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請問,我帶回來的是田螺小子嗎……(1 / 1)

反正也睡不著,我乾脆旁敲側擊問起他來,“我好像聽說過一個很有名的武士家族就叫繼國?”

“你是從那個家族裡來的嗎?”我已經有點莽撞的單槍直入了,否則恐怕沒辦法從悶葫蘆嘴裡撬出什麼。

“雖然你穿著儉樸,但行為舉止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平民出生,我猜的應該沒有錯吧?”

我心機的使用著疑問句結尾,以他的性格,才可能回答我的問題。

“是,我是繼國家的次子。”他果然還是告訴我了。

“這樣啊……那你沒有成為武士嗎?”我故作好奇地問,我當然知道原因,不過還是想要再確認一下。

“我的身體很孱弱,父親認為我沒有資格成為武士。我有一個哥哥,他會繼承家族的,我也會為他祈福,祝願他成為強大的武士。”

他完全沒提自己展露驚人劍技後所發生的事情啊!為父親和哥哥都留下了足夠的顏面。

這個家夥……我內心複雜起來。

我一步步地問著,“那緣一想成為厲害的武士嗎?”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什麼,銀湛的月色為他鑲嵌著一層明亮柔和的邊線,清冷的夜晚在隱隱的蟲鳴聲中顯得更加寂寥安寧。

“曾經想,但現在隻想過普通的生活,我很討厭。”他停頓了一下,“用武器攻擊在人體上的感覺。”

我緊接著追問:“哦,那如果你要攻擊的對象不是人呢?”

“……”

他聞言直直地看著我,赤色的眼眸裡充滿了淡淡的疑惑。

我完全是下意識,一想到有鬼就情不自禁如此了,轉移話題,“咳,就是殺雞什麼的,其實我也很討厭殺生什麼都,要是有人能夠幫我就好了。”

我說著說著就共情起來了,

原因是我最近剛在後院裡養的小雞仔們終於長大了,它們可以說是我這貧窮家庭裡最貴的財產了。

我有打算殺隻雞來慶祝犒勞自己,我幾乎快有一兩個月沒吃過肉了!光是想想都流口水,可是真的到後廚去拿刀又完全不忍心!

它們都是我親手養大的,完全下不去手,已經打算拜托鄰居了,可是自己養的雞卻不敢殺說出去聽起來真的蠻好笑的。

我想著想著,慣性的歎了口氣,類似自言自語地說,

“一個人是很辛苦,可是就這麼嫁出去也太草率了。”

之所以說這番話,是因為我已經跳躍性思維的想到了最近發生頻率較高的事情,村子裡的太太看她過得辛苦居然已經開始給她拉郎配了!

這個身體年齡就考慮這個怎麼也太早了吧!

但在她們看來是理所當然,好心勸說,家裡要是有了男人,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很多事情就都會輕鬆很多,說實話,我真的有億點心動,幾乎就要點頭答應了。

可是……

我一股腦把村子裡那些拉著我說教的畫面通通揮散,不要再動搖我了!我是不會被農民的苦難所打敗的!

日常生活上的煩惱漸漸蓋過了我對鬼的恐懼,畢竟它們現在更實在一些。

過了好久好久以後,

我似乎聽到了很輕很輕得一聲提問,

“惠小姐難道不會感到寂寞嗎?”

“當然會……總是一個人怎麼會不寂寞呢?可我還沒有墮落到因為寂寞就要著急慌忙的嫁人……”我抬手強忍著困意打了個嗬欠,“而且時間久了,也習慣了,不過也許是還沒習慣的徹底,不然也不會把你帶回來了。”

我好像說得太多了。

我轉過頭睜著已經酸澀困頓的雙眼看到隔有一定距離的模糊側影,手肘枕在了腦袋下面側臥著。

可能是睡著了。

閉上眼睛,在半夢半醒間睡著前,“惠小姐是想……嗎?”

我努力地睜起眼,保持清醒,“什麼?”

“沒什麼。”

好可惜,沒聽清他說了什麼,我抱著枕頭,已經有點神誌不清地在問了,“說起來,你離開家應該也經曆了很多吧?能告訴我一些嗎?”

我想找到一些關於鬼或者勾起我關於劇情的蛛絲馬跡。

可我完全沒聽到什麼,忙碌一天的我很快就陷入了香甜的睡眠中了。

第二天,當我在咯咯咕咕的叫聲中起床。

揉著腦袋轉臉,屋子裡臨時搭建起來的床板被褥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了。

是不告而彆……已經走了嗎?

不僅沒來得及挽留,連再見也沒有,多少也應該要個簽名啊!

我心裡後悔極了。

算了,不能倒黴到就會遇到鬼,實在不行就去找鬼殺隊?但我很快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不行,沒有繼國緣一的鬼殺隊實在太弱了,就算找到他們也根本無法保護自己,反而更加危險,還不如想點靠譜的藥理方面的知識來應對呢!

比如說鬼怕紫藤花這一點……我就可以,在心裡想著這些,我分神地打開了門,外面清透的晨曦和著啾啾的鳥鳴,似乎又揭開了,平靜,美好,幸福的一天。

我出來時似乎有兩隻野生麻雀的黑影從我家竹蘺上面飛走。

我關在籠子裡的雞群在地上擠做一團,啄著碗裡的飼料。

他在裡面,小雞們完全沒把他當成陌生人,簇擁在他的身邊,吃得毫不見外。

我保持著拉門的動作:呆。

他轉身要往廚房裡走。

“等下。”我攔住他。以為自己還沒睡醒,“你才是客人啊!”

他聞言不動聲色的看向我被包起來的手指,緩緩說,“你受傷了。”

/你的手受傷了,又孤零零的一個人住,家徒四壁,可憐得不行,我覺得我得幫你。/

我莫名就是從他眼神中讀出了這些話。

*

我單手拎起勺子,早餐是青菜粥,畢竟我家裡什麼都沒有。

他把蛋剝好了放到碟子裡……看起來是很擅長照顧人的類型。

然後就脊背挺直的安靜正坐著,一言不發,突出的就是一個溫柔賢良。(霧)

我把勺子送到嘴裡,低頭陷入沉思,簡直懷疑自己不是手受傷了,而是直接半身不遂了。

請問,我帶回來的是田螺小子嗎?

記憶中無敵武士的形象支離破碎,重新組成的是眼前性格溫良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