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球賽,直到鳳凰回來就結束。
銀狐看著他們雙雙走進書房的背影,眼神中有一點點不滿。
明明自己才是這裡的主人,為什麼還用躲著鳳凰?
他也要跟進去,要趴在小熊貓的腿上,要小熊貓給他撓脖子。
可惜才走了兩步,銀狐就被查德攔住,然後對方大膽地把他抱起來,往臥室裡送。
“先生,您不能進去搗亂。”
銀狐:“!”
兔子管家竟然敢拎他,以下犯上!
不是他說,查德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現在隻聽小熊貓的話,連他的話都不聽了。
銀狐:“那個鳳凰剛才去了哪裡?”
看樣子是出去替小熊貓辦事。
“好像是去地下城,幫少爺送東西。”查德想了想說。
至於拘留所的事,少爺吩咐他暫時隱瞞。
因為先生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被太多的事情打擾。
“嗯。”
最近小熊貓涉及的領域太多了,銀狐都有點為對方擔心,特彆是鳳凰來到身邊後,他陸續收到了一些抗議的消息。
如今在財團中三足鼎立的高層,並不是銀狐一手扶植起來,而是他長輩留下的,他還沒有改革就生了病。
心灰意懶之下,財團的事務一直順其自然。
這未免會讓高層們覺得,銀狐對事業心不在焉,銀狐會聽從他們的意見。
如今,告小熊貓的狀還告到他面前來了?
氣得一向懶政的銀狐,生出了努力治病,爭取早點變回人形的想法。
那樣就可以待在小熊貓身邊,成為對方的倚靠和導師,讓小熊貓早日完全掌握全部事業。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銀狐揮退查德,懶洋洋地在椅子上呆著。
在身後緩緩掃來掃去的尾巴,預示著他在思考問題。
靜謐的書房中,夏楊一邊查看羽蛇的反饋,一邊聽鳳凰彙報工作。
“你們財團中竟然有這樣的人?不說我還以為他是賞金獵人,身手不錯。”
哦?
夏楊瞟了一眼鳳凰裸露在外的小臂,上頭肌肉勻稱,的確很有力量感。
“你們交過手了?”他問羽蛇。
羽蛇:“是黑貓,這種嫩小子還輪不到我動手,怎麼?你想讓我幫你調~教一下?”
“不,黑貓是你的得力乾將,能跟他交手已經很不錯了,這個程度已經足夠。”夏楊說:“我又不混道上,身邊的人身手不用那麼好,腦子好更重要。”
羽蛇:“也是,他已經不錯了。”
鳳凰的聲音響起:“少爺,您在聽我說話嗎?”
語氣中淺藏著一點不滿,強大的觀察力讓他察覺到夏楊在分心處理其他事,這無可厚非,但鳳凰性格極端,他希望自己彙報事情的時候,少爺的注意力可以集中在自己身上。
“我在聽。”夏楊關心地問:“你和黑貓打架見血了嗎?”
一隻是貓一隻是鳳凰,打起來會不會毛毛滿天飛?
“不至於,隻是拳腳上的切磋,我沒事。”鳳凰心中詭異地舒坦很多。
“那就好。”夏楊又吩咐鳳凰去收集信息,這些事情謝勒有在做,不過他不想用謝勒的渠道,隻想好好培養鳳凰這個助手:“你需要什麼儘管跟我說,要人要錢都行,至於用什麼渠道去獲得消息,你自己去打點,這些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是……”鳳凰看著少爺平靜的側臉,咽了下口水,潤潤乾澀的喉嚨,他就喜歡這麼乾脆利落的上峰,給人給錢,而且還不指手畫腳。
一股興奮之意,從鳳凰的四肢百骸蔓延開來,漸漸升上頭腦。
如果這會夏楊仔細看他的雙眼,就會看到從裡面溢出來的瘋狂之色,還有野心勃勃。
“我原來手下有幾個人可以用。”
“你信得過就行。”
鳳凰:“……”
鳳凰總覺得少爺話裡有話,不過他想請少爺放心,同樣的一個坑,他絕對不會栽第二次。
從夏楊這裡要了資金後,鳳凰便開始早出晚歸,忙得不見人影。
夏楊偶爾見到對方,都可以明顯的發現對方沒休息好,眼中有著清晰可見的紅血絲,好在精神卻很亢奮。
想必是很喜歡這份工作。
可這樣也不行啊。
夏楊自認為不是壓榨員工的那種老板,活太多一時乾不完,那就慢慢乾,沒有必要非得幾天之內就完成。
夜已深,鳳凰還沒回來。
夏楊等得心情複雜,隻好直接給對方發消息:“你今晚還回來嗎?”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他覺得鳳凰在外頭已經有了新的據點;為了更好地發展工作,說不定過陣子會直接搬出去。
他猜得沒錯,鳳凰在外面的確有了新據點,用來安置手下們;那裡既是辦公區也是起居室,偶爾就連鳳凰也會在這裡眯一下,補個覺。
收到夏楊的消息時,鳳凰正在整理一宗重要的消息,或許要忙到半夜不止;可少爺召喚他,說不定有重要的事情。
鳳凰就扔下了手頭的工作離開,屬下們都很錯愕,紅發說:“可能是少爺有事找他,不然我想不到彆的了。”
老大自從被少爺撈出來之後,變了很多,以前是拚命地遠離財團核心,要不是老大信任的那個人一直吊著老大,估計他早就離開財團去彆的地方發展了。
現在估計是為了複仇,又開始拚命地往上爬,沒日沒夜,而且還折了傲氣,對一個十幾歲的奶娃娃卑躬屈膝,隨叫隨到,看得紅發很心疼。
殊不知,他們老大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勉強,不就是表現得溫順聽話一點而已?
與其被那些惡心的人折辱,鳳凰寧願卑躬屈膝,去哄一位還沒有被權勢汙染過的小少爺。
“您找我?”鳳凰輕車熟路地來到夏楊的書房,對方在燈下看書,柔軟的頭發服貼地散在額頭上,臉龐線條分外柔美,可眼神卻堅定得不像一個十九歲的少年。
他更像是經曆過一些事,心裡有數卻渾然不在意,這種矛盾的感覺結合在一起,總讓人不能完全琢磨透他。
“回來了?”夏楊上下打量鳳凰,又是一幅過勞的樣子,就說:“去休息吧,明天早上點再起來陪我吃早餐。”
鳳凰:“……”
“你不願意?”夏楊說著,眉毛微微皺了起來。
“不,我很樂意。”鳳凰回神,他隻是難以置信,少爺讓他回來就是讓他去休息,然後明早陪少爺吃早餐。
“好了,彆猜來猜去了,隻是看你最近太累,想讓你睡多會兒。”夏楊語重心長地跟他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不想看到你剛上崗不久就倒在崗位上。”
“我明白了。”鳳凰笑起來,他本來就長得好看,哪怕雙眼布滿紅血絲,也依舊驚豔動人。
“那就好,去吧。”夏楊揮揮手,讓他出去:“如果餓了,可以去廚房吃飽再去休息,廚房隨時都有食物溫著。”
“謝謝您勞心。”鳳凰在這道溫柔的聲音囑咐下,漸漸地也覺得自己確實疲憊,急需一場充足的睡眠。
離開之前,他鬥膽地說一句:“時間不早了,您也早點休息,畢竟您還在長身體階段……嗯,聽說熬夜會長不高?”
“……”夏楊無語,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對他的身高有意見?
就算在獸人星球,他現在也絕對達到了平均水準好嗎?
隻怪環繞在身邊的人都太出色,一個比一個高挑英俊,就顯得他在身高上沒有太多優勢。
不過鳳凰說的對,他還在長個。
“查德,給我準備一杯睡前牛奶,我要睡覺了。”夏楊合上書本,去他的學習,明天再說吧。
這一次,鳳凰一覺睡到點,起來陪少爺吃完早餐,他精神抖擻地出去工作。
紅發見了這樣的他,倍感驚訝,連忙詢問:“昨晚是不是少爺召喚你?什麼事?”
鳳凰將手下的擔心看在眼裡,想了想還是告訴他:“沒什麼事,隻不過少爺見我最近忙得沒時間睡覺,讓我回去休息,早上陪他吃了個早餐,你看我現在是不是好多了?”
紅發:“……”
紅發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頂著一對超大黑眼圈,再看看有少爺疼的鳳凰,容光煥發,他不由嘴角抽搐:“那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少爺?”
都從商隊出來這麼多天了,不見一面自己將來要效力的少爺,紅發總覺得沒有歸屬感。
“暫時沒有這個必要。”鳳凰說。
少爺現在身邊不缺人,也還沒有正式入駐財團,每天就是上上課,玩玩小動物,似乎沒有介紹新人過去的必要。
“……”紅發一陣狐疑,他怎麼覺得老大在防著自己?
離譜,難道他還會爭寵不成?
但說實話,紅發看到少爺對鳳凰這麼好,心裡的一顆大石頭勉強落下。
之前他一直擔心,少爺隻是想利用鳳凰幫自己繼位,成功後就一腳把鳳凰踢出去當犧牲品。
現在看來應該還好?
不過也說不準,他們這些上流社會的人都很會裝,表面一套背後一套,隻能祈禱夏雅少爺不是那樣的人。
不然看鳳凰現在死心塌地的樣子,以後一定會傷得很深。
背刺鳳凰的那個人,最近應該過得很水深火熱,畢竟不管怎麼樣,鳳凰現在得到了少爺的重用是事實。
這邊就等著他們跳腳,跳得越高,他們的機會就越多。
的確如此。
幾位高層得到銀狐明確的答複,財團以後的繼承人一定會是夏雅,並且年內就會上位。
還暗示夏雅的作風和自己不一樣,希望屆時大家已經把陋習改掉,可以給新的掌舵人一個全新的面貌。
否則,這些年大家太過分的所作所為,可能會被追究到底。
沒有人會不相信先生的話。
看看,現在那位繼承人已經開始動手了,把鳳凰撈出去放在身邊,就是他的警告態度。
鳳凰是從核心走出去的,知道的事情很多,本來一下子摁死就沒事了,誰知道沒摁死,反而還傍上了未來掌權人。
得罪過鳳凰的人誰不害怕。
收到以前同僚的示好,鳳凰都是冷笑一聲,直接刪除。
一把刀是不需要人際關係的,隻需要足夠鋒利就行了。
那些名單鳳凰會告訴夏楊。
不過夏楊沒有多說什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覺得鳳凰既獨又狠,有了他這根最高的枝,就不會再看其他人一眼。
處理著手上的事,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就到了軍事演習前夕。
又是一個公開露面的場合,夏楊開始有了駕輕就熟的感覺,甚至這次可以接受一下觀後采訪,給大家更多認識自己的機會。
因為身份特殊,夏楊的位置安排得很優越,這樣一來,身邊就全是不認識的年長者,那種壓力大家想象得到。
目前還沒上座,還在準備區待著,夏楊正在絞儘腦汁,想辦法改變‘長輩環繞’的局面。
軍部是陌生的領域,縱然上次慶典匆匆見過很多人,可是都忘了;夏楊唯一能找的人就是西爾上將。
路過的人都看到,一位穿著打扮華麗的少爺,然後跟著四名挺拔的戰士,在走廊上匆匆走過。
夏楊隻是聽說,西爾上將在前面布置工作,隔得不遠,於是打算親自去見一面。
在通訊器上指使彆人做事,哪怕語氣再禮貌,好像也有點失禮。
西爾上將的確在跟同僚們確認工作,等他說完之後,他的副手才告訴他,夏楊在門外等他。
“讓他進來。”西爾上將立刻說。
夏楊進來的瞬間,發現屋裡人很多,自己馬上成為了眾人的關注目標,臉上不由一熱,然後他立刻露出一抹得體的微笑,跟大家點頭打招呼:“各位日安。”
“日安,閣下。”各位軍官們一改剛才的嚴肅和板正,語氣和表情都緩和了許多。
“您找我什麼事嗎?”就連最嚴肅的西爾上將也多少放柔了點聲音。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夏楊又有點不太好意思說。
西爾上將以為他來找自己說重要的事,連忙揮手讓大家都出去:“你們去忙吧,就按照剛才的計劃去實行。”
大家退出去。
屋裡隻剩下兩個人,夏楊才說:“西爾上將,我看了一下你發給我的座位表,發現周圍都是不認識的人,所以想來問問你,座位表能微調嗎?”
西爾上將恍然:“抱歉,是我疏忽了,我應該在您邊上安排一個適合的人選陪您看演習。”
因為很多東西外行人根本看不懂,需要一個懂的人在旁邊解釋,不然會看得一頭霧水。
“謝謝上將,那再好不過。”夏楊說。
可是這個人選就挺難找。
這個人必須是夏楊的熟人,而且也得懂得軍事才行,西爾上將想來想去,好像隻有自己才符合條件。
不過,年輕人會喜歡他這樣的人陪同嗎?
西爾上將想起自己上次那席唐突的話語,至今還覺得懊悔。
顯然和夏楊相處他不習慣,對自己能否勝任這份工作有點不自信。
萬一不小心又說錯了什麼話,傷害對方的情緒,豈不是得不償失。
向夏楊承諾會安排好這件事之後,西爾上將撥通長子的視頻通訊。
“父親?”視頻中的伊裡亞斯,大汗淋漓,顯然剛剛還在訓練。
西爾上將覺得長子的雙眼,像在狩獵中的餓狼一樣,裡面還殘留著尚未退去的凶光。
這種狀態他再熟悉不過,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今天不要上課了,你過來陪你的朋友看演習。”
伊裡亞斯:“我的朋友?”
聽到夏楊的名字之後,原本漫不經心的的伊裡亞斯一頓,眼底的凶光瞬間變成柔光,連氣質都變得溫馴起來:“知道了,我馬上就過來。”
“?”西爾上將不懂他這麼高興乾什麼?
伊裡亞斯離開訓練場,從更衣室出來的他,已經變得清爽乾淨。
據說陪同人選趕到現場需要一點時間,夏楊也不著急,他幾乎已經猜到了西爾上將會叫誰過來。
這一點他不意外。
意外的是,西爾上將把自己的位置也調了過來,這樣西爾家父子倆的座位就在夏楊身邊,一左一右。
怎麼著?
想近距離了解一下兒子平時的交友情況嗎?
夏楊也沒做什麼壞事,卻不知道為什麼會感到有點心虛。
夏楊算是猜對了一點。
還要從宴會上的傳聞開始說起,這幾天有傳到西爾上將的耳朵裡,但西爾上將本人不太相信,隻覺得可能是年輕人的小把戲。
想想看就知道,伊裡亞斯和夏雅都是備受關注的風雲人物,隻要出來社交就會遇到很多搭訕。
西爾上將還算了解自己的長子,或許早就煩透了應付彆人的示好。
如果夏雅也一樣困擾,他們完全可以耍點小手段一起去應付。
所以西爾上將認為,他們隻是在互相擋桃花才做得這麼明目張膽,就像故意做給彆人看的一樣。
伊裡亞斯可能已經預判到自己的父親會這麼想,不過當他看到父親坐在夏楊的左手邊,就知道對方多少還是有點疑心。
古板的上將,伊裡亞斯心想。
伊裡亞斯沒到,夏楊都無法專心看演習,好在對方來的不晚:“亞斯,你來了?”
“讓你久等了。”伊裡亞斯歉意地說,為了不擋住後面的人,他是彎著腰過來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和夏楊對視了好幾秒鐘,才抽空跟自己的父親打個招呼:“父親。”
“快坐下吧。”西爾上將狀似不關注他們,實在眼尾餘光,一直沒有離開身邊這兩名年輕人。
耳朵也分外關注地豎起來。
夏楊毫無所覺,他又沒有學過反偵察,感覺西爾上將也不怎麼關注自己和伊裡亞斯,他就和平常一樣。
“你剛才還在上課嗎?翹課要不要緊?”夏楊小聲和伊裡亞斯說話。
“不算翹課,就算是也是奉旨翹課。”伊裡亞斯悄悄指了指夏楊隔壁,表示是父親叫他過來的,其實他挺驚訝的,就問:“是你要求的嗎?”
“不是,我沒要求。”夏楊說:“不過我猜到了。”
“哦。”伊裡亞斯明白。
所以他父親這樣做,肯定不是完全出於體貼。
“不用擔心,學校的課程我都學完了。”伊裡亞斯發現夏楊還是在意,唇角微挑:“其實下個學期就要出任務。”
夏楊就笑了。
“你還笑得出來?”伊裡亞斯眯眼。
夏楊:“?”
為什麼笑不出來?
辛苦學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大展身手,實現自我價值,這是好事。
伊裡亞斯看了他的臉龐良久,礙於周圍人多沒有辦法說什麼,他隻好在通訊器上說:“出任務就會很少回來。”
夏楊秒懂,不過他安慰伊裡亞斯:“沒事,這個階段是必須經曆的。”
其實他自己身上也一堆事,不過他不會把這些當成負擔跟伊裡亞斯分享,伊裡亞斯心無旁騖去實現自己的目標,才是他想看到的。
夏楊堅定地說:“不要擔心,我會一直支持你。”
伊裡亞斯一怔,這樣的話未免太窩心,他沒忍住,抬手揉了揉夏楊的後腦勺。
“好。”顯然他對夏楊的關注也不少,知道夏楊最近在乾什麼,於是也回了一句:“如果有什麼事我幫得上忙,你也不要吝嗇找我。”
“肯定了。”夏楊說。
兩個小輩用眼神你來我往。
讓一旁的西爾上將已經猜到,他們在私底下聯係,然而這也是正常的,在不知道具體聊天內容的時候,他也不好判斷什麼。
接下來,夏楊和伊裡亞斯就沒有再私下聯係。
伊裡亞斯正常地給夏楊解說演習,為了音量不影響彆人,兩顆腦袋少不了湊得有點近。
西爾上將想抓住點什麼證據,又發現他們彼此臉上的神色都坦蕩蕩,好像一門心思在關注演習。
當然了,夏楊本身就對這些項目有興趣,伊裡亞斯又說得頭頭是道,他就聽得很入神。
至於做筆記,則是為了一會接受采訪的時候,能夠說出個來。
不過他也會衡量,如果自己對軍事表現得太過興趣盎然,會不會引起有心人的猜忌?
這些是有必要思考的。
夏楊最近已經踩了一條敏感的高壓線,給西爾上將添了一點麻煩,不過這也是建立在雙贏的基礎上,隻要處理得好,到底還不算太敏感。
軍事這塊就不一樣了。
過於敏感。
其實他不應該和軍部走得太近,從這一點,又想到了他和伊裡亞斯之間,都是問題。
位置太尷尬,牽一發動全身,所以夏楊總是習慣客客氣氣地交際,不過分親近,也不表現厭惡誰,否則都會掀起輿論,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就好像上次那個滑雪運動員,因為他表現出不支持的態度,後果一發不可收拾,最終走向可能連他自己都難以把握得住。
隻好謹言慎行了。
直到演習結束後,夏楊被留下來接受采訪,西爾上將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把兒子捉到自己的辦公室聊聊。
關於那天在宴會上的傳聞。
西爾上將開門見山地問:“亞斯,我聽說你在宴會上和夏雅互相喂食,你們是為了拒絕彆人的示好嗎?”
聞言,伊裡亞斯點點頭:“父親,都傳到您耳朵裡了,您認為呢?”
他臉上無懈可擊,毫無破綻,實則他心裡在想,多麼想直接告訴您,那就是真的,不管您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這事就這麼定了,沒有改變的可能。
“你簡直……是在胡鬨。”西爾上將教訓長子:“你可以這樣做,但你不應該讓夏雅配合你,他的處境並不好,你是在給對方添麻煩。”
伊裡亞斯動了動嘴唇,他的父親繼續罵他:“對方現在還沒有正式被承認,說到底隻是一個口頭承諾的代表,隨時都有可能被換掉,如果你帶著夏雅胡鬨,不小心引起了輿論,導致他最終失去了繼承權,就是你的錯,伊裡亞斯。”
“我知道,父親。”伊裡亞斯想過這些,放煙霧~彈還是不放,直接瞞到訂婚再爆出消息,還是慢慢鋪墊,他都有想過。
“你知道還這樣做?”
伊裡亞斯在想怎麼應付,西爾上將沒有給他狡辯的機會:“伊裡亞斯,這就是你對待朋友的態度?”
他顯得很失望。
“父親,您是在擔心他嗎?”伊裡亞斯保證:“我向您發誓,我不會做任何對他不利的事情,這件事的後果也隻是一些造謠揣測的輿論,相信您可以處理。”
“你身份敏感,以後離他遠點。”西爾上將直接說,就這樣決定了,省得他猜來猜去,提心吊膽。
伊裡亞斯還能說什麼:“好的,您還有什麼吩咐嗎?沒有我就出去了。”
“回學校嗎?”這個點,都可以直接回家吃飯了。
“送送夏雅,采訪應該快結束了。”伊裡亞斯說完就走,走得很快。
西爾上將:“?”
真是兒大不由爹,現在他的話對方都不聽了是嗎!
那必須不聽。
什麼都聽父親的,那以後還怎麼當彆人的長官、丈夫、父親……
采訪還在繼續,看起來沒有那麼快結束。
圍繞在夏楊身邊的記者很多,如果伊裡亞斯這時露面,一定會被記者抓住,或許還會詢問他們兩個的緋聞,所以伊裡亞斯走了一條偏僻的通道,悄悄離開。
倒是沒有離開現場,隻是去了停機坪。
夏楊回到懸浮車,發現伊裡亞斯已經在裡面休息,看來連自己家的司機都跟他混得很熟了,對他一點都不設防。
夕陽透過玻璃照在對方身上,有一種油畫的質感。
大抵因為刺眼的緣故,伊裡亞斯把手臂橫放在眼睛上。
夏楊本來想伸手過去幫忙拉一下窗簾,不料手腕忽然被抓住,然後就對上一雙有溫度的眼眸,裡頭盛滿令人慌亂的情意。
但轉瞬即逝,如水中的月亮被打擾一樣散開。
伊裡亞斯說:“采訪完了?”
夏楊點點頭:“是啊,你回哪裡?我送你回去。”
“回學校。”伊裡亞斯坐起來,把身邊的位置讓給夏楊坐:“剛才惹了我父親不開心,這幾天,不對,這周我都不回去。”
“哈哈。”夏楊被逗笑,又有點羨慕,這樣的親子關係他沒有經曆過。
而小熊貓和他一樣,家庭方面都是缺失的,隻不過小熊貓把渴望親情擺在明面上,他則表現得無所謂。
正發呆,一個熟悉的懷抱忽然靠了過來,將夏楊攬進懷裡。
對方的動作很輕柔,仿佛他是一件易碎品,修長的手指還輕輕在他頭發上撫摸。
“……”愣怔了片刻後,夏楊也抬起手抱住對方,把自己的重量全部壓在對方身上。
就像他在節目裡累到筋疲力儘的時候,那麼放心地把自己的安全交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