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藤原老爹的事情丟到一邊, 她重新投入到了自己的生活當中。
她覺得現在的日子過的挺好的,按部就班的上學讀書,慢悠悠的生活, 沒有各種亂七八糟的變態連環殺手跟糟心的親戚,雖然有時候也會有那麼一點點的煩惱, 但是大體上沒有什麼問題。就像是任何一個普通的人, 過著平凡的日子,偶爾會因為預算不夠而選擇哪一樣自己心儀的東西而有點兒小悵然。
身體的健康也不用擔心,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正在康複,還是沒有什麼副作用的那種,等著再過幾年,大概就再也不用因為太過虛弱而總是體育成績糟糕了。
所以她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即使是來一橋寺送經文的時候又遇上了星川雲雀也沒有讓她有什麼不滿,不喜歡是不喜歡, 但是基本的禮儀她還是能夠做到的。讓星川雲雀對她抱有好感也許不是那麼重要, 但是也沒有必要破壞跟她的關係, 藤原一家的長輩牌位還有涼子娘家的牌位都在一橋寺供奉, 而且已經持續了很多年, 她沒想著要給這些牌位換個地點。
這種情況下,她隻是很有禮貌的跟對方打了招呼,就離開了一橋寺。
“那孩子真是有恒心呢。”星川雲雀看著米亞遠去的身影, 對寺田主持感慨了一聲。
除了最開始的時候身體太過虛弱不支持之外, 這個女孩子恢複了健康之後就總是會在每個月的固定時間來到一橋寺, 為先人們供奉上自己親手抄寫的經文並送上鮮花。可以說她完全把之前藤原涼子做過的事情給繼承了下來, 並且還做的更加完美。反正藤原涼子本人是不會每次來都帶著經書跟鮮花——這可能跟她是一個全職主婦有關係,太過忙碌的日子讓她不能經常抽出時間抄寫經書,頻率並不固定。
“是啊, 我也沒有想到她能夠堅持這麼久,都已經過去了兩年多了呢,涼子泉下有知也會欣慰自己有這樣一個女兒。”寺田主持很讚同星川雲雀的意見,點了點頭說。
成年人能夠靜下心的都少,就更不用說是小孩子了,這孩子能夠這麼堅持著抄寫經書並且來拜祭,可見她是一個心智十分堅定的人。
“啊,這個味道.......”寺田主持打開米亞送給他的禮物的盒子,一股淡淡的香氣慢慢的彌漫了開來。
“NipponKodo的茉莉?”星川雲雀脫口而出,隨即又覺得不對。這個味道比NipponKodo的香氣要淡一些,而且還要更純。
“是亞那孩子送給我的線香,說是之前學習香道之後做出來的。”寺田主持從盒子裡拿出來一小把拇指粗、用細繩捆住的細細線香聞了聞,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這味道,香而不膩,久繞不散,光是聞著就已經讓人心曠神怡了,要是在誦念經書的時候點上一根,感覺一定很好!
“自己做的?”星川雲雀驚訝,也拿起了一柱香,輕輕在自己的鼻子前面晃了晃。
她之前的感覺沒錯,這味道是真的比NipponKodo的還要純粹淡雅,“但是這是怎麼做到的呢?”
那孩子隻不過是學習短短一年多的香道知識,怎麼製作出來的香比這種著名的企業味道還要好?
“大概是因為用料足夠好吧?”寺田主持不是很確定的說,“聽那孩子說,她用光了家裡面的幾盆茉莉的花朵才做出來了這些香。”
一隻隻有三厘米左右寬度的盒子,如果是作為售賣品的話的,也實在是太窄了,而且香還用了紙張包起來,加上係住香的繩子一起占據了更多的空間,裡面的香真的沒有多少,所以味道才會這麼淡吧?
數了數手裡面的香的數目,連同盒子裡的加在一起也隻有三十根而已,還這麼細,可見原料確實是不太足。
但這已經讓他很滿足了。
身為一個常年跟香打交道的和尚,寺田主持對於香的了解跟認知要比星川雲雀深刻多了。這種品質的香,絕對不是普通的配方能夠製作出來的,而是使用了非常頂級的配方進行了材料上面的混合,又經過了足夠的淳化時間,才得到了現在這一點點的成品。
同樣品質的香,如果放到那些香道流派中售賣的話,價格不會低,而且使用的原料也不一定會采取這種完全天然的,排期也不會短。
那孩子說是要感謝他這段時間對她的照顧跟藤原家和鬆本家長輩們牌位的照看,是真的很有誠意!
至於那孩子為什麼能夠做出來這麼出色的香,就不關他的事情了。將臣那家夥,他還是一個小沙彌的時候就認識他了,可是直到他死,他也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自己妻子在嫁給他之前的姓氏。如果這樣他都看不出來有問題的話,那這幾十年的主持也白當了,完全就是浪費人生。
而且......那些事情又跟他有什麼關係呢?他是鬆本家的老朋友,又不是警察,管那麼多做什麼?
所以他完全沒有解答星川雲雀疑惑的想法,隻是笑嗬嗬的說了幾說了等於沒有說的話,就美滋滋的擺弄起來了那幾束茉莉線香,準備今天晚上就試用一根。效果好的話,就去多買一點兒好的原料,付足手工費,拜托那孩子再多做一點兒。
星川雲雀見他不想要多說,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但是心裡面對藤原家卻打上了一個問號,看起來好像不是那麼單純的家族呢.......
米亞不知道一橋寺的主人跟主持各異的想法,隻是安靜的走在東京的街道上。涼子留下的那把三弦的弦在拓海時不時的摧殘下終於壽終正寢了,她準備去樂器店買些替換品回去更換掉。
“嗯?”米亞的腳步停住了,看向了遠處的一頂高高的烏帽。
佐為這種打扮簡直太顯眼了,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都會被人一樣看見,但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有種他的身影變淡了的感覺?
站在進藤光身後的佐為似有所感,轉身看見了望著這邊的少女。
藤原亞?他愣了一下,衝著米亞微微頷首。
過去了這麼長時間,進藤光始終沒有找到任何機會跟這女孩兒見面的事情已經讓滿腦子都是圍棋的佐為意識到了一個可能,也許不是他跟光的運氣不好,隻是對方純粹不想要跟他們有什麼接觸而已。
他露出一個苦笑,是啊,誰會想要跟他這樣一個不祥之人有什麼接觸呢?被他跟在身邊是多麼不方便的一件事,連自己的私人空間都沒有了,也隻有光這種已經被他給賴上了的孩子才會因為既定的事實而不得不忍受吧?
佐為有些抱歉的看著進藤光,跟光在一起的這段時間真是快樂啊,可惜他不能繼續陪伴在這個正在逐漸綻放出自己光輝的孩子身邊,看著他走向巔峰了.......
“咦?”米亞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應該沒有出現什麼錯覺,這個叫佐為的男人剛剛確實是模糊了一下,就像是身影被什麼東西抹過去了一樣?
“咦?”佐為感覺自己的思維好像空白了一瞬間,在那一瞬間中,他就像是進入了一個不同的維度,跟進藤光之間的鏈接斷掉了一樣,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的存在。
他皺著眉頭,抬起了自己的手放到眼前。雖然進藤光沒有發現,但是他自己卻看的很明白,也很清楚一件事,他的力量越來越弱了,跟這個世間的牽絆也越來越少,甚至連被他留下了血跡的棋盤,也已經徹底感受不到了。
大概就是這兩天,他就會消失了吧?
小光,我消失了之後你會想念我嗎?
佐為看著進藤光的背影,面露悲哀,真的很想要繼續留下來,看著他創造出輝煌的成就啊——
“啪!”如果一個靈魂消失的時候是有聲音都話,那佐為的消失一定發出了很大的響聲,因為他消失的太突然了。
不是漸漸的變淡到透明徹底消散,而是驟然之間消失在進藤光身後,在米亞走過的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嗯?”米亞微微皺了皺眉頭,握住了掛在脖子上突然發熱的平安扣,腳步卻沒有停止,反而是更加快速的離開了這裡,連去給拓海買琴弦的事情都丟到了一邊,匆匆的衝進了新乾線。
“啪嗒——”衝回到藤原豆腐店,借著從櫃子裡面拿東西的樣子,她迅速的把一個看起來像是羅盤的東西甩到了地上,然後一把拽下脖子上的平安扣丟了進去。
“出來!”她低喝一聲,滿臉寒霜的看著那枚平安扣,眼色不善。
之前她可以當做沒有看見這個叫做佐為的男人,那是因為他又不是附身在她的身上,而且那個被他附身的男孩兒看起來也跟他相處的很好,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甚至還在短短的時間裡面從一個對圍棋一竅不通的人成為另一個職業棋手,算是互惠互利了。
但是現在她卻不能再裝作自己看不到對方了,因為在她經過進藤光的身後的時候,這個家夥一瞬間消失了,而她戴在身上的平安扣卻熱的發燙。如果這還不能她想到什麼的話,那這腦子就彆用了,乾脆早點兒挖出去喂豬吧!
房間裡面瞬間出現了一個身影,狩衣烏帽,不是佐為是誰?
隻不過跟之前在進藤光身邊不同,這個倒黴的靈魂現在被牢牢的限製在了陣盤裡面無法動彈,“抱歉!”他一出現就連忙對米亞道歉。
佐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米亞經過進藤光的一瞬間,他就感受到了一種奇特的能量,強大到讓人心神迷醉,不自覺的靠近過去,然後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等到他重新回過神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進藤光,跟著米亞來到了她的家裡。
彆問他為什麼知道這是米亞的家,陽台上的那些植物跟他幾次和進藤光來到這裡的時候看到的一模一樣,不是這女孩兒的家還能是哪裡?
“道歉有用嗎?”米亞冷冷的看著佐為,“你是怎麼脫離進藤光對你的束縛跑到我這裡來的?”
她對這件事感到十分不解。
按照常理來說,這種靈是跟附身的人綁定了的,根本就沒有辦法脫離,這個佐為是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佐為臉上全是茫然,根本就不知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整個魂都是懵的,看起來格外的無辜。
“你不知道?”米亞壓低了聲音,屋子裡的氣壓也低了下來,與之相反的是佐為感受到的壓力突然增大,以至於這個之前還沉浸在悲傷當中的魂心中再一次的生氣惶惶不安的感覺,沒控製住自己大哭了起來,“哇——”
米亞:“......”
她看著蹲在陣盤上哇哇大哭的佐為被震驚了,隻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挑戰。
不是吧?不是吧?從這家夥的衣著打扮來看,他至少有幾百歲的年齡了,這麼哭真的不會傷害積年老鬼的尊嚴嗎?還是說這是裝出來的表象想要欺騙她?
看著蹲在那裡哭的毫無形象的佐為,米亞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突的跳,整個人都不好了,“停!”她不得不開口去製止這個哭的眼看著就要暈過去了的鬼魂,避免他繼續魔音穿腦自己可憐的耳朵。
“嗚嗚嗚,你居然凶我......”佐為剛剛被米亞嚇得停止了哭泣的眼睛瞬間大顆大顆的向外湧著眼淚,眼看著就要重新來一場能夠超越吉尼斯世界記錄的哭泣行動,被米亞發青的臉色給重新憋了回去。
怎麼辦,這個女孩子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好相處的樣子.......佐為淚眼汪汪的咬著自己的袖子,柔弱的倒在了陣盤上。
米亞:“.......”
她覺得要是青筋有自己的意識的話,現在大概已經跳出來把佐為給抽了一頓了吧?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你是靈啊,是靈!還是一個年紀很大的靈,為什麼要學人家小孩子這樣撒潑打滾啊?
她後退幾步,坐在了椅子上面,感覺一陣心力交瘁。
從對方的種種表現來看,她突然之間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這貨該不會是一憨憨吧?
一人一魂就這麼在房間裡面大眼瞪小眼,直到拓海回來了上樓找她,“爸爸說你回來了,買到弦了嗎?”
他還準備帶著三弦和阿樹他們一起出去跟女孩子們聯誼呢~
“沒,中間看到了討厭的人,匆匆忙忙的跑回來了。”米亞有氣無力的說,隻覺得今天過的真是太操蛋了!
特麼的誰會想到出趟門回來會遇到一個突然之間闖進她的平安扣的靈啊?
這難道是在拍攝什麼靈異事件嗎?還是單一的靈異事件?
“討厭的人?是大穀還是玉澤?”拓海皺起了眉頭,他妹妹該不是遇到了之前想要欺負她的那兩個學生了吧?
“.......不是。”米亞嘴角抽了抽,搖搖頭說。
拓海的保護欲......有點兒過於強盛了,真的是把她當成一個瓷娃娃來對待,還是那種超級易碎的瓷娃娃!
上次碰到兩個想要勒索她的學生,二話不說就上去跟人打了起來,讓她踹出去的腳差點兒踹在了他的身上,也打得那兩個家夥鼻青臉腫抱頭鼠竄,再也沒有敢出現在他的面前。
結果現在說到討厭的人又被拓海拉出來鞭屍,也是夠倒黴。
“彆在意那個人,我想以後他應該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了。”米亞歎氣。
附身靈都消失了,進藤光應該也沒有理由再跑來找她了吧?
撇了一眼依然兩眼淚汪汪一副柔弱的樣子的佐為,她就無力吐槽,現在這種情況到底算是什麼啊?進藤光的位置被她給代替了嗎?
心好累.......
“好吧,那你記得如果再出現什麼你討厭的家夥糾纏你要告訴我,我會去幫你搞定的!”拓海看著米亞一臉鬱悶的樣子,瞬間恍然大悟,他妹妹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她的追求者吧?
米亞看著拓海突然之間變得賊兮兮的表情,面無表情的把他給推了出去,“去買你的琴弦吧!”
有那個時間八卦她的感情世界,還不如早點兒武裝好自己,在小姑娘面前孔雀開屏呢!
打發走了拓海,米亞看了一眼還在默默流淚,活像是一個被欺負了的小白兔的佐為,就氣不打一處來,“老實交代所有的事情,不然的話就把你送到廟裡面去淨化!”她恐嚇他說。
這家夥看起來像是一隻小白兔,但是誰知道內殼到底是不是真的小白兔而不是一朵黑心蓮?
正常人能夠一直這麼留存在人間嗎?
米亞對此抱有懷疑態度,也對當事人十分警惕。
雖然他和進藤光之間的關係看起來像是不錯的樣子,但是事實的真相到底是什麼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不是嗎?她隻是見過這兩個人幾次而已,並不能輕易的做出判斷。
也不知道是真的被米亞給恐嚇住了,還是因為米亞總算是問起來了自己的事情,佐為終於止住了眼淚,正色的介紹起了自己,“在下藤原佐為.......”
一段平安時代發生的宮廷秘史就這麼娓娓被佐為道來。連同著之後他遇到了本因坊秀策,借著他的手下棋,後來又遇到了進藤光,從剛開始的時候借助他實現自己下棋的願望,到後來的對方逐漸成長為一個真正的棋手,甚至發現了神之一手的存在,他已經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佐為的表情隨著述說過往的事情越來越平靜,到最後已經能夠很冷靜的說出自己的推測,“也許上天讓我留在世間就是為了讓我引導小光走上圍棋這條路,看到他下出來的神之一手,所以在那場我跟塔矢行洋的棋局結束了之後,我身體裡面停止的時間又重新流動了起來......”
這意味著他應該向前走了。
那隻他曾經嘔血的棋盤上的血跡已經淡的看不見了,他苦苦追尋著的神之一手也被進藤光發現,所有的願望都已經實現了,那他還有什麼繼續停留在這個世界的必要跟意義呢?
雖然有些悵然,但佐為還是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不接受也不行,都這樣了,難道他還能反抗神的意誌嗎?
“你說你是看到了進藤光的神之一手,所以屬於你自己時間才會重新流動?”米亞面色古怪,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執念消失的,也太......呃呃,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奇葩的狀況,使命已達,即刻消散嗎?
最終隻能在佐為點頭確認之後換了一個話題,“你說的神之一手是這個嗎?”米亞從桌子上拿起一隻記錄棋譜的本子,翻到了之前自己複盤的棋譜,拎到了佐為的面前,觀察著對方看到這張棋譜時候的表情。
她有點兒好奇,進藤光是跟她想到了一樣的位置,還是另外走出了一條新的路?同時也能看出來他之前是不是在撒謊,棋癡隻是他表現出來的一個假象.......
而佐為,看到這張棋譜的時候卻已經震驚了,“......不可能......”
他沒有想到世界上居然還有另外一個人會下出同樣的神之一手,而且這個時間......佐為瞪著棋譜上面標注著的時間,那是在他跟塔矢行洋下完棋之後不久!
竟然比小光發現了神之一手早那麼多時間嗎?
實際上還要更早,米亞是在塔矢行洋落下棋子的一瞬間就跟對方走了不同的道路,但是既然佐為沒有問她是怎麼發現這個神之一手的,那她當然也就沒有必要去跟對方說起這種放佛是炫耀一樣的話,這對一個倒黴的靈來說實在是有點兒過於刺激了。
到了現在,她已經能夠大致判斷出來佐為是一個什麼樣的靈了,這確實是一個心裡面隻有圍棋的家夥,程度比緒方精次還要更加的嚴重!
這樣的人,是沒有什麼心思去放在耍心眼上的,因為他們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了圍棋,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搞什麼陰謀詭計 。
確定了佐為沒有什麼危險性之後,米亞鬆了一口氣,感覺今天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而遠在東京的進藤光卻因為佐為不見了的事情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作者有話要說:
佐為:嗚嗚嗚,好凶好可怕的女孩子.......
米亞:“......”心累,不想要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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