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4 章 番外二·海燈節(6)(1 / 1)

對於這位陌生吟遊詩人的不請自來,胡桃並沒有生氣,相反,她對於這家夥自來熟的性格倍感親切和喜悅。

“哎呀呀,這位小哥說話做事如此颯爽,一看就是我胡桃未來的朋友啊!”

反正胡桃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生意人,做生意的,當然是要廣結良緣咯……也許詩人小哥哪天就用得上【往生堂】的生意業務也說不定呢?

少女美滋滋地心想。

“來者是客,相逢是緣,一切儘在不言中,坐!菜隨便夾,我讓他們給你加副餐具。”

作為一個到處蹭吃蹭喝的厚臉皮詩人,溫迪當然是笑納了這份好意,隻見他一邊給胡桃大吹彩虹屁表示感謝,一邊很自然地拿了把空椅子,擠進了鐘離和阿褪的中間位置,擺好,坐下。

鐘離:?

巴巴托斯,你彆太囂張了。

倒是褪色者對於自己男朋友的心理變化毫無察覺(也可能是懶得搭理這成日都在到處打翻的醋壇子),她很開心能在這裡見到貓一樣的蒙德友人。

“溫迪,好久不見!”

“是啊,都快大半年了吧?”溫迪目光閃爍地回答道。

胡桃很是驚喜:“原來你們二位彼此都認識?”

“是哦!我們的關係超級鐵的!”溫迪伸手拍了拍褪色者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架勢,“我可是把積攢好久的養老金都送給阿褪咯!”

“也沒有特彆養老……”

褪色者小聲申辯,但是這話語裡深意還是引得眾人紛紛看過來,然後拚命觀察打量客卿先生那溫潤平和的神色底下到底隱藏著怎樣的暗流湧動。

魈也不易察覺的鬆了口氣——有人替自己吸引火力,總比自己一個人尷尬到社死要好。

然而不遠處的派蒙不滿意了:“溫迪,我們在這兒!我們也認識你呀!”

言外之意就是她也要被老朋友打招呼。

小家夥開口太快了,連不敢呼吸的熒都沒有攔住。

“看到了看到了,進門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旅行者,派蒙,你們好啊~”屑詩人敷衍道,說完就轉頭對阿褪繼續說,“你在璃月這段時間吃得怎麼樣?住得還習不習慣?有沒有被壞人欺負?瞧瞧你,阿褪,你怎麼都清瘦了那麼多!天啊!是不是有人虐待你了?”

這話語裡的茶氣簡直熏人,引得鐘離無聲地冷笑一聲。

“沒有啊,我都胖了一圈了!”阿褪爽快地回答道,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什麼危險的來臨。

大家沉默地圍觀著,一會兒看看傻笑的褪色者,一會兒看看雙臂抱胸、一言不發的鐘離。

蒙德佬,你要是等會兒出門被蒙面人套了麻袋,切記不要喊救命。

眼看溫迪就要繼續開口挑撥離間,鐘離終於開口了:“在下是【往生堂】的客卿鐘離,請問這位閣下是……?”

溫迪聞言暗自偷笑,豁,老爺子裝作不認識老朋友啦?

開什麼玩笑,

初始第一代的【塵世七執政】如今隻剩下他們兩人還沒更換,說不認識,誰會相信呀。

因此他很自然地用手一撫胸口:“我是全提瓦特最好的吟遊詩人,溫迪,很高興認識你哦,這位鐘離……‘新朋友’。”

鐘離也和善的微笑起來:“既然你我已是朋友,有一件事還請你知曉,正所謂‘朋友妻,不可欺’,這句話是我璃月人儘皆知的一句古老諺語……溫迪先生是否該將手從在下戀人的肩膀處挪開呢?”

溫迪低頭一看,故作驚訝:“哦呀,可是我跟阿褪是很久沒見的好朋友呢,並沒有介意那麼多有的沒的。而且剛才聊得太開心了,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把手挪開!”

“阿褪,對不起哦~”吟遊詩人一邊很認真地說著,一邊很自然地放下手,規規矩矩地放回自己腿上。

——不能玩過頭了,再玩下去回頭要被老爺子用隕石痛擊這隻爪子了……也不是不能重新長出一隻手來,但是會很痛的嘛。

憨憨的褪色者對待這隻貓貓詩人向來是很慈愛寬和的,而且溫迪已經道歉了不是嗎?因此她立刻回答:“沒關係。誰讓我們是好兄弟呢。”

“……”

房間裡的眾人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哪怕火藥味和醋味都飄滿了房間,還是阻止不了這顆看八卦的心情。

還好,溫迪已經暫時撓夠了鐘離和阿褪,他尋思著轉換話題,一抬起頭,看見了坐在圓桌對面的行秋。

留著妹妹頭發型的文弱小少爺單從外表上來看像個做學問的書生,但隻有被他一劍捅穿要害處的惡人才知曉這家夥是真的會行俠仗義的家夥。

“嗯?”溫迪下意識地打招呼,“這不是‘枕玉’老師……”

行秋嚇得懵住了,他萬萬沒想到上一秒還在說其他人的溫迪會將關注點給到自己,一時間沒有回答。

倒是胡桃支棱起來:“枕玉老師?”

“枕玉”是個作家的筆名,此人喜好寫一些奇奇怪怪的行俠仗義,比如什麼星際艦聖之類的東西。這些作品在璃月和彆國銷售平平,偏偏在稻妻大受歡迎。

“鎖國令”解除後,【八重堂】和主編八重神子本人甚至好幾次邀請枕玉老師前去稻妻召開作品發布會……

以上都沒什麼問題,唯一的問題是——行秋從來沒有在三次元的親友們面前掉過自己“枕玉”的馬甲!

正因為自己是作者,行秋才會也崇拜過“阿褪老師”的作品《最後的交界地》……

還好,溫迪見到胡桃反應奇妙,行秋神態僵硬,瞬間明白自己貌似說錯了話,連忙及時補救:“啊,仔細一看,居然是枕玉老師的忠實書迷呀!”

“之前我在某次輕的書友會上認識了行秋,真是相見恨晚呐。”

面對這份強行挽尊的說辭,行秋當然是滿嘴“啊對對對”地敷衍過去。

“要數文采底蘊深厚,在座的溫迪老師和阿褪老師都遠超於我啊!”行秋非常謙虛,也可能是急著把眾人的注意力從自己

身上甩出去。

此時鐘離輕聲咳嗽了一下:“也就是說,溫迪也是行秋少爺的熟人?”

“沒錯,在場也有不少朋友相熟——”穿著綠色服飾的少年詩人笑眯眯地扭頭看向不遠處恨不得鑽進地板裡的魈,“而且魈應該也認識我吧?前陣子才聊過天呢。”

倘若有心人注意聽,大概會發現溫迪對於這位大聖的稱呼並沒有加什麼敬稱,而是如同地位平等的友人一般直呼其名。不過可惜,除了幾個知曉溫迪真實身份是【風神】的老朋友以外,都沒人注意到這點。

魈沉默了幾秒,還是解釋起來。

“沒錯,每逢海燈節前夕,各地妖邪生祟,我不敢怠慢……”

簡單來說,就是魈這頭鐵孩子因為長期堅持不肯使用【嬌小棱遊】玩偶裡儲存的“變革之力”來刷新重置自己的身體狀態,以至於常年保持業障纏身的自罰狀態。那天魈獨自一人經過荻花洲一帶時,身上魔神怨念發作……要不是溫迪剛好在附近彈奏樂曲,【降魔大聖】撲街的概率也不是沒有。

“恰逢這位溫迪……先生在彈奏曲樂,”魈儘量控製自己的話語不要漏出什麼紕漏,“樂聲悠揚動聽……令人心情愉悅,我……忍不住多聽了一陣。”

說罷,他有點不太自在地將腦袋低垂下去,面色也有些羞愧,仿佛工作期間聽聽音樂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尤其是當著帝君等上司的面。

然而隻有了解實情的人才明白……正是那段樂曲,才救了當時深陷業障的魈。

鐘離神色和緩,而溫迪則是嘻嘻哈哈、滿不在意地說“謝謝惠顧哦~”的話語。

這個時候,阿褪反而笑出聲了:“溫迪的演奏真有那麼好聽?”

“那必須呀!”溫迪辯解,“你是不是太久沒聽我演奏了?”

“確實,今晚氣氛到了,給大家整一首?”

“沒問題!”

眼看溫迪手持豎琴就要來上一首,胡桃反而急了起來:“來者是客,哪有讓客人沒填飽肚子就獻唱演藝的道理?”

褪色者也愣了一下:“確實哦……是我考慮欠缺了。溫迪,你先吃吧,吃完再彈唱好了。”

“也可以哦,朋友。”溫迪從善如流地答應了,並向熱情的胡桃表示再度感謝。

“哼哼,不用客氣!我是今晚做東的【往生堂】堂主胡桃,也是客卿鐘離的上司,你要是對他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可以儘管告訴我哦。”

雖然前面看戲看得津津有味,不過胡桃還是謹記著璃月人的應有的禮節,生怕散會了鐘離就去給人小夥子套麻袋一度毒打……胡桃根本不懷疑客卿先生的吃醋程度有多深!

之前她約著阿褪出去逛街了大半天,兩個女孩子吃吃喝喝玩了都不到兩個時辰,滿是怨氣的鐘離就給她整了幾個珠寶古玩之類的大訂單回來——是要胡桃支付款項的那種。

自那之後,胡桃就很清楚,客卿平日裡看起來脾氣溫順,什麼破事都好說話,唯有在女朋友的事情上相當難纏棘手。

簡直是……占有欲太強了嘛!

鐘離當然也聽出她點出自己身份和上下級關係的原因,因此平和恭敬地點頭:“堂主費心了。”

溫迪樂了,他沒見過帝君這副卑微打工人的模樣,自然是覺得有趣至極:“哈,果然隻有這樣聰明可靠的上司,才會有客卿這般看起來很厲害的下屬哦!”

鐘離:?

什麼叫做“看起來很厲害”,實際上不厲害嗎?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服務員的敲門聲,以及詢問聲:“胡桃小姐,包廂外來了幾位客人,說是貴堂的客人……”

啊?海燈節當天,誰要當【往生堂】的客人?

胡桃有點疑惑,但還是允許服務員開門。

當看見門外所站立的三位男女之際,胡桃臉上再次綻放出了驚喜又意外的笑容:“喲,這不是陳曦姐姐、赫莉姐姐還有陀子老師嗎?”

都說了,她胡桃是生意人,生意人就是要廣!結!良!緣!

所以因為各種機緣巧合下,胡桃早已認識了這幾人,隻是可能平時不算特彆熟悉。

聽到這幾個人名,鐘離猛地抬起頭,有那麼一瞬間他威嚴可怖的神態看起來簡直要化身守護寶藏的凶殘惡龍了!

偏偏笨蛋寶藏本人還開心地蹦起來,朝著門外揮揮手:“朋友們,節日快樂!”

為首的灰發女子陳曦溫婉地笑道:“阿褪,以及各位,海燈節快樂。”

胡桃熱情無比:“吃了沒?沒吃進來吃點!”

陀子老師那張帥氣的國字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多謝堂主相邀,那某家就不客氣啦!”

魈的呼吸一滯,感覺心臟處傳來了“噔噔咚!”的古怪異響。

完了,人更多了……不對,是魔神和龍更多了……

他今晚就不該來赴這場“凡人的”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