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8.6加更】一曲肝腸斷(1 / 1)

褪色者化作一道刺目的白光衝入四面八方襲來的龍卷天災裡,隱約間,底下的人們能看見雪白的龍鱗與修長的尾巴在風暴中一閃而逝。

化作白龍的褪色者其實說到底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顧。

在蒙德旅居了大半年,她早就看不慣迭卡拉庇安的很多行為,但過去由於承諾了“蒙德的問題交給蒙德人處理”,因此她也沒有出手毆打敵方魔神的打算……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都被人威脅到臉上了,還會裝聾作啞,畏懼避戰!

——迭卡拉必安,這可是你自找的!

但對於【龍卷之魔神】來說,塔尼斯特如此反應激烈的戰鬥表現,正說明了她的“心虛”以及陰謀被自己揭穿後的“惱羞成怒”。

好啊,你果然想要禁忌知識來迫害我蒙德子民!

這位高塔孤王有那麼一瞬間猶豫是先對付叛亂分子,還是先打爆心懷鬼胎的璃月魔神……

但最終,對於蒙德子民的愛——雖然古板,雖然封建——終究是戰勝了祂的個人榮辱感。

祂可以戰敗,祂可以被叛軍打死,但祂不能不保護那些對此一無所知的無辜蒙德人……

“來得正好!”龍卷風裡傳出高塔孤王那轟隆作響的狂暴怒吼,“塔尼斯特,你今天必須死在這裡!”

褪色者嘲諷性質的發出大笑:“乖兒子,爸爸要是走了,也得帶走你!”

這下子可好,你覺得我心懷鬼胎,我覺得你是胡亂挑釁的封建餘孽——兩位魔神就此在高空中廝殺毆打起來。

此時地面上的戰局也漸漸平息,起碼烈度沒有先前幾個小時裡那麼死傷慘重,不少蒙德士兵目瞪口呆地看著天空變幻的風雲。哪怕是凡人,也能感受到裡面兩股奔湧的恐怖偉力。

反抗軍……竟然還有這一手底牌藏著?他們也有強者足以與我王對峙?

其實大部分反抗軍也不知道褪色者的存在,他們頂多知道隊伍裡有一位來自璃月的軍事顧問,但沒有把那位自稱棱遊的“人類”女士與眼前高空中的白龍聯係起來。

不過沒有任何軍隊會討厭己方的強力援軍!

而原本殺氣騰騰、一往無前的小分隊突然發現自己沒事做了。褪色者那邊看起來暫時不需要他們幫忙。

不過話是這樣說,他們身處戰場中央,怎麼看也有一堆事情要忙。

弗雷赫特也不氣餒,抱住豎琴,大聲說:“既然如此,我們就繼續組織反抗軍的攻勢!”

“溫迪,用你的力量幫助我——”

小小的風精靈用力點頭,渾身力量鼓脹,雖然微弱,但對於凡人之軀的少年詩人卻是正好能接受的增幅範圍。

“歌唱吧!弗雷赫特!做你最拿手的事情,喚醒那些沉睡的心靈!我們注定會是蒙德最好的吟遊詩人組合!”溫迪激動地喊道。

弗雷赫特自信地回答:“那不是理所當然之事嗎?”

就這樣,少年那動情激昂的歌聲,驍勇的騎士

與詭譎的弓手,

……?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很快就傳遍了地面的戰場。

他們策馬疾馳,置生死於度外的穿梭於戰場的槍林彈雨裡。身先士卒地組織起一次次的進攻。因此這支奇特的小分隊所到之處,戰局幾乎是呈現出一面倒的程度。

當反抗軍士兵們聽見了少年首領的歌唱,紛紛士氣倍增,更加拚命勇敢地作戰。倒是蒙德軍隊的士兵們見此狀況,難免膽寒,隊伍後方甚至開始出現了個彆逃兵現象。

其實對於這些蒙德人來說,魔神的力量有多強是沒有具體的概念的……呃,反正就是很強。

那麼,蒙德方隻有一位魔神。但是反抗軍卻有足足位魔神!(注:風精靈也被敵方凡人當成魔神了)

這1:3,怎麼看勝率都不大啊……

最關鍵的是,許多蒙德人參與這場“平叛戰爭”的初衷也不是很情願,頂多是為了城邦,履行服役的責任,可沒想過要跟自己那些“叛逃出去”的親朋好友、手足兄弟刀劍相向啊!

恰好在這個軍心開始出現動搖懷疑的時刻,昏暗漆黑的天空中陡然間出現了無數流星雨。

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些流星擊中了風暴之中的某個人形,那人吃痛,發出了一聲慘叫。

底下不知多少人變了面色——那是迭卡拉庇安的聲音!

【王啊!快振作起來擊潰敵人吧!】

狂熱的信徒們在戰鬥間隙紛紛暗中祈禱,焦急得不行。

然而事與願違,褪色者原本修長的白龍形態驟然膨脹,從東方的龍變成了西方的那種——一看就是噸位激增,如同一顆真正的最大隕石,周身縈繞著數種魔法和風元素的光輝,那樣直白又狂野地砸進了風暴之中!

迭卡拉庇安發出了痛苦的呼聲,無奈整個魔神被呼嘯而來的白色古龍給強行推動,身軀被迫向後飛去!

這一回,龍卷風消散,天地為之一清!

遠處的蒙德城邦傳來恐怖的坍塌聲響,有些視力特彆強的弓箭手抬頭一看,嚇得面色發白。

蒙德城的風暴圍牆被迭卡拉庇安自己的龍卷風身軀給砸穿了,連帶著壓在祂身上的巨大白色古龍,兩位神明一同打進了蒙德城城內!

雪原上的這個戰場,似乎安靜了一瞬間。

蒙德士兵們嚇得目瞪口呆,大腦一片空白。其實反抗軍士兵們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雖然他們站在了反抗勢力這個陣營,但其實大部分人是抱著“改造舊蒙德”的想法來鼓舞自己,而不是“我們要打死舊神明”……

畢竟這兒的人都是從小聽著迭卡拉庇安的統治故事長大,因此關於“王是無敵的”這個概念早就深入人心。

而現在,祂被人正面砸進了蒙德城裡?!

那種感覺,就好像璃月人看見“武神”摩拉克斯會被一個來路不明的敵人在戰場上活活打死那樣心神震蕩、難以置信這種天塌了的恐怖事實。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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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笑聲引得身旁的萊艮芬德、阿莫斯、狼騎兵等隊友紛紛震驚地看著他,懷疑少年詩人是不是瘋了。

附近的蒙德軍隊士兵們更是憤怒地瞪著這個黑發少年,握緊了手裡的刀劍。

“迭卡拉庇安已經敗了!”他用豎琴指著蒙德城的方向,聲音傳遍了的整個戰場,“你們的神,你們的舊王——已經戰敗了!”

“蒙德人啊,你們還在等什麼?為什麼不放下兵器,為什麼還要與親人手足為敵,為什麼——不跟我一起去解放那個被惡神所統治千百年的囚牢?!”

他說得意氣風發、勝券在握,好像真的已經有了“千裡眼”能夠看見此刻蒙德城裡的情況。

但無論是隊友們還是溫迪,都知道……弗雷赫特在賭,他賭褪色者能壓製迭卡拉庇安,起碼維持到這邊雪原上的戰爭平息。

這位少年詩人的驚人膽氣,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哐啷——

寒風中,有人手裡的長刀鬆開了。

他的同袍連忙提醒:“喂,迪爾,你的武器掉了!”

“不打了……”那個面色蒼白、仿佛心靈都碎裂的蒙德士兵迪爾喃喃地說道,“事已至此,連王都戰敗了,我隻是個凡人……戰敗又能怎麼樣呢?再說了,我不想再對恩人的兒子舉起武器了……”

而他面前那個反抗軍士兵也忍耐了幾秒鐘,下一刻熱淚流下,也扔掉了兵器,上前一把抱住那個滿身是血的迪爾。

“迪爾大哥,咱們不打了!不打了!”

其他敵我雙方的士兵看著這一幕,沉默著沒有說話,也沒有試圖抓住這個機會進攻對方。

漸漸的,有第二把、第把武器鬆開……最終這些隻會奪取同族人生命的利器掉落在地滲透著鮮血的雪塊上。

——在遍地血跡和蒙德人的屍體上,久違的真情之花終於綻放了。

遠處的,溫迪和弗雷赫特對視了一眼,下一秒,少年詩人口中的戰歌再次變調,變得低沉,感傷……

那是故鄉的曲調,吹拂著蒙德千百年來的白雪和凍土,在那些沒有風吹來的日子裡,蒙德人都會在憂愁悲傷時不由自主地唱這首故鄉的歌曲。

你很難說這是否是弗雷赫特決定采用“四面楚歌”之類的思鄉技能的打算,但我們唯一可知的是,詩人在這一刻,他是真心吟唱這首古老的民謠曲調的。

隻有真心,才能喚醒真心。

於是,慢慢的,在逐漸平息的戰場上,更多的武器被扔掉,那些沾著血的雙手握在一起,眼淚和情感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然後有反抗軍成員主動說:“兄弟,加入我們吧。”

“我們本來都是一樣的蒙德人,在一開始,你我的祖先都是流著一樣的血!”

“就讓我們去解放蒙德,讓我們改造故鄉,把它變成人人都能生存和稱道的真正樂土!”

終於,有不少原本舊王軍隊的士兵被說服了,他們重新撿起武器,加入

殺回蒙德城的進程之中。

至於剩下那些不願意加入反抗軍、也不願意繼續戰鬥的蒙德士兵們,則是紛紛投降。

反抗軍的將領沂蒙洛卡和勞倫斯會處理好這些人,他們已經在事前承諾了——投降者不殺。

然而如今的弗雷赫特已經顧不上處理敵軍的殘兵敗將了,在用一曲深入人心的故鄉歌曲奠定了勝利基礎後,他又找戰友借了一匹戰馬。

不知為何,當少年爬上馬背時,這匹早就消耗了不少體力的戰馬忽然打了個趔趄,但好歹四隻蹄子都站穩了。

弗萊赫特心驚膽戰地看著這可憐的馬兒,擔心它撐不住太久……還好,戰馬很快適應了新騎手的重量,邁動腳步奔跑起來。

於是眾人朝著蒙德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無論如何,他都沒有忘記自己——要去“覲見”

迭卡拉庇安這個使命。

…………

……

越是靠近蒙德城,就越能看見裡面四處著火、建築破碎的狀況。

千百年來的風暴城牆消散,連實質性的城牆都被砸垮了好幾公裡的長度,更遑論裡面的那些民居建築了。

可憐這些蒙德人民,這輩子哪裡見過自家卡密被人摁在地上用爪子狂揍?

他們當即嚇得肝膽俱裂,從地底人一樣的家中逃出來,四散亂跑,同時大喊著“我軍敗了!我王敗了!”

之類的法國失敗主義謀士台詞。

他們的驚恐絕望情緒也很好理解——家家戶戶都出了男丁,參加軍隊,外出平叛打仗。

如今,軍隊沒人回來,身為神明的王卻被敵方的神打回家裡去?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這蒙德城的國破家亡就在今夜!

——你說,這些平民,能不驚恐,能不絕望麼?

迭卡拉庇安此時已經掙脫出褪色者的壓製,但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這家夥打飛了,還飛回了家裡,直接砸碎了“防盜門”(風暴城牆)!

當這高塔孤王爬起來的時候,看見的是一片廢墟的城區和不遠處那些被縱火的建築、以及一些人趁機作亂的場景。

祂無法理解在這危難關頭,為何人類還會對同為人類的其他人下手?

但是如果非要找一個罪魁禍首的話,那也是擺在面前的。

“塔尼斯特!你太過分了!!”

——我的國家,我的子民,我千百年來的統治,都因為你被毀滅了!

然而褪色者同樣無辜又惱火,正所謂“兵不厭詐”,你都禦駕親征來剿滅我了,我隻是把你打回老家,你就急了?

怎麼,隻允許你殺我,不允許我把你家打爆是吧?

更何況一開始還是你指名道姓來招惹我,說是要“殺我”的!

“世人都說烈風的王者孤傲冷僻,我看未必。”她冷冷地說,“——隻是個固步自封的蠢貨罷了。”

忽然間,褪色者的耳朵動了一下,風裡帶來了數十騎的馬蹄聲和野獸奔跑的聲響,她意識到了什麼。下一秒,那箭矢射穿了她的身體……虛影。

——既然你們這些主演來了,那我這個觀眾也該下線了。

迭卡拉庇安的神色一變:“彆想逃!”

說罷,祂看都看不上那些朝著疾馳飛射而來的凡人箭矢,周身風場鼓動,將眾多箭矢彈開,自己徑直追著化作一縷風而逃走的褪色者而去!

但是這些被彈開的箭矢方向詭譎,沒等阿莫斯與其他反抗軍弓箭手惱恨地放下弓,就看見一根箭矢先前不知彈飛到哪裡,如今竟然彈回來,旋即如電光火石般插在了自己身前的弗萊赫特的胸膛裡!

“啊!”

少年詩人大叫一聲,摔下馬背,生死不明。

眾人連同溫迪在內,頓時異口同聲地驚叫:“弗萊赫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