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衣懶得同他廢話,迅速蹲身,扶起地上的玉玲瓏。
她已昏迷不醒,整個身體也軟,就像團糯米一般黏在懷裡。
果真酥香軟筋散,她像抱著一塊軟玉,散發著柔柔清香,香氣撲鼻。
正在此時,賀連伯掣出長劍,那白玉劍在空中畫圈,穩穩朝她刺來。
嘖嘖,這小堂弟,隻知道背後偷襲人!
我是你姐姐呀。
連衣背後罵罵咧咧,卻半點不敢暴露身份,她左手執劍,輕輕揮出去,紅拂和白玉砍在一起,砍出道刺耳聲音來,隨後劍身顫抖,在空中晃兩下,不戰而敗。
連衣輕點腳尖,收回紅拂,一邊抱著人,一邊禦劍飛起:“賀連掌門,你還是關心你的女弟子吧。”
賀連伯剛追出峽穀,便見鐘流螢昏倒在地,他連忙停住腳步。
眼下,他已經和那妖女糾纏一夜,如今元氣大傷,根本不是那個綠衣女子的對手,加上鐘流螢昏迷,她可是他師姐唯一的徒弟,師姐疼愛得緊,若是出了什麼事,定要拿他問話。
眾弟子紛紛跟來,一邊問他意見。
“窮寇莫追。”他掐了蘭花指,盯著天上那一紅一綠,直到她們化成小圓點,才狠狠歎口氣,掉頭回去。
日出自天海一線而出,像被一把虹劍斷開,縫隙裡射出光芒萬丈的橙色,最中間仿若一顆鵝黃色的鑽石,緩緩上升。
連衣是第一次在魔域看見日出,剛出來的太陽並不刺目,反而有種嬌羞女子遮面的柔和,它還在雲層裡,散發著極其微弱的熱,光,讓整片魔域都籠罩在橙色光芒中。
晨霧漸漸散開,在空氣中凝結成朝露,一滴一滴,落在兩人的衣衫上。
連衣低頭瞥了眼玉玲瓏,見萬丈紅霞照耀在臉上,竟為她又增添了幾分顏色。
微風浮起她那錦緞的長發,發梢在連衣臉上輕輕剮蹭,帶著陣陣癢意。
從這個角度來看,玉玲瓏睡著,半邊側臉埋在她心口,半邊臉露出來,濃密的睫毛鴉羽一般地輕輕浮動,面容也十分沉靜,她看上去是那麼嬌俏可愛,一點也不令人害怕。
隻可惜呀,她如同這朝日一般,到了中午,就會露出那狠辣的威力來,一個字,毒。
得趕在她醒來之前完成最後一次修煉!
不能耽擱了。
連衣抬眼一望,見遠山層巒疊嶂,腳底阡陌交通,黑河兩岸長滿了一片片火紅的彼岸花。
先前的地方是回不去了,連衣尋了一處岸邊,踩著紅拂朝下飛去。
微風扯起兩人仙袍,吹得袖口鼓鼓,衣袂纏綿。
從上往下俯瞰,連衣那些螞蟻大小的東西越來越大,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艘船。
船體沉木色,小小的一隻,竟夠兩個人塞進窄小的船帆裡。
意外的是,這小小船隻竟很乾淨。
連衣抱著玲瓏擠進船裡,對著四周看了看。四處無人,船隻孤零零在黑河
上飄蕩,不知道要飄去哪裡。
就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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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衣扶著玲瓏的頸脖,小心翼翼將她放到木板上,而後脫下外衫,將它團成一個柔軟的枕頭,再次扶起玲瓏的腦袋,將枕頭塞進去。
“這樣的話,你不會那麼難受。”
玲瓏呼吸淺淺,身體更是一下軟在甲板上,裙擺岔開,白皙的腿露出來,細嫩柔滑,又像一對茭白,脆生生的。
這樣看著玉玲瓏,她心中自是歉疚:“尊上,對不起了,不是我故意要害你的。”
她脫了外衫後,內裡緊穿一純白色水衣,看上去十分素美。
連衣俯著身,纖細的指頭輕輕落在她肩上,輕輕一壓:“你若是,知道我是賀連衣,不對,知道我是這樣一副面孔,必定會殺我而後快,我這樣做,與你與我,都是最好的。”
雖然非君子所為,但也約好了,今日就是要最後一次修煉的。
連衣卻像是犯了什麼大錯,心口砰砰直跳。
玉玲瓏一動不動,僅有睫毛在淺淺地顫抖。
像是在回應她。
“尊上,我不會亂來的,為了讓你重見光明,我也能成功摘掉符印,所以我決定了,就在這裡修煉吧。”
她看了一圈,又轉過頭來,和玉玲瓏商議:“你看,我們在隱秘的小船上,四周被擋著,不會有人知道我們在做什麼的。”
她會答應的吧。
連衣抿了抿唇,屏住呼吸,湊近她的臉頰,細細觀察著她。
她從未敢這樣打量她,玲瓏兩腮柔軟,透明的白絨毛緊貼著肌膚腠理,看上去憨態可掬。
她又盯了許久,見玲瓏眉頭微蹙,額間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便伸手上去,按住她眉心,緩緩地揉著:“尊上,你難受嗎?”
她自然不會回答,也聽不見她在問她什麼。
揉了兩下後,那眉頭緩緩恢複到原來的位置,整個人像是鬆了口氣一般。
黑河的水平靜留著,船隻也隻輕輕晃動,連衣鬆了手,忙將指尖收回,不敢在她身上多有停留。
黑河,船隻,少女昏睡不醒。
隻有淺淺的呼吸,和偶爾的悶哼不耐煩聲音,她紅唇微啟,露出半截潔白的門牙,呼吸時心口此起彼伏,整個人流出渾然天成的媚態。
連衣緊了緊拳頭,心口砰砰直跳。
一手按了按左心房,讓自己平靜下來,一面掏出錦囊,從裡面拿出條二指寬的黑綾綢緞。她將綢緞扯平整,輕輕覆蓋在玉玲瓏眼眶上,確保蓋住她視線,才在她腦袋後面打了一個結,絲綢被紮緊,發出悉數聲響。
“尊上,這個是怕你中途醒來,要一眼瞧見了我,可就不好了。”
雖然這個可能性極低,但凡事有個萬一,這樣做後,她的心才安定下來。
這樣一看,她蒙上黑綾,似乎又回到了兩人最初見面的時候。
不過,要比她第一見她還要豐韻美麗了,第一次見玉玲瓏,她的臉頰還瘦削,如今臉
部飽滿,竟有一點嬰兒L肥了。
看來是她每天給她做菜、烤雞,讓她吃得好了些。
跪坐在她腰間,雙手摸著小膝蓋,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尊上,吉時已到,我們開始了。”
她右手豎起二指,調動靈力,一抹淡藍色的光在指腹間亮起,緊接著她往玲瓏心口一點。
好似一股清泉,從胸口泄出,井然有序地朝著四肢百骸灌溉,循環。玲瓏些是被靈力影響,月要月支輕輕抬了一下,發出一聲歎息。
無邊無際的黑河之上,穩穩飄著一艘小船。
船隻嬌小輕盈,遠看像一片樹葉,它循著流水緩緩而下,自己也不知道要飄向何處。
日出自東邊升到穹頂,又從穹頂落到西邊。
日暮之後,夜色漸漸占據黑河,四周響起蟲鳥鳴聲,更顯寧靜。
星星倒影在黑河裡,宛若一條銀河。
連衣時不時看著看面的情況,計算時間。
剛給玲瓏擦了幾次汗,抬眼就見外面星河燦爛。
她一瞬間被美景所俘獲,出了好一會兒L神。
迷迷糊糊的玉玲瓏掐著她的肩膀,透明的指甲狠狠穿過布料,嵌進她的肉裡,她張著小口朝她肩膀咬著,死死咬著,發出凶狠的呼吸聲。
“玲瓏,你醒了!”
肩膀傳來一陣疼痛,連衣從美景中回過神來,心裡拔涼拔涼,第一反應就是遮住自己的臉。
她側過臉,這才想起,眼下是黑夜,對方又蒙著一層黑綾,就算恢複視力,也看不見她長什麼模樣的。
更何況......。
玉玲瓏發氣似的咬了她一口,便再無動作,她感受到牙齒慢慢鬆開,滾燙的呼吸吹在剛剛的傷口上,竟很舒服。
連衣拍了拍她的背:“我知道,我知道,不看景色了。”
“你也乖乖的。”像是安撫小孩子一般,哄著她終於哄好了。
這便如同睡覺氣,有的人睡著的時候,脾氣可臭可大了,閉上眼睛也要犯渾,睡覺打了人不知,夢遊不知,就像眼前玉玲瓏。
長夜漫漫,在東方再次破曉前,對方終於安靜下來,不再打她咬她,安心睡下。
連衣卻沒什麼心思睡覺。
她半坐在旁側,一手軟軟落在膝蓋上,頗有些無力地抓著裙擺,發呆般地看著外面。
破曉之前,她從船艙走出,腳尖輕輕點著紅拂,朝彼岸花開滿的岸邊飛去。
過了半個時辰,一道綠色身影自天兒L降,連衣輕巧落在船上,抱著一肚兜的新鮮果子,抬劍輕輕挑開船簾,見裡頭的人還在酣睡,汗水打濕的頭發微微卷在額頭兩端,甚是乖覺可愛。
她才鬆口氣,抱著果子入船。
她在甲板上鋪上一層紙,將果子按大小一個個擺上去,擺成幾排,絮絮叨叨:“尊上,這些果子沒有毒藥,算是我賠給你的。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酸梅、酸棗、酸角、還有酸檸檬.....。”
咦,怎麼都好酸,聽得她牙齒發顫。
她規矩坐在一旁:“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醒來就可以看見了,因為我剛剛在林子裡,已經去掉了你給我的同心符咒。”
如今功法已經恢複到□□成,回去再調養生息,勢必會恢複如初。
連衣看著她,將右手攤開伸過去,掌心臥著一筷子大小的發簪:“紅拂我不能收,她本是你母親給你的命劍,而且,我也已經有斬天了。”
她拉著玉玲瓏的手腕,將紅木發簪塞她手心,說話時,自然流出出幾分顫抖:“尊上,你其實人挺好的,沒有想過要殺我,關鍵的時候,還知道護著我。我很謝謝你。可惜,我不是什麼雲裳,我是你的死敵,要守護三界的,賀連衣。”
有絮絮叨叨和玉玲瓏說了些話,賀連衣才住嘴。
走出船艙後,她調動體內靈氣,輕輕喚了一聲斬天。
她踩著白色命劍往青陽峰方向回去,時不時回頭看看,直到小船變成一片葉兒L,一個小黑點,最終,她飛出了魔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