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65(1 / 1)

知道賀連衣心裡有人後,玲瓏自然不願與她有過多的身體接觸。

她才會來尋找雪靈芝,為的就是不願意某個人一邊想著彆人,一邊乾著,她。這將她至於何地?

她本不應該被這些限製,可心裡那一關竟莫名潔癖了起來。她就是不想讓她觸碰,除非她心裡沒有人。

可是雪靈芝又被啃噬得一乾二淨,沒了雪靈芝,就隻能......,她氣憤不已,不知道該說什麼。

玲瓏發氣地縮回腿,腳腕卻被溫熱的手緊緊握住,她頓時抬眼,對上那雙清冷眼眸,眸光裡泛出溫柔水色,對方眨眨眼:“彆再亂動了。”

或許是身體被泡在黑河深處,她渾身冰涼,仿若從冰窖裡打撈出來的,對方的手就像炙熱的暖爐,緊緊握著,正好驅散著身體的寒冷。

清冷的仙尊仔細著掀開裙擺,見一道玫紅色的痕跡從她腳腕一直蜿蜒到小腿,生了疹子一般,傷口呈細細的小孔,鮮血偶爾流出來,看得她心驚肉跳。

她眉頭一蹙,心中百感疼惜,鼻頭竟微微發酸,眼淚險些掉出來。

她觸碰著那傷口,聲音不忍顫抖:“疼嗎?”

她萬般關切的模樣,倒不像是裝出來的。

賀連衣還有這幅模樣?

玲瓏不忍肺腑,咳了咳:“有點。”

其實不是疼,是麻木,就像中毒一般。

賀連衣顫抖著地吸了吸鼻子,強忍淚水模樣的十分令人好笑。

她嘴唇顫抖著,轉身背對著她,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淚花,繼而才從錦囊裡掏出海雲止血散:“我先給你止血。”

見她如此傷心,玲瓏也沒再抗拒。

賀連衣十分小心,她握著的白色瓷瓶雕了一朵清淨的雪蓮,瓶口是木頭塞住的,她鬆開瓶口,傾斜瓶身,細膩的白色粉末如煙霧鋪滿傷口,一股冰涼溫潤之感從腳腕處蔓延過來,令她舒適不少。

玲瓏舒服地歎口氣,端看著她的動作,她上好了藥,還用紗布在她腿間輕輕纏了兩圈。

上藥時她凝神屏息,頭微微垂著,兩唑濕劉海像是龍須垂在眼前,濕噠噠的水從她頭發上落下,仙尊染濕了衣裳,薄薄的輕紗貼著她肌膚,勾搭出她清減的身型。

自己的衣服都還沒來得及蒸乾,而她卻已經渾身乾燥。

她心不忍動容。

“賀連衣,你不是怕水嗎?”

賀連衣替她纏好腿,撿起她的裙擺,將它扯下來遮蓋住小腿,她身上的衣服已經乾了,腰肢間堆積的衣服閃著柔柔的貝殼光芒,她鬆口氣:“我是怕水,那當時情急,哪裡想得那麼多。”

賀連衣坐在地上,擰著裙子上的水:“你有了寶寶,要是不小心出了事,那可是一屍兩命。”

玲瓏剛才動容地看著她,聽她說因為寶寶,便又垂著眸喃喃自語:“原來是因為寶寶。”

她的手輕輕覆蓋在小腹上,泄氣一般歎了聲。

賀連衣

自然不明白她為什麼歎氣,隻說到:“你還記得,是被什麼東西傷的嗎?”

玲瓏緩緩抬頭,看著一旁的黑河,忽然想起什麼:“我先是聽見了一陣聲音,那聲音讓人十分煩悶,接著有一團漩渦朝我卷來,再後來我被水母纏住了,便暈死過去了。”

想必是水母有毒,能麻痹神經,這黑河的水又深,玲瓏就算是渡劫期,想來也熬不住幾日,就會形神俱滅。

究竟是誰,下得如此狠手。

賀連衣右眼皮忽然扯著跳:“什麼聲音?”

玲瓏剛要說話,且聽冰川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腳步聲,幾聲嬰兒的啼哭緊隨其後,聽的令人心驚。

“有小孩兒?”

賀連衣好奇地轉頭去看,那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正朝著她們的方向趕來。

“不是小孩,是九嬰。”

“九嬰?是上古凶獸,九頭怪九嬰?”

她隻在山海經中看過,聽說這種凶獸九個腦袋,頭像龍又像鳥,四條健碩的肌肉腿,體格巨大,十分凶猛,能噴水噴火,怎麼殺都殺不死。

玲瓏點頭,神色嚴肅起來:“我把它守護的神草摘了,它定是感應到了。”

“哈?”

賀連衣心拔涼,遇到這種凶獸,就一個字,跑。

“我們趕緊走吧。”

說罷,她扶起玉玲瓏,攙扶著她往外走。

玲瓏受傷後腿腳不便,兩人便走得慢了些。

冰川內的洞宛若水晶迷宮一般,怎麼走都沒有走到出口。

原本也是繞著九嬰的聲音走,隻是走著走著,那聲音卻越來越近。

連衣歎口氣,想著不能再慢了,她彎下腰,一把將玉玲瓏公主抱起來:“尊上,我抱著你,想來也跑得快一些。”

緊急之下,玲瓏點點頭,她主動環住她脖頸,更貼近她胸懷一些。

在飛奔的過程中,賀連衣的心跳飛快,體溫也不斷升高。賀連衣這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心裡喜歡鐘流螢,卻偏偏要撩撥她。

玲瓏看了她一會兒,見她已氣喘噓噓,額頭上不自禁淌下一顆晶瑩汗珠,它順著流暢的下頜角,悄然掉落頸側。

賀連衣忽然停下,眼神注視前方,瞳孔微微一聚:“遭了。”

面前是條死道,四面八方都被厚重的冰雪覆蓋著,身後的啼哭聲越來越近,聲音刺破冰雪傳遞過來。

賀連衣的心沉了沉,她將玉玲瓏放下,一邊說著:“看來必有一戰了。”

兩人緩緩轉身,看見那薄薄的一層冰後面,一道巨大的身影緊緊貼著冰塊,九個腦袋在頭頂胡亂地動著,看著十分駭人。

連衣往前走了一步,將玉玲瓏護在身後:“玲瓏,一會兒我去前面引開她,你從那道岔路口跑出去。”

玉玲瓏輕扶著她的肩,眉頭微壓:“本尊沒那麼嬌貴,不就是一個大臭蟲。”

這個九嬰,實屬十分凶猛,她從未和它正面交過手,倘若是留賀連衣一人在此

,她心裡會放不下。

賀連衣側眸看她:“可你腹中還有孩子,而且你也受傷了。”

玲瓏挑眉:“我腿腳雖不靈便,可我還有手,我就不相信,那九嬰有如此厲害。”

眼看那九嬰越來越近,賀連衣也不在同她說,她將後背讓給她:“那你摟著我的脖子,我先帶你殺出去。”

玲瓏點頭,右手輕輕掛著她頸脖,前胸貼在她後背上。

見她準備好,她忙豎起手指,從虛鼎中迸發出一道白光,咻一聲響,長劍穩穩被她握住,她緊了緊手裡的斬天,時刻準備著一場大戰。

面前的巷道不過三米來高,十分狹窄,沿著冰雪往回走,隻見那方才的通道已經被九嬰砸得稀碎,雪花像是鹽一般堆積在地,還有雪水不停融化。

賀連衣感覺更冷了。

或許是九嬰感受到了氣息,它從側面繞過來,四肢腳篤篤篤地,緩緩踏入賀連衣的視線。

犀牛身,麒麟腿,頭上長著九個腦袋整齊劃一,朝著她二人看了過來,一見了人,九嬰那十八隻眼珠子變得更加紅豔,它的龍須和鱗片紛紛豎起,炸了毛一般,發出嬰兒啼哭的慘叫,嘴裡吐著惡氣,朝她們奔來。

九嬰嘴裡不停噴著火,一個腦袋突突突就像機關槍一般對著她們掃射,賀連衣背著玉玲瓏閃躲了幾次攻擊,再用斬天將那九嬰之火擊落回去,完美避開了攻擊。

好在冰川沒有著火點,九嬰吐的火沒成大氣候,不僅沒有傷到人,還將漂亮的宮殿摧殘得體無完膚。

一時之間,它更氣了。

賀連衣距離它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危險,可越是危險的地方,就有求生之道,在九嬰那灰黑色身體旁側,正好有逃生的縫隙。

九嬰齜牙咧嘴,面目猙獰地嘶吼了幾聲,繼而九個腦袋齊刷刷地朝著眼前的兩人咬去。

賀連衣屏住呼吸,她左手反抓著玉玲瓏,右手將劍一揮,對準最前面的龍頭狠狠刺過去:“斬天”!

斬天是仙門最厲害的利器,它跟著賀連衣出生入死,嗜血成性,早已經在原主的曆練下,成了生殺予奪的頂級掠食著。

沒有人可以從她劍氣中全身而退。

凶手也不例外。

賀連衣隻覺砍入了一塊綿薄豆腐,輕輕鬆鬆便從劃過它的腦袋,方才發發著猩紅的雙眼頓時暗淡如灰,它猙獰的表情也瞬間泄氣,頭像一塊厚重的鐵掉了下來,重重地一聲,砸在地上。

賀連衣驚呼斬天厲害的同時,也從九嬰的身側攜裹著玉玲瓏飛了出去。

兩人輕輕落地,她扶著玉玲瓏檢查了一遍:“沒事吧。”

玲瓏搖搖頭。

那九嬰被砍腦袋,更為癲狂,賀連衣以為它轉個身需要費些時間,沒想到那九個腦袋頓時便調轉了方向,它們同時朝後看,四條腿後退著朝她們跑來。

邊走邊噴火。

“這究竟是什麼怪物,真神了!”

賀連衣才龍口脫險,一口氣還沒鬆趕緊,緊迫

感再次襲來。

“她在發怒,快走!”

玉玲瓏抱緊她的頸脖,兩人一道往外逃。

賀連衣不停閃躲著它嘴裡噴出來的火,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且見它方才被砍下頭的脖頸,又在短時間長出來了一個新的腦袋。

連衣眨眨眼,以為自己的是看錯了:“玲瓏,我看見它好像又長腦袋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玉玲瓏面色從容:“九嬰的頭需要同時斬斷才會死,隻要它還有一個腦袋,它便會複活。”

“這麼厲害!”

那山海經隻說她是凶獸,卻沒有說她還有這麼多條命。

那塗山氏九尾狐族也不過隻有九條命,九頭蛇相柳不過也隻有九條命,它們都是少了一個尾巴或者是腦袋,就少一條命。

如今這九嬰少了一個腦袋,居然對它命數毫無影響。

不愧是上古凶獸。

聽聞它這麼厲害,連衣跑得更攢勁了,畢竟她的腦袋隻有一個,命也隻有一條。

她背著玉玲瓏,一路上躲過九嬰的攻擊,終於來到了寬闊的大殿。

背上的人雖然沒有說話,也不喊疼,但賀連衣也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和身體的不適。

她轉頭看了一眼,果然見玉玲瓏面色發白,表情扭曲:“玲瓏。”

這麼跑下去不是個事,她找了一處冰雕柱子,將玉玲瓏放下來。

玲瓏抓著她的手腕:“我沒事。”

她本不虛弱,或許是腿上的傷在奔跑的過程中二次受傷,麻痹之感從小腿蔓延到全身,她有開始迷糊了。

那九嬰妖獸緊隨其後,篤篤篤地追著她們到了大殿,它腦袋齊刷刷張開,金黃色的火焰如同火山爆發噴湧而來。

小心!

玲瓏抱住賀連衣,右臂擋住她的背,左手順勢抬起,勢必要喚出鬼火。

且見那掌心之火宛若葳蕤的燭火,在短暫閃爍之後,竟一下消失了。

玲瓏來不及閃躲,見那火焰直直朝著她手臂燒來。

說時遲那時快,賀連衣知道背後偷襲,忙掙脫出來,轉身揮舞斬天,絢爛的無情之光冰冷如雪,將大部分炎炎之火擊退消散。

可她還是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低吟,就像強忍許久再也沒忍住的呻、吟。

連衣忙轉過身去,抱著玉玲瓏躲在一塊冰牆之後,隨之看了看她的臉,見她臉色發白,頭發也被薄汗打濕,十分虛弱。

“玲瓏,哪裡受了傷?”

她心被揪起,抓著她找了半天,才在她手腕上找到一塊巴掌大的灼燒痕跡,那痕跡十分猙獰可怖,就像是在她雪白的手腕開了一朵詭異的魔域之花。

賀連衣的心似被什麼東西狠狠抓了一把,令她自責到喘不過氣來。

“玲瓏,玲瓏。”

玉玲瓏半張著唇,或許是中毒了,鬼火使不出來。

她喃喃著,一面看著手腕,笑了笑:“還好,隻是皮外傷。”

什麼皮外傷,她分明是傷到

身體了。

好好的在宗門,好好地跟著她出來㈢㈢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回去的時候卻一身是傷,她算什麼母親,算什麼夫人。

她眼眶瞪紅,卻還是咽下了眼淚,將玲瓏的衣袖往下扯了扯,蓋住那片受傷的痕跡。

九嬰很快嗅到了她們的方位,九個腦袋就在一牆之隔外,不停地蹭著透明的冰雪,朝著她們吼叫,似乎是在勝利地發笑,找到她們了喲,它們無處可逃了。

連衣緩緩站起,手執白劍抬起,冰雪的光芒反射在她臉上,讓她看上去冷酷無情。她緩緩發力,藍色光芒漸漸縈繞全身,四處無洞口,卻起了一陣驟風,撩起仙士衣袂飄搖,頭發浮起。

連衣手腕轉動,紅唇微啟,輕喚了聲斬天。

隻聽蹭地一聲響起,閃著幽若白光的劍頓時燦若明月,連衣鬆開它,雙手對著空中畫出陰陽魚狀,斬天隨著她靈動一轉,一分為九,自動圍成一個劍陣。

手掌分開又合,連衣感受到心口迸發出前所未有的靈力,是這具身體本該有的能力,而她在此刻才緩緩找到了冰山一角。

斬天,破!

九把劍似懸在弦上弓箭,齊嗖嗖發出悶響,朝著九個腦袋刺去,冷劍刺破冰雪厚牆,紮入九嬰的身上,牆體轟然坍塌,雪白的冰塊往後倒去,壓在九嬰,它掙紮起身,腦袋甩開長劍。

連衣緊跟上去,跳入另一側甬道,伸手將劍喚回來,她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握著斬天十分順手,她閃身而過,直勾勾朝著九個腦袋走去,她無懼它口中噴出來的火焰,任由九嬰之火灼燒著身體,連衣揮動斬天,旋轉身體發力,一時之間,劍光血影。

無數個鮮亮的紅眼睛熄滅,一顆顆頭砸在地上。

鮮血流了滿地,雪白的冰川宛若淌著鮮血,仙袍被染紅,她的眼裡倒映著瑩瑩血光,一雙眉微挑,運著手中斬天:“九嬰,你該死。”

連衣運起斬天,渾身凝成冰,就是睫毛也掛了一層白雪,宛若長白林繁茂的針葉林,她眼似碾碎冰雪一般,腳尖輕抬,人劍合一,就像是陀螺,旋轉朝著九嬰餘下的身體刺去。

“賀連衣!”

玲瓏心一緊,卻見她穿過了九嬰的身體,輕盈落在地上。

九嬰的身體早已不在,碎成了無數黑塊、粉塵,在空中緩緩如塵埃落下。

終於消停了。

玲瓏視線模糊,卻也看得清那人染紅了衣裳,整個人淌著血泊,朝她走來。

“玲瓏,玲瓏。”

她的眼瞼罩上一層灰灰的影像,緊接著便連聲音也聽不清了。

賀連衣忙將她摟緊,轉身看了那片殘害,心中仍有餘驚。

她是怎麼敢的,那可是九嬰。

連衣沒來得及多想,隻抱著玲瓏,快速衝出了冰川。

剛出了冰川,便聽見悠揚的笛聲。

那笛聲聽聞十分悲痛,令人絕望。

連衣不由得想起一首歌《黑色星期天》,那首曲子和《黑色星期天》一般,攫取人的神經,令人癲

狂。

她定了定心神,剛走沒兩步,且聽那笛聲頓時停了。

隻聽耳朵後方傳來一陣風聲,連衣轉過頭,見一綠衣少女立於頭頂,微風扯動她的袖袍,帶起獵獵聲響。

少女輕輕落地,滿臉的震驚和擔憂,她忙收起玉笛藏進袖裡,往前走兩步:“師尊,你怎麼了?”

鐘流螢看見她滿身是血,眼含殺戮,便知道方才在裡邊和九嬰惡戰的是她。

她心裡愧疚不已:“師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賀連衣碾碎冰雪的眼看向她:“九嬰是你催動的?”

鐘流螢被她的眼神駭一跳,她繼而才看清楚她懷裡抱了個人,那個人是玉玲瓏。

她不禁吸緊肚子:“是我。”

賀連衣眼眶一跳,身體微微抖動:“所以是你跟蹤她到此,見她下了河,故意吹響魔音,引妖獸不受控製,肆意殺人,是嗎?”

她一臉平靜,看著她懷中的女人,女人臉色慘白,似乎已經奄奄一息:“師尊,你和她本就有宿世仇怨,何不將她仍在這裡,讓她自生自滅,為何還要救她。”

賀連衣冷笑一聲,她緊了緊懷裡的人,低頭憐愛般看著她,見了玉玲瓏,眼神自然流露萬般柔情,她看了幾眼,繼而抬頭,用另一種冰冷的目光看著她:“雪靈芝的事,也是你做的,對嗎?”

鐘流螢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委屈,她的師尊從未這般對過她,她從前頂多對她冷淡,卻不會這般敵視。

她就像看一個敵人,看一個壞人。

她無法接受一個愛過她的人用這般眼神看她。

鐘流螢:“我的螢火蟲餓了,不過是把它當晚餐.....呃。”

胸口傳來一陣絞痛,像是被什麼冰涼的東西侵入身體,她低頭一撇,一道絢爛的白光不偏不倚正中肋骨之下,且見仙尊手裡握著斬天,也就是她拿著那把劍,刺進了她的身體。

鐘流螢蹙眉,那劍沒有刺到心口,卻比刺進她心口還要疼痛,她眼眶倏然紅起來,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還在質問她:“師尊,你竟為了她......為了她要殺徒兒嗎?”

賀連衣捏著劍的手微微顫動,她看著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弟子,一時難以捉摸。

明明她是最為天真無邪的那個,看上去最為單純,善良,背地裡竟起了害人的心。

連衣搖搖頭:“不,是為我收徒不善,教出了你這個陰暗之人。”

鐘流螢哪裡聽得她這麼說,隻抬起頭,滿眼的淚痕滑落:“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緩緩抽出劍,往後退一步,眉眼宛若落了層冰雪:“鐘氏弟子流螢,因偷學禁術,違反門規,險些釀成大禍,此番行為屢教不改,自即日起,本仙尊與你師徒情誼,就此斷絕。”

鐘流螢捂著胸口,鮮血點滴不斷從裡流出,她卻不覺得痛,隻撲騰一聲跪在冰上,那一聲似脆骨裂開,仿若要把這黑河的冰川瞌碎一般。

“師尊,不要。”

她搖著頭,眼淚似流水不斷:“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會再犯了,師尊。”

她扯著她的裙擺,聲音哽咽起來。

劍尖的血滴滴落在地上,一點點融化開,好似冰天雪地開的幾朵紅梅,是那麼嬌豔奪目,令人痛心。

賀連衣目不斜視,言語冰冷:“玲瓏若有什麼閃失,我便要你,拿命來償。”

她用力扯出裙擺,隻是刷拉一聲,恍若有什麼被撕碎,那聲音令人震顫。

她緊了緊懷中的人,頭也不回地,踩著命劍消失在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