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危險的大型食肉動物都比狒狒這種生物安全!
最起碼的大型食肉動物大多數時候都是單獨行動, 即使群居行動數量也不會多到像是狒狒群這麼可怕。
說句老實話,就算是手裡有武器,在面對上千隻狒狒的時候, 也絕對是一件非常危險又痛苦的事情,因為現在的武器需要裝彈, 人手也很有限, 根本沒辦法做到一個火箭炮飛過去讓這群狒狒團滅的水平。相反,還很有可能大家一起栽倒在這裡, 死無全屍!
她今天其實已經很幸運了, 因為這群狒狒是小型狒狒,而不是那種體型更大更凶殘的狒狒, 不然的話,恐怕她就真的要扔手木留弓單才能脫身了。
所以還是趕緊走吧, 不但走,她還一邊走一邊往一群人的身上撒一種聞起來令人十分痛苦的粉末。
“阿嚏——”雷蒙打了個噴嚏, 感覺鼻子又癢又難受,還有點兒想要流淚的衝動,“這是什麼?”
為了避免被蚊蟲叮咬,進入到叢林之前, 他們就在身上撒了很多難聞的藥粉了,但是跟被蚊蟲叮咬之後的慘烈結果比較起來, 這種藥粉的味道尚可忍受。可是現在米亞往他們身上撒的藥粉就根本讓人忍受不了了,流淚的衝動已經變成了淚水長流!
“讓動物們不想要靠近我們的東西。”米亞從行囊裡面掏出一隻藥包, 用彈弓直接彈射到了身後的營地裡面, 看著破裂的藥包裡面的粉末彌漫開來,才回頭繼續跟雷蒙說話,“雖然難聞了一點兒, 但是能夠保證安全。”
她自己也不想要在身上塗這種味道難聞惡心的要命的藥粉,但誰叫現在處於危險狀態當中呢?
那群狒狒追了她那麼長時間,最後要不是都掉進山澗裡暫時沒辦法爬出來的話,沒準兒還會繼續追下去,這種情況下怎麼能不小心?
反正她拖著這麼一群人是對上千隻平均體重幾十公斤的狒狒沒有什麼信心,總不能直接把叢林給炸了吧?這對彆的生物跟生態環境也太不友好了!
“受不了就在捂住鼻子吧。”米亞也沒辦法,直接在鼻子上面綁了一條布帶來隔離這可怕的味道。
實際上除了防蚊蟲叮咬的藥粉之外,剩下的諸如讓動物厭惡不想要靠近的藥粉她根本就不想要塗!
動物跟植物之間的關係很複雜。
有伴生的,還有食物鏈條的,也有相生相克......在雨林當中,這種關係複雜的程度簡直是更上一層樓,物種豐富的多樣性讓這裡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循環。而塗上藥粉之後,這種循環就會以他們為中心點而暫時破裂。
對於跟著米亞進來的士兵們來說這是一件好事,但是對米亞自己來說,這種情況並不令人愉悅,因為很多時候,她的收集跟行進計劃都會因為這種循環被破壞而遭到破壞。
沒錯,就是遭到破壞。
路途上看到一隻動物,她大概就能分析出來這附近的植物種類,不能說完全準確,但是大面上還是有用的,節約時間的同時也能讓她對環境有所了解。但是沒有了動物之後,不能說是兩眼一抹黑,可是在行進過程中確實是出現了很多的困難,有時候甚至就連判斷水源地這種事情都很困難,真的讓她挺煩惱的。
真希望有一個不用她瞻前顧後來照顧的人當助手啊!
米亞歎了一口氣,對現在的情況感到了無可奈何。
未婚的公主就是有這種麻煩,親爹親媽即使管不了那麼遠,可是依然會對她的生活造成影響。要是已經結婚了的話,事情就會方便很多,隻要搞定丈夫一個人就行,可問題是結婚在這個年代更麻煩!
暫且不考慮身份地位這種對她來說是小事的問題,真正的問題關鍵在於,這年頭,過不下去想離婚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麻煩事一堆,還能不能給人點兒活路了?
感覺到身體出現異常,米亞一陣暴躁,“我去處理點兒問題,馬上回來。”
煩死了,屋漏偏遭連夜雨,這種時候身體也給她搞事情,這群狒狒是災星吧?這麼能帶禍!
一邊給自己上個套裝,一邊又給自己身上瘋狂的撒遮蓋血腥氣味的藥粉,米亞在心裡面把這群倒黴狒狒給詛咒了不知道多少個來回,下定決心要是再遇到這群該死的家夥一定要送他們點兒禮物讓他們見識一下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完全沒有想到她撒的藥粉味道太重,順著風飄到下風口的時候直接把嗅覺靈敏的泰山給熏的差點兒沒一頭栽到樹底下。
“啊....啊..阿嚏——”因為跟的太近而導致鼻子遭到了嚴重傷害的泰山重重的打了個噴嚏,感覺遭到了可怕的攻擊。
他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聽到了也沒用,他聽不懂!但是卻能看到這群人在身上撒了一堆的藥粉。
既然能夠往自己的身上撒,那應該是無害的,但是即使無害,這種味道也令人難以接受,太折磨人了!
他捂住自己的鼻子,飛快的爬到樹上摘下一片葉子,揪了一條細細的藤蔓係在自己的鼻子上,用來防止這種可怕的味道的攻擊,大致上有點兒理解為什麼這群人敢在夜晚當中行進了。因為他們身上撒的這種粉末狀的東西確實很令人討厭,對於嗅覺靈敏的動物來說就更加刺鼻了,是恨不得立刻遠離的味道。
如果不是餓極了無處狩獵的話,是沒有動物願意冒著這種被熏的腳軟的危險跑來對這群人不利的。
裹上了樹葉的泰山終於感覺好了一點兒,開始思考著這種奇怪的粉末到底是什麼製作而成的,如果有這種東西的話,他所在的大猩猩的領地就能避免被其他的動物給入侵了......呃,泰山趕緊打消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要是他真的敢把這種東西拿回去的話,大概會直接被自己的兄弟給錘死吧?
以及就算是沒有被錘死,這種可怕的味道它們大概也沒有辦法忍受,遇到風向不好的時候說不定就直接全滅了!
所以這種突然之間冒出來的念頭還是就此掐滅吧。
泰山又重新跟上了這群在黑暗中行走的探險者。
隻不過探險者們是在地面上行走,他是遠遠的跟在他們後面,在樹上進行跳躍,避免之前的那個同族發現他。
年輕的叢林之子看向了今天遇到的同族。
她跟他的同伴們不一樣,他很容易就能看出來這一點。那種即使走在腐敗的落葉上也依然輕盈的腳步跟她的同伴們沉重的腳步有著很多的差異性,這也許是因為她太輕了——泰山還記得今天背上的重量輕到甚至都不如一頭花豹的重量,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並不是她走起路來那樣輕盈的原因,真正的原因也許是因為她對自己身體的控製太出色!
很奇怪,明明她的身體很軟也很瘦,完全不像是他這樣有著強健的肌肉,可是他就是有種她很強的感覺。
話說回來,如果不強的話,也不能在一群狒狒的圍攻下還能跑的那麼遠,讓他追的那麼辛苦。泰山歎了一口氣,很想要去接近一下這個同族,從她那裡得到更多的消息,可是她身邊的那些同族們拿著的棍狀物又讓他有種十分危險的感覺。而且他們很憤怒,他不確定自己此時出現是不是會遭到攻擊。
要知道,他的兄弟們在心煩意亂的時候如果被打攪到了,是真的會把找事兒的家夥給捶的直接死過去的!
所以還是暫時繼續跟著吧。
他下定決心,在後面遠遠的綴著,避免被發現。
剛剛那個漂亮的同族似乎是有所察覺,衝著他這個方向看了一眼,幸虧他躲得快,立刻閃到了樹枝的後面,不然就要被發現了!
泰山也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怕被發現,但他這個時候就是不想要被人知道自己悄悄的跟在一群同族後面,距離自己的族群所在地越來越遠。
而在他們都不知道的原本的米亞他們紮營的地方,正有一群狒狒們在吱哇亂叫,一邊打噴嚏一邊流眼淚,還有的直接被熏的倒地不起,靠著同伴們拖著離開才擺脫了這種可怕的境況。
“吱吱吱——”領頭狒狒氣的一陣亂叫,但是味道的乾擾太大了,讓它不得不帶領自己剩下的手下們離開這裡,好氣!
已經離開了營地很遠的米亞並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現在就想著趕緊找個地方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兒。折騰了那麼長時間,她都快要累死了好嗎?
揉了揉自己發紅發脹的手掌,她掏出來一罐藥膏抹了上去,順便吐槽了一下自己的身嬌體弱,拽了一回藤蔓,還帶著羊皮手套呢,手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也是脆弱的要命。
也許是因為撒了味道難聞的藥粉,也許是因為他們的運氣還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面並沒有再發生什麼被動物搶劫的事情,“放心,大部分時候,動物們不會閒著沒事給自己找事乾,狒狒跟猴子中的一部分是例外。”
米亞坐在篝火叢旁邊有氣無力的說。
叢林裡面生活的動物們自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法則,人類這種外來戶,隻要不要沒事去招惹它們,是不會受到什麼衝擊的。就比如說鱷魚這種生物,人不閒著沒事非要跑去人家地盤上撒野搞事情,鱷魚們也不會吃飽了撐的非要跑過來給你幾口,展示一下自己的牙齒有多麼的鋒利。
就算是凶殘又神經質的花豹,也十分有危機意識,遇到自己搞不定的根本就不會硬衝,直接跑才是正理——反正大部分的動物跟百分之百的人類也追不上它們,撩不動就跑是種很有用的策略。
隻有狒狒跟猴子,是出了名的喜歡沒事找事愛折騰,路過的狗要都要踢兩腳,性格糟糕的要命!
但是現在他們身上撒著藥粉,營地那邊也處理過了,應該就不會再遇到它們了才對。
“如果它們真的敢來,我一定要讓這群該死的家夥們嘗嘗我的武器的厲害!”梅裡斯擦拭著手裡面的木倉,哼了一聲說。
“我恐怕你的木倉是派不上什麼用場的,這是一個數量超大的狒狒群體,保守估計,至少有數百隻,沒準兒實際數量是上千隻。”米亞沒有嘲笑他,而是十分平靜的述說著事實,“而且每隻的重量至少有幾十公斤,性格又非常凶殘,即便是花豹還有獅子跟土狼之類的生物遇到團體行動的它們都要繞著走。”
今天也就是遇到這群狒狒的人是她,換了個人的話,是絕對沒辦法在這群狒狒手裡面活下來的!
呃,不對,還有人也許會處理的比她更好。米亞想起來了之前遇到的叫做泰山的男人,他看上去應該是在叢林當中生活了了很多年了,身上還有著一些細小的傷口,即使是埋在蜜色的肌膚下,也依然能夠看出來這些傷口當初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可怕狀態下產生的,同時也能夠借此推斷出來他當時的年紀應該不大.....嗯,他現在年齡也不大,她能夠看出來他的皮膚上面雖然有一些傷口,但是愈合狀態十分良好,加上皮膚的緊致程度,不難判斷出來大致的年齡。
米亞托著下巴,努力的回憶著今天遇到的男人的具體情況,但是他穿的太少,身上也沒有任何裝飾品,要素真的沒有多到讓她可以推斷出來他的大半部分人生,隻能推斷出來泰山是一個年齡在二十歲左右搖擺的年輕人;從小生活在這座森林裡面,並且是由猿類生物撫養長大,而且有極大的可能性是由大猩猩撫養長大;對人類語言不熟悉,但是模仿能力很強.......
但她依然搞不明白這家夥是怎麼淪落到在叢林裡面生活的。
說句比較難聽的話,非洲沿海一帶基本上都快要被歐洲列強給殖民完了,他到底是怎麼從一堆的沿海地區穿過進入到剛果雨林的?
這地方雖然號稱是沿海國家,可問題是因為一塊飛地的關係,入海口都快要被安哥拉給堵死了啊!
可彆告訴她這人的母親是在懷孕的時候專門跑到了剛果盆地來生產,生產之後又直接嘎了,這未免過於荒謬了。
想了半天一堆可能性,最終也沒有想出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一個明顯跟這座叢林格格不入的家夥生活在這裡的米亞乾脆把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後。
泰山看上去生活的不錯的樣子,應該也不需要她多事。
就算是需要她多事,也不急於一時,她之後還要進入這座叢林很多次,既然對方是在這裡生活,總會遇上的,沒準兒哪天就再次見面了呢?
而且要是他對外面的世界跟同族感興趣的話,遲早會來找她的,不然今天也不會伸手幫忙.......
米亞若有所思的看了遠處一眼,也許是她的錯覺,但是總感覺像是有什麼存在跟著他們。距離不遠不近,似乎是在猶豫著什麼,一直都沒有行動,會是泰山嗎?
遠處的泰山也在猶豫,他想要知道更多的有關族人的消息,可是從小到大的經曆又告訴他,不能輕易的相信陌生的存在,所以到底要不要去找今天遇到的那個同類呢?
想問題想的腦殼疼的泰山完全忽略了一件事,就算是他現在站在米亞面前也沒有辦法得到任何同族的消息,連語言都不通,交流個毛線啊?
靠手語比劃嗎?還是交流之前雙方先給對方上一堂課,互相討論一下不同語言的魅力?
噫,這可真是一個難題!
反正等到泰山再次出現在米亞面前的時候,他是沒辦法跟她溝通的。
再走上一個禮拜就能走出叢林的米亞看著站在眼前的泰山一陣沉默,最後還是決定往後退一步,避免自己的頸椎因為仰著腦袋時間太長而出現什麼問題。
作為一個身高已經達到了5.74英尺(約1.75米)的人,米亞站在泰山面前竟然覺得自己是個矮子,心情十分微妙,這家夥得比她高出去有二十公分吧?
怪不得脖子這麼酸!
“你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米亞對著泰山說了一句,看到他臉上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他沒聽懂,感覺有點兒無奈。
大哥,你找人至少要讓被找的人知道你的來意吧?就這麼站在這裡一杵,要不是她開口的快,知道現在你都已經變成篩子了嗎?
想到這位大咧咧的出現在他們紮營的地方,米亞就感覺腦殼疼,這人看上去怎麼好像沒有什麼警戒心呢?
知道他這樣的人在外界那些獵奇人士的眼睛裡面是多麼受歡迎的展體嗎?
所以現在到底要怎麼交流?難道還要她像是對待小嬰兒一樣,先教導他學會語言之後才能正常交流?那黃花菜都涼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氣氛陷入了沉默當中。
最終還是泰山打破了這個沉默,“米亞?”他念出了那天米亞報出來的名字,得到了米亞一個詢問的表情。
“泰山,媽媽。”泰山用力的比劃著,做出了一個懷抱嬰兒的動作,試圖說出自己想要讓她幫忙的事情。
他已經跟著這群人走了快要半個月時間了,一路上隻見到他們采集植物,就算是餓了也隻是去水裡面撈魚或者吃一種看起來奇奇怪怪的方形食物,從來沒見過他們對叢林當中的動物下什麼手。這讓他下定決心來找米亞——再不找就晚了,眼看著他們都快要離開雨林了!
對於走出叢林這件事,泰山心中依然有所疑慮,在沒搞明白事情真相之前沒打算離開叢林,所以想要解決問題就必須趕在他們離開之前。
然而他這看上去跟聽上去都稀裡糊塗的比劃跟語言隻有讓米亞更加茫然的效果。
泰山?媽媽?
總不能說是這家夥覺得她是他媽吧?
還是說這叢林裡面還有另外一個跟他一樣的人,隻不過性彆是女性,懷孕了或者是已經生下了孩子,出現了什麼問題?
可是她也沒有從這人的身上觀察出來任何女性要素啊?是時間長了不用工作技能導致水平退步了?
空地上的氣氛更加沉默了,泰山直接急的去拉米亞,想要把她帶走。
“等等!”米亞趕緊阻止了他的行為,用力的握住了他抓過來的手腕,“你想要我跟你走?”
不會是真的有個女人要生了需要她去接生吧?
此時的米亞腦洞大開,也不管邏輯不邏輯的問題了,不然他為什麼那麼著急?
“?”泰山看到米亞拒絕跟他離開的樣子有些著急,又開始比劃,然而越比劃米亞越迷糊,最終不得不粗暴的打斷他的動作,衝著他做了一個跟她走的手勢,去找了德雷弗。
“我要去給他的妻子接生,你們在這裡等我回來。”米亞嚴肅的交代德雷弗,“多撒點兒藥粉,彆招來什麼野獸。”
日行一善,泰山當初幫過她的忙,現在她回饋一下也算是還人情。
但德雷弗直接風中淩亂了,“你去給他的妻子接生?”他覺得自己的聲音仿佛是從嗓子眼兒裡面擠出來的,都直接變了音調,他怎麼不知道公主殿下竟然還會接生這個技能?
還有跟著這個野人走真的安全嗎?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我們跟您一起去!”他堅定的說,絕對不給眼前這個比他還要高的野人任何搞事情的機會。
“不用,我自己能搞定,而且接生這種事情不能等,你們跟我去太浪費時間了。”米亞嚴肅的拒絕了德雷弗的建議。
開什麼玩笑,她一個人,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還能跑,帶著這麼一串人,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難道還能帶著他們一起飛嗎?
“可是——”德雷弗剛想要說話,就被米亞給打斷了,“沒有可是,我命令你們就在這裡待命!”
彆可是了,再可是人家孩子說不定頭都出來了!
雖然米亞自己也覺得這個猜測很離譜,但是現在也找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而且她能夠察覺到泰山沒有惡意,那就跟著去一趟,總不能讓她直面大猩猩們跟對方來個跨物種邦交吧?
“走吧。”她推著泰山離開,一邊走一邊戴上了自己的羊皮手套,“我們是走上面還是走下面?”
說到上面的時候,她還虛握了一下拳頭晃了晃,示意藤蔓,完全沒有想到說完話的下一秒就被泰山給抄起來跳到了樹上,抓住一根藤蔓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