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虛弱的黑色波斯貓,並不是什麼普通的流浪貓,他是個獸人。
聽了夏楊的話,黑波斯原本縮成一個小點的瞳孔,愕然地擴大了些許。
或許他在疑惑,對方怎麼能那麼肯定地覺得,他是一隻被主人拋棄的流浪貓。
主人?
黑波斯無語地閉上眼,他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
“你受傷了?”夏楊靠近一點,終於看到對方黑色的毛發上粘噠噠的,竟然是血液。
他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
連忙放下手中的小動物,蹲下來和黑波斯說:“我現在抱你去治療,你可不要咬我喲…”
他說完,慢慢地把手伸過去。
修長的手指越來越靠近對方的身體,這時,黑波斯又再次睜開了眼睛,深邃地望著他,似乎在審視。
“彆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夏楊向他保證:“你看,我養了這麼多毛茸茸,多你一隻也不多。”
他似乎說服了對方。
等他再伸手過去,黑波斯就沒有瞪著他了。
隨後夏楊也發現,這毛茸茸隻是虛張聲勢,外強中乾罷了;其實已經虛弱得沒有力氣,根本不可能對他發起任何攻擊。
夏楊將黑波斯抱回去,喊醒了家裡的獸醫;由於他家裡養了太多隻毛茸茸,所以配備了一名醫生。
睡得稀裡糊塗的醫生,聽少爺說這是在院子裡救的,就不疑有他。
醫生用儀器幫對方檢查了一下身體:“少爺,他隻是失血過多,加上饑餓脫水,沒有什麼大問題。”
聽醫生這麼說,夏楊的一顆心瞬間放回了肚子裡;他挺害怕這隻貓貓有其他的病,然後傳染給院子裡的毛茸茸們。
沒有就好。
“好的,那你幫他輸液,我去做點吃的。”
貓和狐狸吃的搭配應該可以一樣吧?
夏楊直接從銀狐的夥食裡拿食材,同時祈禱,明天銀狐醒來發現家裡多了另一隻病號,千萬不要發脾氣。
但這可能嗎?
夏楊無奈。
這邊,醫生感歎黑波斯的生命力,這也太強了吧?
剛剛包紮好傷口輸了液,就精神了很多。
夏楊也很驚訝,當他把食物端上來,剛才還軟趴趴的黑波斯,竟然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自己把頭伸進食盆裡,狼吞虎咽。
這是在外面餓了多久?
夏楊心疼不已,想伸手摸一下對方的背,結果對方腰一塌,躲開了他的手掌。
“……”似乎貓就是這個性格?
夏楊也不怪對方,畢竟又不熟。
通過仔細的觀察,他發現這隻黑波斯可能是混血,長得不太像純血的波斯貓,認真看反而有一點森林貓的模樣。
耳朵比較立,顯得臉蛋比較英氣。
而純血的波斯是可愛型。
深已夜,夏楊困意上頭,頻頻打嗬欠,他卻對醫生說:“你先去休息吧,我來看著他。”
醫生惶恐:“這怎麼行,我來看著就好了,少爺您先去休息吧。”
夏楊搖搖頭,堅持讓醫生先去休息。
不是信不過醫生,也不是心疼之類的,他隻是覺得,這隻貓是自己救的,自己的責任更重。
醫生拗不過他,隻好點頭。
一碗貓飯見底,恢複精力的黑波斯舔舔嘴巴,眼神朝旁邊一撇,把他救回來的少年頻頻打著哈欠,最後竟然撐著下巴瞌睡起來。
黑波斯見過不少這種長在象牙塔裡的少爺,他們的統一特征就是,同情心泛濫,不知人間險惡。
如果自己有歹心,這位少爺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好蠢。
“你吃完了?”夏楊腦袋一歪醒來,發現黑色貓貓站在桌上看著自己,漂亮的褐黑色眼瞳裹著一圈金環,這個時候表示他放鬆好奇。
之前縮成一個小點狀就是警惕恐懼。
太可愛了。
果然吃飽喝足了,小動物的心情就會變好。
夏楊伸手摸摸對方的下巴,這一次仍然被躲開,一根貓毛都沒摸到;不過貓貓也不是害怕他,依然瞅著他,似乎隻是不習慣被摸。
“好吧,果然貓咪都是祖宗。”夏楊也不再勉強,他起身說:“我去拿一個墊子給你睡,你就在這間房休息吧。”
雖說貓貓受傷了,有人看著比較好。
可夏楊屋裡還有一隻嬌弱的狐狸,兩隻陌生的小動物不可以放在一起。
夏楊來回兩趟。
他給黑波斯準備了貓砂盆和水,食物,離開了這間房間。
銀狐每隔三五個小時醒來一次,夏楊趕在對方醒來之前回到被窩裡;醒來發現自己和養子隔得老遠,銀狐習慣地靠過去,用對方的肩膀枕著自己的下巴。
這個冬天是他過得最舒服的一個冬天。
非常溫暖。
在少年打盹的時候,黑波斯本可以悄悄地離開這裡,以他的身手他可以像鬼魅一樣來去自由。
但他還沒有想好下一步該去哪裡養傷。
想想那位美貌少爺溫柔的眼神,呼之欲出的關心,黑波斯給自己找了一堆理由,讓自己順理成章地留在這裡。
至少等到傷口愈合。
第二天早上,夏楊一大早爬起來做了兩份食物,先將其中一份端進黑波斯的房間裡。
“早安,你好點了嗎?”
他看到對方趴在軟墊上,閉上眼睛的時候顯得一團黑,一絲雜色也沒有,而且是啞光的黑。
噗!
對方睜開眼睛舔了一下嘴巴,臉上終於有了其他顏色,讓人分辨出他的頭在哪裡。
黑波斯起來伸了一個懶腰,走路姿勢已經非常順暢。
哪怕是他自己主動走過來的,可夏楊還是摸不著他,隻能在旁邊看著他進食。
如此野性十足,看起來又不像家養被拋棄的。
“那你慢慢吃,我要去喂另一隻毛茸茸了。”看到一半,夏楊說。
黑波斯抬頭,發現那名同情心泛濫的少爺已經轉身出去。
周圍的空氣中還殘留著對方的味道。
仔細地嗅了嗅,黑波斯嗅到了一股狐狸味,但這不是對方本體的味道。
一個獸人在另一個獸人身上留下這麼重的味道,隻有同床共枕天天黏在一起才有可能。
難道這位小少爺早就被狐狸吃了嗎?
也不怪黑波斯這麼想,他在烏煙瘴氣的地方待習慣了,沒試過也見過。
在地下城裡,膚白貌美又單純善良的小少爺,好像非常受到歡迎。
“我來了。”夏楊回到臥室,絮絮叨叨給銀狐喂食:“昨晚救了一隻受傷的黑貓,他身體素質好強啊,過一晚上就活蹦亂跳了,吃得比你兩倍還多。”
主要的是最後一句。
他希望銀狐反省一下自己,為什麼一隻貓都吃得比他多?
“……”銀狐的耳朵微微一動,黑貓?
他不動聲色地聯係管家查德,讓對方去看一下那隻所謂的黑貓是什麼來曆。
像他們這種人家,做事情都要萬分謹慎;以免給自己招來麻煩。
查德收到指令,立刻前往黑波斯待的房間,可是當他打開門就發現裡面什麼也沒有。
隻有貓用過的東西,證明這裡昨晚的確住過一隻貓。
夏楊喂完銀狐,聽說黑貓不見了,心裡一怔,他自己過來找了一遍還是沒找到,疑惑:“怎麼會這樣?難道他自己開門走出去了嗎?”
查德彙報給他時,已經徹底查過整座宅子,確定沒有什麼黑貓。
想必那隻貓並不簡單,不過既然已經走了就這樣吧,沒有必要驚動少爺。
“可能是自己走了吧,流浪貓都是這樣的,養不熟。”
夏楊想想也是,在外面流浪慣了的貓咪,根本就不習慣被家養。
也許對方寧願去天寒地凍的外面跑,也不想被關在逼仄的房間裡。
他隻是有點擔心,那隻貓的傷應該還沒有全好吧,要是能再多待幾天就好了。
躲出去的黑波斯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這個家裡不僅隻有善良的少爺,還有精明的管家,要是他被逮到了就不好了。
他的身份特殊,不可以被地面上的人發現,否則處境會比較不好。
夏楊對那隻黑波斯念念不忘,接下來的幾天,他每次給銀狐做飯都會多做一份,然後擺在院子外面。
前兩次並沒有被吃掉。
但有一天晚上放出去的,第二天起來發現被吃了。
“原來你是隻夜貓子,晚上才會出沒。”夏楊笑了笑,把空碗收回去洗,從此以後就隻在晚上去放食物。
這個舉動很快就被查德知道了,他勸少爺不要這麼做,要麼就帶回來養,要麼就不要管他。
散養有很大的隱患。
“經年累月,要是您對那隻貓產生了感情,萬一以後他發生不測,您會傷心的。”
流浪貓在外面的處境,大家都知道,查德的擔心不無道理。
夏楊卻搖搖頭:“他喜歡自由,我不想把他關起來,就這樣做朋友也挺好的。”
兩人的對話飄在晚風中。
趴在樹冠上的黑波斯陷入沉思,朋友嗎?
荒謬。
地下城的人怎麼可能跟地面上的小少爺交朋友。
他望著那散發著熱氣的食物,決定吃完這一頓,以後不再來了。
那名管家說的對,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會遭遇不測,何必惹一位小少爺傷心呢?
第二天早晨夏楊去收盤子,發現空盤子裡放著一朵花,好家夥,這朵漂亮的花還是從他花園裡摘的,開得最好的那一種。
夏楊都能想象到園丁的怒火。
不過想到這有可能是黑波斯叼過來的,他又露出了迷之微笑。
果然是古靈精怪不可琢磨的貓貓。
看起來冷漠沒良心,實際上心裡什麼都懂。
他心情好的時候就會勉為其難哄你一下。
然而收了這枝花以後,黑色波斯貓就沒有來過了,夏楊認為,這是對方給自己的謝禮。
真是一場有點浪漫又童話的邂逅。
一個傍晚,一名黑發齊肩的漂亮男人敲開了門,正好夏楊在院子裡擼毛茸茸,回頭一看就愣住了,這個人雌雄莫辨的臉龐似曾相識。
他記起來了。
那天和亞斯一起上遊戲,在遊戲中曾經見過一條花色大蛇。
“你有什麼事嗎?”夏楊走過去,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被對方吸引住,或許這就是蛇的魅力。
不過他並不想擼對方,也不想親近,隻是覺得非常地神秘。
“您好。”對方非常禮貌地微笑,他的唇型特彆優美,但很快他手中的照片吸引住了夏楊的視線:“請問您見過這個人嗎?”
夏楊往照片中一看,是一個膚色比較黑的男子,長得很酷,眼睛有一種金屬的質感,頭發很短,但一點都不影響顏值。
“沒有見過。”雖然有種熟悉感,但他斬釘截鐵地說。
花蛇先生笑了一聲,然後換另一張:“這個呢?”
這次夏楊就愣住了。
因為照片中是一隻黑色波斯貓,威嚴地看著鏡頭,瞳孔縮了3/4,看起來並不友善。也不是恐懼和警惕,而且威嚴。
“黑波斯?”夏楊脫口而出:“這是你的貓嗎?”
對方愣了一下,詭異地說:“你是說寵物貓那種嗎?不是,他是獸人,嘶,你不知道?”
夏楊愣住,獸人?
那他還真不知道。
被對方好笑地盯著,夏楊的臉龐迅速熱起來,他快尷尬死了,靠,自己怎麼又犯這種錯誤?
可是,那隻黑波斯怎麼不提醒他?
哪怕提醒一下自己是個獸人,他也不至於這麼尷尬啊!
而且那家夥後來還來家裡白吃白喝了好幾頓,誰能想到他竟然是個獸人。
現在的獸人都這麼不講究的嗎?
“抱歉,他是你什麼人?”主要是那個人受傷了,夏楊有點擔心是尋仇。
“是朋友,他忽然失蹤了。”花蛇環掃視一周夏楊家的庭院,又嘶了一聲說:“我在這裡嗅到了他的氣味,這幾天他來過。”
“是的,但他已經離開了。”夏楊說,下意識地不太相信眼前這個人,於是就沒有說太多的信息。
花蛇感覺到了這位少爺的警惕,還挺欣賞的,他扯著嘴唇笑:“好吧,那我不問彆的,我就問他是不是還活蹦亂跳?”
“是……”
對方把照片一收,乾脆利落地說:“哦,死不了那就行了,謝謝你,再見。”
目送對方離開,夏楊鬆了一口氣,出於好奇,他立刻上網查詢,這種蛇有沒有毒性?
蛇的名稱是伊裡亞斯告訴他的,查出來的結果是,這種蛇有劇毒,非常危險。
“您怎麼知道他的本體是蛇?”查德有點吃驚,其實他也隱隱猜到了,身為兔子,對方一走近他就渾身不舒服,這種情況下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天敵。
少爺卻從容淡定。
或許是因為少爺的本體不怕蛇。
夏楊:“偶然見過他一面,伊裡亞斯告訴我的。”
想起查德的天敵就是蛇,夏楊握了握他的手安慰:“沒事,一個陌生人罷了。”
“嗯。”查德微笑,感覺少爺太小看他了。
哪裡就有那麼嚴重,他隻是感到不舒服而已。
這陣子先生住在這裡。
幾乎一天24小時都和少爺同在,查德已經不敢像往日那樣放肆。
他時時刻刻都注意避嫌。
以免引起先生的不滿。
蹲在窗台上的銀狐眯了眯眼睛,將養子對青年管家的溫柔看在眼裡;他確實有一點點不滿,但也知道這就是養子的性格。
對方天生如此,對誰都是那麼照顧,他隻是養父而已,小熊貓不可能隻對他一個人好。
以後小熊貓還會有自己的伴侶、孩子,這些足以奪走小熊貓的大部分注意力。
銀狐皺了皺眉。
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下去。
“你怎麼了?”夏楊以為銀狐還在睡午覺。他打算上來叫醒銀狐,以免對方晚上又生龍活虎睡不著。
沒想到對方蹲在窗台上,夕陽照得他背影充滿失落,渾身都籠罩著一股憂鬱的氣息。
怎麼又不開心了?
“一覺睡醒怎麼愁眉苦臉的?”
夏楊抱起銀狐,摸了摸身上的肉,這陣子不枉他辛辛苦苦地投喂,銀狐已經沒那麼瘦了。
他親了親對方都眉心說:“體重都長了,怎麼情緒還是不好啊?”
不是說吃得香睡得香,心情自然就好了嗎?
“……”銀狐先生猝不及防被養子親了眉心,呆住,然後羞惱無比。
這隻小熊貓也太沒大沒小了。
怎麼可以這樣對待長輩。
但實際上銀狐也知道,這不能全怪小熊貓,都是因為自己不肯讓人告訴他真相,這才導致今天這種局面。
拖得越久就越難以開口。
想到自己反正也不可能變人形,銀狐就破罐子破摔,覺得一輩子這樣也不錯。
可剛才銀狐認清現實。
不可能一輩子這樣的,小熊貓以後會有自己的伴侶和孩子,他這個長輩,能繼續被對方贍養著就不錯了。
小熊貓哪怕再喜歡他,也隻是把他當成一隻普通的寵物而已,怎麼可能有伴侶和孩子重要。
銀狐越想未來的事,情緒越無法放鬆,煩躁之下,他乾脆一口咬向夏楊的手腕。
“嘶,你是屬狗的嗎?”夏楊笑罵,也不跟他生氣。
相比起銀狐生悶氣,夏楊更喜歡銀狐活潑一點,反正對方又不舍得咬重,每次都隻是留個印子而已。
“好了,我們下去吃晚飯。”
吃完晚飯,夏楊收到了南森的邀請,明天是周六,對方邀請他去農場玩樂。
夏楊欣然答應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出門之前,夏楊給銀狐做了兩頓飯,溫起來。
“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不能吃彆勉強,有事就通知我,我會早點回來的。”夏楊交代完查德就出門了。
養子離開後,銀狐向查德打聽:“他去哪兒?”
先生的話不好不回,查德隻好懷著濃濃的內疚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他。
“少爺應該是去赴南森少爺的約,他們關係不錯,是比較好的朋友。”查德說:“節目中認識的,少爺看起來很喜歡和他玩,總是對他的獸態親親抱抱。”
南森?
銀狐沉默著翻了翻對方的資料,那檔節目他也看過了,當他還在主宅的時候就看過了。
當然也知道小熊貓比較喜歡男性,將來大概率會和男性在一起。
這個南森也將有可能會成為小熊貓的未來伴侶,他還挺在意的。
對方的家世倒是配得上,樣子也長得還不錯,履曆也算優秀,就是不知道性格怎麼樣。
雪豹是貓科動物。
貓科都有一種德行,他們比較我行我素,地盤意識很強;這意味著,他們不會允許自己的伴侶在彆人身上花過多的精力。
銀狐先生祈禱小熊貓彆選這隻雪豹,他本人並不想和一隻貓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既然是去農場玩,夏楊穿著簡便,頭上戴著一頂田園風帽子,可以擋風又可以保暖。
聽說小熊貓馬上就要到了,南森出來等待,可是外面冷啊,他乾脆變成獸態,頂著一身厚厚的皮毛,懶洋洋趴在門口的石頭堆上等待。
夏楊帶著查得準備好的點心,送給對方:“禮輕情意重。”
雖然這是他家每天都有供應的普通款,但是好吃!
雪豹叼著點心,尾巴一甩一甩地帶著小熊貓進去。
“我喜歡你這樣的迎客方式。”夏楊忍不住說。
豹豹心花怒放。
但進了屋他還是變回了人形,給夏楊倒熱飲喝:“今天天氣不錯,你想不想去冰釣?我帶你去釣大螃蟹。”
那可太好了。
一聽就是猛男喜歡的項目。
“去。”夏楊握著熱飲喝了幾口,發現雪豹一直看著自己,他回以詢問的眼神:“嗯?”
摸摸臉上,他臉上沒有什麼吧?
南森:“你這身衣服不夠厚,我給你再拿一件。”他怕小熊貓凍著,拚命地往對方身上加衣服。
夏楊穿得像個球一樣,跟著雪豹去了冰上,對方似乎經常冰釣,鑿冰的手法異常嫻熟。
“這裡的冰好厚。”夏楊望著遠處白雪皚皚的雪山,搓搓手說:“我好久沒有滑雪了,看到雪山就想滑雪。”
“你果然會滑雪。”雪豹抬頭笑眯眯地看著小熊貓:“我看節目回放的時候就發現了,你應該是會滑雪的,而且滑得很不錯。”
“你居然還看節目回放?”夏楊尷尬地想,我都不好意思看。
“看啊,為什麼不看。”說到這個,雪豹漫不經心地瞥了小熊貓一眼:“不看回放哪裡知道,你居然不是最喜歡我,你見誰都送飛吻。”
夏楊:“……”
被當事人當面吐槽,真是要死了。
更糟糕的是,他還不能夠解釋。
誰會相信,他當時隻是把他們當成純粹的動物。
“對不起啊,當時太放飛自我了。”夏楊拍拍在冬雪中發燙的臉。
“沒事,我又不缺那點便宜。”南森鑿好了釣眼,開始下釣,他眯著一雙淺色的眸子,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異常有心得體會,讓人感覺他是個愛玩和愛新鮮感的人。
夏楊聽了聽,竟然不敢接這話。
雪豹的意思是,他有的是便宜可以占,讓夏楊可以隨意占。
夏楊怎麼敢隨便接茬,人家身上有便宜占,他也不能占啊。
“難釣嗎?我要不要開始燒鍋?”夏楊嘶哈嘶哈地說,他們真是夠夠的,還直接帶了鍋過來。
“你燒吧。”雪豹點頭。
這是高科技鍋,按一下按鈕就可以加熱;雪豹釣上來大螃蟹,直接往鍋裡塞,夏楊手忙腳亂,哢地一下蓋好鍋蓋。
“阿彌陀佛。”
幾分鐘之後,熱騰騰的螃蟹大餐新鮮出爐。
雪豹這個會吃會玩的家夥,還倒了兩杯白葡萄酒出來。
開蟹腿是個技術活,夏楊拿著刀,明顯有點不知從何下手。
雪豹嗤笑一聲:“讓我來吧,大少爺。”
夏楊一陣尷尬。
他不會是有道理的;穿越之前根本沒有機會吃這麼大的螃蟹,穿越之後都是廚師弄好擺盤送上來的,也不必自己親自動手。
雪豹揮刀的動作乾淨利索,開好螃蟹腿,還用茶匙勾了醬料放在裡面,這才送到小熊貓面前。
“冷了就不好吃。”雪豹催他:“快吃。”
夏楊知道這個道理:“謝謝。”他趕緊接過來吃掉,內心卻有點彆扭,總覺得這樣被照顧不太適合。
雪豹對他的照顧太明顯了。
這怕不是朋友之間單純的照顧。
“怎麼樣,在冷風中吃熱乎乎的食物是不是很幸福?”雪豹笑眯眯地問。
夏楊點點頭,然後說:“螃蟹很好吃,你快嘗嘗。”
斟酌了一下,他決定還是不破壞現在的和諧氣氛,有什麼話等到結束後再說。
大螃蟹就是今天的午飯,他們釣了好幾隻,有兩隻準備讓夏楊帶回去。
下午擠了鮮牛奶,夏楊帶回去的東西又多了一樣,他都不好意思了,早知道就多拿點禮品來!
“南森,我……”即將回去,夏楊準備說點什麼。
對方拍拍他的肩膀,搶先一步說:“好久沒有和朋友玩得這麼開心了,每個項目你都很捧場,下次我們再約一起去旅行。”
夏楊:“?”
“畢竟找個臭味相投的朋友不容易。”雪豹自顧自地說完,才問他:“怎麼了?你想說什麼?”
夏楊:“沒什麼沒什麼,我也想說今天玩得很高興。毛茸茸和戶外活動YYDS。”
然後他就提著一堆東西逃也似的回去了。
原來雪豹隻是把他當朋友,是自己疑神疑鬼啊,夏楊臉都快臊沒了。
靠靠靠,自己剛才跟個普信男一樣!
幸好沒說出那番‘你很好,但是我們不適合’的鬼話,不然腳趾可以摳出長城。
“少爺,您帶了這麼多東西回來?”查德出來幫忙提東西,看見少爺古怪的神色,便問:“少爺,您怎麼了?”
夏楊尷尬地搖頭:“沒什麼。”
出去當了一回普信男罷了,他想把這件事甩出腦海,但是越想忘記就越繚繞在心頭。
太尷尬了。
夜裡,夏楊又收到雪豹送的一張滑雪邀請函,看起來是某某大賽,擁有這張邀請函,他可以坐在視野最好的地方觀賽。
說起來夏楊穿越這麼久,還沒有認真去了解過這個世界的滑雪現狀。
也不是他不想,就是手頭上事太多了。
滑雪是一個費時間的活動,隻是上去滑兩下就下來,根本不過癮。
看比賽倒是可以。
夏楊很感激,這時候他開始花心思去考慮,自己應該送什麼作為回禮。
與此同時,城市的某個角落。
這裡昏暗偏僻,棲息著晝伏夜出的人群,就連主燈都不是很明亮的色調,似乎在為這裡的人掩藏著什麼秘密。
“原來你躲在這裡。”花蛇終於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那個人就是他之前給夏楊看過的照片本人,對方看起來的確活蹦亂跳。
“傷好了?”花蛇在黑波斯旁邊坐下,向酒保要了一杯烈酒,他的嗅覺很靈敏,之前是靠著黑波斯的血氣才找到夏楊的家,所以他知道黑波斯受傷了。
“查一下是誰做的。”黑波斯讓花蛇找到自己,就代表他已經排除了花蛇的嫌疑,不然他也不會在花蛇面前露面。
“我已經在查了。”花蛇喝了一口烈酒,把杯子裡的冰塊搖得哐當作響,他戲謔地看著黑波斯的側臉說:“看來你這次遇到了好人,他抱過你嗎?”
話音剛落,花蛇的脖子一緊。
沒辦法,他的速度比不上黑波斯,被這麼欺負是常態,對方冷冷地看著他質問:“你去找他了?”
“喂喂,冷靜。”
花蛇嘴上這麼說著,表情卻十分淡定,完全不像被人卡住脖子的樣子,他微笑:“隻是問了幾句話而已,你放心吧,沒有人跟蹤我,我不會害他死的。”
“是嗎?”
花蛇對上面的人沒有什麼好感,他非常殘忍,喜歡把獵物迷惑後殺掉。
他的外表和毒性一樣危險,但那些獵物總是心甘情願被他迷惑後殺死。
“嗯,因為他聰明可愛,嘴很嚴,我很喜歡。”花蛇說。
想起自己查到的東西,黑波斯嗤笑一聲,什麼聰明可愛,明明就是不敢動手。
不管是殺掉還是迷惑,那位少爺都不是他們這種人該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