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猝不及防的被好友的“靈感平底鍋”給狠狠地來了一下,黑化的鴿子褪色者總算清醒了過來!
“咕……說起來,我突然長大,肯定是有原因的。總不可能是吃得多睡得多所導致的吧?”
“否則的話,就算是豬也能成為魔神吧……”
冷靜下來的褪色者站在樹乾上思考人生,腦袋上還頂著一個大包……愛雅的女兒若言在剛才短短的幾個小時跟她混熟了,褪色者離開他們家時小朋友還非常不舍、哇哇的哭起來。
——一些鴿子會兩手空空的來朋友家吃飯,威脅要把排泄物扔在朋友家女兒頭上,被朋友痛打,恬不知恥地留下來蹭飯,圍觀朋友的老公是怎麼哄女兒喂飯……最後,這隻屑鴿子連碗筷都沒主動幫忙洗一下的意思,吃飽喝足就拍拍翅膀就飛走了。
褪色者有時候就很低情商。
但也可能是故意而為之也說不準呢?
事實上,愛雅對此早已麻木,畢竟當你有一個喜歡混跡於小動物之中製造惡作劇的魔神朋友時,你就彆指望對方是個正常人。
不是正常人的褪色者在歸離集裡吃飽了撐著,到處亂飛,突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在跟什麼人說話。
是——小張。
也就是當初一起去鹽神赫烏莉亞地盤上行商的領隊大叔侄子。
因為他曾經誇過褪色者是一隻好狗狗(當時是柴犬形態),所以褪色者對小夥子還是挺有好感的。
於是褪色者好奇地溜達過去,站在一旁的屋簷上,假裝自己是隻正常鴿子,實則咕咕咕地看戲。
此時正是吃午飯的時間,街道上沒什麼人,小張正在跟一位年輕女性爭論著什麼。
“芳月,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小張滿臉激動地說。
那位名為“芳月”,年齡看起來比小張年長幾歲的姑娘也同樣很崩潰地回答道:“可是我已經是許家大哥的媳婦了!”
哦哦哦?什麼情況?小張你也要效仿曹丞相?
鴿子暗中興奮了起來,繼續聚精會神地看熟人的八卦。
小張咬著牙,腮幫子鼓鼓的,像是在極力忍耐那悲憤的情緒:“事情還可以挽回,你們還沒有拜堂成親!隻要你願意,芳月,我可以替你去許家……”
“你錯了,誌明!”芳月幾乎是舍棄女孩子家的羞澀與靦腆地絕望大喊,“我就是喜歡許家大哥啊!沒人強迫我什麼,就算你我是青梅竹馬,長大了也未必要兩家結為連理吧?!”
“張誌明,你就是因為不懂這點,我才沒辦法喜歡你的!”
說罷,芳月自己就先哭了出來,以袖遮面,嗚嗚嗚地跑開了。
“不——芳月——”
一時間,張誌明隻覺得心如刀絞,伸出爾康手就要去追擊芳月的背影,不料一個倒掛金鉤的身軀突然從屋簷上突然垂下來大半截,跟鬼一樣嚇人!
“啊啊啊啊鬼啊!”原本就很傷心的小張被突然冒出來的褪色者
給嚇了一跳,嚇得吱哇亂叫起來。
“大中午的陽氣正盛!哪來的鬼?”
褪色者抬手,一發手刀敲在這個失戀男子的腦門,把他打得倒退了兩步,額頭上出現了一道淺淺的紅印。
“喲,小張!看到我是不是很高興啊?”
小張苦著一張臉,尋思著怎麼在需要你的時候你玩失蹤,不需要你的時候又到處冒出來,但他表面上還是不敢失禮,隻好委委屈屈地說:“棱遊大人,日安……”
褪色者翻身從屋簷上跳下來,這回是以難得的人類外表,笑眯眯地對小張說:“你不會是打算追上人家吧?”
小張尷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看向腳尖:“那沒有……”
“胡說,你分明是不死心。”褪色者根本不會被對方拙劣的謊言所欺騙,當即訓斥道,“張誌明啊,得不到人家姑娘的喜歡,就死纏亂打的混蛋男人——真的很差勁。”
“我知道,我沒有死纏亂打。可是……唉……”
小張長歎一口氣,原本不肯泄氣的那口氣也散了,整個人顯得萎靡不堪。
看他這樣,褪色者反而樂了:“我跟你說,你要是真追上去,人家怕是要跟你絕交。我現在把你攔住,你們雙方都冷靜一下,這對大家都有好處——要不是看在你當初給我投喂了骨頭的份上,我才不幫你這一把。”
小張頓時大為窘迫,誰能想到商隊裡的一隻人畜無害小狗狗就是魔神大人本尊呢?
“棱遊大人,我那日並非故意而為之!”
“我沒有任何責怪你的意思,張誌明。我隻是想說,你是個心地善良的人,無論是對小動物還是其他人……”褪色者對他安撫道,“真想讓人對你的印象有所改觀,就要展露出自己的優勢才是。”
說罷,褪色者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結果隻摸到了從若言小朋友那裡順手偷來的一枚麥芽糖,因此隨手塞給眼前的可憐青年。
愛雅要是知道這件事朋友偷自己女兒的糖來吃,可能要拿起第二口鐵鍋再給褪色者來一下。
“張誌明,我要以魔神之名告訴你一件事。”褪色者語氣沉重又嚴肅。
小張被嚇到了,連忙振作起來回答:“是!”
“這是我施加了神力的神奇糖塊,吃下去後,你會感受到幸福與快樂的滋味。等完全冷靜下來後,再想想今後的情感道路吧。”
“但是要切記,無論這段感情成功與否,你與芳月的人生都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答應我,就算是到了失去理智的邊緣,也絕不能做出任何傷害對方與你自己的生命的危險行為。知道了嗎?”
小張震驚,小張沉思,小張恍然大悟並淚流滿面。
打嘴炮的鴿子褪色者又不得不花了幾分鐘讓他停止痛哭,好不容易把人忽悠走了。
眼看張誌明千恩萬謝的捧著那塊其實根本沒有任何神力的麥芽糖離開了,褪色者得意洋洋地自詡日行一善,而站在屋子拐角處的清瘦人影才走出來。
“棱遊,看
此狀況……你的感情經驗很豐富?”
默默地當牆角吃瓜群眾的摩拉克斯如今同樣注視著逐漸遠去的張誌明的北影,
隨口問道。
“這得多不怕死的瘋子才會喜歡我啊。”褪色者渾不在意地咕咕了兩聲,
仗著鴿子的臉小,看不出具體表情,也不知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自嘲。
……也可能二者兼而有之。
摩拉克斯並未嘲笑這一點,他隻是思索了片刻才點評道:“那你為何還敢開導他人?”
褪色者緩緩扭頭,神秘莫測的表情褪去,又變回了原本那隻成天亂叫的憨批鴿子。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啦,哈哈。”
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略微垂眸,表情微妙:“誤人子弟。”
褪色者反唇相譏:“你乾嘛說你自己啊,摩拉克斯。”
——嘿,男德私塾。
摩拉克斯懶得跟這個神經病幼崽吵架,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關於你今日上午所說的成長之事,我有了些相關的猜想。為了驗證這個觀點的可行性,你跟我來一趟。”
褪色者一聽這裡頭貌似有戲,連忙屁顛顛地跟上了大老板的腳步。
“我聽著呢,摩拉克斯,你要我做什麼?”
魔神青年緩緩道:“你的成熟演變絕非毫無緣由之事……所以,棱遊,你必須嘗試平日裡不曾堅持的一些事來找到正確答案。”
摩拉克斯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就好像人的傷口流血的前提一定是受傷或者生病了、感到饑餓的原因肯定是長時間沒有攝入食物能量……那麼,棱遊在一夕之間成長成熟不少(指身體),也肯定是有某些前提條件達成了。
他計劃以10天為一個周期,每個周期褪色者隻能且必須做同一件事,從而用排除法來計算出能夠讓棱遊儘快演變為成熟魔神的方法。
“嘶……摩拉克斯,你的意思是,接下來我的每天工作都要隻專心做一件事?”褪色者倒吸一口涼氣,臉都綠了。
天啊,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也許有人覺得這個意思是“接下來十天都要正常作息然後再做點彆的事情(比如學習、煮飯啥的)”,這不是很平常嗎?
但不是的!
摩拉克斯的意思是……
如果你決定這個周期吃飯,那麼這十天你就要不眠不休的一直吃飯!哪怕想要上廁所,哪怕想要去散步,都是被禁止的事項!
如果你決定這個周期學習,那麼哪怕你再怎麼困倦、眼皮子打架,也會被抓著起來強迫學習!昏迷過去了也會被人用冷水淋在頭上,逼迫著起來繼續學習!
——這哪裡是“為了尋找讓魔神軀體變得成熟的方法而必須做的實驗”!這分明是摩拉克斯想出了新的迫害方法對付她!!
花容失色的褪色者轉頭就跑,下一秒整個人被早有準備的摩拉克斯抓住後頸肉給提了起來。
掛在成年朋友
手上的褪色者非常悲苦,看起來就好像一隻柔弱無助的流淚貓貓頭。
“我不要啊摩拉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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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色者嗷嗷亂叫,奇怪的外地口音都冒了出來,整個人幾乎要變成一條鹹魚,從摩拉克斯手上翻身逃跑。
年輕英俊的魔神加大了自己擒拿頑皮幼崽的手上力度,同時幽幽地歎了口氣:“棱遊啊……你要是早些時日願意遵守這些口頭契約,我們也不至於如此期盼你能儘快成長起來……”
【契約之魔神】平生最恨彆人不遵守契約、隨意放他鴿子——偏偏褪色者自己就是整個歸離集裡天字第一號的屑鴿子!
見到她開始委屈巴巴的哀求和掙紮,摩拉克斯也有點心軟了,不過表面上他的表情依舊十分沉穩淡定:“我已經與歸終和其它擅長醫師仙人談過了,大家都同意這場試驗,也絕對會全力支持你!棱遊你放心,你我同為魔神,生命力頑強,區區十天一周期的試驗不會出什麼事的。”
褪色者:“……”
這是區區個人健康的問題嗎!我們討論的是身體健康的問題嗎?我們討論的分明是——接下來我的生活要變成地獄的問題啊!
但無論褪色者如何哀嚎,假哭,撒潑,上吊……都沒能令這些冷酷無情、毫無幽默感的小夥伴們回心轉意。
主要是大家已經受夠了褪色者日常的發癲、怪話和層出不窮的惡作劇行為了。
不知為何,他們覺得褪色者如果變得成熟了,長大了……就會稍微回心轉意,性情穩重些。所以哪怕對於這種“揠苗助長”的實驗方法都表示了支持。
——至少你少搞一點惡作劇吧!
“彆擔心,棱遊。”歸終安撫淚汪汪的、即將步入地獄生活的可憐魔神幼崽。
“我們都會輪流陪伴著你做完這一場實驗的。”她如此許諾道。
褪色者聽說有人跟自己一起受苦,這才稍微心情好了點,抬頭看向白發大姐姐:“真的嗎,歸終?”
“我何時欺瞞過你?”歸終啞然失笑道。
也許是因為有好姐姐的鼓勵,也許是大老板那和善無比的眼神,外加連馬科修斯和若陀龍王都表示支持的原因……褪色者終於痛下決心了。
——當然,這與她自身同樣渴望成熟的魔神之軀的願望有關聯。
媽的,給老子變強!
我褪色者不想當熊孩子了!我要當垃圾成年人整死這群屑隊友!!
等我坐牢出來以後,就把你們全都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