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3.6加更】多麼神奇(1 / 1)

刀光在陰暗的監牢裡一閃而逝。

那個試圖做出猥褻舉動的獄卒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他整個人從中間裂開,分成兩半,濃稠的鮮血和碎裂的內臟從地板一路濺射到房間的天花板上。

“我剛才都問過你,給過你機會了……”滿臉輕鬆的褪色者把比鄰刀身上的血漬一振,方才收刀,將武器扔回不知哪個口袋空間裡頭之中去。

什麼?你說褪色者會不會殺錯人?

啊……褪色者可想不出一個獄卒到底是遇到了什麼樣的絕境,才會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堅持去非禮一個柔弱無助的女囚犯。

而且看起來他和那些巡邏士兵的勾結也不是一兩日了,也許在此之前已經有彆的無辜囚犯遭了毒手。

所以就算退一萬步來說,也許褪色者真的很不幸地殺了一個好人……那對不起咯,你們下輩子注意點。

褪色者整了整自己並不淩亂的衣襟,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和血跡(先前被她自帶的風場所阻隔了),方才哼著不知哪裡聽來的小調兒推出房間門走出去。

自從被抓進監獄以來這段短短的路程,她已經聽夠了各種隱秘信息和高級八卦,現在要去找自己的好姐妹赫烏莉亞聊聊人生。

聊什麼好呢?

比如……其實你手下的王和祭祀們謀劃著政變乾掉你,然後用你的腦袋去討好摩拉克斯這個話題怎麼樣?

褪色者想到這裡,不禁感慨自己真是個聊天鬼才,一來見三十多年沒見的老朋友就能精準找到對方的破防之處……不過嘛,她倒是沒有想過自己被信徒們背叛的場面。

主要是褪色者覺得自己沒啥信徒,僅剩的幾個,比如尼家後人和愛雅的後人們都是熟人朋友的後代,也許過個上百年大家關係就淡了。所以褪色者對於信徒這種事情也不是很在意。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要容忍一場卑劣的陰謀和背叛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

拜托,我這個璃月來的使者都還沒同意你們玩的這套把戲呢!

褪色者不再遲疑,口中輕輕哼著歌,雙手籠在袖子中,如同吃飽飯散步那樣一步步走向通往上方的樓梯,身邊的風吹向四面的牢房和房間,將能夠令人昏睡的睡眠氣體吹了進去。

“嘿!夜裡拜山頭,勾肩搭背是誰的手?”(注1)

“麻起膽子就跟到走,一不做,二不休……”

寂靜無聲的地牢裡回蕩著褪色者的歌聲,這味自稱是“坐忘道”的璃月騙子人物就這樣毫無阻攔地穿過了本該有士兵把守的監牢門口。

在外頭,陽光明媚,一出來就是神殿的附近方向,旁邊有信徒們駐守此地。

幾個全副武裝的鹽神信徒詫異地看著她,愣了幾秒才意識到這個穿著紅衣服還在唱著奇怪歌謠的女人似乎不是什麼正常人,尤其是發現她身後的監獄大門敞開,裡面死寂一片,絕對不正常!

他們當即大吼起來:“敵襲!敵襲!!”

眨眼間,一隊全

副武裝的信徒就衝了出來,他們看起來非常緊張,身上穿著高價買來的鎧甲,手中握著武器——呃,一看就是璃月製造、專用於出口賺外彙的低級軍工製品。

褪色者被這三四十號人包圍住了,但她依舊不慌不忙地說:“我要見赫烏莉亞。”

“休得胡言亂語!神明之尊,豈是爾等外地人想見便能見到的?”隊長打扮的壯漢用利劍對準她嗬斥道,“你是哪來的人物?報上名頭!”

“我叫白板,是個普普通通的坐忘道。”褪色者笑容可掬地發出了最後一次警告,“如果你們不願意指路,我就自己去尋人。如果你們擋住我的去路,我就隻能以對付敵人的方式對付你們了。”

那隊長被頭盔覆蓋下的眼眸微微縮緊。

這樣從容不迫的氣勢,直呼神明的名諱,能在無聲中放倒整座監獄防守力量的非凡存在——這個所謂的“坐忘道”,該不會是神的外地友人吧?!

念頭一生,隊長的表情愈發陰沉。

在這個節骨眼上,神的友人悄然出現在這裡,意味著什麼?

——多半是意味著他們這些叛黨的事情就要東窗事發了!

無論何時何地,在如今的提瓦特大陸上,瀆神都是公認的大罪。

更何況他們這些神殿勢力與王合謀,計劃背叛一直以來庇護自己與族人們的神明,要用她的死亡來換取另外一位武神的好感……

所以這件事的真相,絕不能外泄!

為了這件事,王不惜以個人的名譽做出犧牲,在多年前就放出“表白失敗”的傳聞。其後,王在表面上安撫著民間與鹽神兩邊,實則操控輿論,將人們對於神明軟弱避戰、一味逃避的行為加以批判和指責……在王與祭祀們多年的努力下,這才有了如今的共識,這才有了大部分人“舍棄現在的無能神明”的想法基礎!

隊長並不關心王者是否真的愛過【鹽之魔神】赫烏莉亞,他隻知道,自己必須為這個可怕的猜想負起責任。

“……滿嘴胡言的騙子,膽敢越獄——殺了她!”

他選擇賭一把,賭這位疑似強者的紅衣美人實際上隻是個普通人類!

然後,這隊長看見這人似乎並不苦惱、反而十分興奮地露出了可怕的笑容。

“哎喲,你早說要動手嘛!”

“來來來,彆客氣,都來給我試試刀啊!”

褪色者高高躍起,在陽光的投射下,拔刀,劈斬。

她整個人轉動起來,如同一道橫衝直撞的颶風,刀光亂飛,一輪狂舞之後就將面前五大三粗的神殿武士們剁成了稀巴爛的碎肉!血水和各色漿液瞬間潑灑了一地!

明明所有的動作都是看起來再簡單不過的刀招,簡單的打滾,簡單的砍人,簡單的發出刀光劍氣,卻沒人是她的一合之敵。

片刻後,倒在血泊中的神殿武士隊長喘息著試圖抓住褪色者的腳踝,阻止她前進:“不許……不……”

很顯然,他這次的賭博失敗了。而賭注就是自己與部下

們的性命。

——褪色者恰好一腳踩在了他的脖子上,鞋底頓時發出了骨頭斷裂的聲音。那隻徒勞伸出的手陡然垂落在地。

“死人就安靜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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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褪色者沒有收起比鄰,而是像扛著一根扁擔那樣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走到哪裡,就殺到哪裡,殺到最後,敵人死前的血染濕了紅衣,然而滿臉是血的褪色者依舊笑嗬嗬的,就跟小學生春遊一樣開心。

謝謝你們,摩拉克斯,歸終——如果不是你們堅持給我放假,把我踢出家門,不讓我當宅女……我怎麼能重新撿起這種放鬆心情的排解壓力方式呢?

“你不是人……怪物!怪物啊!!”

自詡心智堅定的鹽神信徒們受不了這種毫無意義的大規模死亡和無窮無儘的恐懼,紛紛精神崩潰、大喊著逃跑了。

褪色者也沒有去追。都說了,她急著去見漂亮姐姐。

風為她帶來了赫烏莉亞氣味的信息,就藏在宮殿最深處的隱秘居所裡。

多麼可憐啊,赫烏莉亞,你作為這個公司的老板,以及唯一那麼多年工作還007的愛崗敬業製鹽工人——到頭來,要被雇員們開除啦!

一想到這裡,褪色者都要掉下鱷魚的眼淚。

她哈哈大笑起來,進入了王宮,旁若無人地提高了音量,如同雷霆咆哮那樣地隔著整座王宮就開始打招呼:“赫烏莉亞,我來找你玩咯!”

這一回的王宮侍衛們總算是意誌堅定了許多——當殺光最後一個負隅頑抗的敵人,褪色者也不禁對他們螳臂當車的意誌表示了一定程度的敬佩。

她尊敬自己的敵人們,是他們用屍體和死亡成就了如今這個單純又快樂的褪色者。

最終,她終於找到了自己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赫烏莉亞依舊是那麼的年輕貌美,面色蒼白地坐在位置上注視著她。

而在她的腳邊,跪著一個痛哭流涕、身穿華服的中年男人,他的須發都白了,顯然已經不再年輕。

一見到褪色者走進這個房間,這位王就嚇得往自家神明的座位爬過去。

“赫烏莉亞大人,你一定要阻止這個瘋子……”

哦,看起來有些人提前告狀了。

“棱遊,好久不見。”赫烏莉亞看都沒看這個過往她很欣賞的男人一眼,而是平靜卻嚴肅地與褪色者打招呼,“有三十年了吧?”

“算算時間,有的。”

褪色者停下腳步,扛著長刀,饒有興趣地四處打量朋友的房間。

與此同時,赫烏莉亞也在仔細地看著這位昔日的魔神幼崽後輩,回憶著自己曾經與那隻小柴犬在宮殿裡四處躲藏和偷吃的愉快往事。

——但是,棱遊已經變了,變得成熟、強大……又陌生的【變革之魔神】塔尼斯特。

如果說有什麼沒有變化

的,

大概是她身上的那種殺性吧。

從第一次見面,

赫烏莉亞就知道這不是一位如自己這般純善的魔神。

但也許這才是正確的……尤其是在這樣的亂世中。

想到這裡,赫烏莉亞那蒼白美麗的臉上露出了釋然的微笑:“是摩拉克斯讓你來的嗎?”

“什麼?”褪色者愣了一下,“沒啊,我自己想來的。”

“原來如此。”

她向褪色者張開了雙臂,神情中有些恐懼,但又強迫自己保持最後的風度與微笑。

“動手吧,棱遊。”赫烏莉亞努力不讓自己因為即將到來的死亡而哭起來,她非常快速地說,“如果是你來殺我的話,我心甘情願……隻求你對待我那些尚且存活的子民們好一些,大部分人還是無辜的……”

“不!赫烏莉亞大人……不要!”

那個跪伏在一旁的中年王者不顧形象地痛哭起來,他看起來是真的很傷心。

雖然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背叛和陰謀,並且也為此付出了很多年的努力,但也許他年輕時真的愛過這位魔神也說不定呢。

褪色者眨了眨眼睛。

看來赫烏莉亞是誤會了什麼……結合王的惡人先告狀,“棱遊是摩拉克斯的使者”,以及在外頭大開殺戒的行為,赫烏莉亞居然認為她這個老朋友是專門來殺她!

然後吞並地中之鹽的土地和子民啥的……

哈哈哈哈哈!

赫烏莉亞,你真是天真得可愛!軟弱得讓人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既然有那麼好的吞並機會、有那麼棒的開疆拓土契機,那我褪色者就不客氣了!!

褪色者抓著刀狂奔而上,在王那絕望的眼神中,衝向了赫烏莉亞。

【鹽之魔神】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她想起的是那天兩人初次見面,那隻肥潤可愛的小狗趴在樹蔭下,向她搖了搖尾巴的模樣。

……要是沒有這場魔神戰爭,就好了。

她等待著冰冷的死亡到來,最終褪色者卻隻是俯下身,比鄰消散於掌間,給了她一個朋友之間的熱切擁抱。

——熱乎乎的,就好像成年的大型犬撲到人身上的感覺。

“哈哈哈哈!瞧把你嚇的!”褪色者大聲笑著,同時雙臂緊緊地擁抱住愕然睜眼的褐發友人,“赫烏莉亞,我要把這件事記下來,然後當面嘲笑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