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一夢10(“那你就是我的枕邊人了,...)(1 / 1)

大夢 伊人睽睽 12469 字 6個月前

“緹嬰”被壓在床榻軟褥間,看“江雪禾”橫霸在上。

江雪禾下巴被那上方蠻力壞蛋掐得通紅,他不禁問:“小嬰?”

“江雪禾”眼波輕轉,分外靈動:“昂。”

江雪禾滿心震撼。

是了,能扮“江雪禾”的人,還會勾著“緹嬰”下巴調、戲“緹嬰”的人,隻能是小緹嬰了。但是緹嬰怎會在此?

她不是跟他說,她已經出了城,身邊還有白鹿野陪伴嗎?他因為她那一番振振有詞的話,都要懷疑自己的判斷有誤,懷疑柳葉城並不是出不去;他還懷疑她身邊是不是有葉穿林跟著,幾次想問,又覺得自己多問、她會厭惡。

他在此反複猜量時,緹嬰竟去而複返,回來了柳家?

她為何回來?

他並不自信她會因為自己而回來,便想她莫不是根本出不去柳葉城?若當真出不去柳葉城,這裡便果真如他猜的那樣,夢貘珠的影響,根本不隻一個幻境……

很有可能,此間整方世界,都是一大型幻境。

“緹嬰”兀自思量。

趴在他身上的“江雪禾”,端詳著他。

師兄身上有一種優雅沉靜的氣質,他本人即使扮作“緹嬰”,那氣質也是不變的。於是,在緹嬰看來,身下的“緹嬰”,便熟悉而陌生——

既有她本人的美色,又融合了江雪禾的清雅溫和,靜至冷漠。

緹嬰尤其喜歡江雪禾安靜時的樣子。

眼下,他靜靜垂著眼思量,顯得少女安然秀美,身上籠了一層緹嬰本人沒有的聖美禁欲感。

這種矛盾美,打消了緹嬰面對另一個自己時的心中彆扭。她本就好玩,此刻見江雪禾如此模樣,心中癢意無法克製,她俯身,著他先前托她下巴的手勢,向身下少女的唇上撞去。

江雪禾一怔,眼睫倏地上掀,眸子又清又亮,黑得如同子夜。

緹嬰心想:“我”可真是漂亮,是個小美人,便宜師兄了。

她迫不及待親吻他,咬上他朱唇,軟而涼的觸覺,讓她後脊發麻,神魂飄飄然,心中更為燥熱。

……師兄的唇,果然好軟。

她腦中胡思亂想,親吻沒有章程,身下那被壓著的“緹嬰”起初震驚,接著便有些狼狽地側臉躲避。

發絲淩亂地拂在少女桃腮上,唇脂被勾出一長條紅痕,江雪禾氣息亂些,手不禁抵在身上那人的肩上。

他語氣微厲:“小嬰!”

小嬰並不聽他的。

江雪禾心中又好氣,又好笑,還有幾分彆扭。

他還是“緹嬰”的打扮,緹嬰小混蛋竟是個混不吝的,毫不在意。但他仰望著自己的臉,是當真無奈,又有幾分壓力的。

何況……

唇被咬被弄,江雪禾微微偏頭,努力壓抑自己的喘息,聲音低弱:“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這樣?”

緹嬰揚眉。

她當然知道身下的臉紅少女是誰。

不過,緹嬰惱他屢屢想躲,分明與之前許諾的“為所欲為”不相符。她便露出笑,故意說:“我知道啊,你是二師兄嘛。”

身下少女驀地僵住,抬眼向她看來。

“緹嬰”的圓眸子本給人嬌憨俏皮的感覺,他這樣冰冰涼涼,倒有了幾分肅殺之意。

江雪禾淡聲:“我不是。”

他緊盯著上方的“江雪禾”,卻見那少年果真滿滿是緹嬰的頑劣,根本不在意他說什麼。

緹嬰隨意地“哦”一聲,低頭朝著他的唇,再次襲擊。

江雪禾又側過臉躲避。

他手肘撐榻,起身要坐起。

緹嬰忙將他往下壓,像極了一副老爺安撫小妾的敷衍模樣:“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葉師兄。”

江雪禾扣緊她俯下的肩膀,不許她向下一分。

他冷冷道:“不……”

他的眼睛,忽而對上她低垂的眼睛。

屬於“江雪禾”的清豔淩厲,融了緹嬰的惡劣活潑,那雙眼睛輕飄飄地轉一圈,落到身下人身上,便如一池秋水,波光瀲灩,欲說還休,盛滿了帶著戲弄的笑意。

江雪禾抵在身上少年肩上的手便停住:她知道他是誰。

她是故意逗他的。

江雪禾心中百味交雜,聽身上少年輕呼一聲,他被擁著按下去,亂七八糟的熱情滿滿的唇吻,落到他臉上、眉上、唇上。

唇齒交纏前,江雪禾仍要徹底確認一下:“我是誰?”

緹嬰不耐了:“江雪禾。乾嘛非要讓我說出來?”

江雪禾微微鬆口氣。

他的手從少年肩頭、轉搭到了身上人的腰上。

他知道師妹愛玩。

此情此景,他雖有幾分不適應,卻依然耐著性子,等著她玩夠。

而師兄這副配合的模樣,閉著眼隨她的模樣,更讓緹嬰歡喜。

她坐在他身上,流連忘返,隻將一切都忘掉了腦後,眼睛裡隻有下方這個怪模怪樣的“緹嬰”。

但緹嬰不知饜足、貪婪萬分,江雪禾被她勾出幾分心火,燥燥地燒著。他思緒被她攪得亂如粥,呼吸被引得亂作一團,他勉強找回幾分定力,警惕起此時的過度。

何況他確實有許多問題,疑惑滿滿。

於是,親吻不斷間,唇與唇碰觸間,江雪禾仍努力抽出空隙,虛虛地與她說話:

“你怎麼回來了?”

緹嬰敷衍:“柳家有問題,我當然回來了。”

江雪禾:“是出不去柳葉城嗎?”

緹嬰:“我不知道,我根本沒出去。”

她也不在乎什麼能不能出去的問題,她專心搗鼓的隻有師兄柔軟的唇、溫軟的懷抱。她心中驚喜滿滿,原來自己的身體這樣好玩,她以前一點也沒察覺。

可是師兄實在聒噪,不停說話。

也罷,說就說嘛。

他不躲就很好了。

於是,緹嬰一邊攻克江雪禾,一邊還要斷斷續續地回答江雪禾的問題。她意識迷亂,心中燥熱連連,升騰起一腔難以發泄的不知名玩意兒,而他每次唇一張一合,都讓緹嬰迫不及待。

她不藏不騙了。

她誠實回答他自己沒出城的事,回答他自己沒見過二師兄和葉師兄的事,她還被他詐出了韋不應的事情,被他詐出她這幾日都在忙些什麼。

“江雪禾”臉上溫度升高。

她的感覺十分奇怪。

師兄如同一塊即將到手的美味糕點,她又啃又咬又舔,卻不能吞入腹中。

她心口腹下突然升起一團燥火,讓她口齒發乾,有什麼“騰”地就跳躍起來了。

緹嬰被身體的反應嚇到,她停下來,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下方江雪禾卻反應非常快,一下子抬手,捂住她眼睛。

緹嬰慌亂:“師兄?”

江雪禾垂眼,看著那不應屬於她的突兀處,不知該說什麼。

緹嬰對他生了欲……是因為喜歡他,還是單純地玩出了火?

他又該怎麼收場?

江雪禾仰身捂住緹嬰眼睛,緹嬰什麼也看不見,然而視線的黑暗,並不能讓她體內已然升起的燥意冷下去。她坐立不安,困惑惶然,師兄不吭氣,更放大了她的煩躁。

緹嬰伸手就向下處抓去。

江雪禾眼疾手快,抓住她那不收力度的手指。

他扣住她手腕,都不讓她動了:“彆碰。”

緹嬰委屈且怨憤:“江雪禾!”

江雪禾攏著眉,他緩緩起身,一手牢牢地捂住她眼睛,一手緊緊攢住她手腕,他慢吞吞說:“小嬰,不如變回你自己的身體吧。”

緹嬰偏臉:“為什麼?憑什麼?有什麼是我不能看不能碰的?你身上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可我又不是用的你的身體,我隻是變作了你的模樣,你的秘密也不應該帶過來吧?

“你有事瞞著我!”

她被他捂住的眼睛,在他手掌上輕輕眨動,酥酥的,讓江雪禾手掌微麻。

他稍微失神,就見帳子揚風,一重劍氣向他斬來。

緹嬰洋洋得意,趁人不察,可她師兄不愧是她師兄,她的劍氣才朝前推了三寸,就動不了了,被定住。

她為了運轉劍氣,飛快轉動靈力,與自己師兄對著乾。

她什麼都看不見,但是師兄氣息不亂一分。

緹嬰嚷道:“我靈力枯竭了,神魂開始痛了。你放開我!”

江雪禾溫和:“你不胡來,我就放開你。”

緹嬰:“我哪有胡來?我摸一下我自己的身體,就叫胡來嗎?”

江雪禾不語。

但他堅定地控著她的劍氣,哪怕她再是叫嚷靈力枯竭,他也沒有放開。

緹嬰氣一會兒,身體中的燥意被他氣沒了。

江雪禾垂著眼,肉眼可見,那座小而俏的巔頭,慢慢地塌了下去。雖然上方的少年還在罵罵咧咧,可欲念,確實被他磨沒了。

江雪禾鬆口氣。

緹嬰怒:“你對我不好。你先前還說任由我為所欲為,你現在是讓我為所欲為的樣子嗎?”

江雪禾輕笑:“我何曾答應你為所欲為?”

他的笑,讓緹嬰耳尖一燙,轉臉便來尋找他的方向。

他真的是一個待她很好的哥哥。

他此時說話,仍然用的是少女的聲音,他也並沒有趁機變回他自己的樣子。雖然他也許有些事情不想讓緹嬰知道,可他儘量滿足她——比起那團難以發泄的燥,緹嬰更為他此時的笑而心動。

緹嬰半晌說:“師兄,你放開我眼睛和手吧。我不難受了,我不亂動了,我想看看你。”

江雪禾看到她所表現的突兀徹底消失,他才慢慢鬆開手。

他一鬆,緹嬰便撲上來,抱緊他,摟住他脖頸。

她蹭過來,哼哼著,軟軟的:“師兄、師兄……”

江雪禾的心,便在她的撒嬌中,一點點軟了下去。

他輕輕地應一聲。

“緹嬰”的臉頰,亦緋紅無比。

而少年的發絲落在身下少女的肩上,這姿勢實在好怪——修長的挺拔的少年,摟抱著矮他一個頭的女孩兒,整個人整張臉都埋下去,手腳也要纏到人家身上,如藤蔓般。

“緹嬰”笑:“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子,像隻大青蛙?”

“江雪禾”掀眼皮,毫不在意:“我喜歡和你抱著睡。你能不能往裡面挪一挪,哄我睡覺呢?”

江雪禾道:“變回去吧?”

緹嬰搖頭:“不要不要,我還沒玩夠!”

江雪禾無奈。

他撐著身子,慢慢帶著身上這個少年,往裡緩緩挪動。

“江雪禾”的身體遠比“緹嬰”沉重,可這個“江雪禾”任性極了,絲毫不體諒她師兄,眨巴著眼,看少女吃力地抱著自己挪,還覺得有趣,笑出了聲。

江雪禾瞥她一眼。

她對他露出更大的笑容。

江雪禾眼睫微顫,挪過眼睛:不能適應看著“江雪禾”臉上露出這種燦爛的笑。

師兄妹二人,仍是一男一女,卻到底換了個人,繼續一男一女,窩在一張床榻上。

緹嬰喜歡這種扮家家的遊戲,熱情地擁著江雪禾,和他抱怨:“師兄,早知道,我就早早回來了,你不知道這幾日,我沒地方去,天天在大街上晃,怕入夢,我還不敢睡覺……”

江雪禾柔聲:“那怎麼不早些回來?”

緹嬰支吾片刻,說不出她愛面子的話。

她轉移話題,湊到江雪禾耳邊,好奇詢問:“師兄,我剛才是怎麼了?”

江雪禾故作糊塗:“嗯?”

緹嬰:“就是、就是身體好像不是我的,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識,一下子就覺得特彆餓,覺得你好甜好香,好想吃你,但又不知道怎麼吃……”

她絮絮叨叨。

“緹嬰”唇角噙一絲笑,側身擁著她,閉著眼裝睡。

細究下,那笑意是有幾分羞澀的。

緹嬰看他半天,便知道他知道緣故——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不肯告訴她。

緹嬰道:“你不說就不說,我總會知道的。”

江雪禾:“那就等你知道了再說吧。”

他這般輕描淡寫,便又讓緹嬰不悅了。

而江雪禾顯然意識到她的不快,他不想她發脾氣,便來轉移話題:“柳家的事,我大約有了一些猜測,但也不敢確定。你既然回來了,就與我好好配合便是……我發誓會護你周全,無論發生什麼,你不要怕。”

緹嬰不說話。

她其實已經沒那麼怕了。

很奇怪。

和師兄在一起久了,她越來越信任他,越來越不怕一些東西。

她如一張雪紙,幼時被潑滿了墨跡,少時又被染上五彩斑斕的顏色。大約這就是長大,膽量一日日會變大,昔日懼怕的也終會變成過去,隻要、隻要……

緹嬰心中想:隻要你陪著我就好。

她輕輕地伸手,勾住師兄的手指,拉著他。

江雪禾似有所覺。

他沒有拒絕,縱容了她這樣小孩子的習慣,看她面上終於染上幾分快樂的笑。

江雪禾卻又道:“修煉吧。我幫你護法,你修煉一會兒再睡。”

緹嬰微有驚恐:“我這幾日吃不好睡不好,好不容易回來……”

她打了個哈欠,裝著可憐。

江雪禾傾身,給她下了一個清神術,溫溫柔柔:“現在不困了吧?修煉吧。”

緹嬰應付不來他溫柔的督促,強硬的態度——畢竟他是師兄,監督她的修行課業。

緹嬰鬱鬱歎口氣,但是在開始修煉前,她依偎向他,又要把“江雪禾”修頎的高挑身量埋入“緹嬰”嬌小的懷中。

江雪禾實在性情好,隨了她的意,配合著她調整姿勢。

緹嬰湊到他耳邊,充滿了興味:“你說這麼多,這是不是就是枕邊風啊?”

江雪禾心口一跳。

他抬目望她,輕道:“你說是就是。”

緹嬰不滿:“不行。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到底是不是?”

她目不轉睛。

江雪禾沉寂片刻,他最後應了:“是。”

緹嬰鬆口氣。

江雪禾又道:“開始修煉吧。我陪你。”

緹嬰無奈,隻好跟著他,由他教她,修行了一會兒。

修行了一個時辰,緹嬰累極了,已然有些不開心,他才允她休息。

緹嬰被江雪禾抱入懷中放在床榻間,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又忽然想起前情,便在他耳邊含含糊糊地說話:“那你就是我的枕邊人了,對不對?”

江雪禾靜很久。

他壓著情緒,說著她會喜歡的話,誘著她入甕:“你說是就是。”

可是這一次,緹嬰沒有再來咄咄逼人。

江雪禾側過臉,看到“江雪禾”閉上眼,已然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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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二人被窗外呼嘯飛掠的動靜驚醒。

“緹嬰”瞬間起身,盤腿坐起。

“江雪禾”慢半拍起來,疑惑看向窗子。

幾重黑影在外飄過,聲音怪異,幽魅閃爍。

江雪禾道:“是厲鬼作亂。”

緹嬰想到當日她入師兄識海,就是被這厲鬼逼的。她一下子激動,抱住師兄手臂,躲在江雪禾後方:“啊啊啊我想起來了——”

她還沒有將先前的事說出來,窗子被外面什麼“篤篤”敲了兩下。

緹嬰畏懼地鑽入江雪禾懷裡。

江雪禾手忙腳亂地抱她,安慰她:“沒事,是我的信物。”

窗外那信物,是一隻紙鶴。紙鶴張嘴,便吐人言:“府中有妖作亂,柳姑娘派人來請江公子,說有事和江公子談。”

一聽是柳輕眉,緹嬰眉目冷下,鑽出江雪禾懷抱。

“江雪禾”對“緹嬰”冷冷道:“我去!”

“緹嬰”微遲疑,看她面色不虞,他不觸她黴頭,便應了她:“小心些行事……我去看看那厲鬼。”

如此,二人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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