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從南洲到中洲的時候,是自己禦風飛行,漂洋過海,一路與妖□□換了不少寶物,慢悠悠過來的。
可這一次,她卻老老實實地乘坐洲際傳送陣法,前往金頂學院。
抵達金頂學院時,已是入夜。
這時也恰好是中秋,易初想著小猴子年少時,特彆喜歡吃蜀中的紅糖麻花,就到人間溜達了一趟,抱了大大小小的東西去找她。
金頂學院戒備森嚴,但易初已經是合體巔峰,險些邁入煉虛期的大能,這點陣法對她來說不過小菜一碟。
在不驚擾到任何金頂學院的守護大能的情況下,她化作一尾魚,遊入了月色裡。
“小猴子小猴子……”
“在哪兒呢小猴子……”
易初嘟嘟囔囔的,不斷地在學舍的屋頂跳躍,循著少年時烙印的味道,找到了陸清越的學舍。
“啊,找到了。”
她剛落在學舍之上,就聽到一聲少女的輕嘶。
易初有些好奇,抬手捏訣:“五行之靈,金刺。”
她貫穿了一指手大小的屋頂,低頭往下看。
映入眼簾的,是陸清越將一長相極為英氣的少女壓在會客的太師椅上,張口去咬對方的脖子。
易初霎時間愣住了,手上抱著的東西一個沒抱住,嘩啦啦地往下掉。
“誰!”陸清越耳力極為靈敏,察覺到動靜後,抬手捏訣:“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冰刃!”
令訣落下一排冰刺直直戳向屋頂,戳向易初的命門。
易初一把抱起散亂的禮物,一手卷風,消融了陸清越的冰刃。
她沒有藏,而是躍下屋頂,站在陸清越的門口,推開了大門:“行之……”
月色之下,易初一襲白衣站在了陸清越的不遠處,一手抱著禮物,一手撓了撓臉,很是尷尬:“我……”
陸清越瞳孔微縮,三兩下走到她面前,想要伸手去攬她:“你……”
但她終究沒有攬,隻是將手放在自己身側,輕咳了一聲問:“你怎麼來了。”
易初抿唇笑了笑,與她言道:“我要去異淵了,臨行前,姐姐讓我來看看你。”
她小心翼翼地彈出視線,朝前張望,落在坐在太師椅上的那位少女身上:“這位是……”
易初滿是好奇,小心地問:“你的道侶嗎?”
陸清越去看她的眼,發現她除了一絲好奇與尷尬之外,再無彆的情緒。她心頭一沉,語氣也極為冰冷:“不是,隻是我師妹。”
言罷,她扭頭看向太師椅上那正將衣襟往上提的少女,輕輕道:“聞人,我有故友來,今夜就不需要你相伴了,先回去吧。”
“好的大師姐。”
被稱作聞人的少女起身,朝門外走去。她經過易初的身邊時,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仰著下巴,神情極為桀驁。
易初瞪了一眼,很是莫名。
等那少女離開之後,易初湊到陸
清越耳邊小心說:“我這是第一次見你這個師妹吧,我沒得罪她吧?”
陸清越莞爾?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輕輕道:“當然沒有,來,先坐下。”
“好。”
易初跟著她在小榻上坐下,將自己在凡間買的東西挨個拿了出來:“今日恰好是中秋,我在來的路上,給你買了你喜歡吃的東西。”
“梅子酒,桂花糕,糖油果子,紅糖麻花……”
易初將東西一股腦地推到陸清越面前,笑著道:“你嘗嘗!”
陸清越拿起一塊麻花,放到唇邊咬了一口:“嗯,很甜。”
她唇上還沾著彆人的血,看起來很是醒目。易初的目光不自覺落在她唇上,下意識問了一句:“你那個師妹……你這些年,一直在吸她的血嗎?”
陸清越頓了一下,眼底泛起了希冀的光。她抿唇,斟酌著道:“嗯……算是……”
易初點點頭,評價了一句:“那她人還怪熱心的。”
語氣和平時沒什麼變化,仿佛隻是隨口問了一句。
陸清越沒聽出區彆,心又開始往下沉。
她吃了一塊麻花便不吃了,仰頭看著易初問:“你什麼時候進異淵?”
“見了你就去了。”
陸清越擰眉,又問一句:“不回遊家嗎?”
“不回啊。”易初答得懶散,優哉遊哉道,“反正姐姐會替我回去,我和她長得那麼像,老頭子們更喜歡看她那張臉。”
陸清越想了想,將自己的納戒遞了過去:“這是我這些年攢的靈石,我想你總是比我們快一步進階。既然你要進異淵,就把這些靈石帶上吧。”
易初很是驚訝:“小猴子,這些年你混的不錯啊,都能攢靈石了!”
厲害!
不是說劍修都是窮鬼嘛,她怎麼還能攢靈石。
陸清越抿唇一笑,與她道:“那你收還是不收?”
易初連忙伸手推拒:“彆,我不要你的靈石。我丹符陣三修,雖然耗費的靈石多,但我掙得也多。”
易初這麼說著,將自己手上一枚納戒摘下來,拉過陸清越的手,替她戴上:“我不缺錢,姐姐也不缺錢。”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納戒,裡面約莫有一百萬顆中品靈石還有上千套劍法,你好好用著。”
她將戒指推到陸清越的指根,鄭重其事道:“好好修煉,我在異淵等你!”
哪怕是多年未曾密切聯絡,遊初也總是記掛著她。
陸行之有些眼熱,她撫摸著圈在手上的納戒,半開玩笑說:“這麼貴重的東西,你給我,是想當做聘禮嗎?”
遊初打了個哈哈,一筆帶過:“這點東西要是聘禮的話,可娶不了你。”
遊初起身,與她言道:“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修煉,到了煉虛期,再進異淵尋我。”
遊初說完,便往外走去。
陸行之伸手,一把拉住了她。
遊初回頭,有些不解:“怎
麼了。”
陸行之望著她沒說話,隻是默默地與她十指相扣,牢牢地貼住她的掌心:“我知你天資聰穎,從小到大,都能逢凶化吉。可你孤身去異淵,我總是不放心的。”
陸行之說著,調動識海,將一枚金剛鐲扣在了易初的手上:“這是我師傅送我的金剛鐲,半仙級靈器。”
“隻要你開了法咒,能抵擋一個仙級大能兩個時辰的攻擊。”
遊初瞪大了眼睛,連忙推拒:“這可不行,我不能收。”
陸行之堅決地握住了她的手,很是果決道:“不,你要收的。金剛鐲一旦給出去,就不能還回來,你還是收下吧。”
“好吧。”
遊初無奈,想了想對陸行之道:“下次來,等你到了異淵,我還你一份大禮。”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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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易初一個人孤身去了異淵。
她沒有用遊初的名字,而是用回自己的本名易初,在異淵之中行俠仗義。
異淵的入口,在南海的歸墟儘頭,原先也是滄海大陸的一部分。
後來大魔通過時空縫隙,侵占了這部分土地,斬天神尊就以大法力將這片陸地,封印在歸墟之中。
沒有合體期以上的修士,萬萬不能進入其中。
異淵之中,充斥著莽荒之氣。大妖橫行,異獸肆虐,處處是絕境,也處處是機緣。
這裡死了無數的大能,也蘊藏著無數的秘境。
因此進入異淵的修士,除了加入各宗各派的的隊伍之外,也可以加入五大學院的各國聯軍,抵抗異獸。
不過鑒於此地機緣眾多,修士們多半還是獨身一人行事,甚少拉幫結派。
易初之異淵遊走十年,硬生生地將自己的修為從合體巔峰,提升到煉虛巔峰,成為小有名氣的俠客。
她一路順風順水,卻在煉虛巔峰時遇到了一個硬茬。
起因是她尋寶時,發現禦獸宗的少宗主金鵬,在異淵之內,大肆掠奪妖族部落的少女,強迫對方與之雙修,將其采補乾淨。
易初見那些妖族少女可憐,就闖入金鵬的大本營,一把赤陽火將對方老巢全燒了,還將那些少女全部救走,小心藏了起來。
金鵬氣得要命,在異淵下了通緝令,開始滿世界地追殺易初。
易初不得已,開始遍地逃亡。
偏生禦獸宗有一種秘製的迷香,叫做迷獸香。人要是沾上了,兩個月都洗不掉那個味道。
因此無論易初逃到哪兒,都會被對方堵上。
這一日晌午,絕命穀中霧正濃,易初被金鵬一眾人堵在了懸崖邊上。
烈烈風中,金鵬望著易初姣好的面容,桀桀冷笑:“看你這模樣,也算清秀可人。隻要你肯做我的小妾,我就饒你一命如何。”
易初往後退了幾步,心裡盤算著自己身上的法寶究竟還有多少能用,譏笑道:“呀……金大公子,我看你這瘦骨嶙峋的,口氣還不小。”
“要我做你的小妾,你不怕自己死在床上啊?”
易初歪著腦袋,眼神很是譏諷。
“你!”金鵬被她氣死了,“你死定了!這絕命穀乃是靈氣空絕之地,你無法禦空飛行,掉下去,你就是死路一條!”
他大手一揮,嗬道:“上!給我抓住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他手下那一批大乘期修士,操著法器一擁而上。
易初見狀,想也不想通納戒中拿出虎爪裝備上,縱身一躍,跳入絕命穀中。
赫赫風中,她沉著冷靜地伸出虎爪,就要往石壁上抓。
就在這時,她耳邊傳來一聲大鵬鳴聲:“吼!”
狂風之中,有一隻金翅大鵬俯衝而下,直直地貼著她的身體,落在了她的身下。
易初霎時間落在了一片柔軟之中,她收回虎爪,環住了大鵬的脖子,很是震驚道:“小猴子!”
化身為大鵬的陸清越輕嘯一聲,馱著她往雲層深處飛去。
底下的金鵬看到那隻在陽光下璀璨的大鵬,目露精光:“這世間竟然真的還有大鵬!抓住它,我要它做我的坐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