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3. 第 1323 章 西塞山前白鷺飛(1 / 1)

這就是不是徐魯子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反正自從對外放出割鹿刀是自己人生中的巔峰之後,他就真的徹底的放下了對武器的執念,專心致誌的在各種家庭用品上面了。

大師說了,他老婆的這一胎格外的不容易, 讓他以後少打點兒要人命的武器, 給孩子積德。那他就乾脆不折騰這些武器, 改行便是。

他心中自知再怎麼折騰也折騰不過自己當初的那位恩人手上的刀, 既然如此, 又何必過於執著呢?

現在老婆好好的, 老婆肚子裡的孩子也好好的,那便很好。

彆的嘛, 他就管不著了, 割鹿刀都賣出去了,難道還指望他有什麼售後服務嗎?

買武器附贈菜刀?買刀的人要是願意也不是不行,就是需要等一等, 他現在手裡面的單子已經排到了一年後!

阿吉並不知道他心中的徐魯子大師現在已經金盆洗手轉行了,聽聞這兩把劍並非是那位天下有名氣的大師打造出來的, 竟然有點兒好奇是誰能打造出這樣的武器?

他是神劍山莊的三少爺, 就算現在隻是一個看院子的阿吉, 也不能否定他的見識。便是神劍山莊最好的劍,在這兩把劍的面前也要甘拜下風,這絕不是普通人能夠打造出來的神兵利器。

可是如今還有誰能夠打造出這樣的兵器呢?蕭大師已死,也不是徐魯子,他竟然有種想要見一見那位鑄劍師的衝動了。

阿吉摸了摸劍柄上纏著的軟皮,這東西纏在劍柄上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兩年,那是不是意味著那個鑄劍師也很年輕?

“一把劍好用就行了,又何必去知道鑄劍的人是誰呢?”米亞微微一笑, 根本就不想要回答阿吉的這個問題。

她又不是專職鑄劍的人,又何必把自己的名字傳的到處都是?

這個阿吉,她雖然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可是能把劍練到這種水平的人總不會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那跟他約戰的人自然也不會是一個普通人。

這樣的兩個人之間的戰鬥也許悄無聲息的發生在一個沉靜之地,也許是在天下英雄的圍觀之下進行,前者還好,後者的話,將來會有無數的人談論這場戰爭中的一切。

不管是人,還是劍。

就像是當初的西門吹雪跟葉孤城,彆說是劍了,便是連身上穿著的衣服的料子是在哪個裁縫鋪子買的都被扒了出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面,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武林中人的談資。

蕭大師死了,徐魯子封爐了,天下已無鑄劍大師,她還是不要去湊這個熱鬨了。

阿吉見她這樣,也不再去問。

一個學劍的人,縱然是到了他這樣草木皆能為劍的地步,看到一把好劍還是會動心的。能夠用這樣的劍戰鬥已經是一件很令人滿足的事情,實在是不必再去追根究底。

最終,他帶著那把寬劍離開了。

米亞不知道他以後是不是還會回來,她已經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剩下的,她不該管,也不想要管。

阿吉的離開並沒有讓林宅出現什麼太大的改變,這裡還是像以前一樣的井井有條,隻是少了一個會侍弄花草的花匠和一個喜歡在夜晚的時候聽著外面的打更聲的看門人。

可這本來就是很容易解決的事情,林宅跟隔壁的白宅有的是人願意頂上去。特彆是隔壁的白宅已經成為了幽靈宮在中原的大本營之後,這件事就更容易了,林宅很快就重新出現了一個花匠跟一個看門人,比之前的阿吉還沒有存在感,平日裡都見不到人!

除了有人在大半夜敲門的時候。

“大哥?”半夜睡醒的米亞被從床上拖了起來,看著風塵仆仆的卓東來有點兒發愣,他怎麼會大半夜的出現在這裡?

“不敢當,哪有寫了十幾封信都沒有回信的大哥?”卓東來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看著頭發亂蓬蓬的米亞氣的想要炸裂。

這丫頭,失蹤了快一年的時間,寫給她的信永遠是石沉大海,寫給自己家的又告訴他人沒回來,搞得他擔心的要命,都跑了一趟關外回來,結果她居然在家裡面睡覺?

米亞:“.......”

她眼神不自覺的移動到了旁邊站著的幽靈宮的總管李夫人的身上,得到了對方一個肯定的眼神。

離開家之後她確實是沒有怎麼關注家裡的事情了——反正有阿吉這樣的存在跟李夫人在,也用不著擔心家裡面的安全。

至於彆的,逢年過節的禮物她都有讓人按時送到各個相熟的人府上,也不用擔心。哪能想得到卓東來竟然會給她寫這麼多的信?

“是我的錯。”該慫的時候就要慫,看著卓東來瘦了一圈又帶著胡渣的臉,米亞乖乖的認了錯,“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草原那個地方你也知道的,通信很是不方便。而且我跟飛飛都是化名去的那裡,也不想要暴露身份......”她給了卓東來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這位大哥當年是追著她一起去的衡山,對她跟柴玉關之間的恩怨雖然不能說是了解的一清二楚,但是隻要知道他們之間有仇就行了,相信他能夠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你——”卓東來看著她突然之間乖巧的樣子,被噎的連罵人都罵不出來了,長歎了一聲。

不管怎麼樣,人安全就是好事,總比他千裡迢迢的跑到草原帶回來一具屍體的好。

“你這次去那裡可有什麼收獲?”看著這種乖巧臉,卓東來也罵不出來了,隻能隱晦著詢問她是不是已經報了仇。

從當年她小小年紀就跑到衡山去的事情就能看出來她跟那個柴玉關之間肯定是有仇的。隻不過既然她沒有說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麼仇,他也就不問,就像是他沒有跟她說過自己那糟心的身世問題一樣。有時候有些事情不用說的很明白,這些並不會影響到兩人之間的關係。

“有很大的收獲。”說到這件事,米亞心情十分愉悅,眼睛也彎了起來,“反正以後我不必再擔心被人暗算了,而且這次我去草原還發了一筆橫財......”

她開心的跟卓東來說起了自己跟白飛飛趕回來的兩輛馬車中的財物。

快活王個人逍遙侯這兩個人,不愧是善於享樂的斂財高手,她跟白飛飛挑了好多東西帶來回來,倒是可以用來走禮送人,也省得每年絞儘腦汁的想著要送什麼東西給彆人了。順便的,還能賣出去一些換成資金,作為明面上的財富置辦土地產業。

兩個人一說就說到了天蒙蒙亮,等到太陽都快要升起來了,米亞才打了個哈欠,準備去睡個回籠覺。

“我這次回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我找到了蕭淚血,斬斷了那把淚痕劍。”看著米亞眼角因為打哈欠而微微濕潤,卓東來突然說了一句話。

“啊?”米亞愣住了,這什麼?

“我的心願已經了了,從此之後便是天高任我飛,不會再受到這件事的影響。”他臉上浮現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去睡吧,剩下的事情等你醒來之後再說。”

他沒有跟這個義妹說過自己那糟心的身世問題,但是當初流水卻說過有關蕭大師鑄造的那把劍的詛咒。

而蕭大師的兒子是蕭淚血這件事全江湖的人都知道。

所以她當年聽說他的武器是刀的時候才會送了一把鋒利無匹的刀跟一本刀譜給他。

卓東來站在門口看著逐漸升起的太陽微微一笑,紫氣東來,這說的不僅僅是他愛穿紫衣,還有他的刀!

有這樣的一位生死之交是何等的幸運?

呃,除了這個幸運總是對他關心過度,還有個腦子有病的姐姐!

得意了沒多長時間的卓東來很快就在白飛飛出現的一瞬間萎靡了起來,這位白姑娘,簡直就是他的噩夢!

早上起來才知道卓東來大半夜找上門來的白飛飛看著他溫溫柔柔一笑,“卓大哥怎麼想著回到東都了?”

長安不才是你的家嗎?卓東來從她的眼睛裡面讀出了這句話,瞬間火氣就上來了,他的家在哪裡關她什麼事?

可是看著旁邊那些已經開始活動了起來的林宅的下人們,他也隻能勉強壓住沸騰的火氣,同樣露出一個溫柔到了極點的笑容,“自然是惦記著大妹跟二妹,擔心你們的安全。”

卓大哥?我什麼時候有了你這麼一個妹妹?卓東來聽著白飛飛喊他大哥,簡直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反射性的就回擊了回去。

把白飛飛給惡心的夠嗆,大妹二妹,這什麼鬼稱呼啊?他是想要惡心死她好給他讓位置嗎?

休想!

林宅來來往往的下人們就當是沒有看見兩個人這般綿裡藏針的你來我往,隻當做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好。

都能兄妹相稱了,關係能不好嗎?

至於背後的事情,管他們什麼事?那是主家的事情!

管家娘子面不改色的從兩個人身邊經過,去廚房指揮著今日的膳食了。

倒是米亞,早上起來吃了一頓早飯之後,前去拜會了一下王婉瑩。

之前的事情給王家造成了一些影響,但是好在這個影響並不是不可控的。王家的公子也是受害者,好不容易從閻王爺手中撿回來了一條小命,到現在還在養著不能下地呢——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做給皇帝看的,至少態度是表現出來了,王太守一家又背靠太原王氏,皇帝倒也未曾對此事做出什麼遷怒的態度。

至於當初那個闖入到宮中的人到底盜走了什麼東西,經曆了逍遙侯的火炮轟擊之後,米亞也算是心中有數了。隻不過這件事她不會去說,就是不知道另外的幾個經曆了這些事情的人會不會去說了?

她一邊聽著王婉瑩說起自己的那位寡婦族親因為終年思念過世的丈夫,抑鬱而亡,一邊胡亂的想著,絲毫沒有打算去吊唁一下這位也算是有生意來往的熟人的打算。

開什麼玩笑,王憐花這樣的人,還是離遠一點兒比較好,她是半點兒都不想要跟這種心思叵測的人打交道的,省得半路又被他給折騰!

倒是另外一個人,讓她有點兒吃驚。

沈浪怎麼會在東都?

她遠遠地看著一個人走進了那座空置了許久的宅子,恍然大悟,原來這個沈宅竟然是這個沈!

之前她曾聽閨中一位友人說過想要買下那棟宅子,可是後來卻不了了之了,說是宅子的主人不賣。

“都空置了那麼多年了,平日裡隻有一個老蒼頭看守,也不知道到底是守著做什麼的。”當時那位友人因為沒有買到這座心儀的宅子還悶悶不樂了一段日子,沒想到這宅子竟然是沈浪家的。

也是,沈家本來就是巨富,產業多一些也是自然的。而且沈家莊也離東都不遠,就在隔壁的邊上,倒是很符合這些世家向來奉行的狡兔三窟的行為方式。

她看了看這座寂靜的宅子,有了一個想法,也許這裡才是沈家真正的祖宅也說不定。中原富庶之地,向來是長安這個國都排在前面的,之後便是按照距離長安遠近的範圍向外輻射。沈家據說已經傳承了數百年,祖上還出過做官的人,那在東都有座老宅子也確實是不奇怪。

就是不知道沈浪為什麼會突然之間回到這裡了。

答案很簡單,他回來祭祖的。

離開家已經將近十年的時間,他從來沒有回來過。甚至有時候他都會想,是不是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回來了?

因為他的敵人太過狡猾,也太過強大,讓他的複仇希望太過渺茫。

可是沒有想到,此次前去草原卻稀裡糊塗的就得到了一個仇人已死的消息,讓他身上背負著的複仇重擔一下子就消失的一乾二淨,竟然都不知道今後該做什麼了。

“少爺何必想那麼多?”看宅子的老人搖頭,“你本就是一個年輕人,老爺當年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整日裡想著玩樂,又何來遠大的目標?”

這位沈家的後人今年也隻不過是弱冠之年而已,當初的沈天君這個年紀天天想著跑馬遛狗招惹年輕的小姑娘,哪像是他這般的苦大仇深?

“如今既然柴玉關那惡賊已死,少爺也可以放下身上的包袱,做一個符合你這個年紀的人才是。”柴玉關已經死了,老爺的仇也報了,他自然也沒有什麼必要繼續隱姓埋名,自當恣意而為才是。

說到這裡,這位被委以重任的老人慈祥的笑了笑,“老爺泉下有知也會為你高興的。”

沈浪苦笑,人死如燈滅,泉下有知什麼的,就彆提了吧?

歎了一口氣,他還是給沈天君的牌位上了香,算是告慰他在天之靈。然後離開了這裡。

二十歲之前,他每日裡想著的都是報仇,竟然從不知一個他這樣的年紀的人應該去做些什麼。以至於到了現在,柴玉關死了,他的人生也茫然了起來。

重振沈家莊是不用想了,他本來就對這些事情並不熱衷。

看看連城璧,就知道若是當年他沒有捐出家財離開沈家莊現在會是什麼樣子,那實在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沈浪站在一家燈籠鋪面前,想著想著竟然笑了起來。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孑然一身,想去哪裡便去哪裡,倒是不用煩惱該如何跟家人交代自己的行蹤,也不會因為有人擔心自己而總是顧慮著這顧慮著那......嗯,他突然看到一個人,王憐花?

那匆匆走過的人不是王憐花又是誰?

他眼神移動到了鋪子的招牌上,王森記。啞然失笑,這算不算一種另類的有緣?

過來取喪葬燈籠的王憐花:“......”

他瞪著沈浪,“你來這裡做什麼?”莫非要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的沈天君定做喪葬燈籠嗎?

隻是這句話到底也沒有說出口。

因為他自己實在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沈天君的兒子,還是柴玉關的兒子。王雲夢這個做母親的,在這件事上面始終沒有確切的說明過。而他自己,又長得太像母親,照著鏡子既找不出沈天君的特征,也找不到柴玉關的特征——反正他看這兩個人的畫像是不覺得跟自己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倒是沈浪,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草原上相處的時間長了,還是在地宮裡面靠的太近,他竟然覺得兩人有幾分相似!

王憐花為了這個想法驚恐的要命,回來之後就把密室裡面的那些有關沈天君還有柴玉關的消息跟畫像燒的一乾二淨,半點兒不剩。

結果他最近兩天才算是平靜了一點兒,又遇到了來到了東都的沈浪,老天爺還能不能可憐可憐他這個倒黴鬼了?

沈浪看著他這個樣子,心情居然一時大好,“自然是來探望王兄的,莫非王兄不想要看到我嗎?”

王憐花渾身一陣惡寒,就差沒有惡心的吐出來,這人是中了什麼邪嗎?怎麼從草原出來之後竟然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可是沈浪一臉的溫和笑意又讓他生生的把這股惡心給憋了回去。

他自知自己是打不過沈浪的,這裡又是自家的鋪子門前,實在是沒有必要在此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因此也隻能僵著臉道,“原來如此,那小弟自然要儘一儘地主之誼。”

沈浪:“.......”

看著王憐花僵硬的表情,他的心情倒是沒有那麼好了。

“不必了,我也隻是路過而已,這便要啟程離開,王兄不用為我費心了。”沈浪搖搖頭說。

大家都是失去了親人的人,何必互相為難?

說罷,他衝著王憐花拱了拱手,提著燈籠離開了這裡。

過幾日就是七月十五,他卻是還要在東都待上一段時間的。等過了這個日子,他就真的如剛剛跟王憐花所說的那般,要啟程離開這裡了。

沈叔說的對,他還年輕,總是要在外面走一走看一看的。之前他總是想著要報仇,從來都沒有靜下心來看一看這大好山河,現在仇人已經死了,他又何必每日裡傷春悲秋?

這世間,有那麼多的東西等著他去看去探索,大可不必將時間用在思考人生上面。

這麼想著的沈浪心情又重新好了起來。

他本就是一個極為好看的人,臉上的笑容也十分的有魅力,此時心情一好,便引來了大街上大姑娘小媳婦的側目,看著他偷偷的笑了起來。

米亞也在笑。

她委實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圍觀了一下王憐花跟沈浪之間的隱形交鋒。而跟王憐花熟悉了之後,看著他吃癟竟然也變成了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以後要不要找個機會重新做一回張翠山,去看看這位王兄有什麼反應呢?

她想了想,竟然覺得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主意。

就跟沈浪報完仇了之後有些茫然無措一樣,白飛飛在快活王死了之後也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安排自己人生的感覺了。

她從小到大的生活都是圍繞著報仇而來的,即便是後來經過了米亞的開導,也隻能說是去了心中的鬱氣,可是每日裡依然勤練不輟,天天想著要弄死柴玉關這個害的她跟白夫人悲慘一生的罪魁禍首。

但柴玉關死了之後呢?她報了仇,人生最大的遺憾已經消失了,剩下的日子該怎麼過?

米亞覺得她可以出去走一走。

前十五年她都被關在地宮裡,十五歲之後她終於有機會出來,可是除了換了個地方練功之外,白飛飛的日子也跟以前沒有什麼區彆。現在她十八歲了,不用想著報仇也不用想著討好白夫人,是時候為自己而活了。

隻是白飛飛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堅定的拒絕了她的提議,說是要留在家裡給她看家。

而卓東來這個在長安有自己事業的義兄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麼風,還是跟司馬超群有了什麼罅隙,居然要在東都開設長安鏢局的分部,兩人又開始了之前在長安時候的針鋒相對!

這兩個人每日裡假惺惺的跟對方互相做戲裝作關係好的樣子實在是讓米亞無奈的很,根本就不想要面對他們的演戲舞台。所以乾脆決定了過完了七月十五,就離開家出門遊曆訪友。

卓東來跟白飛飛不走,她走行了吧?

而走之前,她決定去給王憐花一個驚喜。

不過少了一個殷素素隻有張翠山,這個驚喜可能不太足。

但是多了一個沈浪的話,這個驚喜就很足了,想必王憐花也想不到自己會在幾天之內接連遇到沈浪跟張翠山吧?

這麼想著的米亞忍不住笑彎了眼睛,卻沒有想到竟然被沈浪注意到了。

“我應該叫你張兄還是叫你裴兄?”他看著遠處那個笑的眉眼彎彎的年輕姑娘,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直覺,衝著她的方向輕聲問道。

耳聰目明的米亞驚愕的看向了沈浪,不會吧,這都能認出來,你的眼睛是掃描儀嗎?

沈浪笑了起來,他果然猜對了。

能夠在這茫茫人海中相遇,豈不也是一種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