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1)

“把你的手拿開!”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裡,紀鶴時帶著怒意走到林飛池的身邊,並強行將白人小哥推到了一邊,站在兩人之間。

“哇偶!”

“這什麼情況?”

“這個男人也好帥!”

“他們是一對兒?”

“很配啊,漫畫照進現實的感覺。”

三個帥哥聚在一塊兒且疑似爆發爭執,立刻吸引了周圍人的視線,她們紛紛對眼前一幕抒發各種猜測。

直播間也同樣熱鬨。

【。。。】

【紀鶴時你彆太明顯】

【我之前隻是口嗨嗑一嗑,現在真的要開始懷疑了】

【紀鶴時果然對他竹馬…】

【口嗨兩聲就得了啊。直男看見有異國gay騷擾自己好朋友,挺身而出不是很正常嗎】

【就算是純友誼也好嗑】

白人小哥問道:“你是誰?”

林飛池緩緩抬眸。

凝視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後背,鬼使神差地,他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高考結束那年夏天裡的某個時刻,紀鶴時也是像現在這樣,擋在自己與母親之間。

胸腔有什麼東西隱隱跳躍,就好像某種期待又在不安分地死灰複燃。

林飛池,你真的很離譜。

當年心動便心動了。可如今大庭廣眾之下,這個白人高中生既不會做什麼,也不能做什麼。此時此刻的保護非但是沒有必要的,而且是毫無道理的,若是為此就動搖了回國前的決心,實在太荒謬。

林飛池搖了搖頭。

他甚至不太能理解。

這麼簡單而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能讓自己動搖了嗎?

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又或者說,恰恰因為這是不值得在意的事情,紀鶴時卻如此認真地在意。這種對自己的過分緊張,反而導致自己……

好在,下一秒,所有將將複蘇的期待又變得蕩然無存。

紀鶴時冷著臉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隻需要知道,他跟你不一樣,彆把你們Y國那一套當成世界準則,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接收來自同性的示好的,還有很多人隻會感到惡心。以及,我要警告你,你剛才的行為已經構成了性騷擾。”

冷冰冰的文字並不是衝著林飛池,而是為了維護他、保護他。

但,他卻同樣感到了一股寒意。

【紀鶴時說的啥】

【英語口語真好啊】

【他剛剛發表了直男宣言】

【cpf以後彆再瞎嗑了好吧,聽聽紀鶴時說的話,絕對的鐵直男一枚,對林飛池再好也是出於竹馬情】

【竹馬情怎麼就不能嗑了?“我不愛男人,甚至崆峒,唯獨對你不同……”明明變得更好嗑了】

聽見性騷擾這個詞兒,白人小哥舉起雙手,連說好幾l句“OK”與“Sorry”,快步離開了現場。

“你沒事兒吧?”

紀鶴時回過頭來溫柔地問。

林飛池眼中已平靜得如一汪深潭,淡淡笑道:“他隻是扯了扯我的袖子,能有什麼。”

“好啦好啦,咱們還是抓緊完成任務吧!免得落後給二隊了。”

寂靜時刻,吳心月站出來成功轉移了話題。她望了望那位H裔小姑娘,再望望紀鶴時,道:“你剛才問得怎麼樣了?”

紀鶴時正不解於阿池的冷淡,聽見蔣嘉婕的話,注意力終於被暫時轉移,嗯了一聲道:“她就是我們要找的線索人。”

在幾l位明星的共同注視下,年輕女孩連忙從口袋中掏出一枚紙條,道:“這個就是節目組存放在我這裡的線索!不過,按照他們的要求,你們需要去花園找到一卷書簡跟我交換,我才能把紙條交給你們。”

紀鶴時問道:“教堂?書簡?”

“嗯嗯!”

年輕女孩連連點頭,猶豫了片刻,她把紙條往前一舉:“算了,大不了我不要工資了,你們直接拿去吧!”

雖然節目組給的傭金很高,讓她有些舍不得,但是,能夠幫助到自己喜歡的明星,這種事不僅更有意義,而且就算是很多年以後,一定都還能記得,並且為此感到開心。

至於錢的事兒,大不了,自己之後再多去打幾l份工就好了。

【666】

【笑死了,線索人物直接叛變可還行,節目組怕是萬萬想不到吧。編導:我找的也不是華裔啊】

【算不算作弊啊(笑哭)】

【這就是頂流】

紀鶴時正在猶豫要不要接過來。

林飛池開口道:“不用這樣,你已經幫到我們了,接下來按照規則就好。現在是在直播,如果因為你是紀鶴時的粉絲,就這麼‘作弊’,搞不好就算最後我們獲取了勝利,也會因此被取消資格。”

因為曾經當過留學生,他心裡明白:並不是所有留學生都生活富裕,可以在外瀟灑快活的。單是他認識的,就有好幾l人到處打工賺取生活費。

阿池都這麼說了,紀鶴時毫不猶豫道:“沒錯,還是按照規則來吧。”

四人於是前往花園。

二十分鐘後,他們在花園中找到書簡,回來換到了新的紙條。

新紙條十分簡單,隻有六個字。

“斷橋邊,遊子心。”

蔣嘉婕疑惑道:“斷橋邊?我想到了近代偉人的一首詩歌,遊子心又是什麼?思念母親嗎?”

林飛池道:“基督堂學院隻有一個斷橋,我們先過去看看吧。”

吳心月忍不住感慨:“飛池,你對N大的這個基督堂學院可真是熟悉啊。這裡這麼大,幾l百年的榕樹在哪兒、花園在哪兒、斷橋又在哪兒,你不僅知道,而且連地圖都不用看。”

林飛池腳步一滯,含糊笑笑:“因為我來過這裡,而且記憶力還不錯。”

【確實看起來太熟悉了】

【之前還

覺得周澤和王教授都是大腿,現在看起來林飛池才是真大腿,一口純正英音就不說了,還對這裡這麼熟】

【我敢打賭林飛池絕對不止一次來過這裡,否則記憶力再好也不可能做到不假思索】

【也許他昨晚特意研究過地圖呢。感覺這對竹馬勝負欲都很強,提前鑽研是有可能的】

很快來到了斷橋邊。

在抵達這裡的瞬間,林飛池便知道紙條上的遊子心是指什麼了。

隻是,讓他感到些許疑惑的是:將一個這種身份的人作為線索人物,是海市電視台編導決定的嗎?若是,這種選擇未免有些大膽了。

斷橋邊不時有遊人路過打卡拍照,隻有一位中年人始終坐在那裡畫畫。

四人朝他走過去。

“你好。”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中年人頭也沒抬,繼續作畫,同時說道:“想要從我這裡獲得紙條,就必須使我開心起來。”

紀鶴時思索片刻,道:“請問我們該做些什麼,才能使你開心?”

“這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中年人繼續作畫,頓了片刻道:“可以嘗試表演才藝。如果足夠精彩,或許我就會開心起來了。”

在紀鶴時搭話的時候,另外三人都站在後面仔細觀察中年人正在繪製的畫。

反正對方也不可能聽得懂中文,吳心月毫不避諱地道:“他這是畫的什麼?怎麼完全看不懂?”

蔣嘉婕搖頭:“不知道,看他畫得挺嫻熟的,不像是新手。會不會是什麼抽象派之類的?”

“是未來主義。”

林飛池說道。

畫作風格、白色皮膚卻與周圍其他白人格格不入、以及眉眼間流露出的那種神色……林飛池再次確認了這位‘遊子’畫家的身份——從X國逃至Y國的難民。

在成為難民之前,他至少是一位中產階級。如今卻……

“管他什麼主義,我都不懂。不過,我可以給他表演才藝。”

蔣嘉婕往旁邊寬闊的地方走去。她本就是學民族舞出身的,在許多古偶劇中也表演過舞蹈,劇外倒是有很多年沒當眾跳過了。

參加一場遊戲,全程劃水可不是她的風格。

她決心在這個環節貢獻力量。

“吳老師,麻煩替我播放一下旋律,在音樂軟件上搜索《劍鳴》就好。”

吳心月道:“好的。”

悠遠清亮之聲響起,如鬆濤陣陣,萬壑風聲。

而蔣嘉婕的舞蹈,既有幾l分江南的婉約憂愁,又莫名帶了幾l分戰場上的殺伐淩厲之氣。

歌舞很快就吸引了大量路人聚集。待到一舞結束,四周掌聲雷動。

【蔣嘉婕跳舞是真的牛啊】

【我去,以前影視劇裡的表現還以外是導演的功勞,沒想到她本人這麼牛】

【姐姐跳舞這麼好,竟然沒展示過,太可惜了

莫說彆人,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一個對女色毫無感覺的男性,也情不自禁地盯著蔣嘉婕看到舞畢。

是真的很精彩。

然而,最重要的觀眾,‘畫家’從頭到尾僅僅是平淡地掃了幾l眼,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興趣。

顯然,蔣嘉婕的舞沒能令他開心。

【靠,這都不行】

【搞沒搞錯,剛剛那舞,配上蔣嘉婕的美貌,放國內整個娛樂圈都是頂尖的,這還不滿意】

【山豬吃不了細糠】

【這都不行,那隻能期待一下紀鶴時的武術表演了?同樣的漂亮,而且是具有力量的漂亮】

紀鶴時也是這麼想的。

蔣嘉婕的舞蹈說得上無可挑剔卻依舊失敗,那麼自己若是選擇唱歌大概率也行不通。或許,隻能試試武術了。

紀鶴時來到蔣嘉婕剛才跳舞的地方,認真地施展了一番拳腳。

時而輕靈若清風,迅捷無跡;時而凝重如山巒,巍峙磅礴。快與慢,柔與力,變幻之美——這本就在上部電影中導演武指精心設計過的動作,再經國內以審美出名的大導演掌了眼,自然無可挑剔。

結束之時,紀鶴時收獲的喝彩聲甚至比蔣嘉婕還要高。

中年人的反應也要好得多。

至少,他不再隻是看兩眼,而是從頭看到了尾。

然而,面對眾人的問詢,中年人最後依然選擇搖頭。

【還是不行!?】

【……】

【搞沒搞錯,剛才這人明明看得目不轉睛,非常感興趣,故意的吧】

【會不會表面是隨便表演一個才藝,實際上對這個才藝有特彆要求呢】

【沒事,另一隊進度很慢】

直播間不少觀眾開始罵娘,尤其是紀鶴時的粉絲,紛紛感到無語至極。

鏡頭時不時切換到第二隊的視角。

周澤等人在解第一個字謎時就耗費了不少時間。此刻,他們仍困在第一個線索人物那裡,滿足不了對方的需求。

“我來給你唱首歌吧。”

林飛池走到中年人的面前說道。

中年人沒有應答,依舊專心作畫。

【一個接一個表演hhh】

【看過林飛池直播的人表示,他唱歌真的好聽,勝過許多原唱,猶如天籟】

【林飛池嗓音確實好聽,很獨特的少年音,這種聲音唱歌如果不跑調,肯定是好聽的】

【再好聽也不可能超過蔣嘉婕的舞蹈和紀鶴時的武術】

在技術層面,林飛池確實沒覺得自己能超過前面兩位。

但,此刻他卻蠻有幾l分信心。

不在於聲音,而在於這首歌本身——他選擇的,是幾l年前由X國某個民間歌手創作出來的歌,歌名翻譯成華語是:《烈與火之歌》。

【?這是哪國語言】

【首先排除華語和英語】

【林飛池在直播

間唱過法語歌】

【這也絕對不是法語】

【好像是阿拉伯語?】

【智能識彆了一下,

真的是阿拉伯語】

【救命,

林飛池到底會多少種語言?我本來覺得他肯定在Y國生活過很多年,所以才能有那麼標準的英音,現在完全不確定了,感覺像是語言方面的天才】

其實,林飛池並不會阿拉伯語,更不是什麼語言方面的天才。他唯一會的,就隻是這首歌而已。

早在十幾l年前,X國的國內戰爭便開始了,小規模的衝突一直持續不斷,至今沒有停歇。

而在兩年前,某個超級大國又對這個小國展開了一次大規模軍事行動,由此製造了數以百萬計的新的難民。

難民們紛紛湧向歐洲。

當時,憑借著稿費富裕起來的林飛池正在遊曆歐洲各國,構思《異相》。也正是因此,他與許多被迫逃往異鄉的X國難民們產生了接觸。

這首《烈與火之歌》,是他在一次捐助活動裡學習的,歌聲裡既有對戰爭以及戰爭發動者的譴責,又有對難民們的同情,更有對回不去的故國的無限哀傷與悲鳴。

所謂遊子二字,恰恰正是對這群難民的真實寫照。

雖然不是難民,但此時此刻,林飛池的的確確唱出了那種遊子之情。

中年人在聽到歌聲前奏的那一刹,神色便隱有震動。待到歌詞過半,他專注望向林飛池的雙目之中,已是滿含淚光。

在場的三位嘉賓皆是面露不解。

歌聲固然好聽,可這個中年人的反應未免太大了,顯然另有隱情。

直播間裡同樣疑惑不解。

不過,很快就有人出來科普了這首歌的含義及來源,直播間的觀眾們這才恍然大悟。

【所以這個中年人是逃難到這裡的X國難民啊】

【之前那麼淡定,現在聽見一首歌就淚如雨下,真的是,唉】

【X國國民好慘,話說,咱們國家為什麼不能幫忙接收一些難民啊?就像歐洲的發達國家做得那樣】

【拜托,想當聖母能不能先看看咱們國家山區的孩子們】

【我國是發展中國家謝謝】

【要收留這些難民,也該由始作俑者去收留。當年給第三世界帶來深重災難的,以及現在正在給第三世界帶來災難的,該由他們負責,關咱們國家什麼事兒?再說了,咱們國家每年都給非洲很多援助呢,夠人道主義的了】

【想當聖母自己去當,不要道德綁架彆人,更不要道德綁架自己的國家】

……

“謝謝你!”

歌聲唱完,中年人站起身來,並從口袋中掏出紙條,眼眶發紅道:“我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聽到這首歌了,你唱得很好,特彆好,聲音很像我的大兒子。”

用這種語氣說出這樣的話,林飛池猜想他的大兒子可能是死在了戰爭裡,有心寬慰幾l句,最後卻還是什麼也沒說,隻道:“您喜歡就好。”

從中年人手中拿到第三張紙條,

這一次,

紙條直接指向了寶藏的所在地。

“還是我們家阿池最厲害。”

紀鶴時勾上林飛池的肩膀,仿佛比靠自己的本事拿到紙條還要高興。

林飛池想到剛才紀鶴時對白人小哥說的那番話,動了動肩膀,擺脫他的手臂。

在寶藏所在地,四人又耗費了約二十分鐘,並利用搜索引擎、人工智能大模型等多個工具,接連解開數個與Y國曆史相關的謎題,拿到了寶藏。

同一時間,二隊正卡在表演節目上。他們面對的是一名來自M國的年輕女孩,四名隊員輪番上場,都沒能使她滿意。

正在絞儘腦汁試圖表現新才藝的閔一凡,得知林飛池那隊已經拿到寶藏,整個人差點崩潰:“不會吧!兩隊面臨的考驗是一樣的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另外幾l人也不淡定了。

周澤苦笑著問:“所以,他們是表演了什麼才藝令線索人物滿意的?”

主持人笑道:“林飛池唱了首特殊的歌曲,烈與火之歌。”

頓了頓,她又道:“剛剛我問了編導,其實,這並不符合節目組最初的設計,是那位線索人物強行按照自己的心意,給予一隊通過,將紙條交給了他們。”

“啊!?”

【靠,前有H裔姑娘為紀鶴時不顧原則,後有X國難民為林飛池不顧原則】

【橫批:兩人絕配】

【節目組氣死:這些素人能不能靠點譜,能不能按照劇本走,還想不想要工資了】

【沒事,意外增添了節目效果,白嫖兩個熱搜它不香嗎】

【不過,林飛池居然會唱《烈與火之歌》這種歌】

【林飛池不會也是那種希望國家接收難民的聖母吧】

【是怎樣不是又怎樣,他一個素人,而且又沒在公開場合呼籲過什麼,你們太閒了吧討論這個】

其實,林飛池還真不是。

他的確對這些難民抱以深切的同情,也捐過不少錢,但若說這些難民想要前往自己的國家,請求祖國接收,他非但不會呼籲讚成,反而有極大的可能公開表達反對。

某種程度上,林飛池甚至覺得自己算是個民族主義者。

剛開始寫時,他之所以給自己取了個英文筆名,使用純英文創作,是因為一個夜深人靜時的幻想——

等自己的作品風靡全世界之後,再將國籍公布,以一個‘網紅’作家的身份替祖國朝西方世界人民發出聲音。

——這種外人聽了一定會感到荒誕離譜不自量力的事情來。!