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1更）
這下好了, 堆積的中藥材，還有被淹沒的糧食，每一樣都要命了！
康書記撈了好一會兒才將眼鏡撈回來戴好，他媳婦兒還睡得迷迷糊糊的, 這聽到外邊電閃雷鳴的, 就問他還要出去啊？
其實現在康書記也不年輕了，就想再往上走一走, 這看電閃雷鳴的, 這下不用想, 未來的日子都不好過。
他都沒回女人的話, 急匆匆穿了件衣服就去打開門讓秘書進來了。
“天還沒亮，就知道糧食被淹了嗎？”
可不, 這糧食一被淹, 群眾著急得不行, 晚上一夜沒睡，就連大院裡地勢低的地方都沒能幸免，這洪水來的太急了。
康書記聽著秘書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點了根煙好久沒說話。
康書記也才五十歲不到的年紀, 硬生生一下變成了老頭子的錯覺。
秘書問，“領導, 這個事情一發生, 恐怕下面的人要來鬨了。”
這能不鬨嗎？大家都沒吃的，馬上又要過年了，饑荒的年代他們都是經曆過的，這逼也得逼死人。
康書記愁啊，愁苦得要命。他才剛調動過來，對很多事務都才剛上手, 以前南城就缺糧食，一直帶群眾去買糧的人根本不是他，他秘書是跟隨他調動過來的，目前也是不知道這邊情況的。
偏偏知道情況的前書記和秘書都下放了。
康書記閉著眼，敲了下手背問廣播電台如何了？
“領導，上次您讓去廣播電台看的時候，我就去過，當時是讓那邊立下軍令狀，必須要馬上帶起來，當時說的時間是個月。不到個月，我們怕是不好直接將人調離走。”
緩了緩，何秘書又補充道：“後邊我又去過幾次，那邊還是跟當時一樣的說法，隻說願意按照軍令狀說的，他們將廣播電台弄起來。至於說調離職位，劉主任當時的說法就是‘說他沒犯錯，誰都不可能讓他走。’”
說句實話，個月內能將廣播電台弄起來，真的是相當厲害了。
現在有問題的是廣播電台的劉主任那幫人，彆說個月，就是年他們也弄不起來，這個月的時間還是他們自己說的，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
等個月一到，就說再過個月，後來再個月，這樣多來幾個個月，拖拖，將時間拖到最後也就不了了之，對方就是抓準了領導才剛調動過來，不敢拿他們動刀才這樣說的。
哎。
周書記歎口氣，“個月還是太長了些，現在特事特辦，讓他們在開年後就要有起色，半個月內就能讓大家看到成果。”
發洪水，這是大事情。
可由不得對方讓不讓步，願不願意了。
何秘書猶豫了下，“領導，這……會不會對您不太好？”
他是擔心對領導不太好，這就是沒有根基的後果。
康書記看他一眼，“這馬上就要鬨饑荒了……”
鬨饑荒會發生什麼事呢？到時候秩序都會亂，南城本來就經常缺吃的，再來個洪水？
*
南城發洪水了，南城政府天還沒亮將全單位的人組織開了會，組小隊去負責聯絡各方人員救援，查看險情，查看人員傷亡情況，財產破壞情況，以及對接外界等的援助情況等等。
即便這樣，單位的人還是不夠。
這也是頭一次書記和縣長聯手要將這個事情善後好，譚縣長對這些事情的處理要有經驗一點，現在大頭還是糧食的問題。
他在會上就單獨說了一個問題：“本來南城這邊貧窮，天氣又惡劣，所以我們南城每年都要去外邊買糧食，可是以前這個事情都是前書記秘書顧燁霖在負責，他對這些事情處理有較多經驗。”
整個會上的人都低下頭不敢接這話，事關糧食，又要協調這麼多鎮，公社的人按照政府的指導去統一調配，這本身就要有很強的領導力和說服力，這樣才不會出亂子。
顧秘書工作能力強，他一個人就頂好幾個人用，加上他又經常在基層，幾乎大家都已經習慣了他去處理這些複雜的事情，誰知道一場下放，這還沒給大家緩和的時間，馬上就來洪水了。
康書記沒吭聲。
下邊就有人弱弱地建議，問領導能不能將顧秘書跟前書記他們調回來，問問對方的想法和建議。
這話才說出來就被同事敲腦袋了，這不是說現在領導能力不行嗎？你不挨打誰挨打。
康書記還是不吭聲。
譚縣長也沒跟書記共同處理過事情，這次隻得公事公辦。
他還說了另外一個問題，“這下面各鄉鎮社員家裡的糧食，也不知剩下多少，再剩下的，這被水一泡也會發黴，這還需要專門去請專家和機器下來給他們處理這些被水泡的糧食。”
下邊有人說，這事兒也是前書記和秘書去請人完善的。
這請專家，一般專家還不行，還必須得是有經驗的專家才可以。
糧食被水泡，如果是穀子，粗糧玉米麥子還行，要是面粉等，基本是完蛋。
偏偏這一場洪水還特彆大，都這個時間點了，外邊還電閃雷鳴的，雨水更是嘩嘩下。
眾人來開個會，都是淌水來的，冬天了，鞋子裡進了水，手腳都凍得直哆嗦。
這還是他們政府單位的，在鄉下的，情況還不知道有多糟糕？
大家各自發表看法，最後都等著書記發話。
康書記等大家都說完了，然後再問了一句：“你們能請來？”
一眾人被問的啞口無言。
換位思考，如果是他們被下放了，受了不少苦，現在發洪水了，就要將他們調回來處理，事情處理了又下放下去？那政府成什麼了？
又將前書記他們當什麼了。
眾人這下是都不敢吭聲了。
康書記又問：“就算他們願意做了，群眾沒糧食吃了，這馬上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沒東西吃了，就算是顧秘書帶人去買糧食吧，誰家手裡拿得出錢來？”
“是你們資助，還是政府撥救濟款？”
這下眾人更是羞愧，他們資助，也要他們資助得起啊。一家兩家受困還好說，這可是全南城都遭遇了洪水了啊，他們也是受害者。
他們又不貪又不搶的，哪裡去拿錢啊？
政府撥款？
彆開玩笑了，政府跟南城一樣，都是窮得很，能撥款救濟幾個鄉鎮？
整個屋裡一下陷入到詭異的安靜中。
下邊的人實在是沒法子了，就問領導怎麼辦？
康書記似笑非笑地看了眾人一眼，問道：“你們周書記和顧秘書不是早就給你們指出方向來了？不然他投這麼多錢去廣播電台乾嘛？又想辦法讓你們開國營廠子，還花費這麼大力氣去臨城廣播電台給打廣告，將南城蘭花，南城人參，南城靈芝等帶火。”
說實話，康書記換位思考，如果前頭不是來的周書記給帶的這個頭，他在周書記之前來，他都是想不到南城還有這樣的破局方式的。
除了這樣破局，更難得的，還是在南城這樣的惡劣天氣下，還能培養出這些珍品，還克服技術問題，這完全不能用奇跡來形容了。
康書記不能想自己能比周書記做的好，隻能沿著對方提前鋪的路，彆歪了，整個南城人民的日子都要好過很多。
這才是做事實的乾部啊。
“那領導，這樣的話，廣播電台那邊就要馬上發揮作用了。”這是一個對外溝通交流的渠道。
下屬想了想，愁得頭發都白了，他還說：“可我們都不願意聽南城廣播電台，這怎麼能讓彆人聽南城廣播電台播講呢。”
眾人一下就悟了，就還是需要找葉主播。
可葉主播跟劉主任不對盤，這又是個問題。
有人想去請葉主播，可眾人知道，這事兒非領導不能解決，他們還插不上手。
康書記隻提示了下，他要是去請前書記和秘書做什麼事情，要是革委會那邊阻攔，大家有什麼好的建議……
這後邊的話都不用康書記說了，整個辦公室的人都接話說，“領導，急事急辦，革委會有意見，到時候大家會共同承擔。”
康書記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就分配任務，讓大家天亮就下去統計數據，然後晚上開會彙總。
總之這樣一個會開了，眾人是知道了廣播電台的重要性，葉主播的重要性。
*
天才剛亮，康書記就帶著何秘書去下面查看鄉鎮的洪水情況，隻是越看眉頭就皺得越嚴重。
康書記越看越心痛，通過下面人反應的情況來看，今年下面的鄉鎮公社有不少中藥材沒賣出去。大家手裡就沒錢。
現在又發洪水了，這些中藥材再放手裡要是出事情了，也會有問題。
所以還是需要前書記秘書去做這個事情，將他們調動去研究院，然後作為院長秘書或助理去做這個事情較好。
現在又沒糧食了，大家手裡就沒吃的，那更急切的就是需要弄吃的。
秘書問：“領導，買吃的需要錢，這下怎麼弄？”
說完，他才想起來大家還有中藥材，可是今年南城的中藥材滯銷。這下洪水，外邊的廠家就更不會來了。
康書記才道：“所以，聯係上了葉主播嗎？”
何秘書搖頭，不過他還是問，“可是領導，這完全是困難模式。現在又不是爆紅節目的時候，葉主播再將廣播節目帶起來，也需要點時間，我們等得及嗎？”
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那還不如花錢請彆人打廣告……”
話才說到這裡，他自己就止住了。
康書記看著他問，“你找誰有這個能力。”
“能帶紅一個品牌還真的是難說的，就葉主播那種能力，你看有幾個有？”
秘書跟在領導身後，認真想這個問題，最後他還真想不出來幾個。
前面領導還道：“就算給她點時間也沒關係，隻要將南城廣播電台帶起來了，那南城未來就一直有收獲，你看現在臨城的情況是不是這樣，這就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想了想康書記又停下腳步問，“你注意查過她行程嗎？她主要是去乾嘛了？”
在家裡的話，不可能聯係不上的。
何秘書說：“前段時間是說在南省電視台訓練。”
“訓練？”
康書記若有所思，又道：“她拍電視劇的話，去打電話問一下，她有沒有最近的作品？”
秘書雖然不知領導要這個乾嘛，不過秘書還是去查了。
……
秘書很快就查到了。
他回來說，“有，葉主播去訓練是為了參加春晚。”
想了想，何秘書又補充了一句，“另外，春節檔，她有個主演的《婦女主任》，剛好要上映。”
康書記一聽就笑了，“真是個福星。”
康書記又問部隊派來幫忙的人，來了沒？
秘書回說，‘應該是來了。’
康書記最後就道：“好好對接一下，這次部隊的，武警的，公安的，民間的，都要參與搶險救洪，務必要協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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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更）
兩人又跟下面鄉鎮的人查看了下情況才回去處理事情，回去前，康書記讓秘書去找哈省電視台申請個福利。
康書記：“你找一下哈省電視台，去申請個福利，就……，就讓電視台拍個婦女主任的宣傳片，就寫‘搶險救洪’宣傳片。”
秘書都不知領導這是什麼意思？要拍宣傳片，找誰拍？
看領導臉上的表情，他就知道找誰了，找葉主播。
何秘書有些猶豫，“那要是葉主播不答應呢？”
“忘了她愛人還在下面？還有她那個房子，就直接分配給她了。”康書記說話時，淌水過梯田時，還彎腰嘗了嘗這洪水。
洪水過後，還要處理消毒善後等問題，這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
倒是秘書心底一震，這意思是說那房子是分配給她，不是分配給顧秘的？
這是得多看重葉主播啊。
“錢呢？拍宣傳片的話，應該要不少錢吧。”
康書記起身的時候還反問他，“我們都這麼窮了，為什麼還要給錢？”
何秘書：？
“那省電視台為什麼會來？”沒忍住，何秘書還是將這話問了出來。
康書記：“那為什麼要讓你選擇葉主播？”
“她的節目，一個春晚，還有《婦女主任》兩個一起，如果她名氣夠的話……”想了想，康書記才補了後面的話，“你現在得擔心的是，她這兩個節目紅不紅？”
“要是能紅，不說大紅，就是小有名氣都好了。這樣，得有多少省電視台自願過來采訪了？”
下到公路上時，他還感歎，“這樣，每個省電視台采訪一點，都足夠南城人民能吃個飽飯了。”
何秘書都呆滯了。
領導這高明的布局，真的是環環相扣。
關鍵點又成了葉主播。
何秘書問，“那現在廣播電台那邊怎麼辦？”
康書記毫不猶豫道：“去施施壓。”
……
回去後，康書記又讓回來的人都開了會，彙報各區的情況。
而這頭，何秘書又去廣播電台找劉主任，給對方施壓，結果去了幾次廣播電台都撲了空。
這邊洪水又需要人去協調各方情況，何秘書隻得一邊忙洪水的事情，一邊還得想辦法處理廣播電台的事情，一邊還得想辦法查葉主播的事情。
那被眾多人惦記的葉歡呢？她現在又在乾嘛呢？
*
與此同時臨城，
就在南城發洪水的同一晚，臨城這一晚卻是一直在下大雪。
彼時，顧寧安邁著小短腿蹬蹬蹬就跑去找爺爺出來想辦法打男妖精，結果他才跑去找到正跟妹妹堆雪人的爺爺，費了好大勁兒才講明白有個長得好看的男人來找媽媽了。
還說是媽媽的經紀人。
顧寧安說不清楚完整的話，他又長得肉嘟嘟奶呼呼的一個，他一副小老頭的嚴肅表情，差點沒將顧小妹給笑噴。
顧叔還輕笑著問了一聲，“好看，得多好看？比你爸爸還好看？”
顧寧安肉呼呼的小臉一下皺成了包子臉，他奶聲奶氣道：“不一樣，風格，不差。”
依顧寧安前世今生見過的人來看，這個姓沈的男妖精，絕對要排在前幾的存在。
當然，他爸爸是毋庸置疑最帥的，他爸爸那就是放進娛樂圈，不笑也能搶娛樂圈當紅流量小生飯碗的長相，可人家比爸爸愛笑啊。
一看那說話的派頭，一套一套的，跟爺爺有的一拚。
簡單說，這是個會調情的，他爸爸就是個老乾部的風格，平時看起來斯文嚴肅，到後期就徹底變得威嚴有氣勢了，就那渾身氣勢一看就是特彆嚇人的，誰敢跟這樣一個人談情說愛啊？
下面的人民才希望有這樣一個鎮得住場子的領導給大家創造福利，誰希望自己老公是個不知情趣，還你想什麼對方都一清二楚的威嚴乾部啊？
顧叔看小寧安這個樣子，笑了笑就將人小家夥抱著去了客廳，他都沒進去，就在門口粗粗朝裡看了一眼。
就一眼，
顧叔就有感覺自己侄子的確是危險了，
這的確是長得不差。
他不能違心說人家長得醜，重點是，這人是誰？怎麼跟歡歡聊得這麼投機？
他走到門口外邊將小寧安放下來，偷偷問他，“你爸媽真鬨離婚啊？”
顧寧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看著爺爺，他都想翻個白眼，感情爺爺一直以為他童言童語啊？
顧寧安：都怪他現在還是個奶呼呼的小娃娃，說話也說不完整呀。
他隻說，寫了一張紙，媽媽說什麼離婚之類的。
他說完，瞧著爺爺好像不打算跑進去破壞談話的意思，他就牽妹妹手準備進去裡面聽聽情況。
意外的是爺爺抓住他奶呼呼的小手，然後笑道；“要進去啊？那你們聽聽，有什麼情況來告訴爺爺，離婚倒是不會離婚，你們可不許去搗亂，這是你媽媽的正事，否則等下被打屁股。”
顧寧安那那雙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珠瞧爺爺，這人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就跟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爺爺低聲對他道：“你們先去打探打探敵情，我們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再說呀，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爺爺給你保證，有爺爺在，務必讓你爸爸變得越來越討喜。”
顧寧安：？？
他怎麼覺得那一刻爺爺好像要收拾他爸爸一樣？錯覺吧。
*
客廳裡
葉歡看著這不請自來的人，有些頭疼，等婆婆將茶水上了上來，又給兩人端了火盆來，還上了不少花生瓜子，就是冬天吃的橘子，橙子這種奢侈品都上了上來。
顧母還笑眯眯道：“你們好好談，我等下給你做碗面條，你就在這裡吃了今晚就在家裡住，家裡房間多，能住的下。”
顧母知道他是歡歡的合作對象，她對這個姓沈的青年就很有好感了。
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危機啥的，她想的更多一點，歡歡以後要經常跟對方共事，那她當然希望對方善待歡歡，那就怎麼對他好都不為過。
青年也沒不好意思，認認真真跟顧母道謝，最後還說：“叨擾伯母你。”
這是個長得好，有禮貌，還很懂人情世故的孩子，第一面見面，顧母對對方印象還不錯，就不知對方人品怎麼樣，靠譜不？
可既然歡歡沒趕人，那至少初步是沒問題的。
等顧母走了後，葉歡才招呼對方坐著先烤烤火，這麼大雪從省城趕來，他腳上穿的是黑色皮鞋，還是很高的鞋面那種，不然雪進了鞋子裡，怎麼說襪子也得濕了。
眼前的人姓沈，他長了一張偏陰柔美的臉，男生女相，鳳眸偏魅，眼角有淚痣更顯得美，他還愛笑，就越發顯得人柔和。
如果不是他有高挺的鼻梁，稍鋒利的眉眼，這就真的是一張妖精臉了，你能想，這是長了一張後世女人比較想要的瓜子臉嗎？
他還有尖下巴，的確是個妖精。
*
兩人為什麼有交集，說起來還要從一場‘救命之恩’說起。
葉歡當時跟侯主任聊天的時候，本來相中的是香港那個很厲害的經紀人，叫啥‘林先生’的，那個香港娛樂公司的負責人本來是去看她的預告片的。
侯主任事後跟她說，當時那個負責人眼底是很驚豔的，可結果卻出乎葉歡的意料之外。
對方卻沒來見她，卻打了個電話給她，問她願不願偷渡去香港？
葉歡孩子還小，怎麼可能偷渡去香港。兩人自然沒談攏，她渴望的這個經紀人自然也就泡湯了。
後來一次她訓練回去的時候，在她常住的招待所外邊巷子處，她就碰到了個倒地的血人。
葉歡低頭一看，才發覺對方剛被砍，還全身都是血。
她剛好路過那裡，她本來不想救人而是想報警的，對方卻抓住了她的腳，還讓她‘救他’。
當時對方手裡有刀，她就答應了，對方就暈過去了。
葉歡真答應後，就讓趕過來的謝其成將對方帶去了醫院，並讓謝其成去報了警。
第二天這男人醒了，葉歡才得知他以前是滬市那邊一個電影製片廠的，他職位就是專門給演員對接各種劇本資源的，其實就相當於是經紀人的角色。
可他帶的幾個演員得罪了一個領導，為了保演員所以得罪了人，沒想到演員轉頭就跟領導好了，他就怒而辭職了。
再後來，他為了還債就開始去跑黑市，專門倒賣一些磁帶碟片收音機之類的。
這次他之所以被砍了，就是與人合作的時候，最後分贓不均，所以被朋友背叛了。
這次被葉歡救了，他認出來葉歡就是《女知青》裡那個一炮而紅的‘熒屏初戀’，忽然問她是不是以後想在娛樂圈混？
他能將她包裝打造成國家一級演員，讓她爆紅國內外娛樂圈，就當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了。
葉歡當時就驚訝了，對方怎麼知道她夢想就是這個？
不過他一個被追殺的人，還有這個能力？
葉歡當時就笑著隨口接了一句，“好呀，你真有這個能力，以後我合同25%收益就歸你，不過你要能幫我擺平一切的能力才行。”
葉歡當時就一句玩笑話，她根本不信他，後面也說不用他報什麼救命之恩，她就是順手送他去醫院而已。
可這人性子執拗得很，就將葉歡當時的玩笑話當真了，還追來家裡了。
既然對方這麼有誠意，葉歡剛好缺個經紀人，對方又是在電影製片廠上班的，那要是適合的話，就試試唄。
……
葉歡從回憶中將思緒拉回，問他，“你說你叫沈一明，哪個一鳴？”
沈一明道：“一二的一，明白的明，你可以叫我一明哥，我比你大，就姑且當你哥了。我的能力，以後你就知道了，不過我也不想我的時間再白白浪費了。”
頓了頓，他又道：“你的長相是有這個底子了，演技還不知怎麼樣？我也不知道你的具體規劃和夢想是什麼？”
“如果我們能談得攏的話，以後，你可以將你後背交給我，我不會讓你受圈子裡那些不良的影響。”
葉歡看了對方一眼，這人在談工作的時候，忽然就退卻身上的輕漫感，卻是一股由內而外散發出自信之感。
葉歡一下就坐直了身體，她有種遇到對手的感覺。
家裡好像還有酒，今晚炒的還有花生，葉歡就去拿了小酒和花生來，剛好婆婆給對方煮的面條好了，她為了怕對方尷尬，索性就坐下跟對方一起邊喝邊談。
她察覺，她坐下說喝點果酒暖暖胃後，她就察覺這個男人看了她好幾眼，那雙鳳眸中似在思慮什麼。
葉歡總覺得對方這一雙眼睛似有故事一般，就問了對方有什麼事情嗎？
沈一明問：“你真的想演戲嗎？為什麼呢？中途如果遇到挫折的話會不會放棄？據我所知，當演員在當下並不是的大多數人的選擇，工資也不高。”
“你還說了片酬按照比例分成，這得是香港那邊才有的，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想了想，對方還加了一句：“如果你當真需要一個經紀人的話，我們需要彼此坦誠。我可以將我的一切想法都告訴你，我現在，也想聽聽你內心的想法。”
“你未來的打算是什麼呢？”
葉歡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坦誠了她的夢想，“我想一路發展，成為世界超級巨星。”
對方問，“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呢？有多少恒心呢？會中途放棄嗎？”
葉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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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3更）
為什麼有這個想法，會中途放棄嗎？
她肯定不會放棄的。
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是因為她前世的媽媽是京劇演員，後來進了娛樂圈成了一個流演員。
她爸爸是豪門公子，所有人都說她媽媽沒用配不上爸爸，然後就一直不承認媽媽的存在，媽媽後來就一直陷入到拖累爸爸的內疚中，甚至到最後越來越自卑，最後成功抑鬱了。
媽媽雖然自卑，卻從小沒放棄對她的教育，最後跟爸爸雙雙出車禍了。
她從很小就開始學舞蹈，並且下定決心要做世界超級巨星，她想告訴媽媽，一個世界超級巨星的影響力絕對不差，她用不了自卑抑鬱。
她也想用世界超級巨星的影響力來告訴她爸爸的豪門家族，演員無貴賤，職業無貴賤……
葉歡想了想，道：“我想給一個很重要的人一個禮物，用超級巨星的禮物救贖她，讓她再也不必為這個職業而自卑抑鬱。”
她想了想，也問，“你為什麼想帶一個一級演員出來？”
她這話一問，對方就陷入長久的沉默中。
房間裡一下安靜下來，就在葉歡都以為對方不會說話時，她才聽對方道：“我也有個母親，我也想讓她看看，當她萬丈光芒的時候，自殺真的不重要。”
葉歡：？
她聽到這個話的時候，整個人都一震，這個人也有一個母親自殺了嗎？為什麼自殺呢？
自殺的時候他多大呢？
他親眼看到了嗎？
葉歡當時看到她媽媽抑鬱的時候鬨自殺，自己拿刀子在她手腕上割，血流了一缸，嘴裡還對自己厭棄得不行。
就這樣她都覺得不好受。
如果他媽媽是當著他的面自殺的，那不知道得留下多大的心理陰影。對方卻還這麼愛笑，葉歡都覺得不可思議。
*
葉歡本來還想問點什麼的，可總不能踩著彆人的傷口去問吧，總之對方如果說的信息沒問題的話，那就可用了。
葉歡打算托謝其成去滬市電影製片廠查查，如果信息沒誤的話，就先試試唄。至於說要不要一直用這個經紀人，那得時間才能給答案。
沉默了會兒，對方才問葉歡後邊的行程安排是如何的。
葉歡便道：“已經定的行程，一個是我馬上要去首都參加今年的春晚，順帶要去簽《紅樓夢》的合同，《紅樓夢》那邊導演說大概年開年後兩個月就要拍攝。”
“春節檔有個《婦女主任》要上映，省城電影製片廠那邊鄭導有兩部劇，一部《地道戰》，一部《諜戰風雲》還沒有確定拍不拍，我對這兩部影片的期待都是主角，你也看看這兩部劇本能不能簽。”
說了，她又道：“國內目前的劇本都是開工資的，一天就2塊錢，我就是2塊錢都給你，你也工資不穩定。你當我經紀人的話，我每個月按照保鏢的工資給你，40塊錢一個月，等後期能跟香港那邊影視公司合作的時候，我才用分成的模式給你，你看行不行？”
“當然，到時候你想要工資的話也可以。”
對方看了看她，最後對她搖搖頭，“既然說了是25%的分成就25%的分成吧，你一天2塊錢，我一天就7.5毛……”
咳咳咳。
葉歡直接給嗆住了。
一天7.5毛，10天7.5塊錢，一個月也就20塊錢出頭，這是她有戲拍的時候，沒戲的時候呢？
人家靠什麼生存呢？
葉歡趕緊拒絕了，最後定下來在國內拍戲的時候還是按照工資給他，如果有一天她能拿到片酬的時候，就是20%給他，也不用太多。
如果真能做到以後，以後葉歡拿10萬的片酬，對方就有2萬的分成，這個年代，萬元戶就相當於後世的百萬富翁了。
葉歡對跟著自己的人，一直都不吝嗇。
最近連保姆曾嫂都漲工資了，她怎麼會虧待對她很重要的經紀人呢？
結果對方非得要跟她要分成，然後基本工資隻要了20塊錢。
好吧，既然對方要這樣，那就這樣吧。
*
後邊的行程，沈一明的意思他都會陪著一起，不過對方要先給她去拿《紅樓夢》的合同回來簽，再去鄭導那裡看看，外加他自己的一些私事要處理，他就不在路上陪她了，到時候會直接在大年十那天在首都等她。
以後她的行程，他會提前給她安排。
對此，二人還專門簽訂了合同。合同簽訂的是3年，等3年後要不要繼續合作，得看到時候的合作情況。
這種有人提前打雜溝通劇本的情況，一下讓葉歡回到前世的感覺，葉歡是真高興。
二人一喝就喝多了點。
期間，顧寧安就跟妹妹一直在客廳裡守著，現在看媽媽還喝得醉醺醺的，再看對方還一直盯著媽媽看，他心底警鈴大響。
他趕緊走過去，奶聲奶氣叫‘沈叔叔’，然後將對方的視線隔開了，後來等這個沈叔叔說好了後，他就蹬蹬蹬跑出去叫爺爺和奶奶將媽媽弄去睡覺。
這一晚，顧寧安等媽媽睡著了都坐在床上看她，他媽媽今晚跟她那個經紀人談到夢想的時候，幾乎是雙眼都在放光。
那一刻，他是真的感覺到媽媽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她是真的好喜歡演戲。
而且媽媽跟沈叔叔真的是太談得來了。
顧寧安真的是愁啊，愁得不行。
顧寧安的危機感真的在這個經紀人出現後，心底的危機小警報就徹底一路滴滴滴變成紅色預警了。
顧寧安：？
他是不是應該提醒他爸爸，要好好跟媽媽培養培養感情了，再推，他媽媽是不是就真的要跟爸爸離婚了？
顧寧安：他還這麼小啊，是因為什麼，他忽然從不認他親媽，到變成忽然被激發危機感了？
*
晚上的時候，葉歡迷迷糊糊做了個夢，夢裡特彆冷。
她夢到男人被人推著往牛棚走，冰天雪地的，他還穿的很單薄，下邊的鞋子還破了個洞，褲子居然也很破舊，整個小腿都露在外邊。
他還是長碎發，他那張臉蒼白似鬼，嘴唇也毫無血色，他彎腰在耕田，前面還有一頭牛在前面拉梨，他旁邊還有個年紀更大的領導。
他領導被踢一下，他就趕緊去幫忙，那一腳就踢在了他身上。
葉歡看到他當時臉上就白了一下。
冰天雪地中，還在稻田裡，男人這樣落魄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想過去見男人，結果畫面一轉，就又換了個場景。
這個時候的男人大概是在很多年後了，他穿著一身乾部裝，他出門有了小汽車，有專門的司機和秘書，此時他身邊跟了很多人，大家都穿著工地上的衣服，大家還叫男人‘領導’。
接著畫面一轉，男人就在一場大雨中，然後一場感冒進了醫院，緊接著醫生就出來說男人需要做個手術。
她沒聽清楚，男人到底要做個什麼手術。
畫面再一轉，這次男人身邊的秘書和司機都不在，他不知道接到個什麼消息，就自直接急匆匆開著車出去了。
此時剛好天空下著雨，然後她就發覺男人開車的時候手僵硬了一下。
接著男人腿忽然在抽筋，然後男人硬是憑著毅力繼續開車，然後前面似乎有車走錯軌道直接開了過來，葉歡急忙大叫：“哥，快避開。”
結果，她看到男人的車一下撞了出去。
葉歡：“啊？”
葉歡一下驚醒，整個人後背都出了不少冷汗。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才察覺自己手腳都在外邊，難怪夢裡也那麼冷。
外邊似乎還在下著大雪，她坐起來，趕緊去看兩個孩子，還好兩個孩子的尿片都沒怎麼濕，隔尿墊都墊在下面的，葉歡鬆口氣。
她又給兒子和閨女都重新換了尿片。
在再次入睡前，她還聽到兒子說什麼，‘爸爸冷’。
葉歡：？
葉歡哭笑不得，她在兒子額頭親了一下，安慰道：“睡吧寶貝兒。”
*
第二天的時候，沈一明就拿著她的授權書和合同先走了。
還有幾天就過年了，葉歡也不確定去不去看男人。
今年的春節她不能在家過，就想將兩個小家夥放在臨城過年，結果早上的時候，她給兒子換衣服，兒子就奶聲奶氣問，“媽媽，爸，冷不？”
這個冬天臨城都冷，男人下放的牛棚肯定冷的。
小寧溫聽到‘爸爸’兩個字就一直在叫‘爸爸’，哭的一抽抽地找爸爸。
她抱著閨女哄，“還過一段時間，媽媽就帶你們去找爸爸好不？”
“嗚嗚。”
小丫頭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滾落，葉歡抱著閨女一時無言。
她哄了會一會兒才將閨女哄好，她給兩個小家夥都穿了一身紅的紅襖子，還穿了小皮鞋，戴了紅圍巾，越發將兩個小家夥打扮得十分喜慶，就跟兩個送財童子似的。
……
“嫂子，你看，我過年給安安溫溫買的外套行不行？”
葉歡牽著兩個喜慶童子出去，就被小姑子拉過去了。
小姑子給小侄子小侄女都買了那種小的登山服，看起來膨脹膨脹的，但是比較暖和。
另外，她也有一件到腰部的登山服，是灰色的，不厚，但是也暖和，功能跟鴨絨服比較像。
旁邊還有一件比較大的登山服，而是灰白色的，一看就是男款的。
葉歡上手摸了摸，回頭看對方：“這是給你哥買的？一下就買了4件登山服，一共花了多少錢？”
顧小妹嘿嘿一笑，“也沒多少，一共不到300塊錢，人家還是打折款我才給買的，南城那邊我看最近特彆冷，哥又下放了，他在那邊還不知道冷不冷？”
“另外還備了一些吃的，到時候嫂子給他帶過去？”
冷不冷？
肯定冷的。
南城那邊天氣惡劣，她都聽說那邊窮，一直就有冷死的，也有餓死的。
就牛棚來說，四面都是光的，沒吃的沒穿的，就更是又冷又餓的。
葉歡沉默了會兒問，“一下花了300多，你這快到一年的工資了吧，下次不要這麼浪費了，嫂子給你拿錢。”
顧小妹趕緊拉住嫂子，“嫂子，真不用，謝謝你對我哥不離不棄。”
就她知道的，多少這種下放的，人家媳婦兒都是登報離婚解除關係的，就她嫂子還過去南城那邊陪著，顧小妹心底感激嫂子。
她一個月的工資是48塊錢，自從楊勇進城上班後，她的錢就慢慢存了下來，家裡也不要她上交工資，吃的也是在單位和家裡，她算是家裡少數有存款的。
見小妹不要錢，葉歡就問準備了什麼吃的？
顧小妹拿了些魚罐頭，還有一些餅乾。
顧母此時也抱了好幾個罐子進來，“這裡面有肉醬，還有牛肉乾，到時候你看寄還是帶過去。”
顧母說都是去黑市買的上好的牛肉，羊肉，另外還給了兩塊臘肉，還有一些是下面鄉下拿來賣的熏野兔子，熏野豬肉這些。
這林林總總下來，竟然能裝一蛇皮袋。
葉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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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4更）
如果是葉歡一個人，她是肯定不帶這些的，不過最近葉歡出門都是有保姆和保鏢，好像帶著也不是不可以。
葉歡還沒想好要不要去，可以先將這個肉寄去南城政府大院去，那邊有專門的保安室可以收，可如果是郵寄的話就慢，至少要半個月以上才能到。
葉歡去打開牛肉乾，嘗了一根後味道還不錯，隻是一看，婆婆準備了滿滿一包，“媽，怎麼準備了這麼多？”
顧母一邊將這些吃的裝起來，隨口道：“今年過年，家裡都能團圓了，就你跟燁霖都在外邊。“
“燁霖那邊沒吃的，他領導估計也沒吃的，這些是將他領導那一份也一起做的。”
葉歡感歎，不得不說顧家人是真好，周書記都下放了，這個時候他們也不知道周書記還能起來，他們卻是還是跟以前一樣給東西吃。
就是說，不管下放前還是下放後，這態度都一如此，一看顧家的家教就真的很好。
……
今年臨城的雪比較大，最意外的是連四合院裡面都有雪，兩個小團子就要堆雪人。
沒辦法，葉歡隻得陪兒子和閨女堆十二生肖，剛堆到雪兔子的時候，她就想起了在南城被男人用雪兔子砸在臉上的時候，她跑過去要扔對方雪球呢，沒想到男人伸腳將她綁倒，然後還在雪地中就吻她。
葉歡：？
她這都是什麼聯想記憶啊？
“歡歡寶貝兒。”
叔牽著他閨女過來，然後指著小寧安和小寧溫，讓他閨女陪龍鳳胎堆雪人。
接著他就蹲在葉歡身邊，順帶幫忙一起堆十二生肖。
“叔，”
葉歡十分意外，妖孽叔也愛玩堆雪人？
嗷。
不但愛玩，人家還捏得栩栩如生，一個個像活的一樣。
不過，叔怕是有話要對她說。
果然，她這個念頭剛劃過，她就聽叔問：“歡歡寶貝兒，你在跟小霖子鬨離婚啊？”
葉歡：“啊？”
她是真的意外，怎麼叔都知道這個事情了？
叔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道：“要離的話，叔都支持你的，肯定是小霖子那臭小子惹歡歡寶貝兒生氣了。”
顧寧安在邊上聽到後，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都瞪他爺爺，爺爺的確是來幫忙的？而不是地方派來的暗探？
顧叔沒管小寧安想什麼，而是繼續道：“如果不是受到極大委屈，歡歡寶貝兒怎麼會回來都不愛說話了？”
“就該讓那個臭小子後悔終身。”
葉歡：？
不知道為什麼，本來說起這個她還生氣呢，結果聽了叔這話她就特彆想笑。
隻是她也不好意思跟叔說閨房裡的事情。
結果，她就聽妖孽叔問：“他是不是閨房之樂沒學好，沒讓歡歡寶貝兒開心？他嘴巴是不是也欠抽，都不會說話哄歡歡寶貝兒？”
“我真的是白教他了。這種人，活該沒媳婦兒。”
咳咳咳。
葉歡直接被自己口水嗆住了。
這妖孽叔怎麼什麼都說啊？
這種閨房的事情，那是能說的嗎？
不對，葉歡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叔在外邊盯著他們洞房，然後男人讓她假叫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還沒動過心思，男人似乎也是為了完成叔的任務？
怕叔說什麼驚天動地的話出來，她隻得解釋一聲，“叔，哥可能對我沒男女之情，就是我們到現在都沒有太多親密的動作。”
葉歡發覺這話一說完，就感覺整個脖子都涼颼颼的。她幾乎就聽到叔一聲磨牙的聲音，她回頭時還看到叔臉都綠了。
“所以，你們從第一次新婚洞房後，就再沒過夫妻生活？”
葉歡一僵，她實在是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然後她就聽到叔幾乎是在捏雪球，嘎吱一聲，她聽到叔問：“那那次，你們是裝來騙我的？”
咳咳咳咳。
葉歡臉色爆紅。
太尷尬了，救命啊，為什麼要討論這個問題啊。
不過好在妖孽叔對她一直很寬容，最後她聽到叔似咬著牙齒道：“所以那個臭小子，活該他一輩子孤家寡人，他活該一個人一輩子，你要離，叔支持你。”
“你們離了，孩子歸你，叔跟你一起養。”
他站起來走了幾步，最後又揉了揉太陽穴，忽然說了一句：“歡歡寶貝兒，不過你說你哥對你沒男女之情這個話是不對的，我教他閨房之樂的時候，他學的可認真了。甚至還問了怎麼能讓你有更好的體驗。”
靠。
葉歡簡直是羞得能鑽雪地裡去。
葉歡察覺她是沒法在家裡待了，這越說越是不能觸及的話題了。
偏偏叔走過去走過來的，忽然蹲下來說了一下男人小時候的事情，“你哥小時候就特彆欠抽，有時候責任感爆棚，你知道你家還有個老二吧，明明是老二惹的事情，小霖子硬是一個人硬抗下來，最後屁股被揍開花都沒吭一聲。”
“不行，這個事情你受委屈了，叔開年後就將工作調動去南城，要去訓一訓那個臭小子，看是打斷腿還是打殘手，讓歡歡寶貝兒出這一口氣。”
頓了頓，叔又道：“然後再找個小帥哥嫁了，氣也氣死他，最好讓他憋一口血，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抱著他的孩子再嫁人。”
葉歡：？
她真的是被徹底震住了，她立馬回頭看妖孽叔，但是叔整個面上沒什麼表情，她完全判斷不出來叔剛剛說的話到底是真的假的啊？
“叔，不不用了吧？”
她覺得叔是騙人的。
然後她就見叔馬上站起來說要馬上將工作調動過去。
葉歡趕緊拉住叔的手臂，“叔，不用不用。轉什麼工作，我跟哥之間我沒受什麼委屈，不用打斷腿。”
“真的？”
葉歡硬著頭皮道：“真的。”
她夢裡的男人就夠慘了，現在又下了牛棚，如果家裡人再去鬨他，設身處地想，換著是她的話怕是氣也氣死了。
“叔真的不用。哥下放了，他心底其實更難過。’
“可是，你們這也不像感情多好的樣子啊。”
旁邊顧寧安趕緊握了握妹妹的小手，輕聲在她耳邊道；‘哭’。
“哇。爸爸，爸爸，我要爸爸。”
小寧溫忽然哇一聲哭的很傷心，她是真的想爸爸了，想爸爸給她梳辮子，想爸爸抱著她舉高高，給她紮頭花。
她哭的很傷心，她淚珠滾落下來，落在雪花上，頓時糊花了一張胖嘟嘟的小臉。
葉歡走過去抱了抱閨女，又看了看叔，她道：“叔，你千萬不要去調動什麼工作，你這樣的級彆調動到南城，工資和級彆得降好幾級。”
“我跟哥沒什麼大問題，隻是他不信我，覺得他起不來了，不想拖累我，我主動了幾次他都拒絕了，我就放棄了。”
“我現在就帶孩子過去看他。”
叔還說‘怕她委屈’，他還想說‘將工作調動過去，降低一點也沒關係’，話沒說完就被葉歡打斷了。
葉歡真的是怕了叔了，調什麼調啊，調過去那邊他工資起碼得少五六十塊錢，根本沒必要。
*
葉歡生怕叔當真了，她真的是第二天就帶著保鏢保姆，還有一家人為男人準備的東西，在顧家眾人擔憂的眼神中回了南城。
離開前，她還對叔說，她跟男人的事情不能告訴家裡，不然以後就不理他了，叔隻是看著她，溫柔說“歡歡寶貝兒放心，叔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
說起來也巧，葉歡這頭剛離開，南城何秘書就將電話打到了臨城縣政府，還問到了顧家的電話。
等何秘書將電話打到顧家時，得知葉主播已經回南城了，他終於鬆口氣。
要是再不回來，他們就真的快被逼瘋了。
*
幾天後
葉歡帶著安安和溫溫，外加保鏢和保姆去到南城下面紅旗公社找人時，這邊還下著滴滴答答的大雨。
她去到農場找管理人員，說要找‘顧燁霖’時，沒一會兒，她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雨水中朝他緩緩走來。
葉歡都還沒動作，她懷裡的閨女就從她懷裡跳了下去，然後直接就在大雨中朝爸爸奔了過去，嘴裡奶聲奶氣大叫：“爸爸，抱，爸爸抱。”
眼前的路坑坑窪窪的，還有好多個水坑，結果小閨女劈劈啪啪就踩著水飛奔過去。
走到水坑時，小身子一歪就要倒在水坑裡，再往旁邊歪一下就要直接摔進水塘裡。
葉歡魂都快嚇飛了。
“溫溫。”
她幾乎是眨眼間就丟了雨傘飛奔過去拉閨女，結果跑得太急，她跑過去時腳歪了一下隻拉住了閨女的衣服。
就在她心臟快被嚇出來時，她腰上一股大力傳來，她和快掉下去的閨女都一下被抱進了一個寬大的懷抱裡。
她人和閨女被男人抱在懷裡，雨水在他細碎的頭發上砸出碎雨滴，再從男人光滑的額頭滾落進脖子裡。
男人一下將她們抱緊，男人冰涼的吻一下含住了她的嘴巴，男人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歡歡，你這樣來，哥好想將你……”
將你什麼，男人剩下的聲音全都止了音，隻專注吻她去了。
……
與此同時
整個縣政府門口一下就有群眾來鬨事了。
何秘書焦頭爛額都安撫不住群眾，就急忙忙去找領導了。
康書記這頭剛回來，就聽秘書來說：“領導不好，群眾來縣政府鬨事了。”
康書記手裡剛拿起來的水杯都掉落下去，他隻腦袋嗡嗡嗡響，心底再次冒出一個念頭：果然怕什麼來什麼，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