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玥看向倒在地上的禦獸宗弟子,對易初怒目而視:“你竟敢傷我宗門弟子,你找死!”
“今日我定要將你們全綁回我禦獸宗,去伺候我宗門的靈獸!”
金玥說完,竟是撕開傳音符,朝宗門傳令。
霎時間,數十名化神期弟子降落在明月島的碼頭前。
為首一人身穿赤色圓領袍,脖子上戴著一把長命鎖,頭戴玉冠,長身玉立,慈眉善目,極為和善。
她站在金玥身前,看著滿地的禦獸宗弟子,歎了一口氣:“玥兒,當年你外祖父將光華兄長放逐到明月島,這明月島就不屬我禦獸宗管轄的地帶。”
“如今他明月島有難,你又何苦帶著人在這碼頭堵截,不讓這些仙門人士上島呢?”
此人正是金玲鈺的同胞妹妹,金光玨。
她比金玲鈺小十歲,自小跟隨在禦獸宗宗主金明逸身邊長大。
如今金明台被廢,禦獸宗刑法堂無人執掌,她便結束閉關,出來暫時執掌刑罰堂。
金玥很少見到自己這個小姑姑,自她有記憶開始,她的這個小姑姑就一直在後山閉關,不問世事。
如今金光玨一出現,看著這滿地禦獸宗弟子,不先收拾外人,反倒責怪起她來。
金玥一甩鞭子,很是生氣道:“小姑姑,玥兒這是為了我禦獸宗的臉面,才攔著他們不進島的!”
她伸手指向明月島的方向,怒氣衝衝道:“這金光華,與自己的妖獸成婚,還生下了孽種!”
“若是外人看到了,指不定怎麼笑話我們宗門呢!”
金光玨剛想說什麼,遠方忽而傳來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易初等人抬頭去看,卻見佛子領著一眾體修從遠處趕來。
其中有個體修極為眼熟,易初還嘀咕了一聲:“那不是那個什麼北洲古銅學院的體修衛正平嗎?”
“他怎麼跟佛子混在一處去了?”
說話間,佛子已經來到金光玨身前,行了一禮:“無論是半妖還是妖,都是這天地之間的生靈,與我們人並無二致。”
“還請光玨道君通融一下,讓我等入明月島,助光華道君一臂之力。”
佛子都來了,易初也應該出頭了。
她抓住蘇清越的手臂,飛掠到佛子身旁,跟著道:“就是。明月島上有五十多萬的凡人,此次海妖來勢洶洶,必定要使這五十多萬人葬身海中。”
“修道者,為天地立命,為繼聖賢開太平,庇佑一方。”
“得饒人處且饒人啊光玨道君。”
她說得大義淩然,仿佛禦獸宗不讓她們通關,就是有罪了。
站在身側的佛子看了她一眼,總覺得有些眼熟。
金光玨還未回話,忽然有一劍西來,伴隨著劍修暴躁的問候:“去你的狗禦獸宗,也就是佛子和少宗主脾氣好,要我說就該一劍紮死你們!”
金光玨抽出方天畫戟往身前一擋,將劍修的
劍狠狠地打回去。
她擰眉側眸:“何人膽敢如此放肆!”
眾人扭頭看去,卻見李莫凡持劍,甩著一眾劍修弟子洶洶而來:“是我!?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易初心中蕪湖了一聲,偏過頭對蘇清越道:“這李師姐還挺溫和的,怎麼如今一見到禦獸宗之人,就如此暴躁?”
身旁的陳星落也聽到了易初的話,附耳與她言道:“傳說劍宗有位師祖,是一頭驢。結果與禦獸宗的一位師祖比試輸了之後,就成了他的坐騎。”
“這梁子就這麼結下了。”
易初瞪大了眼睛:“竟然還有我不知道的八卦。”
好的,這是原著沒寫的隱藏線,她明白了。
李莫凡率人前來,眾人齊齊圍堵在明月島的碼頭,氣勢滔天。
金玥掃了一眼。冷笑道:“好啊!都是些與我禦獸宗有仇怨之人,今日就將你們全部拿下,綁回宗門,母親一定……”
易初覺得她煩得要死,抬手甩了一張噤言符:“噤聲!”
金玥的嘴巴一下就合上了,瞪大眼睛看易初,嗚嗚嗚嗚嗚嗚個不停。
易初著實囂張,金光玨還在呢,她就剛直接封印金玥。雖然說在場眾人都想怎麼做,但見她先做了,眾人都有幾分佩服。
金玥向金光玨求救,金光玨看了她一眼,對四周的禦獸宗弟子道:“將大小姐帶回去,若是少宗主問起來,就說是我封的。”
“是!”
她這個侄女完全被宗門洗腦了,一點大道至理都不懂,滿腦子都是人貴獸賤,不懂得尊重任何生靈,就應該出去吃吃苦頭。
在金玥不斷掙紮裡,禦獸宗的弟子將她拎回了宗門。
易初抱著手臂,望著金玥嗚嗚嗚離去的背影,很不耐煩吧:“就你覺得我們和你禦獸宗有仇,我還覺得你禦獸宗和我有仇呢!”
“誰還沒個爹媽似的,信不信我把我爹喊過來,再把你們新修門匾再砍一次啊!”
本來在角落裡看戲的小狐狸聞言抿唇一笑,她收了傘,足尖一點,落在易初身旁:“沒想到向來寡言少語的劍仙,竟然有個這麼伶牙俐齒的女兒。”
小狐狸望著易初的臉,滿含深意:“少宗主這模樣,倒是讓我想起一位舊相識了。”
易初轉頭看她,皮笑肉不笑:“是嗎?那等大家都上了島,我再與塗山小姐聊聊,我究竟像你的什麼舊相識。”
塗山天星也在笑:“好啊,那我一定和少宗主,好好聊聊~”
她是塗山家的狐狸,舉手投足都是妖嬈的氣息。蘇清越隔得不遠,強烈地感受到塗山天星那種想把易初吃掉的氣息。
蘇清越抿唇,稍稍往易初那邊挪一點,將她籠罩在自己身旁。
易初沒有再與塗山天星亂聊,隻轉過頭看向金光玨:“光玨道君,我們無意與你起衝突,隻想幫幫這明月島的百姓,還請你放我們通行。”
禦獸宗歸禦獸宗,金光玨歸金光玨。
易初知道,在原著裡,金
光玨算是禦獸宗裡,為數不多能平等看待人與妖獸的修士。
在原著大後期,她甚至取代了金玲鈺的位置,成為禦獸宗的少宗主,追隨蘇清越一起斬殺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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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可以,易初是不想與她起衝突的。
沒了金玥,金光玨處事就順利很多。
她側身讓路:“明月島本就不歸屬我禦獸宗管轄,諸位要上島就去吧。”
金光玨揮舞著方天畫戟,撕開了通往明月島的道路:“開海!”
“嘩!”
她一戟劃下,碼頭前的海水一分為二,露出一條四馬並行的海下通道。
金光玨望了眼在場的修士,語氣凝重:“諸位,明月島即將到來的海妖,不是諸位能對付的。希望諸位上道之後,找我兄長了解緣由,能夠知難而退。”
易初拉住蘇清越的手,足尖一點,冷聲道:“來都來了,豈能就這麼退了!”
“諸位,我先行一步了!”
陳星落一把抓住陳星緣,跟在易初身後:“走!”
——————
一群修士踏浪而行,遙遙地就望見一座百花盛開的島嶼。
出生北洲的衛正平,望著遠處的島嶼,很是憧憬:“聽說這明月島,一年四季皆如春,美不勝收。”
“也不知道這島主究竟得罪了什麼海妖,整座島都要受累。”
易初也很好奇,看向佛子:“聽聞佛子博聞強識,可知其緣由啊?”
佛子唱了聲佛號,笑著道:“這種事,隻怕要上島之後才知道了。”
易初笑笑,望向身後被禦獸宗把控的通道,眼神一瞬冷了下來:“想來,我們應該是第一批登島之人。”
或許還是最後一批。
“願意來明月島助金光華的,或許隻有我們這些年輕一輩的修士,竟然沒有他同輩的。”
“我看,要麼是明月島的妖魔很棘手,要麼就是如果沾手此事,很招惹很大的因果。”
所以才沒有人相助。
此時舉著傘的塗山天星滑到易初身側,笑著與她道:“在座諸位修行至今,還怕什麼大因果嗎?”
“也是。”易初點點頭,很快朝前飛去。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明月島,一靠近明月島,一股磅礴的陣法之力撲面而來。
易初擰緊眉頭:“一個仙級以上的水龍陣,隻許進,不許出!”
佛子同樣很驚訝:“遠觀看不出來,靠近才知道,明月島原來是被水龍陣封鎖了,難怪裡面的百姓出不來。”
易初偏頭,看向了佛子,向她征詢:“佛子,現下以你之見,如何做啊?”
佛子握著手中的念珠,沉思不語:“這……”
易初轉身,看向身後的劍宗弟子以及體修,朗聲道:“諸位,這陣法乃是仙級以上的水龍陣,隻許進,不許出,破陣極為繁瑣。”
“我想這水龍陣,應該是那海妖為了封鎖住明月島上的島民而設置的。”
“如此看來,這海妖與這明月島定是血海深仇。”
易初想到面前的危機◤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對著其餘人道:“我此行是為了滄海月明珠而來,這滄海月明珠雖珍貴,但不值得諸位丟掉性命。”
“若諸位也是為了尋寶而來的,還是回去吧,不要白白地丟掉了性命。”
易初的初衷是好的。在加上在上的劍宗弟子與體修弟子,都聽過她的名頭,皆覺得她是個正直之輩。
體修們面面相覷,一同看向衛正平。
衛正平邁出一步,與易初道:“我們追隨佛子而來,本就不是為了滄海月明珠。”
“隻是聽說明月島被還要圍困,無一百姓能逃脫,為救百姓而來的。”
衛正平抱著自己的大刀,很是爽朗灑脫道:“少宗主不必為我們憂心,我們自有分寸。”
衛正平都這麼說了,易初也鬆了口氣,看向他們體修時,也多了幾分讚賞。
彆的不說,就論修煉而言,體修是最辛苦,最折磨人的修煉方式。也正是如此,他們像苦行者一般行走世間,消除苦難。
易初轉眸,望向李莫凡。
李莫凡笑笑,對易初道:“少宗主也莫憂心我們,來時我們就已經想好了。”
“這世間磨難重重,我們總要去闖一闖的。碧月湖那隻女妖沒機會和少宗主一起收拾,正好這次,可以領略少宗主的風采。”
易初很是無奈:“可彆打趣我了。”
她深吸一口氣,看向眼前的這層陣法薄膜,將手探了進去:“既如此,那我們就入陣吧!”
“好!”
——————
一群年輕修士闖入明月島中,磅礴的靈力撲面而來。
與此同時,還伴隨著百姓們興奮的聲音:“有修士來了!”
“有修士來了!”
“我們有救了!”
“我們有救了!”
易初垂眸,望見一群百姓站在碼頭上,極為興奮地看著她們。
隻見為首一人,身穿黃色蟒袍,頭戴紗冠,面白無須,赫然就是明月島島主金光華。
易初牽著蘇清越,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落在碼頭前,朝金光華行了一禮:“見過光華道君。”
金光華看不出她與蘇清越的修為,一陣大喜:“道君好,諸位道君好。”
他側身讓路,對眾修士道:“多謝諸位道友前來明月島,搭救我島百姓。”
“還請諸位往府中一敘,共商退敵大計。”
“請。”
百姓們讓出了一條道,簇擁著易初等人進入了島主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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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華邀請修士們到府中入座,眾人坐下之後,侍女們端上了一杯百花茶。
金光華長舒了一口氣,很是感激地看向在場的修士:“十日之前,那海妖光臨明月島,設下了一道水龍陣,封鎖掉明月島所有的出路。”
“她揚言要殺光我明月島子民,我
這才以滄海明月珠為引,廣邀天下修士來助我退敵。”
說到這裡,金光華滿含熱淚:“我與島上百姓等上十日,這才等到了諸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金光華起身,朝眾人行了大禮:“我金光華,代表島上五十多萬的子民,多謝各位仙君的大恩大德。”
“阿彌陀佛。”佛子唱了聲佛號,捏著念珠道,“降妖除魔,本就是我們修士的職責,光華道君不必行如此大禮。”
金光華收了手,看向佛子:“想必這位就是佛宗的現任佛子了。”
佛子答道:“正是在下。”
金光華朝她行了一禮,看向塗山天星:“這位姑娘呢?”
塗山天星這回沒有隱藏身份,隻微微一笑:“青丘塗山,為故人而來。”
金光華面色微變,但還是朝她行了一禮:“多謝塗山姑娘,顧念舊情,來明月島助我。”
他的目光下挪,被他看到的人依次道:“北洲,古銅,衛正平。”
“劍宗李莫凡。”
“東洲陳星落。”
……
有頭有臉的人都說完了之後,金光華看向了易初:“那這位是?”
易初含笑,很是輕慢道:“萬劍宗,易初。”
金光華雙眼一亮,很是驚訝:“原來是劍仙的後人。”
“真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啊。”
易初挑眉,有些好奇:“哦?怎麼說?”
金光華便道:“十五年前,內子的雙眼,被歹人毒傷,儘失光明。”
“我為了能讓內子的眼睛恢複光明,遂前往南海深處,捕捉紅尾鮫人。”
“滄海月明珠,其實就是紅尾鮫人的血淚。我當時救妻心切,就……”
金光華歎息一聲,很是懊悔道:“殺了那隻紅尾鮫人。”
易初沉思一番,對金光華道:“紅尾鮫人最是護短,你殺了她們的族人,她們定然報複。”
金光華猛地點頭,對易初道:“十五年前,紅尾鮫人追殺我至明月島,恰好被劍仙震退。”
“劍仙與她約定,讓我與內子安樂十五年,十五年後再尋仇。”
“如今內子已死,紅尾鮫人找上門來,封鎖了明月島。”
金光華歎口氣,很是誠懇道:“我已無生念,隻求諸位能想到破陣之法,將明月島的百姓與小女送出去,我便是死在那紅尾鮫人掌下也值了。”
金光華說到這裡,一拍掌道:“蘊兒,把滄海明月珠拿出來。”
話音落下,隻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端著紅色方盤出來。
單見紅色方盤之上,放著兩枚湛藍的圓珠子,流光溢彩,極為美麗。
眾人紛紛起身去看,紛紛讚歎:“真漂亮啊!”
尤其是李莫凡,看向易初身旁的蘇清越:“這麼漂亮的珠子,合該裝在清越姑娘的眼睛裡。”
“是極是極!”
一旁的塗山天星卻是笑了一下,冷聲道:“海妖還沒殺,倒是
先分上寶物了。”
“滄海月明珠就一份,怎麼分還是等殺了海妖之後再說吧。”
塗山天星是在場唯一的妖修,至少明面上來說,她的確是唯一的。
易初不想在這時候多生事端,連忙道:“的確,誠如塗山小姐所言,還是等退敵之後再說吧。”
金光華也打了個圓場:“對。現在還是想想破陣之法,將我明月島子民送出去。”
“我家中略有薄產,加起來共有四百萬的上品靈石,到時候諸位也一並分了去。”
金光華表現得極為慷慨,似乎要為了島上的百姓,將自己的一切都給出去。
佛子對他的行為極為讚歎:“光華道君大意,隻要眾誌成城,沒有我們做不了的事。”
“是也是也。”
易初想多了解些敵情,就多問了一句:“請問光華道君,可知道那妖獸修為幾何?”
金光華思索道:“她應該是大乘中期。”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大乘中期!”
以他們這點修為,不就是直接往妖獸肚子喂嗎?
金光華見眾人反應,也苦笑起來:“在座諸位都是我修真界的新秀,能來我明月島幫一手,已是極為難得,我自然不會讓諸位葬身此地。”
“我唯一所求就是解開這水龍陣,將島上百姓送走。”
“當年是我殺了紅尾鮫人,那如今我也當一人面對。”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拖累大家!”
金光華說得大義淩然,仿佛隨時都會為明月島犧牲自己。
易初斟酌片刻,與金光華道:“隻是解水龍陣的話,與我而言倒不算難事。”
眾人齊齊看向易初,很是驚訝:“少宗主會解?”
易初笑了一聲,很是謙遜道:“我乃丹藥師,自保手段也就隻有符陣一法。”
“家父怕我在外受困,所以搜集了不少名家典籍,讓我自小就修習陣法。”
“水龍陣是遊家的陣法,解陣之法,我略同一二,不過還需明天環島一周,觀測陣法之後再定。”
眾人大喜,紛紛道:“那明日我們就環島一周,請少宗主破陣。”
——————
易初能破水龍陣,大大地振奮軍心。
眼見明月島的百姓有了希望,金光華也鬆了一口氣。
他擺下宴席,大宴修士。
宴席上,那個叫做蘊兒的女孩又出現了。
金光華似乎喝多了,推著蘊兒來到易初面前:“蘊兒,拜見少宗主。”
小女孩生的粉粉嫩嫩,頭束雙髻,很是可愛。
她局促地朝易初行了一禮,小小聲道:“見過少宗主。”
金光華撫摸著她的頭發,很是憐愛道:“這孩子很小的時候就失去母親,一直是我帶著長大的,若是我身隕,還望少宗主能照拂小女一二。”
“這孩子也是木靈根,頂級的木靈根,我親自調的木靈根!”
易初心下一咯噔,隻覺得金光華的話很是奇怪。
她留了個心眼,望著不怎麼喜歡父親觸碰的小女孩,淡淡道:“光華道君多慮了。”
“水龍陣,我能破,你們一家也都能平安的。”
金光華歎息一聲,很是感慨道:“那就再好不過了。”
————
一宴儘,易初拉著蘇清越回到客房,立即設下屏蔽法陣。
她坐在茶幾旁,眉頭緊鎖:“金光華有問題!”
蘇清越端坐在床上,很是不解:“哪裡有問題?”
易初轉眸,望向蘇清越:“你看不見,但今日那小女端著滄海月明珠出來的時候,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一絲細微的怨氣。”
蘇清越皺眉:“怨氣?”
她細細將今日的所知所覺想了一遍,與易初道:“倒還真是有一絲不同尋常的感覺。”
“可是他不是殺了那紅尾鮫人嗎?有點怨氣是很正常的。”
易初搖了搖頭:“若是尋常的殺害,那怨氣可持續不了十五年。能持續十五年的,可不是什麼好事。”
“更何況,紅尾鮫人乃是除青丘塗山家之外的唯二成群的妖獸,生性平和,極為仁慈。如今紅尾鮫人尋仇,竟然是要殺了整座島的人,想來是怒極。”
“這金光華肯定是做了什麼更加傷天害理的事。”
蘇清越很是好奇:“比如?”
易初沉思:“比如……”
就在這時,易初感受到窗外傳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連忙從納戒取出符籙,朝窗外紮去:“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定!”
“唰”的一下,符紙燃燒。
隻見一個紫衣少女赤足從月下走來,手裡還夾著半截燃燒的符籙。
清亮的月色下,銀鈴聲下,如少女的聲音那般婉轉:“少宗主好狠的心啊,好歹是一夜的恩情,就這般把我忘了嗎?”
易初當即鎖眉:“是你!”
就連蘇清越也從床上站起來,朝易初走去。
“可不就是奴嘛。”
塗山天星破掉她的防禦陣,直接從窗口跳入了屋內,將手輕輕搭在易初的肩上:“數月不見,郎君這張臉,更加風華絕代了呢。”
她指尖還未落下,就被蘇清越一劍打落,冷冷道:“離初兒遠點。”
“嘖……”
小狐狸在茶幾旁坐下,將手抵在下巴上,望著易初道:“怎麼,郎君與我做了那樣的事,卻沒有告知你的師姐嗎?”
她將手放在眼下,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奴家的清白就這麼沒了,郎君還要裝作不認得我,可真是傷人心啊。”
蘇清越心下一緊,但仍舊擋在易初身前。
易初卻伸手,一把將蘇清越撥到身後,面色不改道:“塗山小姐隻怕是認錯人了。”
“我與小姐不過初相識,怎來辜負一說。”
“更何況,我是個女子,又如何能玷汙姑娘清白呢?
”
她就知道,說她會符陣之術,一定會引來小狐狸猜疑。
沒成想,她竟這般不顧臉面,直接找上門來了。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手段高超啊!
塗山天星抹了一把淚,起身朝易初靠去:“就算是女子之間,亦可以破元陰的。郎君乃至陽之身,恰好與我相合。”
塗山天星伸手,一把抓住易初的手腕:“當日郎君在我身上留下的牙印曆曆在目,郎君就這麼不認了麼?”
易初吃痛,反手抓住塗山天星的命門:“塗山小姐若是有事與我相商,就請直言。”
“若是找你的情郎……”易初冷哼一聲,將塗山天星往外推去,“塗山小姐,還是另尋他處吧!”
就算被認出來了,打劫這樁事,她是絕對不會認的。
誰傻逼誰應。
她一掌打的極深,直接將塗山天星推開一丈。
塗山天星身影踉蹌了一下,肩帶滑落,露出了一片雪白香肌。
易初見狀翻了個白眼:“彆搞這些有的沒的,快把衣服穿上!”
“嘖……”塗山天星抬手,將衣服拉起來,淡淡道:“易郎真是狠心,一夜夫妻百夜恩,竟下此重手。”
易初沒啥感覺,蘇清越聽了,直接讓羽淵出鞘:“羽淵!”
羽淵破風而出,懸停在塗山天星面前,閃著冷冽寒光:“塗山姑娘,你若是再戲弄我家少主,我就不能容你了!”
她幾次三番,汙言穢語,弄得蘇清越整個人都不自在,恨不得把她一劍劈了。
塗山天星將自己的衣服提了上去,拍拍身上的灰塵道:“沒意思。”
“玩笑而已,何必如此認真。”
塗山天星在茶幾旁坐下,仰頭看向易初道:“我不管你是不是蘇清茗,先前的事,我們就一筆勾銷了。”
凡事儘力,成就成,不成那她技不如人,也不過多責怪自己。
若易初是蘇清茗,那藥師佛舍利其實就是給了易無極。
易無極拿了藥師佛舍利,也是一件好事。他多一條命,就多殺幾個邪魔。
至於她的祖母……
或許閉關不出,反倒是一種好事。
塗山天星想得開,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下之後開門見山道:“我此番來明月島,是受我表姐所托。”
兩人拋下恩怨,面對面地坐著:“表姐?”
塗山天星點頭:“嗯!”
她轉動杯子,與易初道:“金光華的妻子,乃是我表姐的手帕交塗山紫。”
“二十年前,塗山紫在異淵抵禦妖魔,重傷之後,被仇敵追殺。”
“恰好這時,金光華救了她。為了讓塗山紫活下來,金光華契約了她,與她壽命與共。兩人愛的轟轟烈烈,使得金光華一度叛離了禦獸宗,被逐放到明月島。”
“十五年前,塗山紫瞎了雙眼,金光華為了救她,前往南海深處奪取滄海月明珠。”
“但是五年前
,塗山紫瀕死之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卻給我表姐塗山淨送了一封信。要我表姐,將她的女兒金雲蘊,接回塗山。”
易初當即沉思了起來:“若金光華與塗山紫真的像世人看到的那樣相愛,那為何又要你表姐接走自己與金光華的女兒呢?”
“且……今日宴席之時,蘊兒似乎很怕她的父親。”
塗山天星點頭:“對,我也是發現了這點。”
“總之金光華這個人一定有問題。”
兩人達成共識,易初直接了當地問:“你來找我,是想我幫你什麼?”
“我要你幫我一起帶走金雲蘊,以及查明金光華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我會祝你一臂之力,拿到滄海月明珠。”
“好。”
又是一條原著沒有走過的暗線,易初實在是太好奇了。
塗山天星給了一條很重要的信息,坐實金光華有問題之後,就轉身離去了。
易初坐在茶幾旁,思索了一陣,決定在明天環島之時,將島內搜尋一圈。
她思索許久,回神之時,發現蘇清越仍舊站在她身後。
易初扭頭,望著蘇清越眨眨眼:“清越為何還不上床入睡?”
蘇清越抱著羽淵淡淡道:“在等你。”
易初歎了一口氣,起身握住了她的手,引著她往床邊走:“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哎呦推理了一晚上,可把她腦子燒壞了。
現在要睡覺,睡覺!
易初一把將蘇清越推到床上,自己幻化成小鳥,窩進她的懷裡。
反正這裡設下了陣法,像是塗山天星的不速之客,一定不會再有的啦。
蘇清越將她捧在懷中,摸了摸易初的絨毛,哄她睡覺。
不過三兩下,易初就進入了深層冥想。
蘇清越確認她已經睡著了之後,這才開口,有些顫抖道:“塗山姑娘說的事情,是真的嗎?”
蘇清越懷中的小雞仔“唰”的一下睜開了眼,很是震驚地望著蘇清越:“怎麼可能,她胡亂說的,你也信啊!”
拜托,救命啊!她就算要和人有什麼情愛勾纏,也絕對不是塗山天星!
蘇清越鬆了一口氣,揉了揉小雞仔道:“我隻是隨口一問,我當然知道你不會。”
小雞仔氣鼓鼓地:“哼!塗山天星是個討厭鬼,以後我們不要再提她了!”
“好。”
——————
次日,易初攜著蘇清越等人,禦風在明月島環繞一圈,尋求破陣之法。
作為一群人之中,唯一精通陣法的修士,她飛行在明月島上空,望著星羅棋布的民居,擰緊眉頭:“這裡的民居陳設,很奇怪。”
佛子好奇地望向她:“少宗主,怎麼說?”
易初便與佛子道:“你看這些房舍,排布起來,想不想天上的星河,雜亂無章。”
“通常來說,我們的房舍格局,都是南北貫通,東西連接,方方正正,極為規整。
”
“像是這樣的格局,我還是第一次見。”
佛子也不是很懂陣法??[]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唱了聲佛號,言道:“或許是因為這是島嶼,才如此排布房屋吧。”
易初還是覺得很奇怪:“興許吧。”
她帶著一群人,在島上巡遊一圈之後,找到了水龍陣的破解方式。
在夕陽落下時分,易初對蘇清越等人道:“清越,你去正中,站在那棵桃樹上。”
“好!”
蘇清越前往易初的指定地點後,易初對佛子道:“勞煩佛子去東邊的海岸,站在那堵石壁之前。”
“好!”
“星落去西邊的山澗,站在瀑布前。”
“行。”
“莫凡去南邊,站在那堆壘土前。”
“嗯!”
“生平去北邊,站在那棟木樓前。”
“好咧!”
五人在她的指揮之下,各就其位。
易初深吸一口氣,沉著冷靜道:“對準你們面前的東西,用你們最大的靈力,然後,破!”
“吼!”
五處陣點齊破,圍繞在島嶼四周的水龍從四周咆哮著嚎叫,直衝上天,直直地撞在一起,化作滿天的水花散去。
淋漓的雨落下,圍繞在島上的水龍陣一瞬消散,眾人在底下歡呼:“水龍陣破了!水龍陣破了!”
“我們可以出去了!”
百姓們歡呼雀躍,甚至有一個當場就脫下衣物,闖出了碼頭,躍進了水裡。
他一口氣遊了百丈遠,就在這時,身後好像有一股大力抽來,猛地將他往島上一拽,狠狠地甩在了碼頭的石壁之上。
“啪!”
他整個砸在石壁上,化作了一攤肉泥。
眾人的歡呼一瞬凝滯,連帶著易初的笑臉都停了。
易初連忙飛到碼頭,看著石壁沉默不語。
佛子等人立馬回到易初身邊,看向她身邊被撞的腦漿都出來的人,很是驚訝:“水龍陣不是破了嗎?為什麼還是出不去。”
“對啊,明明是破了啊!”
易初抬眸,看向眾人,面色凝重:“她下的陣法,根本不是水龍陣!”
蘇清越問:“那是什麼?”
“是星羅陣!”
易初抬眸,眺望無垠的海面,語氣很冷:“此陣乃束縛陣法,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殺了陣主!”
眾人心頭一涼,不約而同升起了一個念頭:他們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