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51章 你得對我負責(1 / 1)

她父母親人都是喚她阿言的。

從來沒有人喚過她言言……

薑沐言越想越覺得言言這個稱呼太親昵了, 親昵到她瑩白耳垂不自禁的泛上一層薄粉。

蕭南瑜注意到了她在日光下白裡透紅的小耳朵,耳垂上的那一抹紅嬌豔欲滴,似能掐出水來一樣粉嫩, 極為惹眼。

看得蕭南瑜喉嚨莫名發癢,凸起的喉結微微滾動了兩下,終是癢得咽了口口水, 才止住莫名的癢意。

“言言。”蕭南瑜再次開口時,聲音更輕更柔也更低沉了,“你和陸承彥的親事已經作廢了。”

她身上現在沒有親事, 他就算與她走得親近了一些,也無人可以置喙什麼。

且薑沐言對萬氏的態度, 蕭南瑜剛才也看在了眼裡。

會對萬氏說出那樣一番話,她是打心底裡,放棄與陸承彥定親了。

既然她心裡已經放棄了陸承彥。

那他是不是就可以……

綠蕉早在蕭南瑜喊第一聲言言時, 就默默地後退又後退, 不敢聽也不敢打擾他們。

整個相府, 她是最了解薑沐言和蕭南瑜到底是何關係的人。

她也早就預料到, 薑沐言遲早會和蕭南瑜走到一起。

可蕭南瑜眼也不眨盯著薑沐言看的眼神, 她不小心瞟到一眼就連忙垂下了眼眸。

那眼神好像和陸承彥看薑沐言的眼神一模一樣。

蕭南瑜定然是傾心她們家大小姐的。

但傾心的是不是太快了點?

“嗯, 我知道。”薑沐言也被蕭南瑜過於幽深的眼神,看得斂下了眼眸, 不太敢再與他對視。

她似乎猜到了蕭南瑜接下來想說什麼。

但她低垂著眉眼等了又等,卻遲遲沒等來蕭南瑜的下一句話。

有些話, 蕭南瑜不是不想說, 隻是話要出口的瞬間,忽然覺得場合不對,時機也不太對。

院外兩人的靜默, 漸漸被院子裡越來越高昂的嘈雜聲打破。

“我可以給陸家大郎作證!他確實是去更衣了,因為我去更衣的時候遇到他了,他鬨肚子,更衣時間自然要久一些。”

情緒高昂給陸承彥作證的聲音,是定遠侯世子杜景的。

喊的太大聲了,聽得薑沐言忍不住抬起眼眸,朝院子裡看去。

她雖然後退離蕭南瑜稍微遠了一點,但嬌小的身量依然被蕭南瑜遮擋住了大半。

薑沐言需得微微偏頭,才能看到院子裡的情況。

蕭南瑜的目光就跟黏在她臉上一樣,半點都舍不得從她清豔奪目的白淨小臉上挪開。

她伸長了脖子往裡看的動作,跟蕭以星扒著門框探頭探腦偷看他的小動作一模一樣,可愛至極。

蕭南瑜半點都不關心院子裡的熱鬨情況,陸承彥會怎麼處理,能不能徹底擺脫彆人的陷害,與他無關。

他的注意力與目光,全都落在了薑沐言一個人的身上。

他看她,她看院子裡的熱鬨。

陸承彥被眾人包圍在中間,聲音太雜亂,薑沐言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她視線越過眾人,看向了房屋門口的薑文櫆和陸巧。

管家打開門從屋裡出來,和薑文櫆低聲稟告著,不知道在說什麼。

“合歡春?”薑文櫆蹙眉看著管家。

“是,相爺,我仔細查過,確實是合歡春,三小姐和小廝都服用了。”管家語聲肯定的回答著。

“儘快把他們弄清醒。”薑文櫆吩咐道。

管家立即去做,薑文櫆轉頭朝人群中的陸承彥看去。

薑雅朵和小廝食用合歡春做出這等苟且之事,肯定跟陸承彥有關。

但陸承彥此時已經跟眾人解釋清楚了。

他從前廳離開後去更衣了,鬨肚子所以去的久了點,還有杜小侯爺給他作證,沒有人再質疑他什麼。

院子裡的嘈雜還未平息,屋子裡的薑雅朵和小廝被管家喂了解藥之後,很快從隻想與人苟合的狀態恢複了神智。

當薑雅朵清醒過來,看到自己滿身狼狽的裹著薄被,發現和她纏綿悱惻的男子不是陸承彥之後,整個人就進入了癲狂的狀態。

“啊——”薑雅朵尖叫一聲。

“滾!你給我滾!怎麼是你?陸承彥呢?陸承彥在哪裡!我是和陸承彥的……不是和你,你給我滾開!”

薑雅朵當然也看到了屋子裡的管家和兩個護院,但她此時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無法接受現實的她,一邊尖聲叫嚷一邊裹進了身上的被子。

她叫的太淒慘大聲,院子裡所有人都聽到了。

一刹那間,眾人看了眼房門緊閉的屋子後,視線又齊刷刷的射向陸承彥。

陸承彥於人群中鎮定自若的屹立著,面無表情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屋子裡的人不要血口噴人!我兒跟你可沒有絲毫關係!”

萬氏的尖銳喊聲不比薑雅朵冷靜多少。

她撥開人群急匆匆的回到屋子門口,衝著屋子裡的薑雅朵就喊了起來。

“薑雅朵你自己不要臉和下人苟合,休要詆毀我兒!我兒清清白白,你少來沾邊!”

薑雅朵的姨娘周姨娘,被扶起坐在房門口。

不知是府醫醫治的及時,還是萬氏太大聲吵醒了她,她突然就睜開了眼睛。

暈厥過去又醒來的周姨娘,猛地一下站起身。

她強忍著眼前一黑的眩暈感,搖搖欲墜的扶住椅子,待眩暈過去,立馬就衝萬氏喊了回去。

“陸夫人!我親眼看到是陸大公子玷汙了我女兒,我不知道怎麼會一轉眼會變成其他人,但你兒子肯定糟蹋過我女兒,你們陸家得對我女兒負責!”

周姨娘在知道薑雅朵想要做的事情之後,就已經豁出去拚一把了。

現在事情出了岔子。

變成了薑雅朵和小廝苟合被眾人看到,但薑雅朵絕不能嫁給一個小廝,否則薑雅朵這輩子就完了,她也完了。

周姨娘沒辦法,隻能死咬著陸承彥不放。

萬氏看著沒有半點證據也敢胡攪蠻纏的周姨娘,差點被氣到直接升天。

“做人做事要講證據!我兒跟你女兒沒半點關係!他去更衣了,從沒到過這個院子,有杜小侯爺給他作證!你少在這裡含血噴人!”

兩個為了各自兒女的婦人,就這樣怒不可遏的對噴了起來。

屋子裡的薑雅朵聽到門外的動靜,裹著薄被就衝了出來。

她都失身了,不是失身給陸承彥,沒法嫁進陸府,而是失身給了一個小廝,一個下人。

她沒有當場瘋癲,還能尚存一絲理智,就已經很不錯了,又哪裡還顧得上其他形象。

“三小姐!”管家看到薑雅朵突然往外衝,想要去卻來不及了。

閉緊的房門突然打開,眾人看到了一個披頭散發,神色癲狂,身上裹著薄被,形如瘋子的薑雅朵。

薑雅朵沒理會眾人震驚的目光,視線在人群中搜尋著,很快找到了陸承彥。

“陸承彥!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太過分了!是你害得我!你必須對我負責!”

薑雅朵和周姨娘一樣,無法接受她被下人玷汙的事實,都想不管不顧的賴上陸承彥。

眾人看著瘋婆子一樣嘶喊的薑雅朵,目光又齊刷刷的轉回到陸承彥身上。

怎麼感覺,陸承彥沒有他說的那麼清白,好像真的和此事有點關係的樣子?

否則薑雅朵和周姨娘怎麼誰都不汙蔑,偏偏汙蔑他?

而且他也確實是離開眾人視線最久的一個人。

面對眾人或懷疑、或探究的目光,陸承彥鎮定如常,眼神冷沉,不緊不慢的說道:

“陸某聽不懂薑三小姐在說什麼,今日入了相府後,我從前廳離開去更衣,回來看到前廳賓客全都不在,詢問了相府下人才尋到這個院子來,此前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你撒謊!”薑雅朵雙眸猩紅的怒喝道,“你來過這個院子!你還給我喝被下了合歡春的茶水!”

薑雅朵此刻看著陸承彥,滿心滿眼都是後悔。

她就不該喝那杯茶!

她知道那杯茶有問題,她本可以不喝的。

可她以為陸承彥已經喝過茶了,所以她不介意和他一樣中上合歡春。

“薑三小姐知道自己中了合歡春?還知道藥是被下在茶水裡的?知道茶水有問題你還喝了下去?這說明薑三小姐是自願和屋中之人纏綿悱惻的,與我何乾?”

面容冷沉的陸承彥,條理清晰的冷靜反駁著薑雅朵。

眾人一聽陸承彥這話,頓覺有理。

“薑三小姐,你既是自願的,我們又沒指責你什麼,你又何苦拉他人下水。”

杜景看不過去的踢陸承彥說了一句話。

他確確實實是看到陸承彥去更衣了,身為京中正義好兒郎,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陸承彥被人汙蔑。

“我不是自願的!”薑雅朵怒聲一喝,突然想起什麼,忙道,“陸承彥真的來過這裡,是他給我喝的茶,我有人證!”

院子外的蕭南瑜。

聽到薑雅朵說人證時,眉心動了動。

“言言。”蕭南瑜掃了眼薑沐言身後,隻有綠蕉一個頭垂得低低的貼身婢女,“你另一個貼身婢女呢?”

薑沐言的目光從越來越熱鬨的院子裡,轉回到蕭南瑜清雋面容上,沒有瞞他的回答道:

“紅桃被我降成一等丫鬟了,我現在就綠蕉一個貼身婢女。”

聽到那個婢女不再是薑沐言的貼身婢女,蕭南瑜稍稍放下心來。

“那個婢女可能背叛了你,你還是彆留在院子裡,把她發賣出去的好。”蕭南瑜提醒著她。

薑沐言眸光微閃,又側頭先看了眼院子裡,這才壓低聲音詢問他: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蕭南瑜看著她,不確定陸承彥是否先見了她,才又被薑雅朵算計的,他輕聲反問著她道:

“言言,你今日有讓人去請陸承彥來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