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臉上有一道疤的男人
陳建設看著葉染, 連等都不想等了, 直接脫褲子。
葉染卻伸出手來,說:“借你手機, 我要給我哥哥打個電話。”
陳建設臉上泛紅, 粗聲粗氣地吼道:“褲子都要脫了, 想什麼哥哥?我不是你哥哥?”
葉染冷哼一聲:“我就想和我哥哥通一下電話!”
陳建設泛紅的眼睛盯著葉染。
三十歲的陳建設結過婚,後來離了,現在無妻無兒女的, 一個人逍遙自在,快意恩仇, 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不知道多少。
不過自從那天偶爾間看到了葉富國家的妹妹, 就挪不開眼了, 這些天心裡一直惦記著, 覺得犯癢癢。
吃吧, 太嫩,想想也沒什麼意思,不吃吧, 又總覺得欠了那麼一口。
好不容易談妥了, 要吃, 沒想到這小姑娘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單純, 看上去她倒是熟門熟道!
他倒是不介意她早就被彆人上過, 反正也是一夜露水, 愛誰誰。
但是現在, 看著她撅著鮮嫩嫩的小唇兒,睜著一雙清淩淩的眼睛,倔強地說她就是要和她哥哥打電話,他竟然莫名地心軟。
沒好氣地扔過去自己的手機:“打,你趕緊給我打!打完了脫褲子上床!”
葉染接過來手機,給葉富國打電話:“喂,哥哥是嗎?你們在賭場?彆賭了,趕緊跑,我這裡也馬上跑。”
說完這個,掛上了電話。
跑?
陳建設皺著眉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葉染:“跑什麼跑?”
葉染望著陳建設,眼神輕淡:“我哥哥已經拿著你給的錢跑了,看來我也要走了。”
陳建設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我艸!”
說完,撲過來就要捉葉染;“你敢耍老子?我看你怎麼跑!”
葉染微微側身,閃過了陳建設。
陳建設挽起胳膊直接衝過來咬牙切齒地道:“老子能死你!”
葉染咬唇,看準了時機,在最關鍵的時候奮起一腳。
陳建設捂著襠部痛呼,痛得齜牙咧嘴大罵:“我艸你媽!賤□□,我今天把你艸死!”
葉染抄起旁邊的花瓶,直接衝著陳建設砸過去,場面一片混亂。
葉染機靈地一閃,溜到了旁邊,打開門就往外衝。
雖然這個身體平時也看上去很凶悍,但其實真得隻是一個纖弱的小姑娘,而且還遭受過毒打,肚子裡咕咕咕叫著,根本沒有多少力氣。
這個時候的她來對付陳建設這樣的彪悍壯年男子,隻能是憑著對方一時不察占便宜,現在自己踢傷了對方的襠部,對方至少要養一些天,也暫時夠本了。
她現在要做的是趕緊跑,跑出這攤淤泥。
“往左跑,往左跑!”係統在她耳邊叫:“那裡有樓梯!電梯你沒卡用不了!”
葉染拚命地衝著左邊的通道跑去。
她這具身體已經很久沒睡覺了,肚子裡是空蕩蕩的,大腦痛得發懵,但是她拚命地往前跑。
“追來了,有人追來了!”係統大叫:“躲起來,躲起來!”
躲起來?
前面都是一排一排的客房,她往那裡躲?
就在這茫然的時候,她看到了旁邊的客房門就要被推開。
她一咬牙,直接衝過去。
衝進了那個客房裡,連帶著裡面即將走出來的人都被她推回去了。
再之後,她利索地關上了客房門。
驚魂甫定之時,她虛弱地蹲在了地上。
胃像痙攣一樣的疼,疼得她臉上煞白,大腦昏沉。
她仰起臉,用哀求的目光望向眼前的人:“我遇到壞人了,求你幫幫我,救救我。”
本要開始她的真情表演的葉染,在看到眼前人的眼睛時,怔了下。
這個客房裡隻有一個人,一個高大冷漠的男人。
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沉默地抿著唇,低首凝視著地上這個狼狽的她。
客房裡的窗簾半掩著,有光從窗子裡照進來,男人站在門口。
逆著光的他仿佛素描本上剛剛用炭筆塗抹出的人像,眉眼模糊,形跡不顯。
但是這樣的他,周身卻散發出一種冷漠的氣息,像是從遙遠的世界踏入人間,居高臨下地俯瞰著眼前形跡狼狽的女孩兒。
葉染仰著臉,望著那個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男人。
她突然不敢表演了。
不夠精湛的表演在過於精明的人面前,反而是一種累贅。
她咬了咬唇,怯生生地望著他,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男人慢條斯理地拿出打火機,點燃了手中的煙,動作優雅,姿態從容。
在他輕輕吸了一口後,才垂下眼瞼,淡漠地望著地上蹲著的女孩兒,漠聲道;“你闖進了我的房間。”
葉染輕聲道:“我是被逼的。”
當她這麼說的時候,她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還有陳建設粗魯的咒罵聲。
男人:“外面那些人,是在找你?”
葉染:“是。他是壞人,他要欺負我。我——”
她想了想,補充道:“我還未成年,我才十七歲。他們逼迫我做那種事,這是犯法的。”
男人:“是嗎?可是那又關我什麼事?”
葉染身形一僵。
是她太過天真嗎?還是這個世界的人太過涼薄?
一個十七歲的少女被壞人欺淩,哭啼著蹲在了你面前,難道這個世界的人就是這個表現嗎?
現在她可以選擇有骨氣地站起來,走出去,可是走出去,必然被陳建設發現。
陳建設肯定叫人了,陳建設會抓住她,她一個十七歲的女孩,能逃出那種人的魔爪嗎?
就在這時,腦中飄來係統的聲音:“我查到這個人了!”
葉染:“……”
查到有什麼用!
係統:“這個人是一個壞人,黑心商人,搞房地產的,也搞投資,搞金融,搞有色金屬……”
黑……心……商人……
葉染在心裡有氣無力地重複著這四個字眼。
她是什麼運氣,先遇到一個陳建設,後遇到一個黑心商人?!
男人彈了彈煙灰,慢條斯理地道:“出去。”
彆人讓她出去了。
她硬著頭皮,起身,往外走。
外面,陳建設在罵著粗話吆喝著叫人,說是要包圍這一塊,說是要抓住葉富國葉富強兄弟,說這群人敢玩仙人跳他非整死對方不可!
葉染是很樂意看到葉富國葉富強兄弟被陳建設整的,兩兄弟將百口莫辯。
但是……現在陳建設不走,她出去,最慘的將是她。
那些人會怎麼折磨女人,她大約是知道的。
想到這裡,手已經搭上了門把手的葉染,停住了動作,回過頭來,望向那個冷漠的男人。
“幫我這一把,我會報答你的。”
原本狼狽驚惶的女孩,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她抬頭望著他,目光平靜,仿佛是勢均力敵的談判對手在談判桌上給對手放出的條件。
誰知道男人聽到這話後,卻輕輕彈了下手中的煙,之後發出一聲低啞的嘲諷聲。
葉染僵硬地立在那裡,臉不紅氣不喘。
男人挑眉,懶懶地道:“你認為我缺什麼嗎?”
葉染:“不缺。”
男人:“你認為我需要你的報答嗎?”
葉染:“那要問你自己了。”
男人:“嗯?”
葉染走近了那個男人,看著他。
光影交錯間,她終於看清楚了這個男人的臉。
這是一張英俊到近乎完美的臉,隻是臉頰處有一道淺淡的疤,也許平時並不顯眼,但是此時此刻在這陽光的映射下,透著殘忍的冷漠。
細看,這道疤是鋒利的,鋒利到閃著嗜血的光,鋒利到讓你忍不住去想象這個人臉上怎麼有了這麼一道疤。
男人的眼睛冷漠冰寒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他的眼睛和他的疤,構造出驚心動魄的淩厲,以至於他那麼淡漠地看你一眼,都讓你感覺到來自骨子裡的殘忍。
葉染當然明白,陳建設在附近也是有些勢力的,賓館裡也不乏他的人脈。
隻要自己走出去,陳建設發現了自己,自己便會萬劫不複。
稍一不慎,她必將重複她記憶中的那種人生。
而她誤闖入的這個房間,遇到的這個男人,或許是她僅有的希望。
葉染在凝視著那個男人很久後,終於道:“你為什麼最開始不把我趕出去?”
男人沒有說話,徐徐的眼圈在空氣中散開來。
淺淺淡淡的煙味,並不濃烈,但是卻散發著強烈的男性氣息。
被這種氣息籠罩的葉染有了一種陌生而刺激的感覺。
她仰起臉來,大聲地道:“你為什麼要和我這麼一個不相乾的人說話?為什麼要問我能報答你什麼?難道你不是對我有所期待嗎?”
刀疤之上,男人深沉的眸子透著鋒利的光,打量著葉染。
眼前的女孩纖細柔弱,身形甚至瑟瑟發抖,但是眼神冷靜淡定,昂起頭的樣子仿佛全世界都已經踏在了她腳下。
他突然發出一聲笑。
隻是一聲而已,沙沙啞啞的,說不上是諷刺還是好笑。
短暫的笑聲傳入耳中,不知為何,葉染竟然感覺到了一陣熟悉。
但那種熟悉感隻是一瞬間而已。
男人淡漠地俯視著她:“過來。”
葉染猶豫了下,還是走近了。
男人低下頭,刀疤和葉染的眼睛隻有三厘米的距離。
太近,近到了葉染能感覺到那刀疤之上的寒氣。
還有煙草的氣息。
濃烈的煙草氣息卷著成年男性荷爾蒙的氣息襲入她的鼻中,讓她喉嚨發癢。
她閉上了眼睛。
走到這一步,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她不介意在自己自願的情況下付出一些代價來避免更悲慘的下場。
可是男人卻沒有更進一步,他隻是慢條斯理地吸了一口煙。
葉染睜大眼睛,略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這是一個她看不懂的男人。
他卻就在這時,猛然低下頭來,撅住了她的唇。
“咳咳咳咳——”
葉染發出劇烈的咳嗽聲。
那個男人把剛剛吸到的一口煙全都度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