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金豆著急地咿咿呀呀說不清楚,指著隔壁屋直跺腳，清言一下便懂了，忙進隔壁屋去看,就見阿妙肚皮下擠擠挨挨的一排小家夥,都閉著眼拱來拱去的在找奶喝。

粗略一看,一共是六隻貓崽，隻有一隻小貓崽跟母親是一樣的毛色，剩下的大部分是橘花的,還有一隻竟然是全黑的小貓。

阿妙平時總出去玩,清言家院子裡還有後園子也經常有貓來。

來了就站窗台上喵嗚喵嗚地叫，看見屋裡人了也不躲,除非靠近了,它們才靈活地跳開,蹲在更遠處喵嗚喵嗚地叫。

阿妙要是在家的話,聽見動靜了，就懶洋洋地抬頭看一眼，心情好就喵嗚兩聲,起來一起出去玩。

心情不好，就意興闌珊地又躺下了，根本不搭理人家。

總來的兩隻貓,清言都眼熟了。

一隻也是狸花,還有一隻是黑貓。

清言猜過阿妙肚子裡貓崽的父親是哪一隻，當初就覺得黑貓的可能性大一些。

那隻貓體型大，一身皮毛溜光水滑的,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看著就康健強壯，就算在人類的審美來講,也是長得很有型的那種。

而且它的膽子也比另一隻貓大一些，每次看見人了，那狸花就先跑了，黑貓要等人很接近了，才戒備地跳開。

阿妙是村裡一霸，估計是看不上膽子小的。

清言和金豆蹲在貓窩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貓崽柔軟的毛，阿妙抬頭看了看他們，並不戒備，也不排斥，看完了就又躺了回去。

清言摸摸阿妙的貓腦袋，說：“辛苦小阿妙了，等會兒給你做好吃的。”

貓崽下生以後，金豆有了些變化。

他以前每天在家咚咚咚地跑，小嗓門也挺大的，清言跟他講，小貓需要安靜，他就真的安靜下來了，每次經過隔壁屋門還特意躡手躡腳的，就怕吵到阿妙和小貓崽。

每次進屋裡看小貓，也都小小聲的。

清言做貓飯時，他也跟著幫忙。

清言也不嫌他越幫越忙，孩子要做什麼，隻要不危險就讓他多嘗試，沒能堅持做完，也不會責備。

他給金豆搬來個矮凳子，扶著他站在上頭，小手裡抓著長柄大勺子，在鍋裡攪來攪去。

貓飯做好了，晾涼了，清言就讓他自己端去喂貓。

清言在旁邊聽見金豆小小聲得意地說：“阿妙，我做飯是不是好好吃？你吃得可真香啊！”

小狸花吃得香的不行，金豆摸摸自己的肚子，望著那貓碗舔了舔嘴唇。

清言好笑地把他抱出來屋，晚上也給他燉了一碗雞腿吃。

金豆把自己的雞腿夾了兩隻給爹爹和父親。

清言看見邱鶴年臉上神情沒什麼特彆的，可吃的時候格外得慢和仔細。

這孩子一天天的，漸漸就大了，有責任感了，也懂得照顧人了。

張文生偶爾過來坐坐，看見他

拿著小木棍兒在地上寫字，便饒有興致地教教他。

教完了，他跟邱鶴年說：“你家金豆腦子聰明，是塊讀書的好料，你們要是不嫌棄，明年我教他和九兩一起讀書。”

邱鶴年有些遲疑，“會不會太早？”

提到自己的本行，張文生就兩眼放光道：“不早了，咱村裡的孩子一般是四五歲才進私塾，可鎮上和縣裡的大戶人家都是三歲就啟蒙了！”

“琴棋書畫都靠的童子功，早些學對他們有好處。你們可以放心，剛開始肯定不會太難和太枯燥，”張文生笑道，“要麼孩子沒學幾天就要哭著跑回家去了，《百家姓》和《三字經》可以慢慢學，到時我先給他們挑有趣的講講地理誌和史學，跟聽故事一樣，不知不覺就入門兒了。”

邱鶴年看了清言一眼，清言點了點頭，他便起身道：“那到時候就勞煩張先生了。”

……

小莊連續喝了兩天的苦藥湯子了，第一天的時候還好，沒什麼特彆的反應。

但到了第二天晚上，小莊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方子裡不知道放了什麼，燥得很，小莊背著身睡在床上，一眼都不敢看身邊睡著的哥兒。

可看是看不到了，耳朵卻能聽見，鼻子裡也能聞到。

他師娘給了吳霜好幾瓶香膏和香水之類的東西，小莊也弄不懂都是乾嘛的。

今晚吳霜沐浴時，他躲出去了。

出門之前，他囑咐吳霜不用收拾浴桶，等他回來再收。

等他約莫差不多了，他娘也一個勁兒趕他時，就回了屋。

一進裡屋門，淡淡的水汽挾著一股淡淡的幽香就迎面而來，小莊下意識吸了一口氣，心跳都快了幾拍。

浴桶放在屋裡，吳霜坐在床沿，正一邊梳理自己那頭長發，一邊抬眼看著他。

明明人家身上裡衣和外衫還是穿得好好的，可小莊莫名地就覺得心裡一股熱氣湧上來，鼻子裡癢癢的，他連忙背過身去，不敢再看。

背後，吳霜問道：“你不洗嗎？”

小莊磕磕巴巴說：“剛在隔壁弟弟那屋洗過了。”

吳霜就“哦”了一聲。

小莊心裡在琢磨，吳霜要是追問自己為什麼不在他們屋裡洗，自己該怎麼回答。

他的手下意識伸到浴桶內，指腹在水面上輕輕撥弄，背後吳霜卻一直沒再開口說話。

等小莊反應過來時，他才發現，自己正將撥弄過浴桶裡洗澡水的手指，放在鼻端輕輕地嗅聞。

他連忙放下了手，做賊心虛地往後看了一眼，發現吳霜不知服麼時候已經擦乾了頭發，背著身躺在床上睡了。

小莊頓時鬆了口氣，不敢再瞎想，趕緊把活乾了。

可活乾完了，躺在床上時，卻怎麼也睡不著。

早上起來時，小莊臉上兩個大黑眼圈兒，他娘見了，還以為他夜裡出了大力了，喜滋滋地把煮雞蛋都給他和吳霜了，弟弟妹妹眼睜睜看著，一口沒吃著。

白天，小莊去鋪子把手裡活乾完了，就跟師父告假，去了趟鄰村。

他在老郎中那裡把自己喝那藥的底方要來看了，小學徒一樣一樣地給他講哪味藥有什麼作用，小莊聽得特彆認真。

這幾味藥大都是清熱利尿的，就算沒病，吃了對身體也沒什麼大影響。

隻是其中那味補腎提陽氣，專治腎虧精虛的藥材，藥性猛，燥得很。

小莊問那學徒道：“這藥沒病的人吃多會有問題嗎？”

小學徒點點頭，說：“這麼猛的藥，亂吃的話，那肯定要出問題啊。”

小莊心裡一咯噔，問：“會出什麼問題？”

“身上沒病，腎不虛精也不虧，那吃了可就麻煩了，”小學徒瞅瞅四處沒人，壓低了聲音偷笑著說：“那可就要，從晚到早，金槍不倒了！”

小莊面色一邊，腦子裡嗡嗡的，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