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裡亞斯忙完之後,看到小熊貓的留言,有點受寵若驚。
然後就是疑惑。
以他們現在的朋友關係,小熊貓要做了什麼樣的滔天大錯,才會向他道歉?
心情又緊張了起來。
伊裡亞斯:“怎麼了?什麼錯事?”
豈料那邊沒有回答問題,反而又問了他一個問題:“伊裡亞斯,你知道和平慶典嗎?”
嗯?
難道是跟和平慶典有關?
“知道的。”伊裡亞斯的心中迅速閃過千百個念頭,甚至想過小熊貓是不是希望自己,帶他去參加和平慶典。
和平慶典是全星球人民同樂的一天,所有人都會在街道上歡慶;然而能夠在和平宮殿參典的名額有限,並且還要經過層層篩選。
像伊裡亞斯這種和平之戰功臣的後裔,每年都是可以參加的,說起來他也可以帶自己的朋友參加,隻要他擔保就行。
“那天你會去參加嗎?”小熊貓又問。
“會的。”伊裡亞斯幾乎確定,小熊貓想去,所以他問:“你想去嗎?”
小熊貓苦著臉,說出了驚人的答案:“我不想去。”
誰要去那種掉馬甲的地方,聽說慶典還會被錄製成紀錄片,放到網上供人觀看。
要是他暴露了身份,讓全球網友知道他就是渣渣小熊貓!
他的日子還怎麼過?
隻能說那是錯誤印象!
他本人絕對不是網友口中那種始亂終棄風流花心的渣男,真的就是個誤會。
而且夏楊上網搜過,‘我隻喜歡你的獸態’這句話也很渣,甚至很變態。
也就是說他根本無法解釋。
隻能含淚帶上渣男頭銜。
伊裡亞斯怔然,隻好從頭問起:“你說的錯事跟和平慶典有關嗎?”
“是的。”小熊貓含淚說:“雖然我不想去參加,但是礙於家族的責任,我必須去參加。”
伊裡亞斯:“??”
家族的責任,小熊貓也是哪位功臣的後裔嗎?
可是不對,伊裡亞斯核對過了,這個範圍內沒有小熊貓這個孩子。
澤維爾也不是小熊貓的親叔叔。
澤維爾卻是軍人家庭出身,但祖輩並沒有參加和平之戰,就算小熊貓被澤維爾收養,也不存在‘家族責任’的說法。
沒有官職的小孩帶著責任去參加,默認都是功臣後裔。
伊裡亞斯想不通,隻好直接詢問:“冒昧問一下,你代表哪個家族呢?”
夏楊多麼想說小熊貓父輩的名字,不過這是不允許的。
小熊貓的父母執行秘密任務,在任務中犧牲了;雖然不是和平之戰的功臣,但也算大功臣。
澤維爾已故的父親就是那次任務的指揮人,對方曾經在軍校任職過,桃李滿天下,小熊貓的父母、澤維爾、銀狐,都是他的學生。
昔日的同窗們感情都很要好。
隻是當好友和老師都犧牲後,剩下的他們都不願再見彼此。
夏楊從謝勒那裡了解到這段過往。
心頭沉甸甸的,原來大家都是受害者。
他收了收心,回答:“我代表皇室,對不起伊裡亞斯,一直瞞著你。”
被譽為高冷男神的伊裡亞斯,在屏幕前滿臉迷茫:“皇室?可你是小熊貓。”
他記得皇室是銀狐。
血統非常強大,無論和什麼動物結合都會生下銀狐。
“你誤會了,我不是皇室成員,我隻是代表。”夏楊說:“銀狐先生不是很多年沒有出席了嗎?他一直在找令他滿意的代表,也許我還算令他滿意,所以就選了我。”
伊裡亞斯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不過皇室選代表這件事,他好像聽過一耳朵。
沒想到竟然在小熊貓這裡重合上了,真是不可思議。
他消化了片刻,溫和地說:“你所說的錯事就是這件?還有彆的嗎?”
如果隻是這樣,那也不需要道歉啊。
沒準這是個剛剛新鮮出爐的好消息,他替小熊貓開心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
成為皇室的代表很不錯。
身份既受到尊重,又不用牽扯進麻煩的鬥爭中,這麼一想還挺適合小熊貓的。
“咳,確實還有一件。”夏楊說:“我有兩個名字,一個是夏楊,一個是夏雅,夏雅是對外的正名。”
“那夏楊呢?”
伊裡亞斯覺得有兩個名字不奇怪,他們也會有小名。
“夏楊是我和你之間的秘密。”小熊貓理直氣壯地回答。
伊裡亞斯:“……”
恕他直言,小熊貓這話翻譯過來不就是‘我專門用來騙你的假名’嗎?
這一瞬間弄得伊裡亞斯有點鬱悶。
多少感覺自己被辜負了,小熊貓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名真心的朋友?
太不坦誠了。
可是後來想想,小熊貓對全人類都不坦誠。
現在全網還在費儘心思地找他。
和他有過短暫友情的金雕和雪豹,至今還得不到他的聯係方式。
作為當事人,小熊貓卻視而不見,顯得那麼冷清又堅定,似乎全網的謾罵、指責都動搖不了他隱身的決心。
伊裡亞斯阿Q地想。
對比一下那些永遠得不到交代的人,自己的待遇真是不錯。
又想到慶典可以見到面。
伊裡亞斯就忍下了這口氣,不然他還能怎麼樣?
“那我們慶典可以見面嗎?”伊裡亞斯腦海裡,閃過那天驚鴻一瞥的臉龐,有點緊張地等待回複。
小熊貓現在還不知道,他已經見過他的臉了。
“可以。”
夏楊就是知道,自己頂著皇室繼承人的頭銜,以後和伊裡亞斯打交道的機會肯定不會少,所以晚交代不如早交代,然後拉對方一起幫忙打掩護。
將小熊貓的事情永遠瞞下去。
“伊裡亞斯,估計你也知道很多人在找我。”夏楊嚴肅地說:“但我不想被人知道我就是節目中的小熊貓,你可以幫我隱瞞這件事嗎?這很重要。”
“好的,我明白。”伊裡亞斯微怔,但很快答應。
他猜小熊貓是不想網上的輿論影響到現實生活,畢竟頂著皇室代表的頭銜。
而他心裡也有自己的打算。
總之,伊裡亞斯不會跟彆人說。
“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就是小熊貓,除非……”伊裡亞斯不經意地說:“你自己和彆人說漏嘴。”
夏楊:“我不會和彆人說漏嘴的,我身邊除了長輩和管家,沒有彆的交流對象。”
伊裡亞斯笑了笑,那聽起來真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端莊貴公子。
“銀狐先生他還好嗎?”
這幾年沒有對方的消息,外面猜測紛紜。
“當然。”夏楊不便多說,很快就轉移開了話題:“前兩天我過生日,先生送我二十幾隻小動物,他們太可愛了。”
說著,夏楊反手就發過去一張,自己抱著銀狐和毛茸茸們在花園曬太陽的大合照。
冬日暖陽下的黑發少年。
身穿淺藍色的針織毛衣,抱著雪白銀狐坐在室外的秋千上,笑容燦爛。
夏楊發這張照片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炫耀一下自己擁有的毛茸茸。
“……”伊裡亞斯除了被照片中的少年吸引住目光以外,也深深地被少年懷中的銀狐吸引。
這是寵物嗎?
不對,這不可能是寵物。
小熊貓作為皇室的代表,不可能養一隻銀狐做寵物,這是大不敬的行為。
實際上,大眾都很尊敬皇室,很少會養銀狐當寵物,銀狐也不會作為觀賞動物出現在任何場合。
在200年以前,不許養銀狐當寵物,甚至是被寫進法律的明文規定,後來才由皇家親自撤除。
但人們還是保留了敬重的習慣。
所以,這難道是皇室那位久未露面的銀狐先生?
他們之間親密的氛圍,讓人浮想聯翩。
伊裡亞斯卻是不便多問,能夠無意中看到銀狐先生過得不錯,也算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他家長輩以前和皇室關係也不錯。
最近還聽爺爺提起久未露面的銀狐先生,言語間有點擔心。
王室後裔總有點憂鬱,擔心他們想不開尋短見。
晚飯時伊裡亞斯告訴爺爺,銀狐先生過得不錯,最近找到了屬意的代表人也是真的。
可惜不能告訴爺爺。
銀狐先生屬意的代表人就是小熊貓,不然爺爺一定會高興得喝兩杯。
“真的嗎?”老爺子非常驚訝,可是自己的大孫子怎麼知道呢?
“嗯。”伊裡亞斯被父親和爺爺一起追問,隻好說:“我和那位皇室代表人正好認識,今天看到了他們的合照。”
弟弟嘴裡的小番茄啪嗒一下掉落。
為什麼哥哥這麼優秀?!
他用頭發絲都能猜到,接下來肯定又是哥哥被誇讚的主場,大人誇完哥哥之後就會瘋狂地教育他!
“我吃完了……”恩想開溜。
“站住!坐下。”父親揪住他,滿眼恨鐵不成鋼:“聽一聽哥哥是怎麼交朋友的,不像你,交的都是豬朋狗友。”
伊裡亞斯籠統地說:“玩極限挑戰認識的。”
“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嗎?
“勇敢、聰明,性格也很好,銀狐先生對他非常器重。”
西爾上將點點頭:“我也聽說了,銀狐先生這一次選了位年輕的代表,應該就是當繼承人培養的意思,既然你認識他,多來往也沒關係。”
他家是純臣。
跟其他官員都不宜走得太近;不過皇室沒有關係,現在的皇室人口凋零,也不參政,身份尊貴又不招惹是非。
西爾上將一直耳提面命,告誡伊裡亞斯少跟其他官員的子侄來往,畢竟長子樹大招風,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次子天賦一般,沒有多少人關注,不得不說私生活確實管得寬一點。
聽說伊裡亞斯交了新朋友,還是銀狐先生的繼承人,家裡人也是為他高興的。
和平慶典就在開學的頭一天舉行。
其實很多年輕人都不想參加。
他們沒有經曆過那個時代的動蕩,對和平之戰感觸不深,想著參加這種無聊的典禮,還不如抓緊時間和朋友出去聚會,開學後就沒有這麼空閒了。
雪豹的朋友跟他打電話,說朋友們組織了活動:“南森,明天你能來嗎?”
“不能,我要參加慶典。”
同樣的場景也會發生在金雕身上,不過他是被實驗室的搭檔挽留。
“奧羅,我們的實驗還沒做完……”
“你自己做吧,明天有事。”
他們都是功臣後裔。
父輩為戰爭犧牲了無數,和平慶典更像是一次集體祭祀,告慰英魂。
既然是這麼嚴肅的慶典,穿著和禮儀都不能出錯。
夏楊被謝勒培訓了好幾天。
對方一直在占用他的時間,弄得他都冷落了家裡的毛茸茸們。
前一天晚上,夏楊在衣帽間裡試衣服,查德負責幫忙,銀狐在旁邊看著。
夏楊換了好幾套,每一套查德都說好看,於是夏楊綜合了一下自己和各位毛茸茸們的意見,最終選定了著裝。
既然是冬天。
人造毛毛袖口滾邊給他整上,毛毛領口滾邊也整上,夏楊往鏡子面前一站,
好一個唇紅齒白,養尊處優的紈絝子弟。
眼睛像星星那麼亮,臉龐像彆人夢裡的情人那麼奪目。
據說明天一天站著的時候居多。
夏楊選了一雙舒服的鞋子,這樣全身就暖和又舒服了。
慶典會分階段維持一整天,很多人天沒亮就起來準備出發,以示重視。
和平宮殿又稱和平紀念宮,裡面陳列著所有跟和平之戰相關的一切,平時開放給人們參觀。
今天這裡卻秩序森嚴,把守著很多執勤人員。
每一位出入的來客都需要驗明身份。
承載夏楊的懸浮車來到宮前。
這輛車上的標誌已經告訴所有人,這座駕是屬於銀狐先生的。
他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人們面前過。
現在重新露面,無疑證實了傳言是真的,銀狐先生真的找了一位代表,據說非常年輕,有可能就是繼承人。
所有視線都集中在這輛座駕上。
一個年輕人從車上下來,站定後抬頭望著宮殿。
夏楊隻是出於習慣,去看牌匾而已。
可他仰望宮殿的畫面,被鏡頭抓拍到卻顯得那麼虔誠,仿佛在腦海中禱告著什麼,令人不忍去打擾他。
相貌出色,氣質斐然。
渾身上下挑不出一絲不妥之處。
這是夏楊首次公開露面後。
給世人留下的第一印象。
不禁讓人感歎,銀狐先生屬意的代表,果然和意料之中一樣優秀出色。
夏楊身邊沒有任何人跟著。
他獨自走進去。
有人給他核實身份,尊敬地問候他。
然後領著他往裡面走,顯然是慶典還沒開始,要去等候一段時間。
路上,帶領他的工作人員溫和地說:“夏雅先生,以您的身份,我應該帶您去將軍們和議長們所在的休息區,但考慮到您跟他們可能不太熟悉,也沒有共同話題,您也可以選擇去同齡人所在的休息區,您認為呢?”
夏楊明白了,感歎這個慶典的策劃還挺人性化的,竟然把家長和孩子分開,否則聚在一起確實不像話。
想想要去長輩們的休息區待著,夏楊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說:“請你帶我去同齡人的休息區吧,謝謝。”
就算有掉馬甲的風險,也好過被一群長者圍觀審視,問東問西。
那也太水深火熱了。
“好的,請您跟我來就是了。”
工作人員笑著說,側頭偷偷地多看了這位皇室代表好幾眼。
長得真好看。
很難不猜測,對方是不是從小就被養在深宮裡,每天接受銀狐先生的教導和熏陶。
否則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外界一點風聲都沒有?
隻能說猜對了一半。
小熊貓的確深居簡出,被養得非常好;但並不是銀狐先生親自熏陶的,而是請了各界有名的老師熏陶的,當然這些老師都嘴很嚴,不會透露半點不該透露的消息。
他們甚至不知道小熊貓就是皇室的養子。
休息區布置得非常寬敞舒適,窗明幾亮;既有陽光透過大片的玻璃照進來,也有曼妙的綠植或屏風,將沙發與沙發之間隔擋開,形成較為私密的空間。
當工作人員領著夏楊走進休息區,路過錯落有致的各個區域,直接請往這裡最清幽私密的一個小空間的路上,正在低聲談話的所有年輕男女,都不約而同地抬眼關注他。
他們心裡無一不在疑問:這是誰?
有人很快就在心裡分析,穿著打扮得這麼張揚華麗,要麼就是沒腦子不懂規矩,要麼就是理所當然,不怕人挑刺。
全天下可以理直氣壯穿如此華服的,隻會讓人想到曾經至高無上的皇室。
再一想最近傳出的風聲,這位面生的少年是誰就不言而喻。
和弟弟坐在角落的伊裡亞斯,最先是從玻璃倒影上看到的小熊貓的身影,他愕地轉過臉來。
心情有點不平靜,抿著唇角想要做點什麼,但直到對方目不斜視地走過去,他也沒有做出舉動。
伊裡亞斯看到,幾乎所有人都在關注著從過道上走過去的小熊貓,對方太打眼了。
而他也一樣。
如果他這時候和小熊貓會合,他們兩個一定會把全場的注意力吸走。
伊裡亞斯想幫小熊貓瞞住身份,就不得不考慮一下相認的後果。
“請您看一下,您需要哪一個茶點組合?或者有什麼想吃的,我們儘量為您提供。”一位非常溫柔的侍者過來為夏楊服務。
看得出來他有點緊張。
夏楊伸出手指在屏幕上點了一個:“這個看起來很好吃,我要這個,謝謝。”
“不客氣。”
等待的期間,夏楊猶豫著要不要打開文檔瀏覽一下相關知識,以免自己記得還不夠牢。
然後就聽到一道溫和的聲音問他:“你好,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夏楊抬頭。
那是一個看起來和他一樣紈絝的年輕人,對方穿著中規中矩的服飾,但夏楊總覺得,對方平時肯定不是這個風格。
“冒昧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面容俊雅又不失野性的男生自我介紹說:“我叫南森,獸態是雪豹,看見你覺得很熟悉,想跟你交個朋友,不知道可以嗎?”
“……”夏楊僵住,一瞬間以為自己哪裡露餡了!
可是快速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他冷靜下來,裝作很尷尬地笑笑:“朋友,你搭訕的台詞太過時了吧?”
這道聲音……
雪豹還記得呢。
他忍不住驚喜地一笑,用眼尾瞟了一下雪狼和金雕各自所在的位置,以為自己占了先機。
不過小熊貓好像不想認他,是害羞嗎?
還是不想讓雪狼和金雕知道?
雪豹覺得應該是後者,小熊貓怎麼可能害羞?
人人都說他風流。
但雪豹覺得小熊貓才是真風流,撩了他們三個一把就跑了。
這些日子以來任誰都找不到蹤跡。
雪豹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
沒想到小熊貓最後卻以這樣的身份出場,讓人覺得錯愕又難過。
難過是因為套麻袋的計劃趕不上變化。
雪豹收到對方的手寫信後,再也沒能聯係上小熊貓。
那一副可能永遠也聯係不上的樣子。
已經讓他產生了黑化心理。
他想萬一哪天見到,一定要套小熊貓的麻袋。
誰知道小熊貓搖身一變,竟然變成了他不敢套麻袋的身份。
真的很可惡。
但雪豹還是想爭取一下。
他發誓外面對他的風流印象都是假的,其實他很純情,好不容易才……
雪豹鼓起勇氣,彎腰在夏楊耳畔說了三個字:“小熊貓。”
夏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心臟卻在怦怦跳個不停,他真的想不通自己哪裡泄露了消息,總之不會想到自己的聲音竟然這麼有辨識度。
當時隻不過在浴室裡說了兩個字。
就被門外的雪豹給記住了。
他皺著眉頭說:“什麼小熊貓?”
隻要他打死不承認,雪豹也拿他沒辦法。
“……”
確實,雪豹一臉懵逼,沒想到自己都抓住對方的身份了,對方還能賴賬!
憤怒地大貓貓,用幽怨可憐的目光看著夏楊,自嘲:“沒有什麼,你不認賬就算了。”
否則顯得他好像上趕著似的。
開玩笑,他需要上趕著嗎?
看到對方可憐兮兮的樣子,夏楊就想起在節目中對自己照顧有加的大貓貓。
但他不能心軟。
否則讓對方覺得有發展的機會,豈不是更加可惡一萬倍!
除非大貓貓可以和雪狼一樣,單純隻是把他當朋友。
等了半天,小熊貓竟然沒有任何表示。
雪豹徹底死心。
他留下一句話:“打擾了。”
就轉身走了。
看在夏楊的眼中,就是大貓貓被自己傷透了心,然後佯裝冷漠,轉身離開。
對不起,夏楊心中默默地想。
好心疼毛茸茸。
但是他不能心軟,他要為自己的錯誤買單,接受這種心靈的折磨。
整個休息區的年輕人都看到,南森試圖搭訕那位皇室代表,卻铩羽而歸。
由此可見,那位皇室代表非常高冷。
接下來,又有幾位勇氣可嘉的年輕人,上前來與夏楊搭訕,可是全都被夏楊委婉拒絕了。
人情世故他還是懂的。
如果他接受了其他人的搭訕,大貓貓會更加難過。
雖然夏楊不能接受大貓貓的示好,但他心裡還是為對方著想的。
經過一輪的試探,沒有一個人成功。
人人都在等,下一位會是誰?
又或者還有沒有下一個……
這時伊裡亞斯站了起來,如果前面沒有任何人去搭訕小熊貓,他也不打算去的,因為太打眼,會引起有心人的關注。
但前面既然已經有很多人去搭訕,他的舉動就不會顯得突兀。
殊不知伊裡亞斯站起來之後,也讓大家吃了一驚;誰都沒有想到,下一位竟然會是以高冷疏離著稱的伊裡亞斯,他向來獨來獨往,不跟任何人保持關係。
此時他卻走向了那位皇室新貴,用前所未有的溫和聲音介紹自己:“閣下您好,我是伊裡亞斯,我可以坐在您對面嗎?”
眾人都像見了鬼一樣,包括他的親弟弟。
靠,作為親弟弟,恩都沒有感受過哥哥這麼溫和的語氣!
夏楊正在品嘗小茶點,他舔了舔唇邊的茶點碎屑,點頭說:“請隨意。”
伊裡亞斯是朋友。
倆人線上已經聊了這麼久了,夏楊也不跟他生疏客氣。
隻是有點意外。
伊裡亞斯的外表和氣質看起來都冷冷清清的,明明就長著一副不好接近的樣子,性格卻那麼溫柔熱心,比看起來要活潑。
“謝謝。”伊裡亞斯坐下來,目光溫和地注視著出現在夢中很多次的臉龐,這一刻覺得很滿足。
同時他也很想知道,今天第一次見面,小熊貓對自己的感官還好嗎?
“你要吃這個茶點嗎?挺好吃的。”夏楊不是社恐,他還挺會交朋友的。
連忙把吃的喝的送到伊裡亞斯面前。
伊裡亞斯又說了一聲謝謝。
動作很規矩地拿起一塊,對方吃東西的畫面賞心悅目,端莊得讓人很難相信他是一個軍校生。
夏楊看愣了。
雪狼這清冽的氣質,端莊的模樣,這不比自己更適合當皇室的代表嗎!
他回神笑了笑,壓低聲音說:“伊裡亞斯,你的樣子跟我想象中有點不一樣。”
伊裡亞斯一陣緊張。
手指在濕紙巾上蹭了蹭,還以為小熊貓對自己的樣子不太滿意。
“嗯?哪裡不一樣?”
但他臉上仍然是無懈可擊,多年的教養,令他有一種天塌下來也頂得住的從容。
“這個……”夏楊總結說:“你看起來很高冷,不好接近,但實際上我覺得你很溫柔熱心。”
原來是這樣。
伊裡亞斯鬆了口氣,笑了:“剛才我看到雪豹來找你,他跟你說了什麼?”
“隻是普通打招呼,沒有說什麼。”夏楊笑笑,端起紅茶喝了一口。
他們都壓得很小聲,被聽到倒是不會,可是皇室代表接受了伊裡亞斯的搭訕,這引起了在場所有年輕人的議論。
原來皇室代表的眼光這麼高嗎?!
連南森都拒絕,隻接受伊裡亞斯,那位名聲在外的天才,高不可攀的新生代之最。
普通人頂多隻是議論一下,酸一下。
雪豹看到這樣的局面,直接就破防了,滿眼的不可置信。
坐在他對面的人都看到,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像是震驚難過,又像是幽怨嫉妒,還有一點點的羞憤。
小熊貓這樣算什麼?
怎麼可以隻認雪狼不認他。
雪豹本來已經打定主意不再去糾纏小熊貓,但小熊貓的區彆對待讓他決定問清楚,憑什麼自己就不能坐下來和他說話?
不多時,一位工作人員過來,低聲在夏楊耳朵說了幾句,然後就把夏楊領走了。
伊裡亞斯有點擔心地看著他,用眼神詢問:“怎麼了?”
夏楊說:“沒事,去見見各位,你在這裡等我回來。”
一句話頓時讓伊裡亞斯安心。
也大約猜到了是誰要見夏楊:“好,我會等你的。”
其實伊裡亞斯想陪小熊貓一起去,不過他沒有這個立場,隻能坐在這裡等候。
夏楊離開後。
雪豹立刻來到伊裡亞斯眼前,他坐在夏楊隔壁的位置上,看了一眼桌上他們動過的食物,心裡無比難受。
“伊裡亞斯,他為什麼隻承認你?”
大貓貓看起來喪喪的,似乎長這麼大沒有這麼挫敗過。
比臉和身材,雪豹覺得自己不輸給雪狼。
比知情識趣,他絕對比雪狼更加知情識趣,除非小熊貓就是喜歡雪狼這款冷冰冰的。
但這有什麼意思?
找個像他這麼辣的不好嗎!
伊裡亞斯裝傻:“因為我和他早就是朋友。”
他話中所指的‘他’,是指皇室代表,而不是指小熊貓。
“你說謊,你在采訪中明明說過不認識他。”
伊裡亞斯說:“什麼采訪?我沒有接受過關於皇室代表的采訪。”
“你們在這裡偷偷摸摸商量什麼?”
一道聲音傳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話音落,那名氣質清雋如風,眼底卻暗含火焰的青年就來到了桌子邊。
他估計把這裡當成他的實驗室了,直接抬起一條腿在空著的桌角上坐下,高高地俯視著這兩位。
“我也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