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王合幺被抓(1 / 1)

第43章

另一個追出去的衙役氣喘籲籲地回來了,說:“外面沒人,應該是瞅著我們進了門,那人就把信塞進來了。”

拿著信的衙役想了想,問邱鶴年道:“你養父姓王,信上提到這人也姓王,你們是什麼關係?”

邱鶴年便把他和王家剩下這兩兄弟的關係講了,也把過去的恩怨說了。

那衙役皺緊了眉頭,說:“看來不管送信人是誰,都得去這個王老大家看看了。”

因為王合幺與邱鶴年過去多有嫌隙,衙役們並沒讓他們領路,而是問了大概方位,一路找了過去。

兩位衙役到了村東,一路上半大的孩子沒見過這架勢,都跟在他們後面跑動嬉戲。

王家老二家裡丟了錢的事,昨晚已經在村裡流傳了好幾輪,衙役一路走來不少人伸頭出來看,還有好事的問衙役是不是去王老大家抓人。

那衙役便停下來問:“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去王老大家,又為什麼會認為是去抓他的?”

那人四處看看,壓低了聲音道:“本來聽說王家老二的錢是被雇工給偷了,可你們沒把雇工帶走,反倒往王老大家的方向來了,那十有七八就是去抓他了,他老娘最近餓得臉都青了,也沒擋住他出去吃喝嫖賭,昨天我還聽見他們家老娘在院子裡哭嚎,他那夫郎也在啜泣,不知道是不是把家當都輸得精光了,就狗急跳牆,去王家老二家偷錢去了。”

衙役們互相看了看,目光裡的懷疑更甚。

沒走多遠就到了地方,敲了門後,來開門的是個穿著灰色袍子,身材瘦弱的三十多歲樣子的哥兒L,一側臉上有清晰的青色的巴掌印。

他一開門見來的是衙役時,神色有些慌張,但也算正常,平民百姓見了吃公家飯的難免拘謹,尤其是在這偏僻的山村裡,大多數村民都沒見過什麼世面,更沒和縣衙打過交道。

領頭的衙役問道:“你是王合幺的夫郎申玟?”

申玟低著頭,有些懼怕地點了點頭,“是的,大人。”

衙役又問道:“王合幺在家嗎?”

申玟搖了搖頭,說:“他不在,剛才他出門去……。”

他話還沒說完,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在後面問道:“是誰來了?”

申玟連忙轉身,回應道:“娘,是兩位衙役大人,他們問相公去哪了。”

那婦人走了出來,臉色有些灰敗,臉上皺紋很深,她見了衙役也知道害怕,縮著肩膀道:“我家合幺去縣裡了,有朋友叫他去吃酒。”

這話剛出口時,領頭的衙役就敏銳地注意到,那申玟突然回頭看了眼自己婆婆,又很快垂下了眼睛。

衙役看向申玟,道:“你來說,王合幺到底去了哪,不說實話要去堂上挨板子的!”

申玟一下子抬起頭,臉色發白道:“他……他他去了鎮上的賭場。”

衙役眯著眼問:“我早問過附近鄰居,你們家飯都快吃不上,他哪來的銀錢去賭場?”

申玟正要回答,那縮著脖子的老太太卻突然暴起,衝上來就要打人,罵道:“你個賤人,竟敢亂說,看我打不死你!”眼看著那巴掌就朝他臉上招呼過去了。

兩個衙役豈是吃素的,一抬手就架住了老太太,嗬斥道:“再搗亂,就把你抓回縣衙!”

那老太太卻疾言厲色、眼睛通紅道:“你們這是抓不到賊了,來抓我們合幺充數,合幺他是愛賭愛玩,可他這孩子不壞,錢絕對不是他拿的,你們敢抓他,我就去知縣老爺那裡告發你們……,”她琢磨了一下,眼睛一亮,“就告發你們收了邱鶴年的錢,和他聯合起來陷害我們合幺!”

她這誤打誤撞的瞎說,還真撞對了地方,縣衙的衙役裡確實出過這樣的事,事發後還影響了當時縣令和縣丞的升遷,所以縣裡對這方面的處罰極其嚴苛,發現的話,不僅會被革職,還要蹲大牢的,那是慘的不能再慘。

所以,聽到這話,兩個衙役均是臉色一變,領頭那衙役鐵掌一把扣住老太太的肩膀,眼睛裡有了厭惡和冷意,道:“既然如此,你也和我們回一趟縣衙,在知縣老爺面前告狀去,”這衙役冷笑著道,“不過有句話我得提前告訴你,誣告拿不出證據,可是要挨板子的,你這年歲和這身子骨,恐怕是有去無回了!”

說著,兩個衙役架著老王太太就往外走,老王太太奮力掙紮,兩條腿在地上拖出來兩條土溝,嘴裡還在喊著:“衙役殺人了,衙役冤枉好人了……!”

申玟跌跌撞撞地從家門裡跑了出來,追了上去,滿臉的驚惶和眼淚,喊道:“求求大人們,彆帶我娘走,她隻是太擔心合幺了,不是故意瞎說的,求大人們高抬貴手啊!”

老王太太這會被架著走了一段了,發現自己平時撒潑耍賴那套不管用,眼看著要去挨板子了,一下子也硬氣不起來了,眼淚鼻涕流了滿臉,求饒道:“我不敢了,大人,我不敢了,放了我吧……。”

此時,村子這條道上已經全是聽見動靜出來看的村民了,王老大家母子兩沒少得罪人,此時出了這麼個事,也沒人同情,反倒就差拿把瓜子出來一邊磕一邊看熱鬨了。

不過還是有人歎著氣道:“可惜他們家那老老實實的夫郎了,這哥兒L是真不錯,那母子兩怎麼對他的,幾乎村裡人都知道,動則打罵,趕出家不讓回去,不給吃飯,前陣子被逼得跳了井命都差點沒了,你看現在,這還是誠心誠意替婆婆求情呢!”

其他人也搭茬道:“要是我,這惡婆婆被抓走了,我恨不得買一千響爆竹放了慶賀,申玟這哥兒L就是心眼兒L實在,才被欺負得那麼狠。”

道上,申玟已經抱住了為首那衙役的褲腿,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

那衙役本就是嚇唬老太太的,見狀歎了口氣,說道:“她對你如此,你卻還是對她不離不棄,也罷,”他衝另一個衙役抬了抬下巴,兩人同時放了手,那老太太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發出“哎呦”一聲,衙役道:“可憐你兒L媳一片孝心,今日便放過你,隻是你那兒L子的運氣可就沒這麼好了!

說著,這兩位衙役就一甩衣擺,頭也不回地大步朝村外走了。

事已至此,錢到底是不是王合幺偷的,去賭坊抓了人,帶回去一審便知。

人一走,老王太太就一屁股坐地上,拍著大腿哭嚎了起來,申玟也流淚不止,哭得竟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了。

有人去扶起申玟,提醒他道:“不管咋樣,你先把你婆婆領回去,這裡人這麼多,都在看你家的熱鬨。”

申玟連忙點了點頭,抹了把眼淚就去攙扶坐在地上的老王太太。

這老太太見了他,卻也不哭了,眉毛刷地豎了起來,伸手又要打,被旁邊村民攔住,說:“他好心扶你,你這是做什麼!”

老王太太罵道:“就是他這個喪門星鬨的,自娶了他就沒好事……。”

罵來罵去還是那一套,傷人的程度卻並沒稍減,申玟捂著臉哭出了聲,看的村民都唏噓不已。

老王太太也不想繼續被人看熱鬨,從地上爬起來,拽著哭著的申玟就往回走,進了院子就砰一聲把院門關了,把看熱鬨的眼睛都擋在門外。

等進了屋裡,老太太掄圓了手臂,朝申玟就是一巴掌呼過去,嘴上還罵著“賤人,讓你出賣你相公!”

可這巴掌並沒打到申玟臉上,申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臉上哪裡再有懦弱的神情和不斷的淚水。

他的眼神明亮,脊背挺拔,整個人好像一下子高了許多似的,嘴角含著微微的笑意看著老太太。

老王太太一怔,就見她向來唯唯諾諾的兒L媳婦笑著對她道:“你不好好管教你兒L子,自有人替你管教,他恐怕是回不來了,你已經老了,好好想想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吧!”

說著,申玟就一把甩開她的手,竟直把老太太甩了個趔趄,然後就進了裡屋,砰一聲關上了門。

老王太太滿眼怒火,就要踢開門進去找他算賬,可才抬起腳來,就差點腿一軟坐到地上。

她已經老了,如果兒L子真的回不來,她還能靠誰呢。

老王太太的眼睛裡怒火漸漸散去,她呆呆地在申玟門口站了一陣,繼而垂著頭,失魂落魄般轉身回了自己屋裡,關上了門。

……

中午鎮上就傳來了消息,那兩位衙役在賭坊找到了賭得正在興頭的王合幺,直接把人拿了,帶去了縣衙。

據當時在場的人說,王合幺今天手氣不錯,坐下就一直贏,嘴咧到耳朵丫子,直到衙役到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大難臨頭,起身就要跑,結果身體太虛,沒跑幾步,就哐一聲自己左腿拌右腿摔倒在地上,衙役們輕輕鬆鬆就把他綁了起來帶走了。

下午,邱鶴年作為失主被召喚去縣衙,村長和劉發一起陪他去了。

村裡也有其他好事的跟在後面也去了。

清言本也想去,但邱鶴年說堂上恐怕是要用刑,清言一聽就打了退堂鼓,便隻好在家等消息。

這一等就等到了晚飯前,有村民著急回來吃飯,沒等完事就跑回來了。

彆的村民圍上去問,那人道:“好家夥,剛上了夾棍,王合幺就招了,王家老二的錢就是他偷的,昨天上午他趁人家家裡沒人,就跳進去撬了窗子進了屋,把人家整個錢袋都拿走了,這小子也忒不是東西,家裡揭不開鍋了,偷了錢也沒給家裡買一粒米,回家呆了沒片刻,就直奔鎮上賭坊去了。”

“我走的時候還在那審呢,估計一時半會完事不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那人道。

清言是足足等到了天黑,才聽見院門外傳來聲響。

李嬸跟他一起出門去看,就見熟悉的高大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有些疲倦之色的邱鶴年衝他笑了笑,說:“我回來了。”

吃飯的時候,邱鶴年和他們簡單說了說堂上的情況,和那提前回來的村民說的差不多,隻是那之後,知縣老爺又問了一些細節問題。

家裡門窗之所以沒什麼被撬的痕跡,是因為以前王合幺小時候就常來這裡,對這裡很熟悉。

邱鶴年並不知道,王鐵匠住的那屋有扇窗子有點毛病,裡面就算拴上了,從外面捏住窗框,使勁拽也是能拽開的。

至於藏錢的位置,王合幺卻說不清楚是怎麼知曉的,他隻是說他就覺得應該在那裡,進了屋他就直奔床底抽屜去,還真就找到了。

吃過飯,李嬸回去了,邱鶴年把錢袋子從包袱裡拿了出來,沉甸甸的放在桌上,打開給清言看,隻見四百餘兩白銀整整齊齊碼放在裡面。

失而複得的心情比剛開始擁有時,還讓人高興。

清言摸了摸那些銀錢,問道:“王合幺會怎麼樣?”

邱鶴年沉吟了一陣道:“本朝律例對盜竊判罰極重,縣裡還要上報郡上,郡上也還要繼續上報,具體結果,要過幾月才能知道了。”

這兩天熬得心焦,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了,晚上梳洗之後,兩人就睡了。

第二天,邱鶴年把那扇壞了的窗子修了,又把其他窗子和門都細致地檢修了一遍。

上午,不時有村裡人過來,詢問昨天在縣衙的情況,邱鶴年也就撿著昨天村民說過的說,來人聽得多了,覺得無趣了,也就不再來好信兒L了。

下午,夫夫兩就一起去了趟鎮上,把家裡暫時不用的整數銀錢都存入了錢莊,以前是覺得存取有些麻煩,還得專門去鎮上,現在為了安全,也隻好存了。

他們又去雜貨鋪買了把結實的鎖,回家後,把給進料和進貨留的銀錢都放到櫃子深處,用在鎮上買的新鎖鎖嚴實了,這才放心。

村子裡都知道他們家丟了不少錢,但具體多少,隻有少數幾人知道,怎麼傳的都有,傳久了以後也就會慢慢消停了。

這個晚上,兩口子洗了澡,清言去櫃子裡翻找自己的白色褻衣,並沒發現什麼不對,擦乾了身體就穿好了。

躺進被窩裡,熄了燈。

邱鶴年側過身抱住了他,低頭嗅了嗅他發際的香味,大手從他頸後順著脊背一路輕撫下去,清言舒服地哼哼了兩聲,把臉往他頸窩裡貼。

直到那隻溫熱的大手繼續往下,在他肉最多的地方拍了兩下,清言身體一下子僵硬了起來。

邱鶴年感受著手掌心那塊軟肉飽滿彈手的觸感,心裡雖然有些躁動,但並沒有真要怎樣的想法,隻是手癢。

他無奈地笑了笑,在清言頭頂親了親,低聲安撫道:“這兩天你累了,不動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