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金丹—15 (9000)(1 / 1)

鳳傲天 江一水 23004 字 6個月前

大上午的,易初領著一群英傑,前往華清樓。

她拉著蘇清越的手,飛上華清樓頂,望向前方筆直地通向仙盟的南北大街,朗聲道:“萬國大會在即,群英交彙於花都!”

“多謝諸位英傑近一個月來對易某的抬舉!”

“易某無以為報,攜師姐蘇清越在這南北大街宴飲眾英傑!”

話音落下,易初飛身而落,從納戒中取出一丈大小,深五尺的三角酒鼎放在地面上。

她提著酒鼎,朝仙盟大門口飛掠而過,就這麼排列了一路。

眾英傑見了,拍手叫了聲:“好!”

易初把酒鼎儘數放好,站在了仙門頂端,與蘇清越遙遙相望:“清越,倒酒!”

易初言罷,將自己手上的納戒隔空扔給了蘇清越。

蘇清越接過納戒,感受著內裡磅礴的靈力,抬手捏訣:“啟!”

上千壇的鮫人珍酒從納戒中湧出,密密麻麻地鋪滿蘇清越的上空。

蘇清越拔劍,在羽淵冷冽的劍光裡,沉聲道:“劍落如雨!”

劍訣落下,羽淵化作萬千小劍載著靈酒的壇子落在下方酒鼎的上空。

“震!”

隻聽得“唰”的一聲,酒壇紛紛被震開!裡面的酒液化作雨,紛紛落在了酒鼎中。

在場眾人忍不住讚歎了起來:“清越道君這一手,當真是厲害!”

“這難道是劍仙的劍訣嘛!”

“這劍法出神入化,怕是澹台黎明也比不上。”

易初聽到眾人議論,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從納戒中取出一個酒杯,從最近的酒壇中捏訣取酒,朗聲道:“酒已備滿,菜還請兩邊的酒樓老板做好。今日所有的花費,全都算在我的賬上。”

“諸君,還請與我共飲一杯。通宵達旦,不醉不歸!”

易初話音落下,舉著酒杯乾脆利落地乾了一杯。

佛子與陳星落等人,紛紛在酒鼎大道的另一頭舉杯:“敬少宗主一杯!”

由她們牽頭,大道兩側的少年少女們也紛紛取酒,衝易初道:“敬少宗主一杯!”

酒宴開張,笙歌四起。

易初握住酒杯從仙盟的頂端飛下來,一路與那些向她敬酒的少年飲酒。

她酒量不錯,就這麼一路吃吃喝喝走下去。

少女們都拿了各自酒樓的招牌菜,在二樓衝易初招手:“少宗主,要不要嘗嘗著爆炒薑絲靈兔?”

一說到吃的,易初就來勁了。

她足尖一點,躍上二樓,靠坐在欄杆上,拿著酒杯笑眯眯道:“來了!”

“不過我可沒筷子,還得勞煩姐姐喂我。”

她對外不過十四歲,卻天生了一雙桃花眼,瞧誰都極為深情,一襲白衣倚紅欄,跌宕風流。

小姐姐被她看得羞紅了臉,隻好自己拿著筷子夾起一塊兔肉,往她嘴裡喂:“那少宗主張嘴,啊……”

“啊……”爆辣的兔子入口,點亮了易初的眼睛。她雙眼亮了起來,抿了一口酒道:“好吃,還想再來點。”

“那我就再喂少宗主一點。”

“好!”

——————

蘇清越和佛子等人敬了一杯酒,就開始找易初。

她實在是太好找了,隻要往人群裡一站,最多人簇擁的地方,她肯定就在那裡。

蘇清越尋聲來找易初時,她正在被一群合歡宗弟子包圍。

合歡宗隻收女孩,這些隻比易初大兩三歲的小姐姐,勾著易初的脖子,一邊給她喂酒,一邊喂她吃水果,將她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易初酒喝多了酒勁上頭,抻了個懶腰開始口無遮攔:“我怎麼就沒生到你們宗門這麼個好去處。”

“姐姐們又香又溫柔,我都不願繼續往前走了。”

啊……

漂亮姐姐真好,又香又軟,她稀罕得不得了。

合歡宗的小姐姐們掩唇笑,又給她灌了一杯酒:“少宗主不用生在合歡宗也可以來合歡宗啊。”

“以少宗主周身漾出來的旺盛陽火,肯定是我宗門姐妹最愛的合歡對象。”

“不敢當不敢當。”易初被誇,還客氣了起來,“要說這陽火之氣,我不如我師姐。”

“我師姐修習的劍訣心法,乃天下至陽心法。”

“姐姐們若是找她啊……”

她話說到一半,眾人就看到蘇清越抱著劍出現在她身後,古井無波地喚了一句:“初兒!”

易初聽到她聲音,連忙扭頭,醉眼朦朧地朝她看去:“清越……”

她的手穿過人群,準確無誤地抓住了蘇清越,一把將她拉過來,向合歡宗的眾師姐妹們介紹:“諾,這就是我師姐,是不是金氣四溢。”

她已是半醉,合歡宗的小姐姐們見她如此,掩唇輕笑,默而不答。

易初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擰眉道:“怎麼,難道我師姐不好看嗎?”

擁著她的合歡宗師姐道:“清越道君自然是好的,但……”

她身旁有人伸出手,在易初的鼻尖點了一下,很是親昵道:“少宗主如此可愛,我們有少宗主就夠了,可不敢再招惹清越道君了。”

“嗯……”易初很不滿,“可是清越更好嘛……”

蘇清越看不見,但鼻尖嗅到濃鬱的花香,就知道她周圍圍了多少的女人。

蘇清越有些無奈,伸手攬在易初腰上,將她把自己懷裡帶:“初兒她喝多了。”

蘇清越攬著易初,一臉歉意地對合歡宗的少女們道:“如有冒犯,還請見諒。”

為首的合歡宗大弟子木錦薇掩唇輕笑:“清越道君客氣了,少宗主稚嫩可愛,待人卻極為溫和,我們喜歡都來不及,怎麼會覺得冒犯呢。”

“就是!”易初抬手嚷嚷道,“我也喜歡合歡宗的姐姐們,讓我們再喝一杯!”

“喝一杯!乾!”

眾人把易

初的酒杯還給她,又乾了一杯。

蘇清越覺得頭疼,索性將她打橫抱起:“你彆總在這與合歡宗的師姐們喝,還有大批的宗門子弟等著與你乾杯呢。”

“哦!對!”

易初窩在蘇清越懷裡,高舉著酒杯道:“那我就走了!我們下次再喝!”

“好,少宗主常來玩啊!”

——————

易初的酒量並不算太好,再加上鮫人族是用上等海米釀的酒,靈力充沛,極易醉人。

她喝到半場,整個人都醉了。

蘇清越想帶她回去,可易初不乾,窩在她懷裡直嚷嚷自己千杯不醉,要痛飲達旦。

蘇清越每辦法,隻好抱著易初從南北大道一路回華清樓。

她醉得厲害,拉著人就問對方叫什麼名,修什麼道。

接著就很自豪地摟著蘇清越的脖子,說:“這是我師姐,很厲害吧!眼盲了都能一劍殺了合體期的響尾蛇!”

“中毒了,還能與佛子等人降服金光華哦!”

“哦,對了。我師姐叫蘇清越。”

“蘇是春風送暖入屠蘇的蘇……”

“清是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的清……”

“越是……胡馬依北風,越鳥巣南枝的越……”

她明明醉得不行,卻還能從不知道的某些地方,翻出一些不為人知詩句來,介紹清楚蘇清越的名字。

而後又將自己的師姐誇了一番,跟對方碰了一杯酒,才算是儘興地前往下一家。

師姐……師姐……還是師姐……

少宗主最愛的,就是她的師姐。

蘇清越又氣又好笑,但還是慣著她,抱著她敬了一路。

回頭華清樓時,又得喝。

那衛正平明明也醉得半死不活,還是領著一群體修向易初敬酒:“少……少宗主在明月島……以身涉險……以身解蠱,俠義無雙。”

“若是少宗主有心修習我古銅學院的兵法,可……可免試入院!”

“我希望少宗主來日能統帥一方軍隊,在異淵抵禦妖魔,造福蒼生。”

易初眯著眼,舉著酒杯道:“好說好說……我也敬諸位一杯。”

話音落下,眾人齊齊舉杯,又是喝到深夜。

華燈初上時,易初拉著蘇清越的手飛上華清樓的最高處,望向這燈火通明的十裡長街。

易初握著酒杯,望著無數取酒痛飲的少年英雄,半眯著眼。

喧囂聲中,有琴音從遠方傳來,還伴隨著笛聲與蕭聲。

易初仔細辨認了一下,扭頭對蘇清越道:“是東洲音閣的音修們。”

蘇清越端坐在她身旁,點點頭道:“嗯,聽到了,很好聽的琴音。”

易初握著酒杯,偏頭去看蘇清越。

隻見清冷月光下,她一襲紅衫,膚白若雪。長風從她臉頰上拂過,揚起她覆蓋在她眼睛上的紅綾紗,顯得她越發的清冷絕豔。

易初

看了她一眼,挪了挪位置,將自己的頭靠在蘇清越的膝蓋上:“我醉了,你唱首歌哄我睡覺吧。”

蘇清越放鬆了身體,將易初的頭抱入懷中,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初兒要聽什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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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初想了想,仰頭看向蘇清越:“我想我爹了。”

“我在想……他在異淵,過得好不好。”

易初偏頭,又看向這條熱鬨的長街,與蘇清越道:“這條街上的每一個少年英傑,日後都要前往異淵去抵禦外敵。”

“萬國大會,你們隻是簡單的切磋。你要勝,就要勝得他們心服口服,將來才能做她們的領袖。”

蘇清越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易初要說這番話,但很快易初就給她解釋.

易初伸手,握住了她的衣襟,將她往下拉:“我父親是異淵抵禦妖魔的領袖,但我不喜歡這樣的位置,我更希望做個自由自在的藥師。”

“你是我師姐,我不想的做,就勞累你做了。”

“所以從今天開始,去嘗試去組建一個屬於你的勢力吧。”

蘇清越霎時明白,為何易初今日要大宴天下了。

原來……是為了這個。

蘇清越聽著滿街的熱鬨,輕笑一聲道:“我……既然初兒想讓我試試,那我就試試把。”

蘇清越抽出了羽淵,放在身前,重重地彈了一下——

“嗡嗡……”

劍刃破空,帶著強勢的靈力,在夜空之中泛起音波,朝遠處傳去。

蘇清越又彈了一下——

“嗚嗚……”

劍聲嗚咽,在喧囂的夜裡響起,遣散了嘈雜,帶來了一絲愁思。

兩道劍聲,靈力極為磅礴,震得四周之人安靜了下來。

眾人熄滅了交談聲,將目光投向了華清樓頂。

卻見碩大如圓盤的銀月之下,身穿紅衣的白發盲劍客,將劍橫在身前,又彈了一下——

“泠泠……”

劍聲泠泠,伴隨著冷冽的歌聲,隨著夜風吹向了遠方:“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注1:引自《詩經.秦風.無衣》)

劍聲冷冷,女聲幽幽,蕭瑟且肅殺。

受她所染,易初舉著酒杯,與她應和了一句:“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注1:引自《詩經.秦風.無衣》)

易初的聲起,底下的少年英傑們,在夜風中與她相和:“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注1:引自《詩經.秦風.無衣》)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在淒淒夜風裡,於泠泠劍聲中,碩大的圓月之下,響起了一夜的《無衣》

傳說這首曲子,乃是八千年前,一位叫做昭的先王所作的曲子,為了紀念隨她一起抵禦妖魔,戰死異淵的將士。

在八千年後的今天,無數的少年英傑唱著她所譜之歌,懷揣著邁入五大學院,學習兵

法,前往異淵除魔的念頭,一起唱起了這首歌。

這注定是難忘的一夜。

千百年後,滄海大陸仍舊流傳著關於她們的傳說。

——————

黎明升起得很快,當清晨的第一縷晨光落在易初身上時,她身上的酒氣終於散去,緩緩地醒了過來。

睜開眼的一瞬間,無數的記憶用來,嚇得她立馬坐正了身體。

倚欄調戲小姐姐……

在合歡宗姐姐們的懷抱裡流連忘返……

然後被蘇清越抱著遊了一整條街……

最後的最後……

說了真心話,讓清越做領袖!

易初將自己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地列了出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捂住了腦袋,忍不住拍了拍:啊啊啊……

丟人!好丟人!好丟人啊!

蘇清越就坐在她身旁,將她的一係列動作都聽了進去,斟酌了一番,才開口:“初兒……”

易初猛地抬頭,看向蘇清越。

這時候她才發現,蘇清越一直在她身旁守著。

許是晨光太微弱,微藍的薄霧裡,蘇清越顯得如此羸弱又白皙。

易初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好一會才道:“怎麼了?”

蘇清越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酒醒了嗎?”

易初點點頭:“醒了。”

“我想也是。”蘇清越伸手,落在她的肩上,“你這一夜都不肯回客房,嚷嚷著要看月亮,所以我就隻能讓你睡在此處。”

“你飲了酒,又吹了風,隻怕頭部會有些不適。”

“趁萬國大會還沒開啟,你躺下來,我給你揉揉。”

易初順從地躺了下去,蘇清越的兩手食指與中指各自抵在她兩側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揉了起來。

易初仰頭,望著晨光落在蘇清越的白發上,透著蒙蒙藍光,斟酌了一會問:“昨天……”

“我好像做了許多不雅的事,你……沒有生氣吧?”

蘇清越面色很平靜:“初兒指的什麼事?”

易初顯然很為難:“嗯……就……”

蘇清越笑了一下,輕聲問她:“是指在合歡宗的姐姐們懷裡被輪流抱去……還是指不勝酒力,卻喝了一路?”

易初總覺得自己明明沒有做什麼,但卻又莫名心虛。

從鮫人女王要給她賜婚那件事,易初就知道了,蘇清越極其介意她和彆的女子親近。

易初將其稱之為:小孩子的占有欲!

易初輕咳一聲,很是尷尬道:“都……都有吧……”

蘇清越歎息了一聲,揉著她太陽穴上的手往下,捧住了易初的臉,與她輕聲道:“這是初兒的天性,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更何況,初兒本來就是人見人愛。”

昨夜易初招搖了一路,一口一個我的師姐……我的師姐……

這天下,還有誰不知道

初兒最在意她呢?

如此說來,她為何要妒?

人生七味,柴米油鹽醬醋茶。

人生八苦,不過生老病死,愛彆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

種種滋味,百般辛苦,她在自己的人生裡,幻境中,已經嘗遍。

唯有愛在這世間是永恒的。

劍仙斬天因愛天下蒼生,獻祭自己,護住天下。

遊初因愛天下蒼生,四處行俠仗義,最後完成自己的使命,至死都在與妖魔爭鬥。

每個人出生於這世間,都有自己的使命。

蘇清越覺得自己萬分幸運,自出浮雲鎮,她就一直跟著易初,曆經種種,方見真心。

直到昨夜,易初對她有所求了。

那她的使命,就是像易無極一樣,守護蒼生。而這樣的使命,也是她最初就早有覺悟的。

但在蒼生之外,她也有一點自己的私心……很小很小的私心……

昨夜裡,易初全部都滿足她了。

誰讓她愛上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呢。

蘇清越歎了一口氣,飽含著自己對命運無可奈何的妥協:比起妒忌還有所有的一切,她選擇……

愛。

蘇清越撫開易初的額發,低下頭,將自己吻落在易初的眼睛上。

纖長的睫毛微顫,像是易初的慌亂在拂過她的唇。

蘇清越輕輕烙下一吻,起身對易初道:“我不會生氣。”

“無論初兒做什麼,我都不會對你生氣。”

“我永愛你。”

晨風將蘇清越的聲音吹遠,易初躺在她的膝蓋上,仰頭望著她的臉,心臟砰砰作響。

聽錯了吧……

一定是聽錯了吧……

蘇清越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易初抬起右手,落在自己的心口,壓住自己劇烈心跳,腦袋嗡嗡作響。

她仰頭望著蘇清越的臉,看著晨風吹開她眼睛上的紅綾紗,眼睛裡再也容不下彆的東西了。

—————

易初躺在蘇清越的膝蓋上,抓耳撓腮,很是不解。

不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陸行之的幻境嗎?

不對啊,她在藥師佛的秘境裡,警告過蘇清越,所以她們第三次雙修效果非常好啊。

還是在碧月湖那一次?

她們兩個在時晶裡呆了很久。

又或者是……明月島?

可是明月島她大多數時候和小狐狸待在一起。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哪裡出了問題!

易初完全不解,整個人糾結到不行。

蘇清越感覺她在自己大腿上扭來扭去,抓耳撓腮的,心裡覺得很是好笑。

她伸手一把抓住易初的手,將她固定住:“彆想了,沒什麼好想的,初兒知道就好

。”

易初心口又是一熱,她也不知道怎麼回。

畢竟兩輩子加起來,人生還是頭一次,有人說愛自己。

是私情之愛的愛。

她沒接受過,也沒拒絕過,她也不知道怎麼辦。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擔憂蘇清越日後的大道之路。

啊……要是有情執怎麼好啊。

她這不是禍害人嗎?

易初越想越氣,對蘇清越哼了一聲:“你才十五歲,不許早戀!”

蘇清越愣了一下,接著啞然失笑。

她伸手,揉了揉易初的耳朵,溫聲道:“我也沒想怎麼樣的。”

“哼!”

在易初的哼哼唧唧裡,昨夜宿醉的少年郎們也紛紛起來了。

當此時,已經在花都蟄伏一段時間的木心領著一眾萬劍宗子弟,牽馬來到華清樓前,衝易初喊道:“萬劍宗弟子,請少宗主上馬,前往花都百擂台觀戰萬國大會!”

木心乃是大乘期修士,他一震聲,整座花都的人都要醒了。

易初雙眼一亮,連忙從蘇清越的懷裡起來,牽著她的手飛身落馬:“木爺爺!”

木心隻準備了一匹馬,易初就牽著蘇清越同落在馬上,將她抱在懷裡,扭頭去看木心:“您怎麼親自來接我了?”

木心含笑望著她,抬手捋了捋胡子,很是寵溺縱容:“你一來花都,就鬨了那麼大的陣仗。”

“宴請整條南北街的少年英傑,我要是不來給你當陪襯,倒是顯得我們萬劍宗小家子氣了。”

一年未見,木心看到易初,笑得眼都看不見。

易初也很開心,對木心道:“知道木爺爺是心疼我,想我了!”

木心聽得很受用,但還是要瞪了她一眼,假裝嫌棄道:“就你貧嘴!”

木心抬眸,看向她身前的蘇清越,輕咳一聲道:“清越啊,今日上場好好表現。你娘在家裡等著你,等你比完了,就回去讓你們一家團聚。”

提到娘,蘇清越也多了幾分笑顏。

她偏頭看向木心,溫聲道:“有勞木爺爺這一年照顧我娘了。”

“我必然在場上奪得一個好名次。”

木心哈哈大笑了起來,抬手捋了捋胡子,道:“好說,好說!那就等你的好彩頭了!”

敘舊之後,木心抬手拍在易初乘坐的寶玉馬上,對眾人道:“啟身,送少主前往擂台!”

“是!”

話音落下,幾十名萬劍宗弟子,護送著易初前往花都百擂台。

南北大道兩側的客棧們紛紛打開,少年少女們朝易初伸手:“少宗主這麼早就去百擂台嗎?”

易初也抬手回應他們:“對啊,想看著各位英豪,大展身手呢!”

她一路走過,就打了一路的招呼。

分明是昨夜醉裡才認識的人,卻個個都叫得出名字。

站在她身側的木心不得不感歎,他們這個小主人,比起易無極,其實更適合做天下

的領袖。

木心抬眸,看向她懷裡的蘇清越,想到易初這大半年的傳聞,更是安心。

有這麼一個頂尖的劍客在易初身側,何愁不成事呢?

——————

從清華樓到百擂台,約莫走了半個時辰。

到達百擂台門口時,木心讓萬劍宗弟子停下了腳步:“車馬就停在此處,接下來初兒你要自己飛上去了。”

木心伸手,往頂上一指:“初兒,那便是百擂台!”

易初順著木心的手抬眸,望向了近處的天空。

單見廣袤無垠的天空之上,密密麻麻地立著一個個地形各不相同的擂台。

這些擂台約五十丈大小,層層累積,如佛塔般堆在天空之上。

易初望著最頂端的擂台四周,建造了上萬個觀賞的座位,頓時被這彆致的古羅馬鬥獸場所震撼。

“這就是百擂台!”

這就是修真世界!

連比武這樣的事,都可以在空中進行。

木心足尖一點,朝擂台旁的座位飛去:“初兒,上來,坐上你的位置!”

“好!”

易初牽住蘇清越的手,領著她一起飛上了雲端。

隻見清光之中,一排排黑岩石打作的座位,在雲端若隱若現。

木心引著易初坐下,和她一起看向最中央,最頂端的擂台道:“萬國大會,是一場守擂大會,持續時間為七七四十九天。”

“每個擂台都有一個擂台主,隻要擂台主能連續守住擂台十二個時辰,就能拿到五大學院的入院令。”

“能進入五大學院,屆時就有機會掌管五洲四海萬千宗門與上萬國家組成的盟軍。”

說白了,五大學院其實是一個軍事學院。

能進五大學院的,都是各宗的精英,各國的天才。除了能在五大學院裡,學到各個不同修士的頂尖修煉體係。

更加能學到行兵布陣,調動兵馬,成為一方軍閥。

在異淵裡,除了個彆獨行的修士之外。勢力越大,能獲得的資源也就越多,也就更加能反饋宗門。

比如禦獸宗。

禦獸宗因能禦獸,一人相當於多人,在異淵斬殺無數妖魔,也獲得許多的資源,這才反哺給自己在滄海大陸的宗門,養出一批又一批的精英弟子。

所以五大學院的入院令,對於一些非宗門內部的弟子,極為重要。

蘇清越聽完木心的敘述,憑借直覺,“望”向了正中央,默默地握住了手中的劍:她要去那個位置。

在接下來的四十九天,她會一直守在那裡,不讓人靠近半步。

因為那個位置,是讓初兒看得最舒服的地方。

——————

易初在觀戰台的位置上坐了一會,就陸續有人飛了上來。

第一個等上台的,是遊家的子弟。

她們的座位在易初的右手邊,領隊之人乃是遊家的大小姐遊知。

在落座之前,遊知朝她行了個禮:“在下蜀中遊家遊知,見過少宗主。”

易初連忙起身,朝她回禮:“見過遊大小姐。”

遊知比她年長一歲,生得略微豐腴,兩頰生花,還帶酒窩。

她穿了一身粉衣,笑顏如花地看向易初:“聽聞少宗主不僅丹藥之術出神入化,就連符陣之術也是極為厲害。”

“若是有機會,遊知還真想切磋一下。”

易初想到自己的一身符陣之術,都是從遊初身上得來的,連忙謙遜道:“早聞蜀中遊家陣法天下第一,我不敢比。”

“大小姐還是不要打趣我了,若是論丹術的話,那我還是有自信能贏過大小姐的。”

遊知當即拿著團扇掩唇輕笑了起來:“少宗主還是個妙人。”

易初也跟著笑:“大小姐也很妙。”

兩人寒暄了一番,就各自坐了下來。

佛子領著佛宗之人,很快也到了。

她也是西洲宗門的,挨著易初一塊坐。

落座的時候,佛子側耳與易初道:“仙盟開盤了,賭今年的冠軍是誰。”

兩人隔著一個蘇清越在嘀嘀咕咕,易初探頭過去:“那你押了沒有?”

佛子唱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唱完之後,她與易初小聲道:“押了。十萬上品靈石,壓清越施主!”

易初豎起了大拇指。

佛子笑彎了眼:“不隻是我,陳施主,李施主等等……全壓了。”

易初挑眉:“都是十萬上品靈石?”

“嗯!”

易初點了個讚:“可以,夠義氣!”

佛子有些好奇:“少宗主,你不壓嗎?”

易初笑笑道:“我就不壓了,我怕我壓個大的,莊家賠得傾家蕩產,這多不好啊。”

易初說著,握住了蘇清越的手,輕聲道:“更何況,清越一定會贏的。”

蘇清越抿唇,輕聲道:“就這麼信我?”

“嗯,就這麼信你!”

——————

辰時之前,五洲四海的宗門與各國的天才,儘數落座。

與易初相熟的,都跟她打了招呼。不認識的,也全部朝她看來。

在年輕一代裡,最突出的就是易初了。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她會參加萬國大會。

而如今,她做的一樁樁事,都將她推到了一個很高的位置。

她高坐明台上,與佛子,李莫凡等年輕一代之人,儼然同等。甚至,高過她們。

百花國的國王領著自己的公主花無期落座,看向了萬劍宗的方向,微微眯眼:“那就是無極劍仙的女兒,易初?”

“戴著菩提心,看不出修為。”

花無期點頭:“嗯。她昨日宴請了一堆少年英傑,鬨得滿城喧囂。”

百花國國主花痕微微一笑,與花無期道:“倒是個率性的,比她父親那個性子,更加

招人喜歡。”

“她父親走的是無情道,她倒是體恤蒼生,關愛萬民。”

花無痕讚歎了一句,這時候金頂學院的副院長陳天路,領著自己的學生易濛與孫女陳丹青走了上來,在國主身邊坐下:“小小年紀,不好好修煉,專使一些旁門左道。”

“萬人擁護又如何,還不如自身能力出眾。”

易無極年輕時,陳天路曾想招他做弟子,易無極卻拒絕了對方,還揚言道:“以你的蓮花劍道,教不了我。”

“我的劍,是天地無極之劍!再有兩年,我就能超過你!”

果然,過不了兩年,易無極就超過了陳天路,成為西洲第一劍修。

如今陳天路看到易初,就好像看到易無極拒絕他那個死相。恨不得回到二十年前,一劍把易無極給殺了。

哼!

不識抬舉的東西!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收易濛為徒,將他輔佐成萬劍宗的宗主。

結果易無極這混蛋倒好,直接把萬劍宗拆家,分為一南一北。

如今易初大出風頭,更是直接將萬劍宗和他們父女綁定,著實氣人!

就在這時,塗山天星率著青丘狐族,落在百花國主身旁,悠然道:“哎……獨木難支,不如抱團取火哦~”

塗山天星陰陽怪氣了一句,而後將手放在唇邊,柔情婉轉地喚了一聲:“易郎~”

“我的少宗主,數月未見,我好生掛念你啊!”

易初聽到塗山天星的聲音,下意識地看過去,而後迅速地躲進蘇清越的懷中:“該死的!塗山天星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隨著塗山天星的話震動全場,在場眾人的視線齊刷刷地落在了她身上。

易初覺得丟人,直接埋進蘇清越的懷裡。

蘇清越笑笑,抬手撫摸著她的發頂,同樣以靈力震動全場:“天星殿下,初兒說有勞你的掛念,她很好,有我照顧,您就不必操心了。”

情敵相對,針尖對麥芒,拉起了第一場好戲。

坐在陳天路旁邊的陳丹青,轉過頭對易濛道:“那就是你原先的未婚妻吧?”

“聽說還是易無極的徒弟。”

“她也參加了萬國大會,不知道能有幾名呢。”

易濛冷哼一聲:“一個十四歲還是練氣的女人,如今瞎了眼,能有什麼名次。”

“能上擂台,就是上蒼最大的恩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