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彆了急著去看望仙家醫師的夜叉們,也告彆了疲憊不已的夜蘭和煙緋兩位姑娘,褪色者帶著失而複得的寶刀(刀片)回到了位於璃月巷子的家裡。

在快到家的時候,熒和派蒙就主動跟她告辭了。

她們決定在離開璃月以前都要住在“塵歌壺”裡,含淚不給姐妹當電燈泡。

沒辦法,木已成舟,生米也成了熟飯,自家的傻麅子趕著跟那頭不要臉的老龍玩……對於這件事,熒這個外鄉人也無能為力。

如果不想吃客卿先生的一招“天動萬象!”的話,做人還是識趣點比較好。

——對於小夥伴痛苦糾結的心理活動,褪色者也是十分感動,猶豫了一秒鐘後就答應了。

回到家裡,阿褪高興地看見自己柔弱斯文的親親男友已經泡好了茶在等自己,頓時非常感動,立刻上去抓著人一頓猛親!

鐘離自然是來者不拒,悉數笑納,反過來把戀人親的腿都軟了。

原本安心地掛在主人腰包上的比鄰:?!

主人……主人竟然在與自己分開的兩千年裡了——成功脫單了!

小狗刀如遭雷劈。

想當初,自己孤身一刀鎮守【層岩巨淵】底部長達上千年,僅僅是因為主人“臨終”前的一句命令,就忍受著孤寂許多年……那個時候都沒有受過這種痛苦!

雖然比鄰在理智完全能夠理解褪色者有了戀人的前所未有快樂,但眼睜睜地看見自家主人愛上了其他人,無論是狗狗,貓貓,還是彆的寵物,看待那家夥的眼神都會不太爽。

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得上我主人?

一念至此,比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褪色者的腰包裡飛出來。它漂浮在半空中,打算去鐘離脖子旁邊轉一圈恐嚇他一下,順便仔細看看這個凡人是誰。

結果這一看不要緊,嚇得這枚刀片直接跌落回阿褪的手掌心裡。

好家夥!是當年鍛造過我的“鐵匠”!

沒辦法,比鄰哪怕後來都砍過【無上意誌】了,遇到當初修複鍛造過自己的男人,還是會下意識地害怕。

褪色者也沒想到這把刀會那麼頑皮,一上來就嚇唬自己無辜可愛的戀人,頓時氣惱地用手指狠狠地敲了刀片幾下:“你怎麼那麼不乖啊?我帶你出來不是為了讓你嚇唬人的!”

鐘離雖然被一把自動飛起的刀片給恐嚇了一下,但看起來依舊面色不改,毫無波瀾地裝傻詢問:“這刀片的來曆是……?”

沒什麼防備的褪色者就直說了,這是自個兒L帶回來的“旅遊紀念品”。

“原來如此。”鐘離神情頗為溫柔地笑起來,“竟然是【塔尼斯特】生前的愛刀碎片嗎……那是價值連城的古董啊。”

“算……算嗎?”阿褪心虛地撓撓頭,生怕鐘離跟自己說什麼“破壞璃月古物罪”之類的話語,一時間手指頭下意識地在刀片上捏來捏去。

隻見鐘離一腔正氣地回答:“那是自然!雖說是

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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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自行動,恐怕將傷及無辜。”

褪色者:“啊?那怎麼辦呢。”

鐘離:“不如我們將它供奉給璃月的【護國保民真君】神廟,作為神明聖物日夜封存,僅在逢年過節時刻才請出來供民眾觀瞻。”

好、好歹毒心腸的男子!

一旁的比鄰刀片聽著這個家夥三言兩語就想把自己送走,頓時嚇得毛都炸了……哦,它沒毛,所以是刀身上那用於掩人耳目的裝飾性裂紋都多出了兩道。

鐘離坦然地將目光投向被褪色者捏在指間的裂紋刀片,那看似平和隨意的目光裡,透著某種不容置疑的重量和警告。

——就算你是阿褪的佩刀,也不能這樣沒禮貌!

還好,最後褪色者到底還是憐憫這條小狗刀兩千多年沒見過外面的風景,又誕生了靈智,不忍心將它送到什麼神廟去關押起來。

不過她最後也還是好好地教育了比鄰一頓。

眾所周知,養狗不教育,就像狗養狗。

隻有平時在家教好了小狗,才不會在外面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比鄰是真的被嚇到了,連忙表示自己會乖巧生活的。畢竟它太久沒有待在主人身邊,天天待在礦洞底下跟著魔潮學壞,心都野了。

這次回家後被敲打一番,總算清醒過來。

事實上,鐘離對於這個處理結果也很滿意。

他早已習慣自己戀人身邊突然出沒一些牛鬼蛇神的家夥了,隻要這些手下敗將不打擾到他與阿褪的溫存,他也能夠忍受這些外人的存在。

更何況他根本目的也不是真的想要驅逐比鄰這把褪色者失而複得的愛刀,隻是想借此敲打一下罷了。

時至今日,看遍人間悲歡離合的魔神早已知曉一個最簡單的道理:真正愛一個人,並非要令其身邊獨剩自己一人,而是要讓自己變得無可替代,獨占其心。

沒錯,在很多小問題、小事上,鐘離都可以一笑置之,從容對待。唯獨在追求戀人這方面,他絕不會退縮拱手分毫!

——龍在這方面的占有欲,倘若說天下第二,恐怕都無人敢自稱第一。

至於怎麼“占有”這種事……嗯,反正回到家都快一周了,比鄰竟然就沒見過自家主人幾次面。反倒是那頭小骨龍毛毛很快跟它混成了難兄難弟。

這倆寶貝天天不是你騎著我飛,就是我載著你玩。

至於阿褪嘛,隻能說她這幾天就忙著跟親親各種玩耍和貼貼,兩個人再次過上了“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快樂日子。

就很墮落.jpg

…………

……

遠方的風帶來了思念,伴隨著蒲公英香味的信件被信使送到了褪色者的手裡。

信是溫迪寫的。

雖然他完全可以用神力讓風來傳音,但既然選擇扮演凡人來塵世閒遊,就要遵守凡人的玩法規則。

信件裡說道,先前在魔物潮中被毀的蒙德城在後來采取了來自

須彌的大建築師卡維先生的設計方案,借此機會,西風騎士團將整座蒙德城進行了全新的調整和修繕。

如今經過這幾個月來的全體蒙德民眾和施工隊一起努力,蒙德新城已經有了初步的大致輪廓外觀,溫迪代表蒙德人民歡迎像阿褪和熒這些外地朋友們有空就回來看看。

西風騎士團的工作一如既往地忙碌,隻是通過這次對抗災難的眾誌成城事件,許多人都明白了騎士團的責任和能力的局限性,遇到麻煩也不再是隻會一味地依賴琴團長的幫忙了。

看著民眾們終於有所成長,琴反而有些空閒時間可以休息了。這讓包括凱亞、麗莎等在內的友人兼同事們都很高興。

起碼,琴團長不用再每天幫居民找貓了!

由於蒙德的魔物總數前段時間被一頭路過的龍(阿褪)開了個熱情BBQ大會,清理了一大波食材,因此最近這段時間裡,【偵查騎士】安柏的工作也非常輕鬆安全。

這個姑娘甚至還抽空請假參加了外地的幾次飛行技術大賽。

“騎兵隊長”凱亞還是老樣子,每天一副樂子人的模樣到處溜達,他前段時間提議把空空如也的【異風之守護神廟】遺址(一個坑洞)打造成一個旅遊景點,結果被琴團長以“旅遊吸引力不足”為理由拒絕了。

麗莎依舊在當她的圖書管理員,過著每日歲月靜好的天才魔女生活。

要知道,她當年之所以沒有繼續留在須彌教令院進修,就是因為太天才了,接觸了一些不該接觸的禁忌知識,連壽命都燒沒了一截……如今完全是退休美女狀態了。

大煉金術師阿貝多這段時間帶著兩名學徒也到處尋找新的實驗地點。原因在於【龍脊雪山】被複活的“杜林骸骨”給弄塌了一半,那鬼地方已經不適合做他的各種煉金實驗了。

其實阿貝多先前看中了近海的一個小島,結果第二天一出門發現自己認的妹妹可莉那孩子在家門口扔炸.彈,炸魚。

結果可莉一個失手,島嶼被炸沉了……

可憐的阿貝多先生不忍心狠狠責怪泫然欲泣的可莉,雖然後者跑去騎士團自首認錯了。他也隻好自己重新踏上尋覓實驗基地的道路。

蒙德自行車協會的工作人員休息了沒幾天,又開始幫著一起建城了。

雖然這次比賽死的人有點多,但沒關係!因為大家參賽前都是簽過生死契約書,反複確認過風險才會參賽的。

不過這群自行車狂熱愛好者們已經根據此次比賽事故中的危機經驗召開了好幾場學習會,認為要優化比賽線路,降低風險概率。

蒙德自行車協會主動向其他國家的自行車協會共同分享此次事故經驗,還登上了報紙,讓大家今後引以為戒。

【東風之龍】特瓦林的日子過得也比以前好得多。

不僅僅是因為身上的毒血被熒所淨化,不再有痛苦的緣故。更重要的是溫迪如今蘇醒過來……這頭外表高傲內心寂寞的風龍終於可以每天和朋友吵架鬥嘴了。

對此,家裡小

孩一堆的【北風狼王】安德留斯表示不屑一顧。

狼王的今日也是非常高冷的一天呢。

在長長的信件末尾處,溫迪附贈上了一紙樂譜,那是他最近的作品。

【……隻要你吹奏它,便會想起我。】

這是信件的最後一句話,像是戛然而止的笑聲,又像是意味深長的風。

然而褪色者看著忍不住樂起來:“想讓我試試新曲子就直說,還說什麼彆想他?”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哎,彆吃醋嘛。溫迪他人不壞,就是愛喝酒……你應該沒見過他?下次有機會的話,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阿褪在這方面的直覺屬性倒是點滿了。

鐘離點點頭,和顏悅色至極:“在下平生最愛結新朋友了。”

此時兩人並未待在家中你儂我儂,膩膩歪歪,而是難得地出門,手拉手地爬上了天衡山山頂,一起看大海日落的風景。

看著眼前繁華熱鬨的海港城市模樣,褪色者卻想起來,昨天熒過來跟自己說,去稻妻的方法似乎有點門路了。但具體如何,還要等完全敲定下來再通知自己。

褪色者也跟她很鄭重地談過,表示自己的旅程到此結束,如果不出意外,她不會離開璃月了。

她已經在這裡有了家,有了愛人,可以停下流浪的腳步了。

熒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或者說,早有心理準備。

金發少女隻是不舍地擁抱了阿褪許久,說會給她寫信的……但如果鐘離先生欺負阿褪,亦或者褪色者覺得璃月住得不舒服,可以隨時來找自己和派蒙繼續旅程。

褪色者答應了,她當時摸著少女的腦袋,低頭,不含一絲雜念輕輕地親吻了熒的額頭。

那是朋友,夥伴,乃至家人間的祝福。

“我衷心地祝福你,朋友。你所行之處,必將帶去‘變革’的浪潮!”

“而在那時代的風浪中,你將屹立不倒——這便是我對你的最大祝福,熒。”

隨著話音落下,熒能夠感受到一股全新的、柔和的力量被注入了自己的體內。

其實自【層岩巨淵】這一趟旅行,阿褪已經多多少少找回了一點過去的記憶碎片和權柄力量。

隻是腦子空空的,啥靠譜的事情都想不起來,所以目前依舊是絕讚失憶中……

放在以前,這種祝福的程度,足矣讓熒直接變成“變革之神的神眷者”這種級彆。

不過如今的卡密們都去談戀愛,過人生去了,就連褪色者自己都不在乎這個過往的身份——“塔尼斯特?誰啊。”——“神眷者”熒自然也不會很介意。

總而言之,兩位姑娘都將踏上屬於各自的全新人生旅途。

雖然她們不再一同旅行,可是彼此牽掛的心依舊是貼在一起的。

褪色者回憶完與熒的會面,又想起了生活在璃月的一眾友人們。

香菱與小熊鍋巴繼續在【萬民堂】工作,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到處采摘奇葩食材來禍害食客的三觀。

她們近日來在籌備“璃月廚王爭霸賽”,非常努力地做賽前突擊訓練,連褪色者都收到了官方寄來的海選賽邀請函。

【愚人眾】執行官【公子】前段時間為了籌集資金不惜賣衣服給自己的粉絲後援會,結果一度成為潮牌,引發了至冬國內和周邊國家的時尚潮流。

總之,他的資金危機解決了,賺得盆滿缽滿的【富人】也不再虎視眈眈地盯著這個家夥的錢包和腦袋了。

璃月的街坊鄰居都說,【愚人眾】的首席執行官想要調達達利亞回去,讓他出道當模特。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為了拯救至冬國,【公子】決心成為偶像!

——大概就是這樣的謠言,讓人聽了忍不住會心一笑。

夜叉浮舍被搶救回來了,休息數日後,氣色不錯的他親自拜訪了夜蘭等參與了旅行團的人,一一上門道謝。

來到阿褪家時,浮舍如今通過魈,知曉這人是“【塔尼斯特】大人的血脈後裔”。

四臂夜叉正要為那日認人為神的誤會道歉,卻眼睜睜地看見穿著家居休閒服飾,從褪色者房間裡走出來的鐘離,手裡還拿著一個枕頭。

——這種極具私人特性的物品……

“帝……”浮舍嚇得立刻改口,“第一!”

褪色者迷了:“什麼第一?”

“我是說,聽聞【往生堂】客卿博學多識,在此領域方面堪稱第一人。”浮舍拚命圓場。

見他沒有露餡,鐘離滿意地端著東西走了。

“哦哦,他在博學這方面確實還行,胡桃堂主跟我誇獎過幾次。”阿褪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其實我超喜歡他的。”

浮舍擦了擦冷汗:“您……您喜歡就好。”

……所以,自己之前是“認人為神”,真的是個誤會嗎?

浮舍不這麼想。但他不敢跟當事人去考證。

陀子老師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連載中的校園漫畫瘋狂撒刀子,男女主恩斷義絕又拉扯不斷,把讀者們創得嗷嗷直叫,灑淚當場。

陳曦那邊似乎心情也受到了類似的影響,天天加班,以至於【歸山堂】出版社開始跟彆家出版社卷起來了!

說起來,赫莉那位學者更加莫名其妙,某天跑來找她,說什麼“君生我未生”之類的話,然後又出國去須彌做學問去了。

隻留下褪色者一個人迷茫地直撓頭,猜測是不是赫莉在暗戀誰,結果對方年齡太小或者太大,才造成兩人毫無結果。

留雲借風真君——一隻很會聊天的仙鶴朋友——假裝路過來看自己,一天飛來飛去四五次,最後被不耐煩的褪色者拿著熊孩子的彈弓偷襲打下來了。

毫無疑問,一人一鳥又開始撕扯起來。

倒是她的弟子申鶴,那個清冷如謫仙般的白發丫頭與熒混成了好朋友的關係……

唉,總感覺璃月的親朋好友們的精神狀態都在穩定地發瘋,回頭想個法子挨個開解一下吧。

就在思考之間,褪色者忽然感覺自己身後有人擁抱了上來,熟悉的香味和體溫聚攏而來,令她心安。

她並沒有什麼過激反應,畢竟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經學會了能夠讓人從身後正常接近自己,同時自己也不會胡亂地暴起反擊。

就好似……流浪貓終於學會了如何與人正常相處了。

在這處山頂上,鐘離將她摟在懷裡,下巴擱在褪色者的肩頭,低聲地詢問道:“在思索何事?”

“溫迪的新樂譜,我在想要不要試著演奏一下。”

褪色者側過臉來,親昵地對著近在咫尺的戀人面孔說道,“我今天出門前帶了口琴哦。”

“那你便彈奏吧,我願意做世上一位最好的觀眾。”鐘離回答。

褪色者笑了:“世上最好的觀眾會緊緊抱著演奏家的腰不放嗎?”

真黏人……

前有情人,但是可愛。

鐘離的手略微鬆開了一點,但兩條手臂還是虛虛地環繞著褪色者的腰肢。

“那我便做稍差一些的聽眾,但要做最好的戀人。”

帥哥男友這幅“固執己見”的堅定模樣令褪色者看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要不是場合不太對,她大概會按著把這家夥胡作非為一番。

“嗯……好好好。”褪色者終於可以拿出懷裡的口琴,笑著應答,“鐘離你都這麼說了,我定要成全你。”

也不知道她說的是“演奏”這件事,還是“讓鐘離成為世間最好的戀人”這件事。

但也許,這句話指向的都是同一個意思吧。

很快,天衡山的山頂上傳來了悠揚輕快的口琴琴音,伴隨著千巒重山之間的清風,吹向了大海的方向。

陽光明媚,惠風和暢。

今日的璃月,這座古老又年輕的城市依舊熱鬨又安寧。

它穩穩地佇立在這片蒼茫大地上,沐浴在那風裡的琴聲之中。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