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39(1 / 1)

月色如洗,涼風習習。

微風裡裹著深夜露水,吹得人心神安寧。

連衣心情順下來,提著食盒出了西廂閣,站在不遠處短暫歇氣。背靠著烏木色欄杆,借著夏夜微涼,讓自己冷靜下來。

指腹觸碰到微涼紅唇,上面似乎還沾染著某人氣息,香甜甘洌。

玲瓏之所以摸她的唇,是想要認出她嗎?

或者說,玉玲瓏分明已經認出了她?

隻是對方並沒要殺她的意思,反而還對她,有所依賴?

她猜不透,摸不清,女人的心思最難懂,所幸也不去猜了。

不遠處,一道淺綠色身影提著盞燈籠四處遊走,邊走邊喊師姐。

她半握著拳捂唇,朝那人的方向看去,咳了咳。

鐘流螢聞聲辯位,立即看過來,緊接著,一路小跑著往這邊走來。

“師姐,師姐......師尊。”

喊師尊的時候,她近乎小聲,到了跟前,又上下打量她。

連衣捋了捋頭發,小聲:“流螢,大半夜的不睡覺,怎麼出來亂跑。”

鐘流螢自然委屈,她囁嚅著唇,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她,眼淚汪汪,好不讓人憐愛。

“弟子半夜驚醒,發現師尊你不在房間,以為你出了事,這才跟出來。”

這小徒弟,還挺關心她的嘛,也算是原主沒白養。

兩人並步往回走,連衣嚴肅教育她:“這西廂房和在水一方住的都是客,你在外面吵吵鬨鬨,讓其他仙門弟子如何休息,況且,你師尊我這麼大個人,還怕什麼事嗎?”

流螢埋著頭,這樣看著她更顯小了,她臉頰紅紅,呼吸還未平靜:“弟子知錯了,隻是弟子不明白,師尊深更半夜出來,為了什麼?”

連衣就知道她會問這,便舉起手裡的食盒:“夜裡實在是睡不著,想著起來吃點東西,便去廚房拿了。”

“這樣哦。”

鐘流螢抿唇微笑,像是自言自語:“我還以為,你去見玉宗主了......。”

連衣剛走到廂房,便轉過頭,語重心長地勸慰她:“流螢,明日還要比賽,早點休息,爭取拿第一。”

年紀小就是好,雞血剛開始打,她就充滿乾勁,一手捏著拳頭,給自己打氣:“師尊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輕輕展開折扇,悠悠點頭,目送小徒弟回臥室。

哎呀,這玉玲瓏若是有小徒弟這般好哄,那就真的美了。

*

翌日一早,日出爬上青陽峰樓頂,像一顆晶瑩的紅寶石,坐臥在尖尖塔上,光芒萬丈,照耀得四下明媚無限。

弟子們仰著頭,臉兒都被照得紅撲撲的,他們半眯著眼,齊齊看向掌門席,等待四大掌門到齊,靜候比賽開場。

目前三人都已到場,就剩下最左邊的位置。

玉玲瓏還未到場。

爐鼎計時香快要燃儘

,賽時近在咫尺。

賀連伯沒有著急開始,畢竟他知道,玉玲瓏會踩點來,或者說,她故意搗亂,若是玉玲瓏什麼都依著青陽派,那倒反而不正常。

他心裡早有安排。

鐘流螢站在賀連衣身旁:“那個玉掌門,怎麼如此不守時。”

身後有兩弟子聽了這話,立即笑起來:“說不定,是因為彆的什麼事耽擱了,下不來床。”

連衣立即轉過頭,用嚴肅的目光朝那兩個弟子盯去。

兩弟子一見她眼神威嚴,不可褻瀆,頓時收起笑意,低頭沉思。

計時香燃儘,此刻,初棠從後台階走上來,她走到三個掌門跟前,恭恭敬敬作揖:“賀掌門,我家宗主夜裡感染風寒,今日不便觀戰,她特意讓我來此告假。”

賀連伯掐著蘭花指細細撚著頭發,聽到此話,眸光頓時一閃:“病了?可是有什麼不適。本派有擅長岐黃之道的修士,要不派一個過去給看看。”

作為掌門,這點地主之誼還是要儘的,畢竟彆的人是在他地盤上生病。

初棠半弓著腰:“多謝掌門關心,隻是宗主說,她不過是個小感冒,睡一覺就好了。”

賀連伯點點頭:“如此,那我就不自作主張了。”

初棠點頭,雙手作揖躬身退出掌門坐席。

既然有掌門告假,賀連伯自然不忘告知大家實情。

連衣聽了,頓時心生奇怪,昨日見玉玲瓏明明好好的,今天就感冒了。

難道是嘔逆嚴重,不對呀,她喝了酸梅湯,應該好些才是。

正當她思索著,擂台上弟子們已經開始打了起來。

今天依舊是初賽。

能夠進中場賽的弟子,必須連勝三局,否則的話,就將淘汰。

昨日鐘流螢已經獲勝一局,接下來還要繼續。

此時,審判正好念到鐘流螢的名字。

她這次對的,是合歡宗一名女弟子。

流螢一聽念到名字,立即舉起命劍,分開人群,朝著擂台走去。

周圍的人紛紛驚奇看著她。

“是流螢小師妹。”

“她可太厲害了。”

“就是,劍法獨到,本以為她不會學到什麼東西,沒想到她竟是最拔尖的。”

昨日,她錯過了流螢的比賽,今天定要好好看看。

流螢走到擂台前,腳尖輕輕一點,躍了上去。

她正對著對面合歡宗的粉衣少女,恭敬作揖:“得罪了。”

比賽開始。

說時遲那時快,鐘流螢作為一名小仙士,出劍無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殘影繞到那女子身後。

擂台上綠衣翩翩,和粉衣兩兩打了起來。

粉衣少女重在守,鐘流螢則不停攻,她劍指粉衣的頸脖,劍如銀蛇,次次險些刺到纖細的天鵝頸。

初棠捏了把汗,她轉頭望向掌門席的賀連伯:“賀連長老,比賽為點到為止,可你這小

弟子,分明招招都想要我合歡宗弟子的性命。”

賀連伯還沒說上話,金石卻開口道:“棠左使,此言差矣,我看流螢小俠雖劍劍指著婷芳喉嚨,卻在關鍵時刻收劍,她並無害她之心。”

清衡也說到:“的確如此,流螢或是隻想嚇嚇她,這也不失為一種戰術。”

初棠一張嘴哪裡是這三張嘴的對手,她隻悶了口氣,死死盯著擂台。

連衣見兩道身影打得火熱,劍身還打出了殘影,但是分明鐘流螢要更勝一籌,她的出招也十分狠辣。

劍劍朝著那弟子的眼睛、臉頰、頸脖、心口刺去,但到關鍵時刻,又收回來。

她看的心驚膽戰,誰要是和鐘流螢對上,估計都會嚇個半死。

刀光劍影,在空中打得鏗鏘作響,鐘流螢回過身,輕點一腳,往後退兩步,再抬手,運手挽個劍花,朝著那弟子的丹田刺去。

“啊!”

那女弟子本就被打得沒了力氣,一時間,嚇得慘叫一聲,連連後退。

一直退到擂台邊緣。

鐘流螢會心一笑,她緊追往前,劍尖輕輕抵著她的腹部,緩緩停下。

隨後另一隻手打出劍鞘,將那女弟子輕輕推下了擂台。

紅衣落地,鑼鼓響起。

鐘流螢,勝。

一時間,眾仙門歡呼,幾個掌門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明目張膽。

有人笑自然有人哭,初棠狠狠瞪著鐘流螢,就是一向面無表情的無心,也朝她看了過去。

初棠對著無心說:“必須贏了她。”

無心眼睛眨了三下,停頓幾秒,像是接受指令點點頭,機器人一般的聲音應了聲好。

連衣回過神,如今合歡宗剛剛重建,手下弟子自然沒什麼能耐的,其實贏了也不算的光彩。

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合歡宗會來參加此次簪花大會比賽,難道好好重新建宗立派,養精蓄銳不好?

這是世界難題,她要暗地做什麼事呢。

比如,那把鑰匙。

此時,連衣看向身穿一身綠衣,頭戴綠帽的金石長老。不由歎氣,這一身衣裳,的確是十分符合他當下境況。

如煙呢,這種重要的場面,怎的不見人。

鐘流螢獲得勝利,第一個就是衝到她跟前來,和她道喜。

“師父!”

小孩子心性,眼睛裡充滿著渴望,渴望被長輩誇讚,渴望被在意的人看見。

連衣讚歎地看著她:“你做的很好。”

鐘流螢抿抿唇,眼睛忽閃忽閃,師尊自從出關後,待她比從前親和不少,雖然她不知道師尊發生了什麼。

從前師尊待她好,但也時刻冷冰冰的。

如今的師尊,像是冰冷外表下,包裹著一層糖心的雪媚娘。咬上去,裡子定是又軟又糯的。

流螢噎了口唾沫,眨眨眼,乖巧站在她身側。

審判剛好宣讀第二場比賽的人。

“合歡宗無心比,蒼棲穀何雙江。”

連衣將注意力集中到擂台上。

此時,一襲粉衣男修士翩翩躍上擂台,他生的冷白,肌膚半透明一般,漆黑的眼散發著一種摸不清的光。

兩人一對上,紛紛掣出劍,一時刀光劍影,打了起來。

無心這人很奇怪,從前沒聽說過合歡宗有這麼號人物,他是憑空而降,且武力值爆表的人。

雖是男子,卻生的十分嬌媚,很符合合歡宗氣質。

無心出招也狠厲,如果說鐘流螢的劍法是故弄玄虛,那無心則是真的想要殺掉對方。

連衣搖著扇子,細細壓了壓唇,一面朝鐘流螢方向看過去:“你對他如何?”

鐘流螢首次沒驕傲,她認真地盯著擂台上的無心,細細拆解他每一招。看得久了,就像是被對方的劍法繞了進去,她閉眼搖搖頭,伸手捂著胸口,隻說了一個字:“好邪。”

“邪?”連衣盯著無心。

鐘流螢嗯了聲:“師姐,你不覺得,他人如其名,不僅臉上沒什麼表情,就連出劍也出其不意,快準狠,打得對方弟子下不來台。”

的確是很,無心喜歡背後偷襲,還喜歡踩到對方的頭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那弟子的百會穴刺去。

灼灼烈陽下,無心的粉衣似乎散發著鬼魅一般的黑氣,那股黑氣時明時暗,就算是幾個元嬰期的掌門,也似乎看不見。

連衣在渡劫期,還差一階就能飛升成仙,她自然要比掌門強許多。

如今,她也能自如運轉身體的九成功力。

連衣能看見的,彆人未必能看見。

此刻,她暗中掐個訣,一道靛藍色熒光在眼睛上走了一圈,隻見那弟子身上果然灼燒著黑氣,就像熊熊烈火。

這是怎麼回事?

待她要看的更清楚些,此刻,隻見紅衣男子落地,鑼鼓敲響,無心贏了。

他收回長劍,身體的黑氣也漸漸消散,回歸平靜。

難道說,隻是劍術。

連衣壓著一口氣,無論如何,這場簪花大會,定不能讓合歡宗贏了去。

*

西廂房內,玉玲瓏半坐在床,她披了一件黑紅相間的外衫,一頭長卷發似潑墨一般,靜靜地垂在身側。

她抬起纖細的胳膊,斜椅在床頭,一手扶著額,眉頭微微蹙著,看見眼前跪著的女子。

女子身穿淺綠衣衫,雙手匍匐在地,仰頭和她對視:“弟子如煙,拜見宗主。”

玉玲瓏眉頭一挑,蹙了眉:“是你?”

她才想起,這個女子,正是錢金石的新老婆,也正是那夜和清衡偷情的那名女子。沒想到,她也是合歡宗安插在仙門的弟子。

早知道是她,她還大費周章去床底下躲著,偷聽她們這樣那樣,不得不忍受這女子呐喊,哀鳴,才把鑰匙偷到手。

不過,那夜和她躲在床底下一起聽的,便是玉清吧,想來還真有緣份。

玲瓏不由笑了起來:“沒想到,你竟做了掌門夫人。”

如煙坐直身體:“棠左使讓我到蒼棲穀探查,沒想到,那錢金石看上了我,我想著,要在蒼棲穀來去自如,想必是做上掌門夫人,才會方便些。”

玲瓏挑了挑眉,那是自然,此番她合歡宗寶物所藏的地方,便是她帶給初棠的。

隻是,她沒同初棠密切了解,竟鬼使神差,和自家弟子撞上了,還撞上了她的好事。

玲瓏的手輕輕點著額頭:“你做的很好。”

如煙低著頭:“弟子被棠左使所救,這一生一世,都是要效忠合歡宗的。”

“嗯,起來說話。”

“是。”

玲瓏左手扶起她的手腕,引她站起身。

她一面打量著眼前的女子,那夜她看得不真切,這下見了如煙,才看清她的長相,她果然是男女通殺,我見猶憐的模樣。

她一看就是那般弱風扶柳,任誰見了都想要保護的模樣。

玲瓏不忍誇讚:“不愧是我合歡宗弟子,不過,我想問你。你既然是去蒼棲穀做諜者,為何又和那清衡染指上了。”

問到此處,如煙分明停頓了一番,緊接著,她撩開裙擺,再次跪下來:“宗主!”

她分明有些害怕:“宗主,我與清衡,我和她隻是露水情緣,並非真心。”

並非真心?這掩耳盜鈴的話,說給彆人聽聽就行了。

玲瓏眉眼含笑:“你怕什麼,我又沒怪你。更何況,你已經有了身孕,這樣跪著,怕是對孩子不好。”

如煙半張著口,目瞪口呆仰頭看著她,她的保密工作分明做的很好,怎麼被玉玲瓏全部知道了。還是說,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合歡宗監視的。

她嚇得忙雙手伏地:“宗主,弟子不敢欺騙你,弟子和清衡一見傾心,又很是聊的來,她對弟子好,女人家的,就是要比男人心細,溫暖,所以,所以弟子......。”

如煙說不出話來,按道理說,玉玲瓏的敵人有四個。

三大掌門加上賀連衣,都是玉玲瓏眼中釘。

如今她卻和她的眼中釘相愛了,還有了孩子,眼下,必定是活不成了。

如煙如五雷轟頂,嚇得大汗淋漓。

玉玲瓏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隻輕輕玩弄著手裡的頭發:“我又沒怪罪於你,你要喜歡誰,和誰在一起,本尊並不在意。”

她牽著那截細細手腕,拉她站起:“合歡宗需要子嗣,你且不可再跪。”

如煙驚詫著,豆大的淚珠剛剛落下,便緩緩站起身。

但是她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玉玲瓏半蹙著眉:“如煙,本尊不怪你,你可願意將功補過。”

如煙站穩,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弟子願意。”

玲瓏緩緩點頭,人心嘛,可不是吵鬨打罵得來的。

她的手指點了點:“那我且問你,你在蒼棲穀,謫仙島,可有見過一個叫做雲裳

的女子。”

“雲裳??[]?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如煙咬著詞,像是迅速搜索了一遍,緩緩搖頭:“未曾聽聞。”

又是這樣的回答。

如煙鬥膽問了一句:“尊上和那雲裳小仙,有何淵源?”

有何淵源?

她和那雲裳,在魔域恩愛幾月,成天沒羞沒臊的生活,那時候的她還以為是尋常,隻是丟失了那人之後,才覺得肝腸寸斷。

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出那樣溫柔細膩的女子了。

說到這裡,如煙見玉玲瓏忽然嘴角掛著淺笑,淺笑之後,又稍顯落寞,她淡淡道:“她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子。”

如煙雞皮疙瘩冒起,她自小聽聞宗主是三界最美,難道還有比宗主更美的?

自然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在她眼中,清衡也是最美麗的,還很貼心。

她噎口唾沫:“不知尊上,可否有她的畫像。”

“畫像?”玲瓏搖頭:“沒有,不過,我總覺得,那謫仙島的玉清和她有幾分相似。”

玉清這個名字,如煙聽過,她是謫仙島的弟子,平時深居淺出,從不愛示人,沒想到這次竟跟著清衡來了簪花大會。

“她可還有其他特征?”

玉玲瓏坐直身體,像來了興致:“她不僅長得好,個性也柔柔和和,慢慢吞吞的,她喜歡吃,是個小饞貓,喜歡插花,還喜歡縫衣服,對,她的話還很多。”

如煙回到:“話很多,那不是玉清,玉清小仙一向話少。而且,她也不喜歡吃東西,最討厭的,就是進廚房。”

玲瓏眸色微閃,忽然想起了什麼東西。

如煙說的玉清,和她遇見的玉清,分明就是兩個人。

她不但愛吃,還愛說話,還懂得烹飪之道,給她做了酸梅湯......。

她頓時興奮起來,有沒有可能,玉清就是雲裳扮演的。

玲瓏雙眸閃光,剛要感謝如煙,隻覺得胃裡一陣犯嘔,她忙壓著胸口,對著外側乾嘔兩下。

如煙見狀,立即找來了痰盂,一面順著她的後背:“宗主,你這是怎麼了。”

眼前的宗主,面色紅潤,絲毫不像是因感冒引起的嘔吐。倒是和她早起的妊娠反應很相似。

她忙探出手,輕輕握著玉玲瓏手腕,指腹壓著她的脈搏,勘探病情。

玉玲瓏呼吸沉重,她靜靜盯著她,竟不知道,如煙還會把脈。

對方抓著她左手按了按,蹙了蹙眉,又抬起她的右手,按了按,仔細摸索後,驚訝地盯著她。

“宗主,你......你......。”

如煙有些語無倫次,像是有什麼話吐不出來一般。

她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本尊怎麼了?”

如煙抓著她的雙手,驚喜地說:“宗主,你有身孕了。”

那時正是午後,太陽從窗戶射進來,光芒透過格子,像一道道線照在地上。

迎著光,可以看見空氣中有許多拂拂揚揚的灰塵。

房間靜謐,連呼吸都滯住了,僅剩下那呼之欲出的心跳,像是擊鼓一般,從胸口敲打,一路敲打到耳鼓膜。

玲瓏呼氣,忙抽開自己的手,她搖搖頭:“怎會。”

她往床內側去了幾分,說不出什麼情緒,好像是開心,又覺得十分奇妙。

明明她和她修煉,很注意的。

難道是。

七日修煉,一直秉持一個修煉動作很累,所以月退似剪刀。

互絞,相互傷害。

墨條在硯台輾轉磨墨。

繃緊的腳趾抽筋,捏她腳腕,轉了好幾圈,才恢複過來。

她的手緩緩落在杯子上,緊緊抓了抓:“你沒看錯嗎?”

“千真萬確。”如煙解釋:“當初我剛有了孩子時,是一樣的症狀。”

看來,她有了雲裳的孩子。

在合歡宗,孩子是需要兩個母親的關愛的,她不能在拖著了,她要找到雲裳。

如煙大體猜到了什麼,宗主急著要找的雲裳,應該就是孩子的另一個母親。

她隻聽說宗主幾百年不開花,不心動,沒曾想一心動,便有了。

玲瓏還在震驚之中,她不忘提醒如煙:“此事,暫不可宣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