子,抬起臉來求吻。
事情發展得很順利。
這小子上道之後比我想象中要好搞很多。
在非常規場合的露水情緣的守則之一是,不會輕易散發自己的信息素。
畢竟萬一影響到外面的人,毀的就不隻是房間內的情.趣了。
就算意亂情迷,我們倆也比較克製,讓一切止步於身體的接觸。
但就算這樣,氣氛也到的足夠了。
太滿了。
軟榻還是太小,施展不開。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誰把誰拉起來,也可能又是心照不宣地想要換地方。
我們站起來,親吻的感覺太好了,還是沒克製住不接吻,於是我的背後撞到牆,他的腦後撞到牆,像是方寸大亂的兩個人一般一邊親一邊跌跌撞撞地往旁邊的浴室挪去。
浴室的門拉開。
浴室的門又合上。
水聲終於來到了耳邊,頭頂撒下的水珠把我跟他淋了個濕透。
衣服都緊緊貼在身上。
我也不管他是不是不會接吻還是第一次接吻,還是以前隻做不接吻,反正人的性.癖太多了,就一個一夜情,他同意我同意律師都不能插話,誰管他這麼多。
我的手向下移,摸上了他的褲帶。
他的手向下移,摸上了我的褲帶。
“…………”雖然我覺得他有點太急,但這不是問題。
“…………”他也睜眼看了我一眼,似乎也透露著奇怪的迷茫。
我們心照不宣地繼續向下摸。
……………………
然後,問題出現了。
這個問題很大。
很大,怎麼說,真的很大。
浴室的水再也不是情.趣的增加劑了。
所有的情.趣都在手中很大的問題前面驟然失色。
仿佛瓢盆大雨一樣的巨大水流,把我們兩個面面相覷的人淋得像兩個互相對視的落湯雞。
他從我眼裡看到了震驚。
我從他眼裡看到了恐懼。
我們在彼此很大的問題前都出現了更大的問題。
更大的問題還在逐漸變得更大。
這兩樣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水流持續下淌,我們持續對峙。
世界的和平需要人找到問題,抓緊問題,提出問題,解決問題。
但現在這個交戰地域出現了嚴重的社交僵持。
沒有人能解決問題,甚至每個人握著對方的問題,連動都不敢動。
水流聲中,他輕吸了一口氣:“你是……?”
水流聲中,我也深吸一口氣:“你也是……?”
沉默。
沉默是浴室裡的康橋。
我的頭上流下一顆巨大的冷汗。
……我草!!對a怎麼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