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 男主與男二(1 / 1)

當初夜堯將滌魂聚魄丹送來丹盟,幫寧修竹喂薛霖吃下丹藥,還不等薛霖完全清醒就告辭回了清元宗,所以薛霖一直想親自見他一面表達謝意。

以薛霖的身家,謝禮自然不俗,夜堯心裡記掛著遊憑聲,道了聲謝剛想客氣告辭,就聽薛霖饒有興趣道:“不必多謝,你於丹盟有恩,區區薄禮算不得什麼。隻是不知裡面的東西是否稱你的心意,不如在此打開看看?”

通常來說,當場打開禮物是極為失禮的做法,不過薛霖不是拘禮的人,他幾十年前昏死過去的時候夜堯還未出生,這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因緣合道體,對這傳說裡聖人似的人物頗感興趣。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夜堯於是當面將謝禮打了開來。

裡面果然整整齊齊碼放著十六瓶貴重丹藥,除了八瓶元嬰、化神期的丹藥是適合他的,還有供大乘期強者服用的丹藥,顯然是要贈予他師尊天塗上人,除此之外,亦有適合金丹修士突破結嬰的重要法門。

清元宗有數位金丹後期修士正在緊鑼密鼓閉關,他們不缺天資,隻缺乏時間。有了丹盟相助,有望突破者便增添了在荒古秘境開啟之前結嬰的可能。

這些東西比他想象中還要豐厚,夜堯肅然道:“我代清元宗多謝盟主好意。”

丹盟可以說是修真界最為熱門的勢力,過去從不缺上門的結盟者,其主動拋出的橄欖枝顯然更為珍貴。

“還未恭賀天塗道尊晉階。”薛霖點頭道,“替我向令師尊問好。”

服下解藥清醒後,薛霖仍然身有暗傷,即使他煉丹能力雄厚,要治好自己也不是易事,需要長時間的修養。

知道此事的人不超過三個,寧修竹是自己人、禾雀有求於他,不會冒著惹怒他的風險將秘密傳出去,而夜堯的人品有因緣合道體擔保,亦讓他較為放心。

兩任盟主接連隕落,丹盟正處於內憂外患之際,借此時機,丹盟與清元宗若能聯係更加緊密,對雙方來說都是好事一樁。

“聽說你在丹盟大賽裡獲過第九名的好成績?”

“華前輩於我有半師之誼,能有所進益,要感謝他對我的教導。”夜堯道。

“他……他就喜歡挖掘煉丹的好苗子。”薛霖微露悵然之色,“日後你若有什麼不解的問題,可以來找我。”

能得薛霖指點是好事,夜堯雖然不打算走丹修的路子,也沒打算就此扔下這門手藝,從善如流應了下來。

兩人就丹盟和清元宗的結好交談了一段時間,薛霖發現夜堯的性情一點兒都不死板,他對這種不扭捏的性子還挺欣賞,就留夜堯多說了幾句話。

抵達丹盟時已是下午,日光漸漸下移,夜堯忍不住望窗外瞥了一眼。

“我怎麼覺得你心不在焉的。”薛霖忽然說,“怎麼,有事嗎?”

“盟主見諒。”夜堯頓了頓道:“聽說禾雀也在這裡。”

提起這個名字,薛霖唇邊溢出笑意,“沒錯,他是我的客人,會在這裡多留

一段時間。”

他發自內心讚道:“……很高興能夠與你這位朋友結識。”

夜堯:“……”

夜堯騰地站了起來。

告辭:)

*

夜堯去見薛霖時,寧修竹將玉鈞崖帶到了遊憑聲的院落裡。

遊憑聲坐在院子裡那架很大的秋千上,看到來人,他腳尖輕輕點在地面上,秋千架立即停下了擺動。

眼前情形讓寧修竹一驚:“小心,秋千要斷了!”

通常聽到這樣的提醒,當事人應該立即從秋千上跳下來,遊憑聲的眼皮卻掀都沒掀,似是倚在上邊懶得動。

寧修竹緊張地盯著繩索連接處,想要繼續說這件事,又怕主子覺得自己囉嗦,倒是玉鈞崖看出了端倪,“那上面應該已經斷了。”

“已經斷了?”寧修竹愣愣重複,仔細瞧了瞧秋千架頂端,才發現那根粗壯有力的繩索連接的地方的確已經斷裂開了,秋千還沒墜地,是遊憑聲用靈力讓它漂浮在原位。

“奇怪,難道是秋千太沉了?”寧修竹不解,“可是這院落沒怎麼住過人,那根繩子又很粗,不至於墜斷或者磨損吧?”

“可能是我比較倒黴。”遊憑聲撐著側臉懶懶地說。

寧修竹隻當他是隨口說的,擔憂地問:“您沒有受驚吧?稍後我找人來修理……”

“沒事。”遊憑聲抬手讓他退下,然後把目光移到玉鈞崖身上。

準確的說,是在看他腰間的玉佩。

玉鈞崖將玉佩摘下,送到他面前,抿唇道:“我的修為不夠,這麼多天過去,還沒能把它儲存滿。”

“正常。”遊憑聲說,“就算你結了嬰,想把它儲滿也沒那麼容易。”

這不是安慰,而是陳述事實,過去這隻靈器是遊憑聲自用的東西。

當然,吸收氣運是他專門加上去的新功能,原來它隻能吸納靈氣,現在還是他的氣運中轉站。

玉鈞崖畢竟不比夜堯,為免竭澤而漁,遊憑聲隻能選擇這樣曲折的方法。

況且直接施行的盜運術需要與供運者親近,越親近才能盜取到越多。他……沒興致這麼做,也想象不到去觸碰對方的畫面。

玉鈞崖說:“我這些日子向裡頭輸送靈力,卻沒有氣運流逝的感覺。”

遊憑聲:“氣運流逝要什麼感覺?”

玉鈞崖解釋自己的意思:“我是說——我並未覺得自己運氣變差。”

氣運之說畢竟虛無縹緲,他擔心自己辦事出了岔子。

他不知道前輩收集氣運有什麼用,但無論前輩想要做什麼,他都願意竭儘全力相助。

“因為你原本就是氣運充足之人。每個人在失去氣運之後都會隨著時間慢慢恢複,先天的氣運值越高,恢複也就越快。”遊憑聲把玩著玉佩說:“剛開始你失去的氣運不多,同時有一部分在恢複,改變自然不明顯;到現在失去的多了,壞運氣便會漸漸顯露出來。”

溫潤潔白的暖

玉在他指間打轉,襯著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宛如承載著一泓流光。

玉鈞崖摩挲過這塊玉佩許多次,其上的每一處弧度都早已熟刻入他的腦海,此刻這塊玉卻像是格外剔透,引得他不由自主又將視線投射其上。

遊憑聲瞥他一眼,“怕倒黴嗎?”

其實玉鈞崖也倒黴不到哪裡去,他缺的氣運不算特彆多,且還能漸漸恢複——這世上最倒黴的人到遊憑聲面前一比都算幸運。

遊憑聲隻是隨口一問,玉鈞崖不知其中深淺,卻很認真,毫不遲疑回答:“我不怕。?”

曾經遊憑聲說要他身上一件東西時,玉鈞崖第一反應是自己身無長物,還以為是要他軀體的某個部位。即使是手或腳他都不會拒絕,更何況是看不見摸不著的運氣。

玉鈞崖不信命,即使氣運真的很重要也不在乎,他隻是心甘情願奉上遊憑聲想要的東西。

胸腔裡忽而有些鼓脹,有什麼話語洶湧在喉嚨口,壓抑片刻,向來內斂的玉鈞崖低聲說了出來:“能遇見前輩,已經是我最幸運的事。”

說完,這般直白的表達讓他緊張地垂下眼,甚至不敢看遊憑聲的反應。

遊憑聲見多識廣,當然不會為年輕人一句簡單的剖白吃驚,他笑了一下說:“這話好聽,嘴還挺甜。”

拂過身體的風有些涼,卻吹不散玉鈞崖微微發熱的耳根。

玉鈞崖赧然片刻,這時想起夜堯提醒自己的事,抬頭問道:“對了,前輩,你可知除了遊憑聲,還有哪一魔……”

聽到自己的名字,遊憑聲本該注意力集中過去,他卻神色一動,看向院落門口的方向。

“你先回去吧。”他忽然說。

玉鈞崖收回問題,點頭說:“那我就先告辭了,前輩若還需要氣運,下次儘管來找我。”

不等遊憑聲說好,一個不敢置信的男聲忽然在院門口響起。

“我做了百件好事補氣運,你竟然還想找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