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太平的日子真是太好了!

——褪色者第191731次發出了這樣的感歎。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完美的地方,那就是一千多年過去了,【旋渦之魔神】奧賽爾還是沒來璃月複仇啊!

“奧賽爾!”

“你現在欠我的不止一刀了!我要收利息!你欠我一千刀,一萬刀了!”

“你這個要被千刀萬剮的賤婢啊啊啊啊!!”

遠處,兩位夜叉在圍觀褪色者每天都對著大海方向呐喊且無能狂怒的模樣。然而海浪依舊正常拍打沙灘,周圍的風也很平和。

護法夜叉之一,如今的【降魔大聖】魈很疑惑:“棱遊大人……為何每日得閒,便來海邊罵人?”

一旁的夜叉姐姐應達見怪不怪地說:“哦,她在等‘老朋友’上門。每天都磨刀霍霍地準備宰了奧賽爾。”

魈恍然大悟,旋即露出了些許敬佩的神情:“原來如此,不愧是棱遊大人,此舉果真有她的深意。”

應達:“……”

不,我覺得那位大人純粹就是習慣了每天來海邊溜達然後臭罵大海一頓而已。不罵大海的話,彆人恐怕就要等著挨罵了……

…………

……

如今,隨著戰爭結束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幾年,人們之中,開始逐漸出現了一些能夠運用元素力的人類。

他們通常是有著某種很深的執念或者理想,然後就發現自己附近多了一枚類似於玻璃珠的玩意兒。

這顏色各異的“玻璃珠”,學名是“神之眼”。

因為不知誰開始傳說——是掌控著七種不同元素力的七神對凡人投下了注視,因此是“神明之眼”。

隻有得到神之眼的凡人,才能借助這個“外置魔力器官”使用元素力。

但這種說法到底是真是假,也沒人去考證。

至於七神自己,也有比“神之眼”更高一級的配置“神之心”。這玩意兒的外表是個類似於國際象棋的棋子,隻是散發著不同的神力屬性。

褪色者曾經借過摩拉克斯的那一枚【岩】的神之心來研究玩弄一番,摩拉克斯本人對此毫不在意,直接扔給她玩。

“你不怕我搞壞?”褪色者好奇地問。

“哦,隻要天理在,天空島就可以再次製作這種東西的原始版本,隻是後續要注入我的神力才能生效。”摩拉克斯淡淡地說,“你研究去吧,彆在這枚神之心面前說些不雅之詞就好。”

褪色者心領神會!

——合著這玩意兒,是一個竊聽裝置兼電話裝置啊!

天理,你這……臭婆娘!

是的,事到如今,褪色者對天理的厭惡度也沒有隨著戰爭結束而降低。

說起來,當今提瓦特大陸上共存在八個國家,除去七神執掌的各國以外,還有一個“無神之國”坎瑞亞。

褪色者曾經在戰後的第三年,前去遊曆拜訪過坎瑞亞

這個奇特的國家,

發現那裡的畫風跟整個提瓦特格格不入。

彆國普遍是走元素力技能樹,

他們是走科技路線!

而且這個國家的科學家們還特彆熱衷於狂點軍事科技……

比如有一種軍用機器人,名字是“耕地機”——不是說這玩意兒能兼職農業種地,而是坎瑞亞人相信,“耕種的土地要靠刀劍來奪取”!

什麼?天理和七神已經瓜分了整個提瓦特大陸?那是神明自己擅自決定的事情,跟我們坎瑞亞科技有什麼關係!

天啊。

反正就類似這種武德充沛的畫風。

你們這樣子下去遲早要出事的哦,天理隻是臭了點,又不是死人……

然後褪色者就去人家的王宮裡興致勃勃地毛遂自薦了。

她對於這個國家的未來很感興趣,因為就連【變革】也看不清坎瑞亞的未來會走到哪一步。

——這家夥喜歡一切變化的未知事物。

坎瑞亞的當代王者剛開始還不太歡迎這位不請自來的卡密客人,但在意識到這是執掌變革領域的大佬後,連忙熱情邀請她進來吃吃喝喝了一頓。

褪色者在這兒當了幾個月的貴賓,科學院也成了常客,最後卻還是沒有成為坎瑞亞的庇護者。

“我們是無神之國。”坎瑞亞王者告訴她,“這是立國之本……所以,就算我們與您相處甚歡,也不能提出‘請成為我國的神明’這種要求。”

“沒關係,我理解的。”褪色者啞然失笑。

“您倘若真對我們這個國家有好感的話,就請您在日後,要是坎瑞亞有了難以逃避的巨大危難,您就出手幫一把——足矣。”

褪色者挑了挑眉,想起對方這幾個月來的盛情款待,最後還是答應了。

“隻要不違背我的原則,能幫的話,我當然會幫。”

至於褪色者的原則是什麼?

啊,那就要涉及到靈活的道德底線了……

…………

……

如今天下平定,各國安穩發展,恢複戰後經濟。七神之間開始互相竄來竄去,到處走親訪友。

今天我來你家喝酒,明天我去她家看歌舞表演,真是好不痛快!

如今成為【風神】的溫迪也帶著蒙德的上好葡萄酒來拜訪了璃月的仙神們。由於褪色者事先告訴過人很多,所以溫迪帶著一車的葡萄酒來了……

摩拉克斯也是第一次見到了這位差點拐走自己小夥伴的巴巴托斯,不過城府極深的他很好地隱藏了自己的真實情感,沒有表現出譴責當年對方的拐騙行為,反而依照璃月的待客禮節,熱情款待了這位外國客人。

溫迪:無辜.jpg

不過大家也是頭一回見到摩拉克斯能被彆人灌得微醺……至於褪色者更加不堪,作為雙方的共同好友,喝到最後直接變成一灘肥肥胖胖的白貓,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肚皮圓鼓鼓的,隨著呼吸而略微起伏,也不知喝了多少酒。

無情的

摩拉克斯熬了三個時辰的醒酒茶後,

挨個灌茶,

差點沒把溫迪和肥貓貓褪色者給當場催吐。

但不管怎麼說,溫迪就認識了這幫璃月朋友。

褪色者酒醒以後,詢問當年一起參與蒙德內戰的故人都怎麼樣了。

溫迪笑笑,回答起來。

紅發騎士萊艮芬德今年已經快五十歲了,不過依舊是老驥伏櫪,作為蒙德軍隊的教官而工作著。當年他的妻子生產順利,平安地生了一個健康的女嬰……如今,柯尼特·萊艮芬德也是抱上外孫的爺爺了。

痛苦失戀的病嬌女弓手阿莫斯此後再也沒有嫁人或者談戀愛,在重建了新蒙德後,她將自己出眾的畢生弓術都傳給了幾個徒弟後,便背上長弓,流浪去了。不過溫迪覺得她現在應該還活著,隻是在世界的哪個角落裡野蠻生長著。

來自雪國的勇者依蒙洛卡和弓術大師勞倫斯所在的各自家族,都成了新蒙德的重要支柱。就連依蒙洛卡,也放下了心頭的遺憾,找了一位蒙德姑娘成家立業了。

狼群盟友依舊生活在新蒙德城的西南方向“奔狼領”,不少“野人”不願意加入新蒙德家園,因為對於他們來說,狼群才是真正的盧皮卡(家族)。所以溫迪和安德留斯就隨他們去了。

最後是昔日的反抗軍首領,少年吟遊詩人弗萊赫特。

在花費將近十年的寶貴人生時光重建了新蒙德家園後,作為執政會議首席的弗萊赫特主動辭去了自己的所有職務。他不顧大家的挽留,交代好一切事情後,抱著豎琴和溫迪一起出門旅行了。

是的,雖然一度成為蒙德的中心權利人物,但對於弗萊赫特而言,還是到處走走唱唱、四處旅行的日子最快樂啊……

“他最近愛上了一個楓丹姑娘,忙著跟人家談戀愛呢。”溫迪說到這裡,非常遺憾地搖搖頭,“雖然他因為愛情的滋潤而詩興大發,寫出了不少膾炙人口的好曲子,但我看得出來,弗萊赫特嫌我礙事咯……”

這也是為什麼溫迪會孤身一人拖著一車葡萄酒跑來找璃月朋友們玩耍了。

不然的話,褪色者懷疑他會等到送走弗萊赫特作為凡人的一生,才能抽得出時間來拜會自己這些長生種朋友。

“弗萊赫特不是那種人啦。”褪色者虛假地安慰道,然後舉起酒杯,“算了,不談那種見色忘友的家夥啦!來,走一個?”

“走一個走一個!乾杯!”溫迪立刻眉開眼笑地舉起同樣盛滿美酒的杯子,與她碰杯。

看見這一幕,摩拉克斯陷入沉思:“嗯……是該再去煮一壺醒酒茶了……隻需要三個時辰即可。”

這話嚇得路過的赫烏莉亞她們連忙繞道走,不過歸終比較細心,為了防止自己等人後續也被帝君強灌那恐怖的醒酒茶,她們一致欺騙了肥宅……啊不是,是若陀龍王過來當陪酒小哥。

對不住了,若陀龍王!

你去喝點醒酒茶,犧牲一下自己吧!

此時的龍王還沒發現姐妹們的“陰謀”。由於溫迪非常喜歡結交新朋友,

龍王也是喜歡享受美酒美食的那種專家,雙方很快就把酒言歡起來。

一時間,幾個酒蒙子喝得醉醺醺的,都快當場結拜為結義兄弟姐妹。所以隻剩下摩拉克斯神誌清醒地坐在一旁煮茶,計算時間。

溫迪摸出了一把屬於自己的豎琴,開始彈起先前與弗萊赫特在各國遊曆時學到的曲樂。開場曲是一首魔性洗腦的須彌音樂,令人聽了恨不得來一出金蛇狂舞之類的表演。

喝上頭的若陀龍王隻覺喝酒喝得渾身燥熱,乾脆把外衣一脫,露出了自己上半身的一身漂亮肌肉,開始在場中央自信地跳舞。

他的舞蹈動作大開大合,身手敏捷有力,充斥著陽剛的美感。

端著酒杯的褪色者則是清了清嗓子,配合著溫迪的異國曲調唱起歌詞來。

隻有觀眾摩拉克斯看似無動於衷,實則立刻暗中發仙家信息給小夥伴們。

【整活了,速來圍觀。】

於是很快,原本下線的仙神們火速上線,嘻嘻哈哈地跑來圍觀熱鬨。

恰好此時褪色者順應著溫迪的演奏曲目,唱起了下一首歌曲。

“經受過重重磨難,也經曆了歡笑和淚水,我們終於踏平了前路險阻。”

“至於榮耀功勞,就歸於神明吧!我們曾有的鎏金歲月,便留在那古老的歌謠中吧!”

此時的新觀眾阿萍跟歸終交頭接耳:“這不像是璃月歌曲或者蒙德歌曲啊?”

歸終同樣小聲道:“聽說溫迪他這次是從楓丹那邊過來,在那之前去了彆的國家……”

恰好場中的歌曲已經推動到高潮部分,褪色者唱得眼睛迷離,酒氣衝天,但居然把袍子一撩,跳到了場中,直接跟若陀龍王鬥舞!

毫不生氣的龍王當即大笑著讓出了中間場地給她,自己則是雙手撐在大腿上的站在一旁進行欣賞。

她跳的是至冬地區的馬靴舞,堅硬的靴底踩踏著石板發出清脆有節奏的響聲。

負責提供BGM的溫迪頓時笑了,主動替她接上了沒唱完的歌詞。

“為了讓你傲立在世界之上,為了你,至冬母親!我們終將堅持不懈,為了你,至冬母親!為你高呼三聲‘烏拉’,為了你,至冬母親!”

摩拉克斯聽到這,差點一口茶嗆出來。

璃月什麼時候姓至冬了?

但是褪色者已經醉醺醺地朝他們招手:“一起來玩啊!來跳啊!”

說罷,她就率先跳到了觀眾席上,一手一個,拉著害羞靦腆的赫烏莉亞和滿臉都寫著不情願的移宵導天真君加入了舞蹈圈子。

很快,一起來玩耍跳舞的仙神更多了,反正隨便跳,也沒規定誰跳得好,誰跳得不好,反正大家開心就好。

最後隻剩下摩拉克斯一個人坐著,其他人都像是圍著篝火那樣起舞,手拉著手,圍著他轉圈。

摩拉克斯被這一幕秀得頭皮發麻。

“為何強迫我?”他歎氣道,“大家開心即可……”

“您在害羞什麼呀帝君?”

“一起來玩呀!”

大家仗著人多勢眾,也不怕這位岩神的責罰,紛紛跟他開起平日裡不敢亂講的玩笑,最後竟然成功把這位璃月帝君給拖下來一起跳舞了!

摩拉克斯那看起來永遠都很沉穩的神情裡難得地出現了一絲窘迫:“那我便獻醜了……”

褪色者率先躬腰行了一個誇張的禮節,然後開口,笑著用曲調裡的歌詞來調侃他:“一切都為了你——璃月‘父親’!”

其他人頓時哈哈大笑,連摩拉克斯也愈發窘迫和苦惱地搖了搖頭,隻是眼睛裡隱約帶著笑意。

就這樣,蒙德的歌手,璃月的舞者,在這個國家裡唱起了歌頌鄰國至冬的歌曲。

想必就算是至冬國的冰神聽到這樣的事情後,大概也會老懷甚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