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3 章 番外四·討杯喜酒喝(下)(1 / 1)

眾所周知,褪色者是個神經粗大的家夥,由於這個優點(?)的存在,她時常會錯誤地判斷氣氛並且自顧自地講一兩個根本沒人笑得出來的冷笑話來助助興。

因此在時隔多年聽到了老朋友,那位【暗月女神】菈妮的寒暄後,她非常開心,都沒怎麼注意對方話語裡的調侃內容,當即高高興興地回答道:“菈……小菈,你也要給我送結婚份子錢嗎?”

雖然是在開玩笑,但阿褪並沒有忘記在這裡不能稱呼老家來人的全名之事。

端端正正地坐在禮物盒裡的菈妮小手辦:“……”

有時候真想給這個愚蠢的褪色者一發“靈魂激流”清醒一下腦子。

很可惜,手辦隻是個手辦,頂多算個萌物,並不能隨意釋放禁忌級彆的魔法。

萌物菈妮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放心,我目前暫且以自己的‘隱秘’力量籠罩了這個地區範圍,你大可在此可以直呼我與兄弟之名……”

旁邊的大部分圍觀群眾們很疑惑,有的人是在猜測這位自帶神秘力量的女子真實身份,也有的人關注點在那個“兄弟”上面。

這兒隻有一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不講道理級彆魅力的小蘿莉,哪來的兄弟?

托·米凱拉·莉娜表示自己隻是個無辜的跑腿快遞員,替同父異母的外神姐姐送個禮物,順帶看看自己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是死是活。

結果下一秒,褪色者那沒心沒肺的爽朗程度就震驚了大家。

“已經可以直呼你們的名字?那好——嘿,老婆!”

“……嗯?”菈妮當時就愣住了。

眾所周知,雖然菈妮當年殺死了自己的血肉之軀,長年被殺手追殺,為了鞏固新的社會秩序而甘願犧牲自我幸福,打包帶走所有不該存在於故鄉的外神力量,選擇獨自去面對宇宙中最黑暗的未來命運……但她也是一個偶爾會說說笑話的傲嬌選手。

所以原本那些話語隻是嘗試捉弄老友的菈妮頓時感覺自己有點蚌埠住了。

——當年問你要不要娶我,你這混蛋從頭到尾都在裝傻犯渾,現在又在直呼那個……令人感到羞恥的稱呼!

現在又到底是什麼意思??

然而旁邊感覺自己臉都要綠了的鐘離:???

什麼情況,結婚當天,我的老婆有了我不認識的老婆??

哎呀,好厲害啊。(無感情.jpg)

雖然他對於自己的感情關係很是自信,也認為阿褪隻要答應了什麼事情就不會輕易失信……但是,鬼知道這個家夥在外頭那幾l百年裡都是怎樣的招蜂引蝶。

該不會真的欠下什麼情債吧?

因此客卿先生面帶微笑著伸手攬住了褪色者的肩膀,以一種溫柔到足以滴出水、同時周圍人紛紛感到牙酸又恐懼的語氣說道:“阿褪,你何時有這般天大的喜訊,怎麼不給大夥兒介紹一下?”

說話間,他一直以眼角的餘光默默打量著那個小小的雪白人偶

但是人偶的優勢就體現在這裡——當菈妮面無表情時,任何人都彆想從她那張人造的手辦面孔上窺探出一絲一毫的真實情緒。

終於想起自己好像貌似可能有個新婚的合法丈夫就在旁邊熱情圍觀,褪色者緩緩地扭頭看向他,她甚至感覺自己的頸椎在一節一節地轉動聲響清晰可聞。

腦袋空白了三秒鐘後,她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心聲:“誒,你聽得到我和菈妮的意識對話?”

鐘離也愣了一下,旋即面上多出幾l分憐愛笨蛋老婆的神情:“聽得一清一楚。⒂[]⒂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合著你以為我們聽不見,就在那裡跟故人大放厥詞是嗎!

“抱歉,吾王。”菈妮小手辦也適時的煽風點火,“我光是暫時以‘隱秘’之力籠罩此地,便已經耗儘這具軀體的能量了。”

所以,不是她不開“隊內語音”,主要是沒能量了。真的真的。

在曾經的【交界地】那幾l百年裡,由於褪色者跟米凱拉和菈妮兩人聯手治國,因此三人經常會開“隊內語音”,也就是“意識頻道”對某件事進行吐槽,從而暗中達成處理結果的一致性。

所以褪色者早就習慣了跟這兩位老鄉見面就開隊內語音這件事。

等等!

如果這不是隊內語音,而是所有人都聽得到的頻道公放的話!

褪色者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於是她再次顫抖地扭頭看向身後那群原本熱熱鬨鬨的親友們,發現這個【新月軒】大廳裡的所有人——無論是熒和派蒙,還是歸終或者赫烏莉亞,以及原本的飯店經理小姐與路過的服務生——所有人都鴉雀無聲地看著自己、鐘離與禮物盒中的菈妮,神色各異,目光亂飛,個中意味不言而喻。

……你們這群無良群眾,就在一言不發地吃我的瓜是吧?!

此情此景,阿褪隻感覺自己腦門上隱約間流下了幾l滴冷汗。

在她背後,鐘離這人的手臂素來溫暖又有力,偏偏這回摟得很緊,生怕一不小心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那樣……一時間,阿褪感覺自己背後的熱汗又冒出來些許。

頭一回體驗冷汗熱汗一起冒出來的感覺實在是太酸爽了,褪色者忽然感覺到自己的直覺在大肆叫囂著警報聲響,仿佛一個血紅色的“危”已經出現在自己頭頂上方了!

“等等!”她突然提高聲響,試圖震懾全場,“這一切我都可以解釋的!”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更像個渣女了。

鐘離和善地笑著說:“從頭到尾都根本沒有人阻止你開口呀,夫人。”

菈妮則是若有所思地指責:“‘夫人’?嗬,我那負心的王啊……”

站在人群中的派蒙深吸一口冷氣,拉拉熒的衣領,小聲地說:“天啊,這話的意思是——鐘離先生是小三!?”

原本正在看戲的仙神老夥計們齊齊一愣,如果鐘離都算“小三”,那我們算什麼??

感受到周圍若有若無的刺痛視線看過來,熒覺得自己的牙都疼了,她一個

外鄉人美少女已經承受太多與年齡不符的生命之重:“派蒙你少說兩句吧……”

此時客卿察覺動靜,略微側目望過來,他眼瞳裡的鎏金色澤威嚴閃耀,模樣不怒自威,嚇得旅行者和愚蠢的應急食品紛紛住嘴。

好好好,我們專心看戲就行,您老人家彆動肝火了。

瞪了一眼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小家夥後,鐘離終於有閒暇正眼看向那個小小的精美手辦,這回卻是維護褪色者的顏面:“這位……菈妮女士,‘負心’這等指責,可是要拿出實際證據的。信口開河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菈妮淡淡地回答:“可笑,我又不止塔尼斯特一位婚約者。”

鐘離:?

你一個外神,到底跟多少人立下過婚約?

然而大堂裡的那幾l個人看起來都震驚得要暈過去了,經理和服務員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那個聲音說新娘子是【塔尼斯特】!你們聽到了嗎?”

“聽到了聽到了!”

“啊,那新郎該不會是哪位仙家下凡吧……”

儘管幾l人聲音努力壓低,但在場的都是耳聰目明之人,紛紛皺眉,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麼。

菈妮也注意到自己造成的失誤,當即認真地詢問道:“吾王,你的名字……在此地是禁忌嗎?”

言外之意,是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修補”這個漏洞。

阿褪尷尬地想要摸摸後腦勺,卻摸到了頭上那些也許一輩子就戴一次的華麗發飾簪子,隻好很古怪的又把手放下來:“那是曾用名,但因為某些原因,最好還是彆隨便提。”

“明白了。”

人偶的話音剛落,在場的所有普通人“噗通”一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然而菈妮見到周圍的大部分人都還神誌清晰地站著看戲,頓時有些驚訝……這說明了如今這些清醒的人,都不是凡俗之人。

見此狀況,陳曦忍不住挑眉,當即嚴肅地看向小手辦:“外來的神明,你都做了什麼?”

不會是殺了這些無辜之人吧!

“送他們一場夢境罷了。等一覺醒來,也不會察覺有異。”

菈妮語氣平和地回答,一點也不因為被人指責而生氣。

也是呢,畢竟是曾經被諸多殺手追殺得上天入地的卡利亞王室前任公主,這點指責都扛不住的話,她也不會走到今日了。

果不其然,那些普通人很快就分彆發出了陷入夢鄉的不同酣睡聲,跟嬰兒一樣倒頭就睡。

年輕真好.jpg

陳曦見到這樣也沉默了,此人沒傷害普通人,她就沒辦法給對方找茬了……

由於被這個小插曲稍微一打岔,眼看大夥兒的注意力暫時都從“阿褪的感情關係是不是有點混亂”這件事中轉移走。

趁此機會,褪色者連忙一手拉住鐘離的手,一手拿住裝有菈妮的禮物盒子,鄭重其事又苦口婆心地當中間人勸架:“你們兩位都彆吵了,你們對我都很重要——大家都是我的翅膀啊!”

鐘離笑容都僵硬了:“阿褪你還不如不解釋……”

菈妮更是長歎一聲:“時至今日,你仍舊令我蒙羞!”

圍觀的熒:“…………”

這哪裡是“勸架”,分明是“不知死活的阿褪正在火上澆油最後把自己架起來烤”的程度。

真不愧是你啊,姐妹。(大拇指.jpg)

她不僅沒有絲毫想要救場好夥伴的打算,甚至還想掏出一把瓜子邊看邊嗑。

——誰讓阿褪沒有承認自己也算是“翅膀”之一呢?!

…………

……

經過一番雞飛狗跳的鬨劇和解釋後,阿褪總算證明了自己是個清清白白的人,菈妮也及時表示自己是在跟老朋友開玩笑。

婚約什麼的壓根兒不存在!

但至於某些家夥年輕時到底有沒有到處不自覺的沾花惹草欠債嘛……這就要問當事人了。

不過作為當事人之一的鐘離也沒打算追究,反正在搞清楚這一切不過是妻子與她多年不見的老家朋友整出來的玩笑話後,他也就不再擔憂著那些有的沒的事情。

他如此信任阿褪不會背叛自己——就像過往的無數次命運轉折點那樣。

事實上,褪色者也從沒打算把自家可憐的丈夫給甩了,因為她吃過不少被人背叛的苦,知道那有多痛。

所以她從不輕易給出自己的承諾,就是怕自己擔負不起。可一旦給出了,就是爬也要爬過去地完成。

看完一出好戲的托莉娜心滿意足地幫忙關上了禮物盒子,暫時把自己姐姐的分身給收好,菈妮也因此解除了對此地的“隱秘”籠罩,【新月軒】工作人員紛紛轉醒……而這場婚宴也得以順利地持續下去。

宴席上,胡桃吆喝著“吃好喝好,一路走……”,那架勢儼然是把敗家的混蛋老爹成功嫁給富婆的成熟可靠女兒,幫忙著四處張羅宴席。

甘雨抱著蔬菜汁的瓶子,呆呆地笑著,也不知在追憶什麼,看起來已經“菜汁不醉人自醉”了。

坐在她身邊的留雲真君擔憂地摸摸這傻孩子的腦門——也沒發熱啊?

阿帽也在她們這一桌,作為女方親屬出席。慢條斯理喝果汁的人偶少年涼颼颼地瞥了一眼正在走神嗑CP的甘雨,覺得這隻傻麒麟也配當自己的“姐姐”?

但他很快想起了自己的另一個“妹妹”,也就是留在稻妻沒來婚禮的【雷電將軍】,頓時心情又不那麼好了。

這麼說的話,比起臭妹妹,還是笨蛋姐姐看著比較順眼……或者說,像那個女人。阿帽默默地想。

此外,還有不少親友不知為啥原因直接就喝醉了,按道理以祂們的體質是不那麼容易喝醉的。

像是若陀龍王甚至拉住褪色者那敬酒的手,在酒精的作用下一時間哭得像個孩子,嘴裡嘟嘟囔囔著含糊不清的台詞……搞得聽不清楚的阿褪隻能摸摸他的頭緩解尷尬。還好,陳曦她們很快就繃著臉,就把這個丟人現眼的藝術家給拖走了。

宴席的熱鬨從中午持續到了晚上,這群仙神的胃口好得驚人,吃了一頓還想吃第一頓。眼看飯店廚房的廚師們都輪了兩趟班了,他們還不肯散場。

那沒辦法,阿褪隻好發動自己的富婆鈔能力,讓【新月軒】全體員工跟打了雞血似的加班了。

趁著飯局熱鬨,褪色者抓了一隻路過的便宜兒子阿帽代替自己去頂酒——“先前讓我喝果汁的人是你,讓我頂酒的人也是你!”——然後她跟鐘離說一聲後,就拿著裝有菈妮手辦的盒子偷偷溜出去找老朋友聊天了。

…………

……

月華如水,照得地面如同覆蓋著一層白霜似的,但倘若仔細看,這輪月色似乎也沒有那麼明亮,似乎還有些黯淡。

一身大紅新婚禮服的褪色者躺在磚瓦屋頂上,兩條手臂墊在腦後當枕頭,小小的雪白人偶放在腦袋邊上。

說實話,如今兩人的年紀都不小了,這麼多年來風風雨雨也看淡了很多東西。菈妮不再追求“神與王”的製度,阿褪也有了自己的新生活。

“菈妮,當年你那邊發生了什麼事?”褪色者的眼睛望著提瓦特的夜空,詢問道。

菈妮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向她講起發生在故鄉【交界地】那邊的戰鬥。

當年褪色者前腳剛傳送走,後腳“白太陽”【無上意誌】就殺過來了。

儘管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調虎離山的陷阱,但作為庇護故鄉的唯一真神【暗月女神】,菈妮沒有選擇後退。

或者說,她等待著這個機會,等待著向古老不公命運發出複仇的那個機會,已經太久太久了。

不知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無上意誌】的本體來了一半,另外一半的“黑太陽”負責去圍追堵截褪色者。

然後這位大神就寄了。

可是作為獲勝的代價,褪色者不得不沉睡了兩千多年才緩過勁來。

而菈妮那邊的情況也隻能說稍好一些——她同樣拖住了敵人,直到米凱拉帶著流浪百年來結識的諸多各界強者夥伴與【交界地】本土培養出來的新晉強者趕來支援,眾人犧牲慘重,才最終獲得勝利。

而菈妮也為了恢複力量,不得不主動選擇陷入沉睡中,籠罩【交界地】的那輪暗月為此沉寂千年。

數百年前,她終於踏入宇宙,過上了自己想要的那種無牽無掛的獨居流浪生活。

直到前段時間神出鬼沒的米凱拉主動找到了這位姐姐,詢問要不要一起去探望一下貌似複活了的老朋友,菈妮便欣然答應……

“等等。”沉浸在感傷中的阿褪突然注意到華點,“米凱拉當初那些甘願為他出生入死的夥伴真的是純粹夥伴關係嗎?你確定不是他不小心收下的一堆裙下之臣?”

“嗯……這個問題……你恐怕得自己去問他。”

菈妮原本如冰泉一樣靜謐流淌的古英語頓時也陷入了死機狀態,兩人紛紛想起了那位魅惑天賦拉滿、以至於被另一個南通哥哥綁架去煉銅的可悲戰績……

啊,每個人也許都有著不堪回首的傷心事呢。

姑娘們決定不去糾結這個問題。

“所以……”菈妮的手辦略微抬起頭,面無表情的人偶面孔上隱約浮現出一道半虛幻的人臉靈魂輪廓,“塔尼斯特,我親愛的朋友……你現在覺得自己幸福嗎?”

褪色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這座沉睡在月色下的千年城市,最後點點頭,咧嘴笑道:“啊,我很幸福……在過往的所有歲月裡,我從未如現在這般感激著每一日的到來。”

“這便是你所要走的道路?”

“嗯。”

“那就繼續保持吧。”

作為能夠甩下一個世界獨自外出流浪的菈妮對此不置可否,但她尊重每個人的意誌和選擇。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暗月之神】的祝福都與你同在,塔尼斯特。”

“……謝啦,老婆!”阿褪嘿嘿直樂。

菈妮對這人的正經程度已經不抱任何指望了,她惱羞成怒道:“一如既往的令女神蒙羞啊,可惡的褪色者。”

“嘿嘿~”

…………

……

當褪色者獨自一人翻身跳下屋簷時,才發現一身紅色喜服穿在身的鐘離不知何時已經來到這條安靜的居民巷子裡,正靜靜地倚靠在牆壁上,似乎在思考什麼。

他總是這樣,似乎早已習慣了等待……等待著某個人回家。

在最後的結果到來之前,他會一直如此耐心沉靜地守護與等待。

“我們的客人呢?”鐘離見她兩手空空地下來,當即疑惑地問道。

“走啦。”阿褪蹦蹦跳跳地湊過去,“反正呢,喜酒也喝了,喜糖也淹沒了她那個手辦的盒子……”

——臨走前,菈妮為此還罵了她兩句。

但還是打包帶走了盒子。

對朋友犯賤成功的褪色者頓時心滿意足,覺得總算對味兒了。

鐘離看看頭頂那輪已經恢複正常的皎潔彎月,頓時了然:“原來如此,說起來,那位小娜女士也不知何時從席間消失了。”

“不用管他們,一個兩個的,全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家夥。”褪色者發表銳評,說著就自己笑起來,“跟我比起來,他們反倒更像是‘風’。”

鐘離垂眸淺笑,輕輕地握住了阿褪的一隻手:“如此說來,倒是要感謝你願意停留在璃月此間山水了。”

褪色者歪著腦袋看了他幾l秒,笑道:“鐘離,你確實應該感謝我!畢竟我其實是那種想停就停,想走就走的人……但在開始下一段旅程之前,我還是想多待上一段時間。”

“歡迎之至。”鐘離低頭看著她活潑的神情,越看越喜歡,忍不住去親吻她的眉眼,“今日吃也吃飽,玩也鬨夠了,不妨隨我歸家吧?”

仰起頭來的褪色者自然是不避不讓地跟他“爭鋒相對”了一會兒。

“哎呀,今天一直走路好累啊……”

最後,褪色者單手叉著腰,開始做作地感慨。

“要是有人願意背我這個新娘子回家就好咯!”

鐘離也笑了。

他鬆開先前一直拉住妻子那隻手,走到她身前,屈膝蹲下,大幅度地向前俯身,同時示意她爬上來。

說實話,他這麼一俯身,原本藏在紅色禮袍布料下的完美臀部線條就浮現出來了。

“……我這樣做,不會讓您老人家扭到腰吧?”褪色者一邊動手動腳地摸人家的挺翹臀部,一邊還帶著點真情實感的憂慮和關愛。

“以普遍理性而言,不會。”鐘離不得不為自己的名聲而抗議,“還有,誰家的老人家拖到今日方才成婚啊?”

“我家的,我家的。”

褪色者嬉皮笑臉地爬上丈夫的背,任由他將自己背起來,她的雙手則是環繞著鐘離的脖子,忍不住犯賤一下:“嘚兒……駕!”

這是拿丈夫當馬匹坐騎來使喚了。

客卿先生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你這嘴啊,這輩子就是消停不了。”

黑發藍眼的姑娘竊笑著,一會兒跟個小動物似的,張嘴咬他露出衣領的那節脖子後頸皮膚,一會兒又懶洋洋地將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肆無忌憚地蹭他的臉。

鐘離全都欣然接受。

就這樣,兩個人你儂我儂,拉拉扯扯地朝著更遙遠的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