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 你老公能比我有錢嗎?……(1 / 1)

這次跟著洱, 我看得更細致,注意到他那過於寬大到垂地的白袖上有花紋似的墨點

還挺好看的,要是完全舞動起來肯定會像振翅的蝴蝶一樣美麗吧?

走過一截路, 很快我就沒空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抱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光棍心態, 我又再次見到了鬼舞辻無慘。

他身上穿著和昨天完全不同的衣服, 臉色看起來格外冷淡, 撇過來一眼, 用聽不出喜怒的語氣說道, “過來。”

話音落了半天,滿室寂靜。

我站在原地沒動。

又沒指名道姓,也許是在說洱呢?反正我是不想過去。

他隱隱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

落到身後的洱默默推了我一把,直接明示了誰去, 我也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過去。

接著就停在了三尺遠。

他也不說什麼了,舉步走過來用手一把掐住我的下巴, 抬起來對著他, 眯起的眼裡透著危險的味道, “剛剛說什麼, 我看起來很老?嗯?”

他手上力道很大, 我感覺臉都要被他捏碎了,是洱告訴他的嗎?不, 應該是……他在偷聽我和洱的對話,居然還有臉發火!真沒下限!

我刷新了屑老板的認知。

為了保住臉,我隻好示軟說,“沒有,你看起來很年輕。”

他手上的勁還是沒鬆,我磨了磨後槽牙, 硬著頭皮違心誇讚道,“還特健康,一看就長命百歲。”

誇他長命百歲應該算詛咒吧,他聽不出來~

他很討厭彆人說他短命,病弱,相反的,說他健康長壽算是稍微能拍點。

果然,他垂下了眼,冷氣稍融,慢慢地鬆開手。

我摸著自己解脫的臉,心裡默默豎中指。

不要臉!不要臉到極點!

我為不得不說謊而委屈。

他才不管我的感受呢,自顧自的落座後就用手指在桌子上敲擊了兩下,抬了抬臉,大發慈悲的說道,“吃吧。”

桌子上擺放著屬於人類食用的精致食物,放眼望去,在這兒的三個,吃這個的隻有我。

就是他這個動作表情,我琢磨了一會,怎麼那麼吃剩骨頭丟給流浪貓貓狗狗的輕蔑口氣。

非常之屑。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忍!

隻有對面還有一把椅子。

我走過去坐下來,默默拿起了筷子,在他的眼神下吃得那叫一個食不知味,味同嚼蠟,完全就是機械重複的往嘴裡塞東西。

他手指撐著下頜,坐在對面冷眼看著我吃。

我感覺自己在吃毒藥……

隨便吃了一點我就擱下了筷子說,“我吃飽了。”

我放下手誠懇問,“我可以走了嗎?”

他輕輕掃過了桌子上沒動幾口的飯菜,毫不關心我到底吃沒吃飽,開口說,“你叫什麼名字?”

“惠。”

他冷笑一聲,“土氣到極點的名字。”然後看著我的臉,刻薄惡毒地說,“真是個土氣醜陋,愚蠢卑賤的女人。”

對於他的貶低嘲諷我全盤接受,非要我回答什麼,我就會說是是是。

我自以為用非常客氣的方式說道,“嗯,是這樣,所以呢?”

他又擺出了張十分生氣的臉,我都不知道他怎麼又生氣,這世界上有能讓他不生氣的事嗎?

“毫無廉恥之心。”他說,“真不愧是鄉下人,刻在骨子裡的粗俗不堪,像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活著。”

我提了提嘴角,“那要不我走?您就當我死了?”

顯然不可能,不達到目的他不會放我走,也不會讓我死。

他雙手合攏說:“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藍色彼岸花在哪裡,之前你對我的種種冒犯我都可以不做追究,我依然保證你壽終正寢。”

“如果你了解我是什麼樣的存在,就不應該對我有任何的違逆,我是完全超越了人類的,是完美的。”

如此中二的發言,他語氣平淡,在他眼裡隻是在陳述事實罷了。

我沒有動搖,“我告訴你……”

他動了動手指。

“它在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

桌面上的飯菜瞬間掃落一空,他怒極而笑,“好,很好。”

在化身桌面清理大師後,他拂袖而去。

·

待一切平靜下來,

洱說:“你不應該徹底得罪他,現在就算你告訴他,以後也會很慘。”

我轉過臉問,“你是在擔心我嗎?”

他說,“我是在告誡你。”

“那就沒有那個必要了。”

我說:“這樣做有什麼樣的後果我很清楚,不需要你來提醒我。”

——

晚上我獨自睡著,洱依舊遵照吩咐在邊上盯著我的動靜,經過一天的相處,我似乎也覺得他沒那麼可怕了,反正比鬼舞辻無慘好多了。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我不知道那根名為厄運的繩索何時會掉落在我的脖子前,至少現在該吃吃該睡睡,他至少有兩天沒出現在我面前了,我都有點擔心他是不是被我給氣病了,那我豈不是錯過策劃逃跑的機會了?

今天,珠世在給我調理喝完藥後沒有立刻走,而是帶我來到了梳妝鏡前。

我察覺到了洱不在。

之前我隻對鏡子梳梳頭發,上面擺放的胭脂水粉我一樣都沒有動過。

鏡中的我瘦了很多,臉色有些發白,但雙目依然非常的漆黑明亮,看起來就精神還不錯。

旁邊掛著一套非常漂亮的和服,她替我拆下了頭上的發簪,然後說道,“大人今晚要帶你出去。”

“出去?”我眨眨眼,這麼好心?

“嗯,出去好好放鬆放鬆吧,一直在這很悶吧?”

珠世說著,她替我整理發髻和修飾妝容,我有些看不太懂她的手法,我不知道的是,這正是京城最近婦人最流行的妝發。

“惠真好看。”她替我化好妝後說道,“不要在意大人說的那些話,他隻是……脾氣不太好。”

那已經不止不太好了。

“和我說這些沒關係嗎?”我從鏡子裡看向她說道。

她微笑回答,“我和你說這些,是因為他要我放鬆你的警惕心,接下來你要小心。”

我驚訝地看著她。

“不要緊的。”她在我面前擺了一隻空藥劑,“我用了一種藥物,可以暫時擺脫他的控製……”她低聲說,“他打算認真,要改變策略了,他會千方百計從你口中套問出來的。”

“我知道,我能從這離開嗎?”

她搖了搖頭,“暫時還不行,他調回了他手下的鬼,雖然你表面看不到,但實際上這裡被重重包圍了,出去的話他不會離開你左右,我會想辦法協助你逃出去的,你,願意相信我嗎?”

“當然了!珠世……姐姐。”我動容起來,熱淚簡直在眼眶裡打轉,“謝謝你。”

我就知道!輔助就是輔助!最最靠得住!

她笑起來,眼神裡微微有些傷感,“先把你送出去,總有一天,我要和他同歸於儘。”

我聞言欲言又止,心裡面愈發堅定了一定要讓緣一斬殺他嗯念頭。

我們協定了交流的方法,她不能太多次屏蔽鬼舞辻無慘的感應,否則會被察覺,而且這樣獨處的機會很少,還要避開洱和明裡暗裡其他眼線,總之很不容易,但是我的心中到底是又多了一點希望。

……

梳妝打扮出去後,鬼舞辻無慘儼然就是貴族清流的打扮,一身優雅貴氣,隻是臉色蒼白了些。

他打開折扇,朝我伸出手,臉上掛著笑,“記住,今天起你就叫知念裡耶香,而我是你的丈夫,月彥。”

“等下。”

又給我改名字,又給我按身份的,“我說過我有丈夫的。”

他面色不悅,慢慢扇動著折扇,微卷的黑發飄動著看起來愈發風流俊逸,嘴裡說的話卻是,“再提一句你丈夫,我就把他的骨頭吃得都不剩。”

“是嗎……”我期待地看著他,“那你快去。”

他動作一頓,看著我的臉。

“哦,他叫繼國緣一,你彆認錯人了。”

“你這女人變心的真快。”他打量我。

“啊?”我一愣,“不是,我覺得你有什麼誤解……”

他心情似乎好了些,打斷了我,“哼,你這野婦那粗鄙的丈夫能比我有錢嗎?不隻是錢……還有更多。”

我認認真真看著他說,“沒你有錢,但……比你好看。”還比你厲害。

他捏著扇子,眼神瞬間就變的冰冷了下來。

今天他就是捏死我,我也就這麼一句話,我心裡一橫。

比你好看一千倍,一萬倍,從裡到外!

他臉色變了幾變,合上扇子,拽住我的手腕,在我耳邊冷冷地說:“今日我就原諒你的無知短淺,等你見識了這京都的繁華富貴,就知道你跟你丈夫以前過得是什麼豬狗不如的日子了。”

“你那赤腳朝天的貧困丈夫隻會變成隻吸血蟲,想扒著你不放,從你身上撈錢,你以為我和你說笑嗎?這就是人類的本性。”

“京都。”他語氣突然變得柔和誘惑下來,“在這裡你能看到世界的包羅萬象何等撩人眼目,想要什麼都應有儘有,遠非你那山野村落能比。”

他嘴角含笑,看起來高雅斯文,隻眼裡閃過了難以捕捉的不屑一顧,“你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就會明白了。”

“好吧,我試試……”

他鬆開了手。

我揉了揉被他攥痛的手腕,斂目想道,

不管他外表如何表現。

他內心深處始終都不曾看起過我,不隻是我,他傲慢自私,除了自己,從來看不起任何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